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之伤-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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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龄的印象中,松龄就一直没有大张旗鼓的过个生日。
在松龄很小的时候,松龄会提前很就问他妈妈,“我是不是还有30天就要过生日了?”如其说是咨询,倒不如说是提醒。到松龄生日那天,妈妈会为他水蒸一个鸡蛋,松龄拿着没有剥开外壳的鸡蛋,醉生梦死地到处招摇。人的快乐往往来自于你对世界要求得很少,而不是你得到的很多。
再有印象的生日就是松龄高考那年了。2003年,松龄农历的生日正好碰上高考那天,即使是松龄自己的父母和最好的朋友都把注意力集中到松龄高考这件事上。也是那天,在不经意间冲破重重的险阻,傲然地伸出稚嫩的头。从此,开始学会坚强面对各种风风雨雨,一步一步地由稚嫩走向成熟。
3月2日的今天,是靖雯的生日。有心的爸爸给松龄电话,打算祝福“儿媳生日快乐”的,对于儿子和儿媳的僵局,他爸爸并不知晓。靖雯不想理她,其实她是在等他主动来认错。关于松龄的心思,她已经花费不少周折了解清楚,对于松龄的健康,她也密切关注着。她最生气的是松龄一直把她当外人,不肯告诉她。这简直是背叛,迷茫的靖雯把心中的烦恼告诉了自己的闺中密友,多么希望能够得到她们的一句支持!
然而,密友们闻知后,第一个支持她分手。这是松龄人生中第一次面对这般残酷的现实,似乎有天崩地裂之感。在那种痛苦的心情下握着话筒接到爸爸这个电话,一种不想长大的念头油然而生。
靖雯是松龄在武汉唯一的亲人,哪怕去陪陪她也好啊。
“今天,靖雯,是你生日。我送花给你了,请你一定要原谅我。我手机等着你的呼唤。”松龄一个人慢悠悠地沿着校园的草地小径,他把头发往后推了推,甩一甩,最终没有把这条短信发送出去。他想起了最后一次温馨的时刻,那一天,靖雯还不知道松龄已经有了分手的念头。两人一起出去购物,松龄说靖雯没有一个像样的背包,没有一双体面的皮鞋。松龄好久没有这么大方的出手过,毕竟他家庭并不富裕。那天,靖雯真的很开心。
生日筵席上,靖雯收到了服务生的礼物,打开信封:“生日快乐!祝福你!”没有落款,也不需要落款,这笔迹对她来说,再熟悉不过了,她眼泪哗啦一下就从眼眶溢了出来。
是叫他还是不叫他?已经是个难题,摆在靖雯的面前。那一刻,靖雯深刻地意识到,健康对于松龄的伤害,不在于健康本身,而在于知情人对他的歧视。
他能走出来吗?他能挺得过去吗?
二十三 黑夜的行动(上)
023 黑夜的行动(上)
松龄一个人住在黑屋,特立独行,连上课自习都是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某一个旁边没有人的地方。他们一般都不去烦他,以为他过几天,他的“神经病”就会不治自愈。
一日,徐飞在篮球场上抢篮板时与物电学院一个男生发生摩擦,被打破了鼻子。沈坚、梁毅等嚷着要去砍人,便打电话叫松龄。谁知,死叫活叫硬是不答应,他们6个人就打算自己动手了。为了兄弟,两肋插刀。松龄既然不参加,那当没有他这个兄弟好了。
梁毅学计算机是学到位了,他做什么事情,都习惯编写程序。这次砍人的程序就是:“在东区和南区之间有一条长长的操场走道,路上没有多少人。那小子追求景飒好长一段时间了,景飒烦他烦得只差没有骂“你怎么不去死啊”的话了,她就住在东区,让她把那小子的活动规律告诉他们。他们几个事先躲在走道的树丛中,人一到,就上。”
那日,他们把他们自己叫为“六剑客”,沈坚在那里给本次活动定了个性。他唱着,“先管面子再管里子先填肚子再补脑子,先捅篓子再找路子先出乱子再闪条子。” 说什么“直接上去就搞人,当头一刀子,什么都解决了。”至于砍了人以后呢?他好像没有想。
石头的中心思想是个“赢”,“赢”的表现是,“搞不赢就求人,求不了人就走人,没有人求就不去丢那个人。”他还是比较赞成梁毅的那种打法,没有把握之战玩不起。不管怎么说,他们几个差不多是大众人物。一年大学下来,平庸的永远平庸,辉煌的各有各的辉煌。虽然出名的方式不同,最终结果一样,都让人知道文学院2003级中文系有个寝室的男生能混。知道能混就好,这“混”字也不是白给的。
不过,石头混出名不是靠的武力,各位读者是知道的,他就是那种捏着鼻子喊酸,弄掉骗人眼泪的故事赚点上稿量;或者绞尽脑汁扭个新闻角度出来,发个头条的那种货色——文人!他总是被大家叫做“文人”,被强烈地“鄙视”的那种语气。平时里,他还真没有意识到这个词的负面意思,这次活动却让他深有体会。
梁毅经过精美调查,给大家阐述了他的报复计划:“9点的时候,他会从南区到东区来找他的女朋友。我们埋伏在草场的两边,等来了把他放平了就行,不要伤得太厉害,教训一下,出点气就神不知鬼不觉地闪。”石头不知道梁毅怎么知道那小子的背景情况,梁毅为了兄弟能如此两肋插刀,还真有几分侠士风范。
石头的腿有点颤抖,手指也有些哆嗦,大脑里也不听使唤地想起《史记。刺客列传》,“太子及宾客知其事者,皆白衣冠以送之。至易水之上,既祖,取道,高渐离击筑,荆轲和而歌,为变徵之声,士皆垂泪涕泣。又前而为歌曰:‘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复为羽声忼慨,士皆瞋目,发尽上指冠” 。没有办法,这与“文人”的习惯分不开。石头环顾寝室的兄弟,他们似乎很平静的居多,尤其徐飞,一脸的自豪,往桌上丢了两包黄鹤楼,给大家面前各竖了一瓶啤酒。
戚华看出石头的心思,笑了笑,丢一句,“放心,到时候,你离他们远着点,站着放哨。看见人来了,你就打个电话,打了就挂。看见他们闪人,你赶紧撒腿就跑。”石头还是有些害怕,不过也只能这样了,他怕大家不认这个兄弟,去是必须去的。
9点不到,石头就悄悄地往鼎立的手机打了一下。那小子,他们上午早就看清楚了。此时此刻,他手拿着一束玫瑰花,哼着小曲。路灯下,他的影子一时长、一时短。在走到草场那段过道时,他有些犹豫,站了一下。因为这是个新操场,这段走道,有些荒凉,让石头想起诸葛亮初出茅庐的第一功的故事,博望坡当时杀气四起前的安静与这不是如出一辙吗?
估计那小子想到了昨日上午和人动过拳头的事情,要不,他不会站立那么一会了。昨日,他把双截棍插在腰间一天,不见动静。今夜,去和女孩子见面,却没有带。可能是出于安全起见,他打算找个砖头往那些草丛扔扔看。
他的动作被黑暗处蹲着的兄弟看过明白,沈坚第一个跳出来,飞起来就一脚。那小子被挨了着实,一个踉跄,玫瑰花甩出老远,腰间放着的CD也掉在地上,黑夜里看不见它们都甩成什么模样。那小子起来一看,只见一个人,提起拳头,直接向沈坚冲了过来。几个兄弟没有想到沈坚出手那么快,赶紧跟着冲了出来。鼎立老家是黑龙江的,虽然一直在穿着方面老土了点,但是人高马大,跑过去就一勾拳。那小子没有想到一下冒出来那么多的人,拔腿就跑。口上大喊“救命啊,救命啊!”梁毅冲过去扫他一腿,那小子跳起来让了过去,但是他没有让过戚华的一腿,重重地摔在地上。我赶紧换了个树丛,找了个远一点的地方,以为他们可以走人了,打算撒腿先跑的。
那小子见了这个架势,跪在地上求饶,徐飞过去冲着他的脸部就是一拳,打得大快人心。不知道那个筋触动了,他对着黑暗处的我就喊,“石头,过来试试手。”
戚华拉了拉徐飞的手,提醒徐飞不要叫出名字,但是毕竟已经叫了出来。
石头没有这个冲动,他从小就养成了不动手打人的习惯。校警的摩托车轰隆隆地由远而近,他们7个,打人的、被打的、放哨的朝着各自不同方向逃窜。谁也没有想到,就因为徐飞的这一句话,会使石头被120抬进了医院。也没有想到,因为徐飞这一句话,使梁毅被汽车装得当场昏迷,还引来了家中失火的大祸。这些事,都在后面会有记述。这里就不罗嗦了。
二十四 黑夜里的行动(下)
024 黑夜里的行动(下)
他们从各个不同方向跑回寝室,这次“两肋插刀”使他们找回了兄弟的尊严,也使石头在兄弟面前再一次当了一回“文人”。这次,他们对“文人”的理解加了一条:不用武力解决一切问题,凡是都用“子曰”。其实他们不知道他这一辈子都不喜欢打架,是因为在他的内心深处有一个伤痕。那是他到目前为止最后一次打架。
那时候,他才读小学5年级,他所就读的小学离家距离大约2千米,而且全部是山路。他们每日都需要披星戴月地赶往学校,如果稍有不小心,就会迟到。小学老师对他们这些成绩不好,家庭不富裕的孩子很是不懈,动不动实行体罚。最简单的体罚莫过于站在门外,不让他们进来,直到第二节课上课的时候。
长期以往,他们便悄悄地躲着爸妈把第一节课给忽略掉。同学上课的时候,他们就在学校旁边的树上淘鸟窝,或者在别人的菜园里搞些恶作剧。只有这样,他们才能获得被肯定的感觉。在老师眼里,他们就是一个只负责教了学费来陪读的穷小子。
有一天,数学老师给大家推销一本数学辅导资料。他的理由很简单,就是花五元买一个他手上的资料,不买就不需要来上课。石头知道家里肯定拿不出那5元,便向老师求情。
“老师,你讲你们的资料,我坐在教室不听不行吗?他不会说话捣乱的。”
“去去去,每日不上课。肯定是把爸爸妈妈的钱骗来拿去玩了。不买没有办法听课,题目都不知道,你还上什么课啊。”
石头被轰出教室,一个人像幽魂一样漫无目的地走回去。这一刻,还不到下课回家的时候,他就在小路边那些小卖铺晃荡,等时间到了,再回去。
在一家卖铺里,他无意碰见他堂叔,他此时正在买酒买烟,手上还提着一些猪肉,估计回去大吃一顿的。他那个堂叔,是个裁缝,在那个时候,吃手艺饭很有钱。按存款,他可以上他们村中的“富豪榜”。他便向他借钱,听说是五元,他想都没有想的说没有。
他没有办法就走开了,那一刻,内心里头升起的一线希望再一次破灭。他不甘心,看见他提那么多东西,还在买东西,五元钱肯定是有的。又走回去向他借,他拉着他衣角,小心地摇着撒娇。
可是他坚持不借,说借了又没有还的,还不如给自己买一包烟好好抽抽。再说了,他还是小孩子,谁会来埋单?
一肚子的委屈,一眼眶的泪水,顷刻变成满腔的怒火。还叔叔呢!
恨堂叔恨得把牙齿咬得格格响,仇恨使他找到一个报仇的办法。
第二天上学的时候,他从家里拿了两条黄瓜,装在口袋里。到学校的时候,故意当着堂叔的儿子,也是他堂哥的面把黄瓜咬得脆香脆香的。
堂哥大他一岁,高他半个头,也不过是个读六年级的小孩子,看见他吃得那么香,而且口袋还有一条多余的,便朝他要。他便不给,换做平日,他们是再好不过的兄弟,堂哥像往日那样嘻嘻哈哈地过来抢。
石头要的就是这个机会,他找到了动手的理由,一个拳头挥过去,打到堂哥的脸上。
堂哥摸了摸脸,瞪着一个眼,怒斥他,“你打我?”
“我打的就是你!”
堂哥胸中的无名业火油然而生,他也挥起了拳头。按照体力和身高,他打他真是没有问题,但是他还把他当弟弟,不忍心真打。所以动作都是花架子,在关键的时候,不过把石头放倒在地。
石头想到他爸爸对他的那么绝情,一心想报仇,把他当一个出气筒。出来混,谁都怕不要命的。石头手上的拳头和力气载着他胸中的冤屈和怒火,像雨点一般发泄到堂哥身上。居然,堂哥被石头打哭了,便回去找爸爸告状。
他爸爸和堂叔坐在堂屋里,把他俩喊到面前,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要那么出手?不管他们怎么问,石头就是不说他为什么不肯不给他黄瓜,也不肯说对待兄弟会如此出手。他悄悄看看堂哥的眼睛,红肿得像个灯笼,内心里一点都不内疚,相反很是得意。堂叔似乎有些心虚,大手一挥把孩子带了回去。爸爸没有办法,送客出门,一再承诺“晚上一定狠狠教训他。”
他爸爸没有失言,吃过晚饭,虎着一个脸,扬根竹鞭,一遍又一遍地问石头说不说。在大人看来,石头平时还没有养成打架斗殴的习惯。今天闹成这个样子,决不能轻绕。他爸看见石头抿着一张嘴,头拗得像条斗凶的水牛。便把竹鞭一下子打到他小腿上,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