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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别了讲坛-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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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哦。”吴雁南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
“没时间,是吗?那就——”
“哦不,有时间,我一会就去办公室。”
“那太谢谢了,回头见。”
芮敏挂了电话,梅思月不高兴了,说:“什么女人,打电话就去?”
“宝贝,不能开这样的玩笑,人家三四十岁了,孩子都上初一了,跟我讲过多次给他孩子补补作文。我们坐一个办公室,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觉得不去怪不好意思的,谁让你老公是大编辑呢。”吴雁南故作严肃地说。
“好啦好啦,我就是说说,说了一大堆,我先说好,大编辑可不能当成花编辑哦。”梅思月当然不会把丈夫想歪,她的丈夫她了解。
“那我们明晚去玩吧。”
“好呀,不过你给他讲完作文,就回来呀,孩子想你回来哄着睡觉呢。”
沐着春晚温柔的风,吴雁南赶到了学校,芮敏已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了。她的儿子胡小风趴在另一张桌子上,面前果真摊着作文本。吴雁南和芮敏打过招呼,就拿起小风的作文本看起来,见作文的标题是“红和白”,便笑着对小风说:“小风,怎么,要写小说呢。”
“不是,我是写春天的花,你为什么说是写小说呢?”小风不知道吴老师在和他开玩笑,有些委屈地说。
“哦,我不是说你这样写不好,而是这标题让我想起一本外国的小说。”
“什么小说呢,老师,你先给我讲讲好吗?”小风显然没把今晚当作正规的课程,也不把面前的老师当作要十分尊敬的对象。
“那是一本法国人写的小说,法国知道吧?知道?好样的!名字叫《红与黑》,是写一个年轻人的故事,他爱上了一位市长的夫人,这夫人比他大好多岁呢。”吴雁南说到这里,突然住了口,他扭头看了一眼芮敏,她正笑眯眯地望着他,仿佛已被他的故事深深吸引了。
“好了,我还是以后给你讲故事吧,我们先看作文,你平时可以让爸爸妈妈多买几本文学类的书看。”吴雁南又说。
“谢谢你,我会给他买的。”芮敏说。
吴雁南点了点头,看了一遍作文,原来是写春天的桃花和杏花,怪不得叫“红和白”!然后就给小风讲了起来,和他一起斟酌了几个地方的用词,添加了几处修饰和修辞手法,小风自己读了一遍,觉得很兴奋,就说:“我再重写一遍吧。”
“好,重写之后我再看,好的话,我们考虑发表。”吴雁南又吩咐了几句,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吴老师,你把小风的积极性全调动起来了。”芮敏见吴雁南离自己近了,就干脆放下书本,说道。
“嗨,孩子嘛,终归是要多激励的。”
“你很懂教育的,怪不得课带得不错。哎,你有教育学方面的书籍吗,外国的,借我两本看看,这些年尽忙着高考和分数了,都不教育本身是什么了。好在叶县的老师都这样。”
“我也是叶县的老师啊,你不觉得你要借书找错对象了吗?”吴雁南笑着钻了芮敏一个空子。
“你和他们不一样。”芮敏摇着头说。
“什么不一样,只能说比他们还不如吧。不过,你说的教育学专著我还真有几本,改天我先把夸美纽斯的《大教学论》带给你看。”
“好,谢谢。”
“不过我有那么几本书也只能算是附庸风雅,平时也没时间去细读。”
“不能这么说,有总比没有好,在我们这里,试问还有几个老师知道夸美纽斯,知道杜威,知道苏霍姆林斯基啊?”
“你不就知道吗?你才是西湖中学的名师啊,我2000年来西湖中学的第一次例会上就听到韦校长表扬你呢。”
“你还记得呀?不过什么名不名师的,沽名钓誉,这么累,我都不想做名师了,我要考研啊。”芮敏笑着说,还翻开了书的封面让吴雁南看,原来是日语读本。
“你还考研啊?”吴雁南脱口而出。
“怎么?我是不是太老了呀?”
“哦,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许多考研的都是没办法,像刘红兵,他是把考研当成一条出路啊,我觉得你没有必要,你生活这么好。”
“唉,都这么说我,我以为你是个文人,必定有高明的看法,却也脱不了世俗的眼光。”
“说得这么严重啊,我也只是随便说说,怎么做,还是由自己的兴趣理想决定嘛。”
“这话说得才有道理,哎,你为什么不考研呢?”
“考过,上教院时考过一次,没考上,毕业后就回来了,一直没想也没再顾得上考,我的好几位同学都考上了呢,有的现在在北京呢。”
“哪些同学?”
“赵博远,彭明天。” 
“我没听说过。”
“那是,他们回来在二中教一年书,看关系没什么盼头,就到省城专门考的研。”
“可惜了。”芮敏咂巴着嘴说。
“考研有什么可惜的?”
“不,我是说你。”
吴雁南的心紧缩了一下,其实这也是他这几年时时疼痛的一个心病啊。他有时想,如果城关学校当初不要老师,如果申建文当初没相中他,如果他没进西湖中学,如果他也走赵博远彭明天的路,现在生活可能就是另一种样子了。
“我听人传言说今年暑假要让你们——”芮敏又说。
“怎么?是不是又要让我们回原单位呀?”
“好像是这么说的。”
“管他呢,我现在也不想这些事情,回去就回去,回到我的土地上去,农村中学自有农村中学的好处。”吴雁南不想表现出过于贪恋这里的样子,作出轻松的态度,笑着说。
“哦,你是这么想的,那我就多虑了,是呀,回去作陶渊明吧。”
“只怕是携家带口的,要赊酒赊肉地过日子啊。”
两个人相视着笑起来。过了一会,芮敏又说:“你是申校长的学生,平时要多长个心眼更好一些呢。”
“你是说——”
“是呀,我不是和你说过,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呢,何况这么大一个学校?我来这儿十几年了,多少了解一些,”芮敏看了看房门掩得很紧,又压低嗓音说,“还拉帮结派呢。”
“这个我理解,我们原单位也这样,那里才几十个人,这里一二百,免不了的,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嘛。”
“这话叫你说对了,象个文人。”
“我觉得你说话很朴实的啊。”吴雁南突然来了一句评价。
“什么意思?你现在才觉得的吗,那你以前怎么看我呢?”
芮敏一句问话呛着了吴雁南,是呀,你以前怎么看人家呢?吴雁南想了想,觉得没有隐瞒的必要,就说:“我以前以为你是很清高很孤傲的,没想到你就是这么一位热心的大姐。”
“你说得也许对,人可能都有两面性。”
“算是吧。”
这时候,小风的文章改好了,送过来给吴雁南看,吴雁南看完后笑着说:“有进步,不过我还不能就给你发表这一篇,等你写出更好的,一定给你发表,好不好?”
小风先是撇了一下嘴,可能是想终归还有机会,也就笑了,趴到妈妈的座位上,缠着要回家看动漫。
“我也要回去了,以后再给小风看文章吧,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功,慢慢来,急不得的。”
“不急——”芮敏说。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小风见妈妈要回家了,来了灵感,说得两位大人都笑了。
第二十四章 不可上访
    一
春暖了,油菜花开黄满地的时候,西湖中学举行了第八次高三月考。这次月考的结果与以前有所不同的是,它与去本市花县参加高考研讨会有着直接的关系。在西湖中学乃至全城关,已有一条不成文的规矩,也是历来矛盾激化多次以后的结果。因为这高考研讨会的确是件很诱人的美差,首先外出所有费用全报销,其次一般总有两三天的时间,第三研讨本身也没有什么硬性任务,说白了,不论发言者在台上讲得如何精彩,大家左耳听右耳出,顶多当场点几下头鼓两声掌,算是一种礼貌性的肯定之外,回到学校该怎么干各人还是自己的那一套。也难怪啊,就拿武师来说,看得再多学得再多,打起架来,还不是使出自己最相信的那几招,程咬金不就只有三斧头吗?
所以,高考研讨会对老师们来说,不过是绷紧了弦之后的一次放松,一次小小的免费旅行,你想,你要是高三老师,你不想去么?大家都想去,这就难了,每个教研组只能去两三个人,这是指语数外大教研组,要是理化生政史地每次都是一个,充其量只能去两个。因为每个老师带的课都多得压死人,都去参加研讨了,谁来搞前线教学啊?前些年,学校尽量平衡这种情况,今年张三去,明年派李四,后年就该轮上王五了,可是徐六等人等了好多年还等不上一次轮回。有意见啊,怎么办?和领导明里暗里吵呗。后来,领导们烦了,想出这么一招,干脆就派每次研讨会之前那次月考的学科第一名或前两名人员去,这样,能去的自然堂而皇之,去不了的也就不好意思再说什么了。是啊,你有本事,你平均分考个第一啊!
吴雁南也许是幸运,也许是真的下了功夫,再也许就真有本事,反正这第八次月考他是考大发了。他和周思前两兄弟平时头对头地凑在一起,也是没有白研究,两人把文理两科班级总分第一名收入囊中了。周思前班语文在文科中最好,吴雁南班是理科中的老大,两人没有冲突,所以语文组就去了他们两个。数学组有石德厚和谢庆生。石德厚带周思前班的课,平均分第一,自然该在参会老师之列。顺便说一下,谢庆生这次去是个例外,前面我们说过,他自从当了校团委书记以后,工作忙了,教学也相对差了,这次论分数吴雁南班的数学是理科第四,还多亏吴雁南时常苦口婆心劝导偏科同学的功劳。按说他得靠边站,但他是领导他要带队,所以委屈了石德厚之后的第二名,由他去了。再有英语组的芮敏、许美红,其他组的刘正良等等。无须一一列举了,总之,西湖中学高三教师十数个人组成精英研讨队伍,浩浩荡荡于一个春天血色的黄昏开赴了邻县花县古城的一家宾馆里。
吴雁南刚安排好房间坐定,手机就响起短信息提示信。打开一看,心就有点慌了,因为是芮敏,他在信息上写道:“有没有空,据说夕阳下的古城墙很美,一起去看看吧?”去不去呢,和一个女同事?吴雁南想,不过他又想,人家都快四十岁了,还能怎么着?何况古城墙的确很美,很多人这次都想来的原因,恐怕也就在这里吧。据说城墙在三国时代就很壮观的,那里好多名人啊,忠心的关羽,多诈的曹操,足智的诸葛亮……去吧,正好站在城楼上怀怀旧。
吴雁南没有想得太久,心里还在砰砰跳的时候,就回了条信息:“好呀,你在哪呢?”
“在东门城墙下见。”芮敏回了短信,这个芮敏,她能找到吗?
其实吴雁南多虑了,这家旅馆是谢庆生精心挑选的,处在研讨会场和东门之间,而且离东门还要近一点。他很理解下属的心意,是呀,忙了快一年了,这些学科的佼佼者们,怎么的也得舒舒坦坦地上一回城楼啊,照两张相,买件把礼物。要是大老远地跑来,还没等上城楼,先在研讨会上“研讨”出一身臭汗,多败兴。由此我们也可以小窥一下中国的某些领导干部办事方法之精妙。

吴雁南打问到了城墙下面,却没见芮敏的身影,心里乐了乐:我说呢,女人嘛,哪有男人那么快?
“吴雁南!”可是他还没想完,就听见有人叫他了,却又找不到身影,只好四处张望。
“上面!”吴雁南随着声音这才想起抬头,芮敏就站在城楼边的墙上,面朝西方,迎着晚阳,美脸红红地笑着。
“你干嘛,不是说在城墙下吗,故意爽约呀?”吴雁南边说着话边上了城墙。
“是呀,人精神点,开个玩笑,别一副老学究的面孔。”芮敏不屑地却又语言不讲伦次地说道。
吴雁南听了芮敏的话,心情也轻松了,上到芮敏旁边,两人便朝城楼上面走去。
“啊,真壮观啊!”随着芮敏孩子似的一声惊呼,吴雁南的心也有了许多陶醉的感觉。花县早已以此古城而驰名海内外,只是吴雁南没有机会来睹她的风采,这回来了,就站在这城门的顶上,能不心潮澎湃吗?这座城在三国时代就是兵家必争之地,演绎了许多动人的故事,让罗贯中有幸大施手笔。现在,城墙还基本完好,围定着花县内城,前些年又进行了整修,一切还是原来的风貌。四座城门,唯东门最为壮观,城高三丈,前后两道门,中间被高大厚实的城墙围成大大的“天井”。门外是护城河,只是河上已没了吊桥,而是一些公园式的小桥,汉白玉雕着。桥下是清清的流水,让人难以想像,此时的平静却有曾经的厮杀、曾经的血液、曾经的争斗和无数的恩怨情仇。但前不见古人,一切都逝去了,唯有这黄昏暖暖地慈爱地照耀着大地,让人们知道,时间是多么宽容啊,在她的怀里,往事没有了对与错,只有美好的回忆和动人的传说,就好比放眼远望的低低群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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