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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情乱京华-神医皇后-第48章

小说: 情乱京华-神医皇后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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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希望有下次!明白吗?”

    语气虽是强横、霸道的,但熨在乔津亭的心上,却异常的舒坦,因珍惜她而珍惜两人共有的一切,她如何不明白?遂柔顺地轻应了一声:“嗯!”

    宇文川远放开乔津亭的手腕,转而握了握她的手,手心相贴,温热如旧,宇文川远的心一片的柔软,和商云影与桑暮雨想比,他与乔津亭是否该是幸运了许多?

    这一刻的温存,丝毫不造作,没有一丝的勉强,落在众人的眼里,激起了千层波浪!萧珉脸色黯然,这是他求而不可得的两情相悦;宇文景微既恨且妒,江山美人,全被宇文川远尽数拥进了怀里,同为皇子,为何命数是如此的天差地别?商云影疯狂扭动身体,在健壮侍卫的挟持之下拼命挣扎,她也曾有过浅画镜中眉,深拜楼中月的青涩少女时代,更有过执手相看的郎情妾意,为何一生的期盼半世的经营尽付了流水?

    “乔津亭,我与你母女前世无冤,后世无仇,你母女为何尽坏我好事?”商云影声厉如刀,锋芒直指乔津亭。

    乔津亭苦笑不得,自己和母亲倒成了罪魁祸首了,自己确实是屡次坏了商云影的好事,但与母亲又有何干系?

    宇文川远容不得他人对乔津亭的半句诽谤,眉头一皱,“带下去,打入天牢,等候处置!”

    乔津亭叹了一口气,商云影也算是半世坎坷,人之将死,何不让她将胸中怨恨悉数吐出,最后坦然赴死?示意宇文川远让侍卫放开商云影,怜悯地低叹一声,“皇后,你有话就说吧!我都听着!”

    话语出口,堵在了商云影的唇边,倒叫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还能说什么呢?大限将至,似乎一切都清朗了起来,前尘往事,一一在心头掠过,让她凄凄切切地轻笑了起来,回首凝望桑暮雨,檀郎已然安眠,魂魄有知,定然在前方静候,静候与她携手,奔向来生!悲泣的眸光在殿中人身上一一扫过,突然凝滞在蹲坐在大殿角落的宇文景煌的身上。
血雨腥风之尘埃落定(18)
    宇文景煌的身前身后尽是狰狞的尸身,他就在杀戮的中央,因惊吓过度而神情呆滞。

    商云影如遭电击,这是她和桑暮雨唯一的孩子!是他俩甜蜜痛楚的结晶!在她死后,等待景煌的,该是何等悲惨的命运?景煌是桑家的孩子,父亲已不甘受辱,断然自戕,儿子又怎能任人鱼肉?已然断流的泪泉再次喷涌,然,纯澈的珠泪也被染了殷红,点点滴落,点点惊心!

    乔津亭知道她心之所系,却不知她心之所思,迈步走向宇文景煌,将身子抖动如筛簸的孩子带到商云影的面前,“皇后……”

    一触及商云影的脸庞,宇文景煌似乎从死亡的阴影中回过神来,“哇”的一声,哭声震人,“母后,我怕……我怕……”

    商云影颤抖着伸出手,将孩子拥进怀中,轻柔地拍打着宇文景煌的后背,“孩子,别怕,有爹娘陪着你……一辈子陪着你!”

    一阵不详的预感与商云影的话语一起卷向乔津亭,还来不及反应,商云影抓起地上断刃,用尽全身的力气,插进了宇文景煌的胸膛里!随之用力一拔,如电光火石,复插进自己的胸口!她一心求死,这两刀刺得又快又准,根本不可能给予人阻止的时间!

    宇文景煌惨叫一声,两眼圆瞪,直直倒向商云影,而商云影拼尽最后的一点力气,拥住孩子,挣扎着一点一点地向桑暮雨靠近!靠近!“暮雨……暮雨,你曾经说过……我们一家三口……一辈子也不分离……不分离……”

    这等惨状,就算是铁石心肠的铮铮铁汉也为之凄恻不已。宇文景微惨嚎一声,跪倒在地上!

    桑暮雨已经凝固的血被重叠上商云影和宇文景煌的鲜红,让乔津亭一阵晕眩,一个踉跄,几乎站立不稳。

    宇文川远一把扶着乔津亭,忧心地轻呼:“乔……”

    泪水从乔津亭的眼角沁出,朝宇文川远凄然一笑,“我真蠢,是不是?”是她,亲手将一个无辜的孩子交到了死神的手里!

    宇文川远默然地拥紧了她,“不关你的事……”谁会想到商云影会如此狠心,再次扮演夺命死神的角色?

    商云影无力地抬眸,望向了乔津亭,微弱地,“你……过来……”

    宇文川远拥紧乔津亭,摇了摇头,乔津亭惨然一笑,“这是我欠她儿子的……”挣开宇文川远的怀抱,坚定地走向奄奄一息的商云影,一脚屈膝,“你,有什么话就说吧,我竭尽所能!”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她没什么好担心的,如果可以,她会尽力去满足商云影最后的愿望!

    宇文川远上前,靠近乔津亭,生怕她有一个什么不测。

    商云影目光散乱,注目乔津亭,再将目光移至宇文川远的身上,艰难地摇了摇头,低语几不可闻,“你的母亲……比你聪明……什么人不去喜欢……偏偏……偏偏喜欢宇文家的男人?……你不知,不知这皇宫大内……是人间的坟墓……是地狱?”

    酸楚一波紧接一波,浪涛重重,直向乔津亭拍打而来,乔津亭不由自主地想起了皇帝和圣旨,商云影所说,何尝有错?“皇后……”

    商云影侧首望着身边冰冷的桑暮雨和尤带温热的宇文景煌,微微一笑,是凄楚、满足的笑,伸手抓住乔津亭的衣襟,“答应我……就算是……挫骨扬灰……也让我们一家……在一起……不分离!”
血雨腥风之尘埃落定(19)
    只想和自己的爱人和孩子长相厮守,是这个女人最后的也是最真的愿望!乔津亭垂泪,哽咽不已,“我答应你,无论如何,也让你们一家在一起!”抬眸望向宇文川远,目光凄戚,轻声恳求,“你答应吗?这是你宇文家欠她的!欠她的!”

    宇文川远震撼无语,商云影与他半世为敌,说她心如蛇蝎或许并不为过,然,她半生堪怜,更是一个烈性的女子,可以为爱而不惜一切!人之将死,他何不成全了她?

    商云影得宇文川远一个点头,终于懈下了一口气,缓缓地合上了眼睛!嘴角,犹带着一丝微笑,纵使人间不能长聚首,黄泉路上也应重相逢,人生至此,已无所憾!

    一场政变,已异常酷烈的落下了帷幕,桑暮雨,忍辱偷生,不能以真面目示人,只为红颜一笑,九死不悔!商云影,一代妖花,艳绝人寰,终归了尘土,从此黄泉碧落,魂魄相依,也算是惨淡人生唯一的一点安慰。当真是半世沧桑随逝水,一宵血雨葬妖花!

    一场惨变,似乎带走了宇文景微的魂魄,商云影的那一刀将永远是他挥之不去的阴影,在时时刻刻地提醒着他,他宇文景微是母亲痛恨、遗弃的孩子!

    萧珉唏嘘不已,虽是局外之人,却感慨良多,商云渊——桑暮雨,在国法固然是乱臣贼子,但一个饱读诗书的七尺男儿,为情为爱,致死不悔,阴险狡诈之外,其刻骨柔情何尝没有动人心魄之处?抬眼向乔津亭望去,伊人如雪里红梅,寂空皓月,柔情、侠情深刻在剑胆琴心中,难道不比商云影更来得让人珍爱?

    乔津亭的眸光久久不能从商云影、桑暮雨和宇文景煌的尸身上移开,内心一片茫然。谁对?谁错?谁又是公理?谁又是正义?一个个的问题在脑海中翻江倒海,搅动柔肠,顷刻化为浓厚的愁绪,弥漫在心头,挥剑难去。

    宇文川远知道今日事变是她不可接受的酷烈,尤其是宇文景煌恐怕会成为她夜半的梦魇,时时在她耳边凄戚哀鸣!“乔……”

    熟悉、温煦的呼唤让乔津亭回过神来,眸底是宇文川远不忍卒读的悲凉,“你们可知道,到底是什么让他们走上了不归之路?”

    宇文川远默然无语,他未尝不知因由,但身为国之储君,皇帝的儿子,如何能指斥父亲的不是?扣打皇室的声威?

    乔津亭冷冷的眸光射向高高在上金碧辉煌的皇帝宝座,“或许,你们认为是私情是权欲,但在你们眼中这见不得人的私情权欲又是从何而来?终究是皇权的逼迫,是走投无路的反戈一击!是皇室的骄奢淫逸、暴虐无道种下的恶果!”

    语惊四座!直可惊天动地!众人悚然,为乔津亭的勇气和真知灼见,但这又是大逆不道的话,传扬至皇帝的耳中,后果不堪设想!“乔,别说了……”

    乔津亭苍凉一笑,她还怕什么?皇帝接下来要对付的就是她了,注目宇文川远,“我只希望你能明白,他日你为人君,断不可仗恃权势夺人所爱,让平头百姓爱无所依,老无所养,幼无所恃,眼前的悲剧,要永永远远的,埋葬在岁月的深处,你明白吗?”

    大殿阒寂无声,唯有乔津亭的一字一句,铿锵有力,发聋振聩!
一宵冷雨之春归何处(1)
    一场劫难过去,为了安抚人心,避免朝野震动,宇文川远除了加紧捕杀“无花楼”杀手之外,对其他涉及政变的人员从轻处理,很快的,风波平定,微澜不起。

    皇帝自被萧行洛护送回龙啸殿之后,曾单独将萧行洛留在了龙啸殿内,授予萧行洛于密旨后很快就陷入了昏迷状态。宇文川远忧心忡忡,却也无可奈何,记起乔津亭曾与之言道,皇帝阳寿不长,此番经历惊变,恐怕是大限将至。

    乔含晚在政变之日病倒,缠绵病榻数日,在乔津亭的精心护理之下,已然大好,但宇文川远自回到东宫之后,未曾有一次来探望于她,内心不免惆怅,失落继而惊慌。

    从龙啸殿出来,夜已深沉,阴寒漠漠,笼罩在秋夜的上空,梧桐叶不堪秋气的肃杀,在枝头摇落声声的冷清。宇文川远倦怠忧心,不回东宫,径直往“飞鸾静轩”而去。

    霜天之下,弦月幽暗,照在迤逦回廊,淡影浅痕,无限萧索。宇文川远叩响了“飞鸾静轩”的大门,此时此刻,别无他念,只想停留在乔津亭的身边,哪怕就是默然相向,静悄无语,也胜了锦帐和暖万分。

    绮窗之下,昏灯照人,直如梅影横窗,清瘦清傲。宇文川远默默地站在回廊之中,凝视着映照在纱窗上的一方剪影,一腔焦躁均化作了静静溪水流淌,唯有她,只需一个背影,一个抬眸,便能让他静好如斯,恬淡如斯。

    乔津亭似乎心有灵犀,适时地推开绮窗,霜天之下,是宇文川远略略舒展的眉头眸中淡淡的笑意在一点一点地摧毁她理智的坚拒,叹息一声,打开了房门,顿时,秋风侵入罗帷,寒气直逼人来。

    宇文川远摘下披风,体贴地为单衣凉薄的乔津亭披上,此刻,无言也自销魂,视线纠缠,久久不可离分。

    宇文川远自乔津亭的身后,轻轻地环住伊人的腰肢,骤然发觉,楚腰纤细,又消瘦了几分。将头靠在乔津亭柔削的肩头,轻嗅着怀中人特有的缕缕暗香,沉醉地闭上了眼睛,若言岁月静好,莫过于此刻,夜半人静之中,没有争斗,没有杀戮,只一室灯火,半盏热茶,一个心爱的女人长夜相伴,如此足矣。

    一场劫难之后,乔津亭已然心力交瘁,对宇文川远的亲昵举动也无力也不想推拒,想起商云影和桑暮雨的惨淡情事,二十年的坚持,一朝轰塌,只落得黄泉相随;一个无辜的孩子,惨死在母亲的刀口之下,疼痛了她的心,每每念及惊变,内心总是凄恻不已。至于自身的遭遇,反倒是看淡了,坦然了。

    深夜之中,两人静默无语,唯有借着彼此的体温去驱除心底的一段挥之不去的阴魂。

    “乔……”耳边的呢喃响起,如春风拂过,醉人心脾,“乔,你还在想着皇后的事?”宇文川远叹了一口气,“让往事随风吧!”

    乔津亭淡淡一笑,若能轻易地让往事随风,这世间便可少了许多伤心的人。

    “对了,他们,你处置好啦?”乔津亭曾答应过商云影让她一家三口永不分离!
一宵冷雨之春归何处(2)
    “你放心,我答应过你的事情,我会竭尽全力去办到!”宇文川远已让人将商云影、桑暮雨和宇文景煌三人的尸骨一起火化,真正地让他们一家骨血相溶,天上人间,从此再也不离分。这等做法虽然是于国法不合,但宇文川远不能失信于死人,更不能让乔津亭失望,也唯有这么做,方能稍微地减轻她乔津亭的愧疚之心。

    “谢谢你!”乔津亭叹息一声,“他们真的是可以在一起了!”

    宇文川远搂紧了怀中之人,深怕一个放手,她便如一缕轻烟消失无踪,“乔,人生苦短,来生更是遥不可期,皇后与桑暮雨惊风暗雨二十年,从不改相知相爱相守的初衷,难道,你和我,还要像他人一样,遗憾半生不成?”

    心底寒暖交迫,煎熬着乔津亭的心,她何尝愿意与宇文川远之间只是一场片时春梦,梦醒之后是地阔山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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