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乱京华-神医皇后-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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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底寒暖交迫,煎熬着乔津亭的心,她何尝愿意与宇文川远之间只是一场片时春梦,梦醒之后是地阔山遥的无处寻觅?“你和我……不是皇后和桑暮雨,你我之间……”
剩余的话语无须在出口,宇文川远自然知道,他们之间,横亘着萧琰,横亘着乔含晚,甚至连大魏朝皇族之外最显赫的高门大族也是他们之间的绊脚石!重重的艰难,重重的惊险,比之皇后和桑暮雨,不知复杂了几分!更何况,其中还有宇文川远所不能探知的一段乔津亭和皇帝之间的隐秘!
“乔,都交给我,好吗?愚公虽愚,也终移了大山,请你信我,给我时间,让我也做一回坚定的愚公!”相知日深,相爱益坚,如何能轻言了离分?皇后与桑暮雨尚且可以用二十年的时间去谋算余下短暂岁月的厮守?他和乔津亭怎么不可以?
一个“好”字几乎要破口而出,终究还是被乔津亭生生地咽进腹中!身躯在宇文川远的怀中轻轻颤动,是应允还是拒绝?无论哪一钟选择都一样的是万般艰难!
宇文川远扳过乔津亭的身子,双手捧起乔津亭清寒的素颜,“乔,你知道不?我真害怕,害怕有一天你离了我去,我会像父皇一样,二十年,不,是一辈子,就如死灰冷寂般,了无生趣!”
死灰冷寂?了无生趣?一阵刺痛在乔津亭的躯体里窜动,狠狠地紧扭着她的心,颤声响起,“你不能,不能!”
红唇轻颤,气息如兰,狠狠地搅动宇文川远的柔情万种,微微俯下了头,灼热的目光似要融化了乔津亭一般,“你若不答应了我,我就是了无生趣的冷寂死灰一堆!”
乔津亭错愕,这等语气,倒有几分威胁耍赖的味道,心酸之余,却禁不住的展颜一笑,“你……哼!”
这笑容,这笑容,直如春来软风破了寒冰,枝头初绽了新柳,晨露催了花开,宇文川远一个愣怔,顿时迷失在乔津亭一个轻浅的笑靥里,眼神迷离了起来。
乔津亭秋水横波,无风也自荡漾,“你怎么啦?”
宇文川远叹了口气,一手搂紧了乔津亭,将头轻贴在她滑腻的颈侧,“得你一笑,我终于明白当年的周幽王为何有烽火戏诸侯的荒唐举动了!”
一宵冷雨之春归何处(3)
乔津亭气恼,挣开了宇文川远的怀抱,一拳捶在宇文川远的胸口,“好啊,你倒是把我比成了褒姒了!”
宇文川远“呵呵”一笑,握住乔津亭纤小的拳头,“你不是褒姒,我更不是昏庸的周幽王,乔,我所渴望的,是你能成为我的皇后,和我一起,为大魏朝开辟一番新天地!”
说着,宇文川远不再给乔津亭拒绝的机会,俯身去吻久欲吞噬的红唇!
一时间,乔津亭如困柳慵桃,娇软无力。
宇文川远的吻,带着疼痛的焦渴,一路攻城略地,与乔津亭在唇齿之间久久纠缠!
一室的秋风,化作暗香盈艳。
谁知窗外,正乱叶飞舞,风悲画角!
乔含晚衣襟单薄,愁容如朦胧淡月,不见颜色!风越发的凉了,凉得入了心入了骨!
夜半醒来,辗转难以复眠,正准备找乔津亭秉烛夜话,谁知一到乔津亭的居室之外,入耳尽是宇文川远对姐姐的切切情语,字字句句,无一不是深情,无一不是厚爱!
一时间,乔含晚似呆了,傻了,原来,一直以来,她都是愚蠢的一厢情愿,自与宇文川远的一夕癫狂,便以为可以和宇文大哥地老天荒,谁知梦好难留,宇文大哥心心念念的竟然是自己的姐姐!姐姐!无所不能的姐姐!是的,以她的残弱,凭什么和明朗处如骄阳,恬淡处如素月的姐姐相比?可是,姐姐,为什么这么的残忍?明知她痴心所系,身之所属,还忍心掐断她寡欢少喜的命途中唯一的一脉狂喜?不,姐姐,你不能,不能,你可以拥有的太多,而她却仅仅有他!
步伐飘忽,神魂已破,风,拂起散发,纠结在乔含晚瘦削的脸庞,内心痛楚如针针深刺,姐姐,不是答应了她让她留在宇文大哥的身边吗?
来了,走了,室内两人却浑然不觉,眼中心底唯有彼此,唯有彼此的炽烈深吻,温热的躯体方是暗夜中迷途里最暖人心头的慰籍。
乔含晚一路踉跄,在“飞鸾静轩”中兜转而不知所往,突然,一湖秋水在疏冷淡月下泛着微光,而湖水的不远处,侍卫正来回的巡逻,一咬牙,一个主意在心中迅速酝酿、成型,进而付诸于行动!或许,此举可以让乔津亭断然从宇文川远怀里抽身!
“噗通”一声,惊破秋夜的静谧,侍卫听见声响,急忙赶到,一看,吓了一大跳,疾呼出声,“有人落水啦!有人落水啦!”一个侍卫跳下湖中,将乔含晚从湖水中捞起!
宇文川远正堪堪推开呼吸絮乱明眸微闭的乔津亭,一缕满足的微笑在嘴角边荡漾着,有情如此,方知了六宫粉黛无颜色的深意,世间女子万千,怎及了乔津亭的一分半毫?
眷恋着,情不自禁地,又待吻下,谁知疾呼传来,惊断了旖旎风光。
一宵冷雨之春归何处(4)
乔津亭疑惑地抬头,“夜半三更的会是谁呢?看看去!”
叹了口气,是哪个冒失鬼惊扰了一帘美梦?宇文川远沮丧地松开了乔津亭,“哼”了一声,“也只能如此了!”
乔津亭看他不清不愿的模样,想起刚才他的情切迷离,素脸一红,横了他一眼,“你啊……”但夜深人静,太子在自己的闺阁里出现,扬传出去似乎并不妥当,虽然自己与太子于德行无亏,但含晚总会有芥蒂在心,“你还是先回去,我去看看就行!”
宇文川远伸出手,掠了掠乔津亭微微有些散乱的鬓发,知道她的顾虑,沉默了一会,“乔,要面对的始终逃不掉……你……”
手一颤,他难道不知?要面对的不是她人,而是含晚!不待宇文川远说完,乔津亭已接下身上的披风默默地给宇文川远系上,催促,“你该走了!”
“你该走了!”多熟悉的一句话,似乎总在情浓时刻不合时宜地频频出现,“好吧,我走!”
乔津亭直朝疾呼传来的地方走去,谁知白蘋手中拿着一件披风,是含晚的披风,匆匆迎面赶来,“少主?”
乔津亭秀眉一颦,“你还没有就寝?三姑娘呢?”
白蘋诧异,“三姑娘不是上你这来了吗?”
乔津亭一惊,含晚来过了吗?自己竟然一点察觉都没有,那么,她看见宇文川远了吗?一念至此,内心大骇,莫非落水之人是含晚?看见自己和宇文川远的两情缱绻而不堪忍受而自寻短见?
果真是含晚!此刻,她正是凉水湿了桃红,浑身湿淋淋的,在半夜的秋寒中,花枝乱颤,见乔津亭一面着急和愧疚,白蘋就在身后,料来乔津亭定然以为自己是伤心落水的,“姐姐,我……出来走一走,不小心就……对不起,姐姐……”话未说完,一头倒在乔津亭的怀里,昏厥过去!
乔津亭心头沉痛,用披风裹紧含晚,急急抱起她瘦弱的身躯……
含晚病体残弱,骤然落水,感染了风寒,寒热交迫,在病榻上辗转反侧,宛如一点的残红,在枝头欲坠不坠,惊人心绪!
又是一个无眠之夜!待东方发白,残星隐没,乔含晚方才沉沉睡去。
望着睡榻上乔含晚并不安详的睡容,乔津亭的湛湛明眸蒙上了一层淡淡的灰暗,“不,姐姐……你不能……不能抢走了宇文大哥……姐姐,我是他的人了……”梦魇低语,似是模糊,但在乔津亭耳中却清晰可辨。
乔津亭霍然回首,床榻之上,乔含晚脸颊潮红,樱唇欲闭还张,柳眉紧颦,神情似恨还怨!
“抢”?乔津亭的脑海中霎时一片空白,心中也是空荡荡的,神思茫然不知所往,“抢”?在妹妹的眼中,她居然成了霸道的掠夺者!注视着乔含晚,突然一股从未有过的悲愤涌上心头,对家人萌生的悲愤!
一宵冷雨之春归何处(5)
十二岁,别人家的女孩儿正是娇憨不识愁滋味的豆蔻年华,她,默默地承担起家族的重担,从此,不见娇痴,不再任性,任凭青灯伴随着书卷,或是漠北江南,一马驰骋来去,她未敢有怨。
乔姮,所到之处,无一不是灾难,怜她幼失母爱,再失父慈,对她照拂有加,事事包容,谁知却因乔姮的无知与鲁莽,将自己陷入劫难之中。
最让她伤心难过的是含晚,爱她怜她宠她,虽是双生,她却必须如母亲怜惜幼女如长姐深爱小妹般,因她病弱,多年来不曾拂了她的心意,背了她的意愿,事事迁就和容让,如今她竟成了妹妹心中的掠夺者!自己和宇文川远相识在前,相知在前,相爱在前,如果说掠夺,那么乔姮是掠夺者,掠夺了一个名分;含晚也是掠夺者,掠夺了宇文川远的身体!而自己却要默默的接受,不能有怨,更不能有恨!
泪水终究不能遏制,一滴一滴的的沁出,滑过脸颊,流入掌心,“爹,娘,你们在哪?津儿累了,真的累了……”
“姐姐……你知道晚儿命不长久,为什么那么狠心?你拥有的已经够多……姐姐……宇文大哥,宇文大哥……别走,别走……”
这一字一句,如刀锋剑芒,惨烈地割着乔津亭的愁肠!
“啊……”一声尖叫,乔津亭听到乔含晚骤然惊起的声音,回头一看,乔含晚正冷汗涔涔,一面惊恐地坐了起来,朝乔津亭“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姐姐……”
乔津亭几步上前,将乔含晚拥进怀里,轻轻拍打着乔含晚不停抽搐的身体,“姐姐在这,没事,没事了……”
乔含晚一把抓住乔津亭的衣襟,哀怨地望着乔津亭,颤声低泣,“姐姐,我梦见我快死了,黑白无常来抓我,我怕……我会死吗?姐姐,你救我,救我!”
平生万事,最难堪是此刻的煎熬,乔津亭微仰了头,手里紧紧攥着自己的衣角,救?不救?怎么救?她当然明白,乔含晚口中的“救”意味着什么,可她怎能轻易出口?一个“救”字出唇,就意味着她将彻彻底底地从宇文川远的世界里抽身,从此不能与他再有一丝一毫的牵连!含晚!含晚!你竟是这样来逼迫我!
“好,姐姐救你……救你!”此刻,眼泪和悲伤似乎都是多余的,唯有锥心的痛,从过往直刺进未来,从今晨开始,无休无止!
“你累了,好好歇着!”放开了乔含晚,她没有力气再在含晚的身边停留一刻,“姐姐要去歇会!”
一缕狡黠、满腔的惊喜、微末的愧疚在乔含晚眼中丝丝缕缕一一闪过,乔津亭一愣,一霎时就像堕身冰窖,含晚!她吃定了自己会对她百般依顺,一如过去的漫长岁月,予取予求,毫无怨悔!但是含晚,你就不能隐晦些,至少,你可以不让姐姐知道,你跟姐姐耍起了心眼!至亲至爱如你,竟然也如此待我!僵硬地转身,不复回头!
唯一愧疚的,是对宇文川远,有生之年,她终是要狠了心肠,离了他,负了他!他虽是有错在先,但始终坚持,而自己,终是要彻底地放弃了!含晚,在以她的生命相要挟,她怎能不放弃?
一宵冷雨之春归何处(6)
多日过去,皇帝时而清醒,而是昏迷,病况堪忧。乔津亭已经不把皇帝和圣旨的事情放在心上,生死荣辱,似乎都在乔含晚落水的那一夜淡漠了下来。她不是没有想过趁着皇帝病重逃出皇宫,但逃得和尚逃不了庙,她固然可以逍遥世外,而流云山庄的一百余口却不能尽数躲过暴君的追杀,如今唯有坐观其变,以静制动。
这日黄昏,宇文景微突然出现在“飞鸾静轩”,一场剧变,使宇文景微形销骨立,憔悴不堪。
宇文川远虽深知宇文景微在政变中扮演的角色,但他临阵倒戈,擒住了桑暮雨,文武百官有眼目睹,他一时也不能定宇文景微一个谋反的罪名,唯有暂行细听其言静观其行。
乔津亭知道被亲人谋算的痛苦,尤其那人还是他的亲生的母亲,内心也自替他难过。
“今天过来谢谢你,等父皇的病情略有起色,我就回封地去了!”形容的枯萎让宇文景微形如深秋的衰草,眸底是没有穷尽的愁绪哀情。
乔津亭点点头,“你是该离开京师,景微,忘记京师发生的一切,做一个快乐的藩王,诗酒一生,未尝不是一种幸福!”远离了权力的核心,就等于远离了是非,只要贪欲不起波澜,不再染指皇权,宇文川远自然可以放他一马,让他一世无忧。
宇文景微勉强一笑,变乱过后方知岁月静好无价,“津亭,谢谢你,京师已然别无可恋,唯有……津亭,如果可以重来,我愿意时光永远停留在华山初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