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乱京华-神医皇后-第68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阴何情仰天狂笑,笑声在夜空散开,如乌云紧紧笼罩在人们的心头。这是地狱鬼魔的厉嚎,在散播死亡的阴影!
宇文川远冷“哼”一声,“阴何情,别太看重你自己,她乔含晚的命比你重要百倍!”
乔含晚惊喜莫名,泣声夹带着喜极的笑,“大哥……”
阴何情一喝:“废话少说,将马牵过来!宇文川远,你,跟我出城,其他人不许跟着!”
在场之人均大惊失色,宇文川远是皇帝之尊,这一旦有个什么闪失,就是举国大祸!
乔津亭软剑一指阴何情,“阴何情,你冲我来就是!”
宇文川远微微一笑,握了握乔津亭微微颤抖的手,“不用担心,我和晚儿都会平安回来见你!”
“好一个痴情皇帝,你当真将乔津亭看得比自己的命还要重要!”阴何情轻薄的手指在乔含晚柔滑的脸庞滑过,“你,沾了你姐姐的光!”
万里风沙之骄凰求凤(41)
乔含晚羞愤的别过了头去,心,也被阴何情的话语刺得辣辣疼痛!
阴何情反剪着乔含晚的双手,一步一步地靠近马匹,狞笑一声,“命人打开城门,快!”
宇文川远挥手,沉声命令:“开城门,放他出去!”
阴何情揪着乔含晚,翻身上马,猛地用力在马后背上一拍,得意狂笑数声,冰冷的话语仿佛传自千年的冰川雪地,“老子我走了!哈哈哈!”
马匹吃痛,仰蹄长啸了一声,放力奔跑出去!苍穹之下,弦月无光,银河冷寂,阴何情玄色披风因风鼓起,散成了一张巨网,在猎猎作响。
宇文川远正要翻身上马,乔津亭已一把抢上前,“不,我不能让你冒这个险!”晚儿的命固然重要,但宇文川远在她心中何尝不是重如了泰山?更何况他一人身系了大魏朝的安危?
宇文川远按住乔津亭柔削的肩,故作轻松一笑,“你何尝不是一直在为我冒险?我为你冒险一次算得什么?我不能也不会让你一世伤心!放心,阴何情只想逃命,我不会有事!”说着推开了乔津亭,“驾”的一声沉喝,“龙旋风”如电飞驰,直追阴何情而去。
乔津亭心急如焚,扬鞭催动马匹,紧随其后,直没入夜色深处。
萧珉成别思等人带着御林军,让暴动的马蹄声震裂了京师的穹庐。
树木、房屋在向后疾驰,风,带起沙粒,刮着人面,有些微的疼痛。阴何情和宇文川远的马匹均是日行八百的骏马,一眨眼功夫,一前一后的两匹马,三个人就出了城门!
宇文川远突然将拇指和食指并在唇间,一声短促的厉哨从宇文川远的唇间传出,尖利地在阴何情的耳畔划过。
阴何情身下龙驹突然发难,前蹄朝天仰起,发出一声长长的嘶叫,奋力要将阴何情甩将出去。
阴何情一惊,勒紧了缰绳,龙驹却还在原地打转,狂啸不止!侧眼一看,宇文川远已到了身后不足三丈之处!
阴何情有恃无恐地“嘿嘿”一笑,将乔含晚往身后猛力一抛。
乔含晚的发丝在风中散开,纱群如蝶翼轻透,一道优美的弧线在空中划出绝望的美丽,伴随着一声微弱的娇声,转瞬坠地,香消玉殒!
宇文川远早就预料到阴何情有此一举,在阴何情将乔含晚抛出的同时人已然离了马匹,飞身如箭,在乔含晚落地的时候堪堪接住了她瘦弱的身躯!
身后有急促的马蹄声在震裂阴何情的耳膜,大惊,那一定是他命中的克星——乔津亭!
宇文川远将惊惧得神魂离体,睁大了眼眸的乔含晚轻轻放下,回身,长剑指向阴何情,“你还可以跑么?”
利剑在手,宇文川远挥剑直刺阴何情,论武功,他固然不及阴何情,但只需坚持一会,乔津亭就可赶到,那时不愁制服不了阴何情。
一道亮光在阴何情的眼前划过,是迅疾狠辣无比的剑光!马蹄声越来越近了,阴何情仿佛看见乔津亭腰间的软剑在对他发出死亡的召唤!此时此刻,他如何还敢恋战?一个腾跃,长身离了马匹,直窜上空,探手入怀,有利器在握。怪声一笑,急遽在空中一个旋转,脱手的利器在暗夜发出莹绿的光,朝乔含晚射去!
那是什么?那是当日乔津亭在病榻中射入阴何情眼中的碧玉簪!今日,他要将其还给乔津亭的亲妹!
万里风沙之骄凰求凤(42)
宇文川远大惊,不假思索地将手中利刃掷出,企图打落碧玉簪!
阴何情冷绝的目光在宇文川远俊伟的脸庞凝注了片刻,声音凌厉,如悬在颈脖上的钢刀,“宇文川远,你记住,我会再来!”说着,从身上拔出匕首用力朝龙驹臀部一扎,一时,鲜血随着匕首的拔出而溅飞在夜空。龙驹一声惨叫,吃痛狂奔出去!
马背之上,乔津亭眼睁睁地看着碧玉簪飞驰向乔含晚,她施救不及,脸色剧变,“晚儿!”
“啊!”一声惨呼硬生生地插进乔津亭的心脏!是乔含晚的惨呼!碧玉簪钉胸口!乔含晚的胸口!而宇文川远掷出的利剑正颤颤巍巍地插在乔含晚的身边空地上!
天地在这一刻旋转不休!星辰似乎比弦月还亮了几分!空中有两张笑脸,是谁?是久违了的爹娘!在夜空中呼唤!乔含晚只觉生命在一寸一寸地抽离,控制不住地,身子在摇晃,不停地摇晃。
乔津亭与宇文川远同时落在乔含晚的身边,托着了下坠的身躯,“晚儿!”
乔津亭泪淋如雨,一把拔出碧玉簪,点中乔含晚的穴位止住奔流不息的鲜血!
怒马啸啸,震彻寰宇!
萧珉成别思等人已然赶到,萧珉飞身下马,奔至乔津亭的身边,单膝跪地,担忧地看着乔津亭悲愤欲绝的脸,“津亭……”
宇文川远霍然站起,一指阴何情逃逸的方向,“传旨,谁能抓获阴何情赏金千锭,赏地千顷!”怒吼的声音几欲撕裂云霄,山河撼动!
成别思指挥兵马,马蹄踢起尘泥无数,遮蔽了半边夜色。
萧珉默默起身,翻身上马,回眸凝注了乔津亭一会,“津亭,我,会尽全力提了阴何情的人头来见你!”决然调转马头,一声怒喝,“驾!”马匹冲进黑暗中,消失无踪!
“晚儿……你醒醒!你醒醒!”乔津亭温热的泪水滴在乔含晚的脸庞之上,乔含晚一个激灵,极力睁开原本渐渐合上的眼敛,声音微弱且断续,“姐姐……我又看到了爹娘……这一阵子……我……经常看见……看见爹娘……”话没有说完,人已昏厥了过去!
“晚儿!晚儿!”乔津亭望着垂死的乔含晚,失声痛哭,“你快醒醒……快醒醒……”为什么?她的亲人要一个一个地离她而去?母亲,父亲多年不见踪迹;红萼拼死护主,含笑倒在她的面前;如今,如今会是晚儿么?会是晚儿么?她的卵生妹妹?她一直在护着疼着爱着的妹妹?痛感如万箭透心,痛地乔津亭麻木了起来,抱着乔含晚的身子,如呆了一般!
宇文川远的手臂稳稳揽住乔津亭,暖声如暗夜的火把,不仅有光亮更有温暖,“乔,现在不是悲痛的时候,晚儿需要你!你知道么?”
乔津亭猛然抬头,迎上了宇文川远痛惜的目光,“是的,我要将晚儿救回来!救回来!”世事虽堪哀,但总要尽最后的一分努力!“晚儿,你一定要活下来!”
泪,又如急雨霏霏,将宇文川远的心湿透,在这样一个鲜血四溅的夜晚苍凉地落地无声!
万里风沙之骄凰求凤(43)
“含芳殿”,金灯暖照玉屏翡翠,芙蓉锦帐软香如春。但乔含晚的性命却如金蟾上袅烟一缕,风吹即散!
三个昼夜在无声无息地消失,乔含晚陷入昏迷中没有苏醒过来!
乔津亭眼看乔含晚生命如烛寸寸燃尽仅余寸寸冷灰,希望在一点一点地坠落,坠落在无底的深渊,暗不见天日。
乔含晚本就天生暗疾经年不愈,常年命悬一线,如今蘸毒的碧玉簪插进心口,毒物迅速扩散至全身经脉,渗入五脏六腑,再无可救之药。眼下也不过是靠着乔津亭所制灵药苦苦撑着一口气而已。
累了,三个昼夜的苦守,让乔津亭累倒在乔含晚的病榻之旁,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宇文川远静悄悄地进来,抬眼看白蘋,白蘋眼圈一红,神情黯淡地摇了摇头,回眸看病榻上的乔含晚,容色晦暗,双目紧闭,呼吸在若有若无之间。轻轻地抱起乔津亭,往玉屏外软榻而去。她真的累了!
人还没有放下,乔津亭的双手圈住了宇文川远的颈脖,埋首在他的胸前,泪淋无声。
宇文川远叹息一声,将乔津亭抱在怀里,他知道,此刻唯有他方能给乔津亭片刻的安慰。“乔,我对不起你……是我没有……将晚儿平安带回……”幽幽叹息带着愧疚悔恨,散入烟罗飘渺的大殿,刺痛了人心!
乔津亭抬眸,宇文川远痛心地发现,乔津亭幽暗眼瞳中的沉痛和幽恨无边无际,如一口黑洞,吞噬了乔津亭所有的欢欣和活力!
“我没有怪你,没有……只是,我不明白……我平生救人无数,却对晚儿的宿疾无能为力……如今,我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离开……你来告诉我,这是为什么?”泪水淋湿了宇文川远的前襟,在宇文川远的胸口流淌成河。
默默地拥紧了怀中柔弱的身躯,试图给予他能给予的所有温暖,宇文川远轻声安慰,“你累了,乔,睡一会,或许一觉醒来,晚儿就醒过来了!”
突然,里间传来细语吟哦,白蘋惊喜地冲出来,“少主,三姑娘醒了!”
乔津亭挣开宇文川远怀抱,冲进里间,“晚儿……”有一点泪水滴落在乔含晚的脸上,让乔含晚骤然清醒了过来。
“姐姐……我似乎听到了宇文大哥的声音……他人呢?”乔含晚艰难地张目四望,“他人呢?”
宇文川远缓缓步入里间,在床沿坐下,“晚儿,宇文大哥在这里。”
一丝微笑展开在苍白的小脸上,如春暮枝头残余的一片花瓣,转眼零落成泥。“大哥,你知道么?我快要死了……”
宇文川远一阵难过,拍拍乔含晚的手,柔声宽慰,“放心,你不会死,有你姐姐在,你不会死!”
乔津亭凄楚地别过了脸去,这些年来,困苦无数,都不如此刻来得如此艰辛!艰辛地让她几乎崩溃!白蘋挽住她微耸的肩头,做着无声的安慰。
“大哥……你不用安慰我……我知道,我的生命已经走到了尽头……姐姐……”
乔津亭擦干了眼泪,回身俯首看乔含晚,“晚儿,你不会有事,姐姐,一定会救你!你知道,姐姐能救很多人!”苍天也知道,她这般话语是多么的苍白无力。
谁知乔含晚扭过了脸去,哽咽无声,久久,“姐姐……你不用再费心……这些年,我一直是你的负累……”泪水沁出眼角,缓缓滑落,落下锦枕,湿了丝罗!
“不,晚儿,是姐姐没有照顾好你!”乔津亭急切地握住乔含晚凉透的手,“晚儿……”
乔含晚突然回过头来,眸光凄凉中带着些许的怨愤,“姐姐……你知道么?我厌恶成为你的负累……”一抹异常的红晕抹上乔含晚原本灰暗的脸颊,眼神霍然一亮,盯着骤然失神的姐姐,“我也讨厌你的照拂……你无微不至的照顾时时刻刻在提醒我自己是多么的没用……”
万里风沙之骄凰求凤(44)
乔津亭一个踉跄,心一刹那沉进了黑暗的深渊,一阵阵的心痛如潮水迅速浸满了她的全身,痛不可言!苦不可言!涩不可言!原来,原来,这些年,晚儿是心事如海,怨愤如山!只因为她的能别人所不能,只因为她的能反衬了含晚的无能!
宇文川远站起身,拥住了乔津亭,痛惜地轻唤了一声,“乔……”
白蘋责难地看着乔含晚,“三姑娘,你别再说了……”
乔津亭定了定神,注目含晚神采霎时大盛,知道已是回光返照,或许,在她去之前让她说出心中隐藏已久的怨愤,这也是一种解脱!“晚儿,是姐姐对不起你……”
乔含晚凄凉地注视着一母双胞的姐姐,“我只是不明白……你可以纵横江湖,足迹遍天下,而我……而我只能在闺中百无聊赖,日复一日地绣花……你知道么?苍天待我,爹娘待我,是何其不公?”多年心酸,多年积怨,在这一刻如洪潮倾泻,一发不可收拾!乔含晚似乎聚集了今生残余的最后一点生机,誓将胸腹中的不满倾泻殆尽!
乔津亭用手拂开乔含晚鬓边的一缕乱发,“所以,你渴望摆脱我……”回眸一看身后的宇文川远,“希望可以找到另一个可以照拂你的人……”是的,或许在自己光环的阴影之下太久,晚儿,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