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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情乱京华-神医皇后-第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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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万箭乱发,十数名的黑衣人已经毙命。

    柳眉皱起,乔津亭顾不得血腥,俯身扯下黑衣人的上衣,赫然,黑衣人的腋下有一个与当初潜入流云山庄暗算宇文川远的刺客身上一般模样的印记!看来阴何情已经和萧家相勾结,发起了进攻!

    “速回皇城,迟恐有变!”乔津亭不敢再逗留,上了鸾车,吩咐于南浦带着乔姮回“留云在轩”救治,自己则带着成别思快马加鞭,赶回皇城。

    回程路上,成别思叹息:“可惜走了阴何情!”

    乔津亭微笑,“此次他断难逃脱,你放心吧!”虽没有一箭穿心,但阴何情也是在劫难逃了。

    未及至皇城,官道之上,京畿守卫统领张蕴之疾驰而来,见皇后鸾车就在眼前,长舒了一口气。

    “禀皇后娘娘,半个时辰之前,相国萧行洛带着萧家男丁,出了皇城,臣见形势不妥,已经关闭了端阳门!”

    “太子和萧贵妃是否还在宫里?”外出皇城之时,乔津亭已经严令宫中禁卫统领秦弓将宫门紧闭,任何人没有皇后的手谕,一概不得出宫。

    “尚在宫中!”张蕴之躬身回禀。

    “很好,张统领,从现在起,城门紧闭,加强守卫,或许,一场暴风雨就在眼前了!”乔津亭略一沉吟,命令取来纸墨,匆匆写就书信两封,密封了交予成别思,“成总管无须再回皇城,即刻到‘留云在轩’,将这封书信给于叔。这封密信给予你,当皇城燃起烟花,你即可开封,按密信上的指示行事!”

    成别思领命,匆忙离去。

    鸾车碾在官道之上,“扎扎”有声,碾碎皇城近郊的沉寂。
凤鸣天阙之暗云惊风(15)
    一连数日,不断有急报呈上乔津亭的案台:明州都尉萧琏反;清州都尉萧环反;蕲州刺史明徽反;齐州刺史张景明反。萧行洛现已纠集七万大军,打着“清君侧,除妖后,救太子”的旗号,浩浩荡荡向京城进发。

    乔津亭镇定自若,未将滞留京师的萧家妇孺下狱,也严禁京城戍守骚乱百姓,只是加紧了对萧府的监控和京师的戍卫。

    转眼间,叛军将在三日之后便可到达京师。一时,朝堂之上,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京城里素日与萧家交好的豪门大族极力在朝堂在民间叫嚣,要皇后放出太子和贵妃,并自贬为庶人,以宁息战祸,以免血洗京师,生灵涂炭。

    乔津亭毫不手软,一口气在京师最繁荣的街口当众斩杀萧行洛的儿女亲家御史大夫秦云天与党羽一干人众。一时间,朝野震惊,豪门大族为求自保,纷纷与萧家划清界线。

    大魏朝皇后的凤威,在一夜之间高高矗立。

    夜幕降临,霜天明澈,朔风寒号。

    凤鸣殿内,灯火通明,乔津亭已然数个黑夜未曾安然入眠。

    红烛下,绿云如瀑,红妆清俊,大魏朝,京师,只剩得红颜纤手擎天,柔肩挑了如山重担。

    “少主,你歇会吧!”白蘋绿芷心疼乔津亭夙夜操劳,形容日益清瘦,不由得暗暗担忧。

    一个身怀六甲的娇颜,本应躺在柔情夫婿宽阔的怀抱中,安享了如花岁月,如今,只剩得孤灯之下满怀愁绪,心忧如焚。

    “不碍事,你们先去睡吧,我一会就歇下!”乔津亭从厚厚的宗卷中抬起头来,安然一笑。

    白蘋绿芷面面相觑,无奈苦笑,但一个个端坐不动,未曾有半分歇息的意思。

    乔津亭摇了摇头,叹笑一声,掩上宗卷,“好了,我这就去歇着,你们可满意啦?”

    白蘋绿芷大喜,忙着为乔津亭梳洗,好一阵忙碌。

    乔津亭既感动又好笑,凝视着自幼相伴的姐妹,内心感慨不已,这些年来,都是他们在陪伴着她风雨共度。

    “本宫要见皇后,让我进去!”殿外是萧琰傲慢矜持的声音。

    乔津亭淡淡一笑,吩咐白蘋,“让她进来吧!”

    殿门打开,寒沁人骨,萧琰一面的严霜,微扬着优美的螓首,款款而进。

    乔津亭挥挥手,让白蘋绿芷退下。大殿一时静谧无声,唯有红烛的“哔剥”声响,扰乱夜的沉寂。

    第一次,这是乔津亭大婚之后的第一次,两个女人单独相对。

    萧琰突然记起两人的第一次会晤是在“飞鸾静轩”里,那时,她是尊贵的太子妃,宇文川远,是他的夫,高高在上的太子,而她不过是一个名不经传的江湖女子。
凤鸣天阙之暗云惊风(16)
    如今,她是大魏朝最尊贵的皇后,是怏怏大国皇帝深爱的女人!地位、名誉、才学、男人的爱,她无一不缺,相比较之下,她萧琰,除了两个孩子之外是一无所有!

    “你坐吧!”乔津亭淡淡的,她不可能对萧琰笑颜相向,却也不愿意存心让她难堪。

    灯火之下,萧琰见乔津亭柔丝如流水,亮泽如乌金,垂在白缎紫花绣服上,冰姿亭亭,素淡却艳绝。一霎时,酸楚溢满心胸,乔津亭是风华正茂,自己却是身心枯槁,如墙角的枯枝,盼不来半点的春色。

    “说吧!你找我何事?”乔津亭自行坐下,今夜,无关皇后与贵妃,她和萧琰,抛开身份和头衔,也只不过是两个平常的女人。

    “本宫祖父很快就要兵临皇城,只要你放本宫和太子公主出宫,兴许,本宫可以给你一条生路!”萧琰直视着乔津亭,居高临下,话语咄咄逼人。

    乔津亭不禁笑了起来,萧琰,明知道自己不可能放人出宫,那么,今夜她是来出一口气呢还是来威胁她?或许二者都有?“谢谢你替我操心,不过,你怕是没有机会放我一条生路的!”

    萧琰“哈哈”一笑,“乔津亭,我祖父兵临城下,你自问可以逃过这一劫么?”皇城一破,若她无恙,一定要乔津亭授首,让她和未出世的孩儿一起,魂归地府。

    灯火照在萧琰姣好的脸部上,绿鬓金钗,原应是佳人一个,奈何眸底恶毒,让人生厌。“如果你是来告诉我这个的,那么,恭喜你,我已经听到了,你回去吧!不过萧琰,你祖父起兵是自寻死路,断无胜算之理!”

    “乔津亭,你是在自我安慰吧?我祖父起兵,有七万之众,城郊驻军,也有三万,这十一万大军,尽在我萧家掌控之内,而皇城戍守,不过是一万,你乔津亭就算有通天本领,皇城就算是固若金汤,也逃不了城破之日!”

    “城破之后呢?你就不怕他回师皇城,将你萧氏一脉尽数斩杀?”

    “他?你以为他能回来么?”萧琰连连冷笑,银步摇在发鬓上乱颤,“三国联军,他一人能敌六拳?”只要兵变成功,就可截断远征军的粮草,断绝宇文川远的后路,将宇文川远永远地留在异域他乡。

    看样子,萧琰已经是巴不得宇文川远马革裹尸,尽快让宇文思耿黄袍加身!乔津亭的心一寒,内心对萧琰再无半分的怜悯,站起身,逼近萧琰,明眸炯炯,逼视着萧琰,“萧琰,让我来告诉你吧,令祖固然有七万兵马,但你是否知道,出征前,他已然发出密旨下达各州县各路军马可靠将领的手中,只要萧家胆敢作乱,兵临城下之日,叛军中身怀密旨的将领就可将萧行洛授首?你可知,城郊的三万驻军尽在我的掌控之中?萧家狼子野心,你当他一无所知么?你以为他在没有万全的筹划之下会轻易离京?你当真是小看了他!再说了,不是还有你和思耿在我的手中么?不过,令祖既然胆敢公然起兵,想必也不会顾及你和思耿的安危,令祖所思虑的,不过是萧家的权益而已。”

    萧琰如雷轰顶,目瞪口呆,原来,宇文川远不过是意欲借萧家之手除去日益嚣张的萧家而已,这就是所谓的“自作孽不可活”么?

    乔津亭叹息一声,萧氏一族,除了萧珉,无一不是利欲薰心之人,“他也远非无情,只要萧家安分守己,他自可让萧家合族平安,安享荣华,只是令祖图谋弑君、贩卖私盐,勾结地匪,已让他无法再宽容,萧琰,今时今日,萧家是到头了,但我也不为难你,你好自为之吧!”

    “不,不会是这样的,你骗我!”萧琰神情骤然狂乱,迅然转身,往殿外疯狂跑去,心中有一个念头在激烈翻滚,她要设法告诉祖父,祖父!

    乔津亭摇了摇头,这就是“自作孽不可活”,如是而已,“传本宫谕旨,将萧贵妃囚禁含芳殿,没有本宫谕旨,任何人不得接近萧贵妃!”
凤鸣天阙之暗云惊风(17)
    凌晨时分,白蘋匆忙唤醒了睡梦中的乔津亭,“少主,皇城外有一支骑兵约有五千人众直朝端阳门而来!”

    乔津亭一惊,匆匆梳洗,登上了城楼。

    西风紧,云暗淡,月朦胧。

    马蹄如万鼓齐鸣,震动天地,招展旌旗烈烈作响,来势迅猛,很快就兵临城下。

    有探子前来禀报,言道是英王宇文景微率兵马远道而来。

    乔津亭面部平静无波,吩咐打开城门,迎接英王进城。

    白蘋却是疑虑不定,“少主,此时非同往日,怎可轻易放人进城?须知五千骑兵,非同小可!万一英王与萧家勾结,骗开了城门,然后里应外合,到时岂不是灾祸一场?”

    乔津亭步下城楼,从容不迫,回头对白蘋一笑,“你是否记得大婚第二日你呈上的贺礼?”

    白蘋依稀记得是她亲手将贺礼送至少主的手中,点了点头,不知少主因何提起。

    “贺礼是英王宇文景微差人送来的,”乔津亭迎风而笑,“是一只世所罕见的白玉笛,笛上刻有‘静好’二字。”

    白蘋恍然,宇文景微对于乔津亭归于宇文川远固然心中有一万个不甘,但仍诚心祝愿乔津亭岁月静好,这情分,分明深厚,他理当不会与萧家勾结,陷爱慕之人于水火之中。

    城门打开,火把照亮了半边穹庐,乔津亭以皇后之尊亲自出迎。

    近了,宇文景微一马当前,一勒缰绳,骏马长嘶,骤然住蹄。

    从马背上一跃而下,宇文景微见乔津亭淡妆婉约,如清荷亭亭,在城门之前,含笑而立。内心一阵激动,记得当初获得伊人死讯,辗转疼痛,无日安宁,幸好苍天有眼,不让佳人饮恨黄泉。乔津亭归于宇文川远之日,他心如刀绞,醉足了三个日夜,痛不堪言。如今,佳人亲迎他于皇城之前,一如往日,如淡菊舞秋风,也如夭桃吐绛英。

    “景微,辛苦了你!”乔津亭见宇文景微征尘满面,血丝横斜于明眸之中,显然是夙夜兼程,未曾有片刻的歇息,内心感动,庆幸自己对他不曾有半分的疑心,否则定然伤了他一颗炽热的赤子之心!

    在这原应是草木皆兵的时节,她不曾疑他!给予了他一如既往的亲切和信任!宇文景微于长风中停驻,无语凝望着乔津亭,尽管佳人他属,时光不可倒流,他依然愿意为她付出,倾其所有的付出!

    乔津亭上前,“景微,一路辛苦,先去歇着吧!”这语气,是亲人般的关切,是淡中的隽永。

    一阵踌躇,宇文景微突然觉得喉头有些梗塞,半响,暗哑地吐出了几个字:“我是该称呼你皇后还是皇嫂?”

    乔津亭深知他内心苦涩,肃然开言,“景微,我一直视你为好友,当初是,今后亦然!”

    “好,津亭,”宇文景微暗暗压抑心潮涌动,她待他亲厚如斯,他该知足,“这一趟,我原不为皇后或是皇嫂而来!”言下之意,不过是说明此次千里奔波,仅是为一个名叫乔津亭的女子而已!
凤鸣天阙之暗云惊风(18)
    五千骑兵尽数进城,却没有扰动黎庶夜半好梦。

    乔津亭与宇文景微并肩而行,亲切亲厚如姐弟一般。

    谁知探子却将宁静打断,言道萧行洛带领的七万人马离皇城不足五十里远,天一亮,就可到达皇城脚下。

    乔津亭淡淡一笑,传旨燃放焰火,通知“留云在轩”的成别思依计行事。

    宇文景微见乔津亭镇定如泰山,分明对即将到来的暴风雨无有半分的畏惧,“我,是不是来得多余?津亭,你已然有了应敌之策?”

    乔津亭停下了脚步,望着宇文景微,眸光温暖,如火把照亮宇文景微的心空,“景微,这世上鲜有雪中送炭之人,而你,明知此行凶险,依然义无反顾,慨然而来,你这份情谊,我固然是无以为报,但永远感激在心!”

    她能明白他,已经就是最大的安慰!宇文景微微笑,“不过,我给你带来了一个消息,你一定高兴听到。”

    乔津亭微笑着打量宇文景微,见年来重重挫折折损了他的骄娇之气,还了他一份才子的坦荡和清明,不由得替他高兴,“哦,是什么消息?”对她而言,最好的消息莫过于是宇文川远安然无恙,自万里之外凯旋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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