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乱京华-神医皇后-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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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
这杞人忧天的理由!乔津亭嗤之以鼻:“我并不是你的后宫的女人,也不屑做后宫里可怜的女人,这皇家内苑,在你眼中是锦绣天堂,在我眼中则无异于人间地狱!”
“可是有一个人,他可能会让你生厌的人间地狱变成天堂!”皇帝的眸光突然迷蒙飘忽,是的,只要有爱,地狱有何妨是天堂?云似墨因为有了乔轻舒,纵然是风霜雨雪,她也甘愿与他并肩携手,生死无惧!
乔津亭一震,皇帝口中的“一个人”不就是指宇文川远吗?一句话在她的脑海中一闪而过,“若如你愿意你流云山庄的一百余口为你陪葬,你就杀了朕,你不是说过,朕的阳寿多则三两载,少则年余,反正朕也活不了多久,除了你和流云山庄,朕也就安心了!”皇帝的病情她只是私下里与宇文川远提过,按理,宇文川远定然不会在任何人面前提及,皇帝又从何得知?看来,自她进宫后的一举一动恐怕都在皇帝的监控之下!一想到在白天在黑夜,都有可能有一双闪动着幽光的眼睛在暗中窥视,乔津亭不由得毛骨悚然!
翻云覆雨之阴谋乍现(17)
果不其然,皇帝嗤笑一声,目注乔津亭,仿佛乔津亭是他笼中的猎物:“第三个理由,乔津亭,天下男子万千,你不该独独情系太子!你应该还记得,太子曾对你说过,要从端阳门外将你抬进来这句话?”
“皇上,你若存心陷害乔家,任何言语都可以成为理由!你不必再砌词,将我打为祸国殃民的妖姬!”乔津亭怒极痛极,也深觉荒谬之极,莫说她根本无意于将来当宇文川远的皇后,就算是她愿意母仪天下,以她之胸襟、才情、智计,也必将是襄助君王成就一代伟业的贤后,又何来误国之说?刹那间,她又明白了,“景徽之乱”中萧行洛是平定叛乱的中流砥柱,多年来备受皇帝的隆宠,如今萧家气候早成,在内廷外朝声威显赫,势力盘根错节,皇帝必定是害怕将来宇文川远为了自己废了萧琰,触怒萧家,引起动荡,动摇了根基。而这一番揣度之词居然也成为了打击乔家的借口!当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词!君王之心其狠其毒尽在这寥寥数语之间!
“小人之心!”
皇帝并不理会乔津亭的唾弃,这些年来,他沉溺情潭欲海,于朝政毫无建树,幽居深宫,也自明了山河已呈破败之相,如今,阳寿将至,他能为祖宗基业所努力的不过就是这么一点!将来宇文川远若能励精图治,他势必会逐步削弱萧家势力,但至少不能是现在,让皇帝自己背负了忘恩负义之名,让江山飘摇于风雨!
大殿死寂,唯有四目相对,凌厉的、得逞的、痛恨的、阴森的、如麻般散乱,绵密地紧紧纠缠,两代人,两世的情仇恩怨,爱中的恨,恨中的爱,没有尽头,何时方能结束?
“放出我妹妹,给我流云十三骑,两个月后我会回来照你圣旨上的去做!”乔津亭一咬牙,话语艰辛地缓缓吐出!是不可驳斥的坚定!只要有时间,她未必就不可以力挽狂澜,全力回天!
虽是遥遥相隔,皇帝犹感乔津亭的目光如薄刃,寸寸割裂着他皇帝的并不自信的威严,他深知若是不能答应了眼前女子凛冽的要求,她或许真的将利刃架上他尊贵的龙颈!“朕可以答应你,但是,你别忘了,流云山庄的一百余口和你的妹妹!”这是他最大的筹码,不是吗?
或许无情和凉薄就是帝王的本性,然而,当年,眼前的男人不是也一样的热血沸腾,为了母亲,沉溺孽海二十年?乔津亭突然感慨皇帝的可悲可恨可怜!而自己竟然要成为他填平亏欠皇家祖宗孽债的牺牲品!一句话冲口而出:“你知道你为什么输与了我父亲吗?你阴暗如沟渠,而我父亲则是朗朗清空,试问聪慧如我母亲,又怎会瞎了慧眼?你,昭明帝,活该孤独痛苦一世!”
有物破空而来,是皇帝御案上的奏折!乔津亭侧身闪过,奏折散落一地,一片狼籍!不必回头,乔津亭自然听到皇帝呼吸急乱,想象到他暴跳如雷的模样!如果问世上何物最能伤了皇帝的五脏六腑,乔津亭深信一定是她方才的一句话!
天涯路远之萧郎陌路(1)
龙啸殿外,不知何时薄雨濛濛,漫漫不见天际,秋水沁衣,清冷透骨;一片黄叶无风自落,枯黄黯淡,让乔津亭窥见了生命的绝望!雨水,湿了秀发,湿了罗衣,湿了一颗年轻的心!清冷的脸庞上,迷蒙一片,已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
“主上,主上!”神思恍惚中,成别思焦虑的声音传入鼓膜之中,乔津亭内心一震,宇文川远已经苏醒过来了!
雨中,宇文川远手捂着伤口,跌跌撞撞,直朝龙啸殿而来!远远望去,血水染红了宇文川远的白衣,在胸前盛开了一朵璀璨绚烂的红花!
泪水再次弥漫了乔津亭清泠幽冷的深眸,她自是明了宇文川远觐见皇帝的目的无非是为乔家脱罪!但是,宇文川远的求情恐怕更坚定皇帝的决心而已!皇帝心事幽深如海,就算亲厚如父子,宇文川远未必进了皇帝的心里!
龙啸殿前异常的空旷,成别思带着内侍宫女紧紧追着宇文川远,迎面而来!
避无可避!四目交投,无语空悲切!
宇文川远已从成别思的口中尽知了一切,此刻骤然相见,不由呆了!情路原本就杳如蓬莱山远,飘渺难期,经此一闹,前路再无可期!这心头的痛胜了伤口何止百倍!如今唯一能为她做的,就仅仅是保得乔家姐妹和流云山庄的周全,就算是丢了储君之位,也在所难惜!今生已负了她款款深情,断不能让她无辜断送了性命!
乔津亭静静地,静静地望进宇文川远的眼里心里,前尘,如电光火石,在脑海中炸开,数月的光阴,竟然是白云苍狗,沧海换了桑田!乔津亭问自己,如果来生还是今世的重复,她是否暗悔与他相逢?且不问来生,至少今世,她并不悔!只是天不从人愿,更有翻云覆雨手颠倒了人间正道!
有泪在眸中翻滚,却不能在人前滴落,这苦涩如海,何时方是尽头?
宇文川远推开内侍手中的伞,雨帘隔开了他与她,羞与愧,痛与悔,细密如绣花针,一针一针,深深扎进他的心里,或许,唯有这清晰的痛楚能证实乔津亭还在他的天地之间!
“你不必去了,皇上已答应了赦免无罪的乔家!”乔津亭缓缓开口,可目光一触及宇文川远惨削了神采的俊眸,声音就被堵在了哽咽的喉头,再难出口!只因,这赦免的代价太大!是乔津亭无法承受的沉痛!
曾经暖意洋溢的明眸尽是漫无边际的凄清,眼神停留在了云深不知处,从此,在她的眼里是否再也容不下一个一次次伤她的自己?
泪水和着雨水,顺腮而下,流进乔津亭的嘴角,是苦?是涩?是恨?是百般的艰辛?默然从宇文川远的身旁掠过,溅起的水线短暂地连接起她和他,但仅在一瞬间,从此,缘断情断,难续、莫续!
天涯路远之萧郎陌路(2)
宇文川远不自觉地伸出了手,很快地,颓然垂下,时至今日,他如何还能无羞无愧地挽起她的手?信誓旦旦地期盼三生?终是月老姻缘薄上,两人漏系了红绳!抱憾了终生!
胸口一阵一阵的剧痛,晕眩不断地袭来,身体一阵摇晃!
一只温热柔软的手及时扶住了他,下意识里,他伸手擒住,仿佛是捕捉黑暗中的一点莹亮!恍惚中,他只模糊地听见一声能揉碎了他五脏六腑的声音:“成总管,还不快扶你主上回去!”
乔津亭亲自将乔含晚从牢里接了出来,根据皇帝的旨意,乔含晚依旧留居在“飞鸾静轩”,并下旨严禁没有乔含晚的同意任凭是谁都不允许踏入静轩半步!这也是乔津亭所提的条件之一,她不能再让任何人伤害了含晚!
“姐姐!”乔含晚偎依在姐姐的怀抱里,无声地悲泣!一天一夜的牢狱之灾,让她惊惧了魂魄!
怀抱着乔含晚瘦弱的身躯,泪珠一再的滚落,多年来,她一直是晚儿的依靠,那么,谁又是自己可以偎依的灵魂?宇文川远?他已亲手撕毁了自己隐藏在内心的并不理智的希翼!父亲?母亲?人在天涯,难卜归期!此时刻,她才明了,自己原来也是脆弱的,也只是一个平凡的女子,需要温存需要安慰,然天地之大,竟无人给予她此刻急需的和暖!
“晚儿,姐姐有要事出去一趟,待姐姐回来,就接你回家,你安心在这里等我!”乔津亭抹去腮边的泪水,推开乔含晚,试图用温热的眼神抚慰含晚受伤的灵魂!
乔含晚睁大了红肿的眼睛,“回家?不,姐姐,我不回家!”她怎能回家?如今,她白璧无瑕的身子给了宇文川远,她已经是宇文大哥的人了!“姐姐,我不回去!”
太多的意外和伤痛虽已麻木了乔津亭的心,但这出自乔含晚口中的柔弱低音犹如晴天霹雳,划开了黯黯的天际乌云,击中了她的心!“晚儿,你在说什么?”
“姐姐,晚儿已经是宇文大哥的人了,今生,我唯有跟了他方是我的归宿!”
“归宿!”晚儿居然将她姐妹二人的伤心地表面锦绣内里腐烂的皇家内苑当成了她的归宿!“晚儿,姐姐绝对不会让你留在宫里,你我姐妹的归宿应该是清净无忧的流云山庄!”晚儿,怎能留在这任人鱼肉的宫里?留在宇文川远的身边?
谁知乔含晚却扑通一声,直跪在了乔津亭面前,直仰起了头,眼神湛湛,直视着姐姐:“姐姐,晚儿从来都知道,姐姐爱我护我,多年来不曾因为爹娘在外而疏忽了晚儿半分,但是,姐姐,晚儿知道,晚儿天生有疾,就算爹爹和姐姐是医家圣手也自无可奈何,在这世上,晚儿或许命不能长久,姐姐,你可否依了我的心意,让我陪伴在宇文大哥的身边?就算是一年的光阴,或者仅仅是一月的短暂,晚儿也心满意足!”
天涯路远之萧郎陌路(3)
乔津亭心内大痛,不能治愈晚儿的天疾是她对含晚唯一的愧疚!她自然明白,晚儿的生命就是风中的烛火,也许顷刻就香消玉殒!多年来的苦苦隐瞒竟逃不过晚儿聪慧的法眼!今日,她竟以此相要挟,苦求让她留在她爱的人身边!她爱的人!晚儿,你可知道,这世上最不能爱的人最不该让你爱上的人就是宇文川远!
是痛么?是恨么?或者是嫉妒?嫉妒晚儿可以堂而皇之地要求留在宇文川远的身边,没有一丝不甘,没有一丝勉强,唯有的只是对未来的期盼!晚儿,你是不幸的,但你有何其幸运!丝毫不像自己求一方宽广的天地,不愿因为爱而折了羽翼!
扶住乔含晚,凝注着妹妹一张宛若梨花带雨的俏脸,尽管是憔悴的,但眸中坚定的光彩却让素日里静默的晚儿平添了几分飞扬的神采。她能不答应晚儿的哀求么?她怎能剥夺晚儿原本就不勃然的生机?
任凭情感的野马在胸膛中横冲乱撞,在一声声地阻止晚儿的哀求,然而,理智与情感抵死的相交织最终化作一声无奈的长叹:“好,姐姐答应你!”一言既出,再难更改!可笑可叹的是,乔家的上两代人不顾一切逃离的宫廷却成了乔家三姐妹情感的归宿,祖母泉下有知定当震怒!
白蘋步履急促,神情严峻,一跨入“飞鸾静轩”,打开手中的丝帕,展现在乔津亭的面前!“少主,这是从大姑娘的宫室里找到的!”
丝帕裹着的是一包药粉,看模样并未开封,一只精巧的小瓷瓶,然而瓶中是空的。乔津亭将瓷瓶放在鼻端,仔细地闻了闻,无色无味的,辨别不出名堂来,但瓷瓶倒是极其精致的,颜色类银类雪,瓶身还有巧致的印花,乔津亭一看,就知道是出自河北邢窑,再看瓷瓶的底部,隐约似有字样,乔津亭仔细一看,是一个“阴”,心猛的一跳,这可是一个重大的发现,至少可以证明,乔姮和一姓“阴”的人有往来,而这个姓阴的又不是一般的人物,不然不会连一个小瓶子都用得那么的考究!
凝目乔含晚,尽管知道不该再撕开妹妹的伤口,但事已至此别无他法:“晚儿,你告诉姐姐,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乔含晚的神情一惨,脸色煞白,阴何情狰狞的脸,低哑的笑声,不住地在眼前晃动,在耳边萦绕,恐怕,那将是一辈子都挥之不去的梦魇!
白蘋悄悄地扯了扯乔津亭的衣裳,低声说:“少主,要不,我去问太子殿下?”
乔津亭轻轻一叹,望着窗外的霏霏阴雨,“太子殿下”宇文川远四字从此之后将成为生命中永远的忘却!“白蘋,你怎么就糊涂啦?如果太子神智清醒,又怎么轻易地遭人暗算?”
白蘋望着乔津亭明眸中渐渐升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