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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情乱京华-神医皇后-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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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津亭轻轻一叹,望着窗外的霏霏阴雨,“太子殿下”宇文川远四字从此之后将成为生命中永远的忘却!“白蘋,你怎么就糊涂啦?如果太子神智清醒,又怎么轻易地遭人暗算?”

    白蘋望着乔津亭明眸中渐渐升腾的迷雾,暗悔鲁莽,少主与太子之间,先有太子妃萧琰的障碍,后有乔姮从中作梗,现在三姑娘又无端卷入其中,只怕今生,两人再无可能!

    数日之后,乔津亭确定宇文川远未曾中了剧毒,再从含晚口中得悉了事发当晚的情形,并根据含晚的描绘将阴何情的样貌绘成了画像,遂带着流云十三骑出了帝京!
天涯路远之萧郎陌路(4)
    出了端阳门,乔津亭勒马回首,“端阳门”三字在晨曦中庄严肃穆,记得当日打从端阳门进入皇宫,那时仗剑西来,意气风发,翩翩是世外逍遥之人,一切犹是云淡风轻;今日辞帝京,沧桑世事,似乎已然变幻了几重天!泪淋西风,心内凄惶,悲戚不可断绝!

    城楼之上,宇文川远匆匆赶到,远眺着乔津亭策马西行,墨绿色披风在秋风中翻卷,如苍鹰翱翔在清冷的晴空,风驰电掣地,渐行渐远,消失在视线的尽头!

    成别思望着神情凄怆的主上,欲出言安慰,却又不知如何措辞,“主上……”

    宇文川远一罢手,低声叹息,“什么都别说了,这一辈子,我唯有将她永远放在心上!”稍稍振作了精神,“别思,回去挑选二十名武艺精湛的大内侍卫,暗中保护乔庄主!”

    成别思迟疑了一下,“主上,乔庄主因何突然离去?”

    宇文川远苦笑,一场夺储大战已经愈演愈烈,甚至波及到了他最不想伤害的人,这明争暗斗是时候该结束了!他已无法再等待!“别思,传令下去,后天一早,开赴利州!”

    成别思吓了一大跳,昔日繁华如天堂的利州,如今成了人间的地狱!七个昼夜的豪雨,利州成了汪洋大海,洪灾之后,瘟疫蔓延,死伤已然无数,而且有向临近州县蔓延的趋势,一旦形势失控,将会祸及天下万民!时已秋令,雨水原本不多,而利州突蒙其难,民间有谣言传出,说此乃当今皇帝失德而导致的天降大祸与黎庶,以此警戒朝廷!莫说宇文川远有伤在身,身体尚是虚弱,就算是健朗如往日也不能轻易赶赴利州!

    “主上,利州一行,凶险无比,主上可要三思!”

    宇文川远冷笑,自登上储君之位,他就已经置身于风口浪尖之中,哪一步不是如履薄冰步步惊心?“别思,你难道以为利州谣言是一个意外吗?”

    成别思沉默无语,如果利州谣言又是一个阴谋的话,那么身为皇太子的宇文川远亲临利州就是最好的辟谣武器,但是,宇文川远远离京师,岂不是正合了对方之意,暗中下手?

    宇文川远自然明白成别思所思所虑,但若不借利州事件变被动为主动,引蛇出洞,以后受伤害和牵连的人恐怕会更多,为今之计,只好兵行险着,方是上策。再说,乔,也希望自己能将黎庶苍生的生死安危谨记心头的吧?今生已负了她,所能宽慰她的心的,莫过于解除百姓困厄,救民于水火!

    乔津亭离开京师的三日后,皇太子宇文川远奏请皇帝恩准,带伤奔赴利州,朝野一片称颂之声,均言太子仁德爱民!

    宇文川远跨上征途不久,一匹快马随之也出了端阳门,直奔沧州而去。沧州,是宇文景微的封地!

    匹马戎关山,万里赴征程!乔津亭一行不日进入了河北地界,到达邢州。邢州,就是生产著名白瓷邢窑的所在地。

    夜半,投宿于客栈,乔津亭心潮起伏,夜不能寐,遂披衣起身,推开了窗户,窗外,清空朗朗,明月如霜,好风如水,当真是清景无限。

    突然,有衣袂破空的声音从乔津亭的耳边拂过,在乔津亭的清眸深处忽然闪过一名行动迅猛的夜行人的影子,夜行人丝毫不曾察觉自己的举动暴露在乔津亭的眼皮底下,如一缕烟般径直飘进客栈,转瞬在乔津亭的视线内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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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涯路远之萧郎陌路(5)
    夜行人出没,定然有不寻常之事,乔津亭的心一动,反正夜半难寐,倒不如跟随了夜行人去探个究竟。

    悄无声息地,乔津亭很快跟上了夜行人,奇怪的是,夜行人并不是欲行杀人夺货的勾当,而是来到客栈的后院,四顾无人,遂从怀里掏出了一包药粉,尽数倒入水井之内!而这口水井,是客栈饮水和用水的所有来源!夜行人“嘿嘿”一笑,随手将纸片一揉,抛入一旁的柴草堆中。

    乔津亭潜伏在暗处,接着明朗的月光,夜行人的一举一动悉数落入乔津亭的秀眸之中!

    待夜行人走后,乔津亭走近水井,见井沿上残留了一丁点粉末。乔津亭伸出食指,将粉末粘住,在鼻端细细一闻,心下骇然!这粉末分明就是由一种名叫“曼罂桃红”的种子研磨而成,“曼罂桃红”的种子含有剧毒,服下数量极少的剂量便可以让人发起高热,腹泻呕吐不止,其症状与瘟疫毫无而致。

    这发现让乔津亭大吃一惊,想起邢州附近的利州瘟疫正在蔓延,而今夜却又被她发现这等怪事,看来其中定当有什么蹊跷!忙在柴草堆中找出夜行人随手抛弃的纸团,回到客房,轻轻敲了敲流云十三骑中老大邢飞的房门,让他去给遭了污染的水井解毒,并派出五个弟兄分别查看附近的客栈,是否也存在异常!

    回到房中,乔津亭将纸团展平,仔细查看纸张,却奇异地发现纸张上印有淡淡的花纹,其质地极其精细、柔韧、光滑,显然,这也不是一张普通的纸张。乔津亭突然觉得纸张似曾相识,心一跳,忙从随身携带的行囊中掏出了一包药粉,这药粉是当日白蘋在乔姮的宫室中发现的!两相对照之下,乔津亭发现无论是纸张的纹路又或者是质地均是一模一样的,没有丝毫的出入!

    乔津亭雀跃,但心中又深感不安,高兴的是没有料到不费吹灰之力就有了重大的发现,不安的是夜行人在水井中下毒无疑是在制造混乱,引起城中百姓的惶恐,这当中有什么样的阴谋就可想而知了!莫非利州发生瘟疫,是否也是夜行人的投毒?这夜行人的幕后主使人又是谁?

    派出去的兄弟陆续回到客栈,当中发现又有一处的水井被夜行人下了毒,可是老大邢飞却一夜未归,一直到旭日东升,才倦怠地回到了客栈。

    邢飞言道发现了夜行人的踪迹,遂跟踪夜行人一直到达了邢州城外的一处庄园——“花落无声”,但因不明情形,不敢贸然闯入,故而对夜行人的来历一无所知!

    看来真的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找到夜行人的落脚之处,很快的,谜底就可以解开了!

    夜来朗月疏星,天宇澄澈,本不是夜行的好时机,但乔津亭心急如焚,将流云十三骑分成两拨,一拨留在邢州城内,密切留意城内是否还有异常的动向;一拨与她暗探陌生庄园“花落无声”。

    “花落无声”座落于邢州城的近郊,从外表看来,朱门绣户,不过是富豪人家的别庄,并无特异之处。
天涯路远之萧郎陌路(6)
    起落之间,乔津亭一行人已轻巧地越过高高的粉墙,直落庄内。

    庄内倒是清雅,千秋院落,有红叶黄花,秋意流溢,兼之圆月挂疏桐,重帘低垂,是一处修身养性的好去处!但乔津亭分明感觉到庄内有刀光闪耀,剑气冲天,一股让人无法回避的戾气迎面扑来!

    偌大个庄园,似乎疏于防范,巡逻的庄丁三三两两的,身穿纯黑色长袍,手执明晃晃的鬼头大刀,让人惊讶的是,每一个粗壮庄丁的腰间还束着绣了一朵红花的腰带,显得异常的别扭和诡异。

    乔津亭大吃一惊,看来,这个普通的庄园并不寻常,敢情是“无花楼”的一个窝点,“花落无声”不就是“无花”么?新仇旧恨,在今夜倒是可以做个了断了!

    乔津亭和流云十三骑在“天绝险境”见识过“无花楼”众的剽悍和嗜血,但此刻仗着敌在明我在暗,“漫天花雨”出手,不费吹灰之力就制服了两名“无花楼”众。

    “无花楼”众见势不妙,意欲低头,准备衔住领口处暗藏的鸩毒自今身亡。

    乔津亭早就见识过“无花楼”众的小伎俩,及时地用手大力一捏黑衣人的下巴,“说,‘无花楼主’在哪里?庄内有多少人?”

    黑衣人本不是贪生怕死的角儿,但乔津亭的这一捏,内劲暗蕴,力道奇大,让黑衣人痛入心骨,饶是他见惯了楼主酷烈的手段,也禁不住这骤然传来的锥心之痛!抬眼看去,眼前女子清冷如秋夜流光,眉宇间的一段狠辣让风神清澈的她平添了一段肃杀的威仪!黑衣人骇然,这女子分明就是流云山庄庄主,围在他周遭的大汉赫然又是于无声处射杀了几十个弟兄的流云十三骑!在一痛一惊之间,黑衣人的凶残、酷厉和暴烈在瞬间消失无踪,唯一所愿者不过是求得活路:“楼主日前去了利州,庄内只有九名弟兄看守……”

    邢飞从怀里掏出阴何情的画像,低喝道:“此人是谁?”

    黑衣人惊恐,但却没有办法不回答:“无花楼主……”

    黑衣人的话还没有说完,乔津亭突然听得厅内有瓷器倒地的脆响传出,继而,两名粗暴的男子咒骂的声音传来,似乎前后有三人朝着花荫暗处奔来!借着湛亮的月光,一名女子披散了一头长及腰间的乱发,赤着脚板,双手被反剪缚在身后,身上血污斑斑的衣裳,已然褴褛不堪,此刻,她正目光散乱,慌乱失措地逃窜!

    乔津亭定睛一看,倒吸了一口气,这名女子,分明就是失踪的乔姮!

    平日里如细柳娇柔的她瘦弱不堪,面颊上的桃红粉嫩化作了残淡素色,显然,万紫千红的娇艳浓香在骤风暴雨的摧残之后,已是断雨无声,残云一片!

    一个踉跄,眼见乔姮就要一头栽倒,乔津亭一个箭步冲出,一把扶住了乔姮,“姐姐……”纵然有千般的怨愤,但在此时此刻,乔姮依然让乔津亭阵痛了心神,毕竟,乔姮身上流的还是流云山庄乔家的血液!她,还是乔轻舒的女儿,是她乔津亭的姐姐!
天涯路远之萧郎陌路(7)
    乔姮无力地抬眸看了乔津亭一眼,极度的惊喜在暗淡的眸中一闪而过,心神一松弛,一声轻呼,身子一软,倒在了乔津亭的怀里!

    庄内的黑衣人已尽数被惊动,一霎时,落叶声中,金菊香里,刀光与月光相辉映,血腥渗入夜的寒凉,一场厮杀在寂寥的夜空之下展开,刀剑的铿锵碰触声,黑衣人的惨叫声,唯有血溅无声,顷刻染红了庄园的红砖绿瓦!

    漠漠清寒上小楼,冀地的风带着几分粗狂,拍打着客栈的帘幕,一声声的,在催促着梦中的乔姮苏醒过来!

    乔津亭已替乔姮清净了身子,换上了洁净的衣裳,但乔姮还是处于梦幻的昏睡中,昏昏沉沉的,时而呓语,时而痛苦呻吟,仿佛是找不到归途的一缕游魂,在阒寂荒郊作人后的悲啼!

    在帮乔姮净身的时候,乔姮身上的深浅不一交错纵横的伤痕让乔津亭呆了心神,可以想象。在失踪的这段日子里,乔姮是吃了多少的苦头,受尽了多少的凌辱!

    一滴心酸的泪珠在乔津亭的眼眶中打转,最终滴落在了乔姮隐有血色的薄唇之上!

    一声的嘤咛,乔姮缓缓睁开了倦怠的秀眸,一见乔津亭在侧,却皱起了眉头,头一偏,别过了脸去!

    乔津亭叹息一声,吩咐邢飞让客栈准备一锅的清谈米粥。

    “看到乔姮今天的模样,你,是不是很开心?”幽冷的声音传入乔津亭的耳膜,是让人刺心的痛。

    “你累了,待会吃点清粥就好好歇着吧!别费神跟我怄气,姐姐!”“姐姐”二字终须出口,乔姮虽然不肖,但终是吃了太多的苦头,纵是言语再恶毒百倍,她又能对乔姮如何?同根何必相煎?

    这声音是那么的柔软,依稀是病中慈母的叮呤!

    泪水,如潮涌来,其来势之汹涌,让从来都不屑在乔津亭面前落泪的乔姮滚落了粒粒珠泪!多日来所受的凌辱此时一一在心头翻涌,阴何情的蹂躏撕裂了她的身体,长鞭的抽打麻木了她的神经,她乔姮也曾是慈母怀中的娇儿,却谁知一场场无情的风雨重损了一代娇花!

    乔津亭轻轻搂住了乔姮,过往的种种恩仇忘却也罢,她怀里的乔姮只是一个迷途的孩子,在吃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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