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乱京华-神医皇后-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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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羹剩酒在此刻鸦雀无声的书房中显得尤为突兀,一闻玉壶中残留的美酒清香淡远,气味似乎又不与当日宇文川远外衣上的气味相同,乔津亭略略放心,但想起宇文川远外衣上的剧毒无色无味,神魂惊惧,从鬓发之上拔出一只用罕见犀角制成可验百毒的苍绿簪子,倒出一杯酒,有些迟疑地颤抖着将绿簪探进酒杯之中,还好绿簪并未变色,但宇文川远外衣之上的剧毒毒性是在数日之后才得以显露出来,绿簪未必管用,遂命人将酒壶中残留的美酒和残羹冷炙给一对雄雌黑猫吃下,将黑猫关入笼中,并吩咐密切关注一对黑猫的变化。
利索地帮助宇文川远清理着伤口,乔津亭发现两处靠近心窝的伤口颇深,显然是用力的扎刺所导致的结果,乔含晚人弱力微,断然不可能是她所为。
“萧将军,你对这伤口有何看法?”乔津亭知道萧珉虽是萧琰的堂兄,但秉性正直,为人忠厚,不是奸佞之人,今日一切若有他在旁作为见证,恐怕会有些益处。
萧珉仔细地检验着宇文川远的伤口,果然,过了一会,他严肃地看着萧琰:“妹妹,太子殿下伤口很深,刺杀太子殿下的应该不是乔三姑娘!”
萧琰冷笑,“哥哥,乔含晚手执杀人利器,身上血迹斑斑,是你我所亲眼所见,这难道还会有错吗?”她目光扫视,突然瞥见从乔含晚手中抖落的匕首,示意侍女将匕首捡起,呈上前细看,匕首制作精巧的刀柄上赫然刻着“流云”二字,将匕首朝乔津亭面前一丢,厉声叱喝:“乔津亭,你还有何话说?”
乔津亭眼力何等锐利,早在乔含晚手中匕首落地的时候,她一眼就看见“流云”二字,摇摇头,“流云山庄从来没有这种匕首,这分明就是有人栽赃嫁祸!”来东宫之前,她只是以为有人利用乔姮之手谋害宇文川远,达到借刀杀人的目的,如今从这把匕首看来,事情并不是自己所想象的那么简单,这阴谋的策划人不仅是要宇文川远的命同样也要借皇家之手毁了流云山庄!这一箭双雕的计划是很等的周密!多年来流云山庄从来不事招摇,从不树敌,何来这等深切痛恨乔家之人?预置乔家人于死地不可?如今乔姮不见踪迹,事情也只有待宇文川远苏醒之后再作判断!
萧琰怎么就此善罢甘休?正欲出言驳斥,白蘋匆匆从外面进来,后面跟随着抬来关着两只黑猫笼子的内侍,“少主,你快看!”
翻云覆雨之阴谋乍现(13)
众人一看全都明白了,酒菜之中掺和了能催动情欲且让人丧失神智的药物!宇文川远就是饮用了酒菜才丧失了本性玷污了乔含晚!而他昏迷不醒恐怕也有失血过多的缘故!但乔津亭所忧虑的,是酒菜之中是否还掺杂了杀人于无形的剧毒!吩咐将黑猫带下,乔津亭嘱咐内侍切记要时刻注意黑猫的变化,一有异状立刻上报!
萧琰传来在书房侍候的内侍,得知酒菜是乔含晚带进书房,“乔津亭,这酒菜是你妹妹带进书房,这太子是你妹妹所刺杀,如今,你还有何言语辩驳……”
话语未落,乔津亭听见书房外脚步声仓促,是成别思!
“成总管,可否抓获纵火之人?”如今,在宇文川远尚未苏醒之前,唯有抓住蓄意纵火之人才能多少让人们相信今夜之事是一个阴谋。
可是,终究是让乔津亭失望了,成别思摇了摇头:“一无所获!”简单的四个字让乔津亭凉透了心!目前,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乔家!先是在膳食中下药,进而借着太子神智不清刺杀太子,此番种种虽有许多漏洞,但在萧琰看来,这已足够置乔家于万死之地。
在这瑟瑟的秋夜里,流云山庄难道就要在顷刻间土崩瓦解么?这膳食分明是由乔姮带来,那么乔姮又去了哪里?太多的疑团在乔津亭的脑海中打转,转瞬之间,乔津亭心中已有决断:“成总管,你马上派人寻找乔姮的下落,务必要将她带来见我!”
萧琰冷笑着,“乔津亭,你别费劲了,谋害太子的就是你的妹妹乔含晚无疑!”说着抬脚就往外走,一直默不出声的萧珉皱了眉头:“太子还在昏迷之中,妹妹往哪去?”
萧琰头也不回,“有哥哥在此足够,我夫君遭人暗杀,我这就去觐见父皇,请求父皇作主,为东宫主持公道!”环佩“叮当”声中,裙袂拂动,转眼消失在回廊中。
萧珉不由苦笑,难道,在妹妹的眼中,太子殿下的安危还比不上打击乔津亭么?终究是多年的积怨无法化开的厚重!
回过头来,见乔津亭薄唇紧捂,神色凄清,知她内心痛楚,却无词安慰,一场霜风血雨难道就要浇灭了一世名花?
见萧珉眸中隐忧,乔津亭苦涩一笑,“我没事!”是的,她怎能有事?含晚在狱中,乔姮失踪,流云山庄危在旦夕,千斤重担尽压在她一个人的肩上!她怎能有事?刺杀太子是何等的大罪?可以想象明日一早,惩治乔含晚及流云山庄的奏折定如雪片般的飞来!朝中百官向来唯萧家马首是瞻,这次,又岂会放过讨好相国和太子妃的大好机会?
夜,愈发地凉了,丝丝夜风沁入乔津亭的心里,寂寥无助,回首床榻上的双目紧闭容色惨淡的宇文川远,许多来不及顾及的种种情绪如潮水迸发,是心酸?是苦涩?是心痛?是失望?心头百味纠缠,已然分不清!
白蘋给乔津亭端来一杯热茶,担忧地轻呼了一声:“少主!”
乔津亭自然明白白蘋的心事,如今,流云山庄的生死存亡尽系在她一个的身上,自己唯有镇定、清醒、果断,方能安定手下的心!
从鬓发上拔下苍绿簪子,交给白蘋,“将它刮成粉末,给太子服下!”
白蘋吓了一跳,“少主,这簪子是镇庄之宝,你……”
翻云覆雨之阴谋乍现(14)
乔津亭一声苦笑:“在乔家人的眼中,它之所以是宝物,那是因为它能试百毒,解百毒,它就是再贵重,难道还比得上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吗?”何况这人还是宇文川远?也唯有苍绿簪子可保宇文川远的脏腑不受剧毒的侵害!
白蘋无语,唯有照做。
今夜内苑生变,夜来风雨无情,乔津亭满怀愁绪,在数点寒灯之下,心如室外破碎的树影一样的支离。
果不其然,翌日,朝廷上下一片震惊,接着,要求惩处乔家姐妹和流云山庄的奏折在御前堆积成山,全然不念乔津亭曾经勇挫强敌力保河山的辉煌业绩!
风雨该来,无从回避,流云十三骑已被扣押,乔含晚在狱中,乔姮不知缩踪,宇文川远尚未苏醒,唯有乔津亭明白,各中艰辛不足为外人道。
龙体渐趋安然的皇帝端坐在九重宫阙之上,素日里病弱憔悴的龙颜因高坐龙椅,无端多了几分肃穆和威严!
乔津亭抬眼望去,皇帝的面容上不见风雨痕迹,全然不见预计中的龙颜震怒!但越是如此,乔津亭就越发的不安!须知山雨欲来之前,往往是令人窒闷的平静。
“乔津亭,你可知道刺杀太子是什么大罪吗?”皇帝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中杳杳萦回,却如重锤一样敲打在乔津亭的心上!皇帝就这样轻率地坐实了流云山庄的罪名!
“皇上,乔津亭自然明白刺杀太子是抄家灭门的大罪,乔含晚并未刺杀太子,乔津亭昨夜已上书皇上,想必皇上已经过目,这案种种曲折,乔津亭已无须多说,只求皇上给予乔津亭一个机会,我自会竭尽全力缉拿元凶!”一夜冥思苦想,乔津亭知道,解铃还在系玲人的身上,为今之计,只有找出幕后操纵的黑手,方能解除流云山庄的困厄。
皇帝抬眸望去,阶下女子如霜繁雪重中的一枝寒梅,大难当前,犹自摇曳着镇定凛然的美!难怪太子会为她倾心不已!“乔津亭,如今证据所指,均是罪在乔家,这奏折如山,若不将你乔家治罪,朕如何安抚群臣?皇家天威何在?”
“皇上,所谓证据,无非是人证物证,太子殿下就是最好的人证,难道皇上不等太子殿下醒来,就要定了乔家的罪么?”这清泠泠的嗓音声声如耳,宛如从岁月的深处传来,直直刺进皇帝的心里!二十年的痛楚,就算是是非不明,黑白不分,也已让皇帝的心思无从更改!
“乔津亭,你如此聪慧,乔轻舒云似墨定然百般地疼宠与你!”话语轻缓,如小石丢尽深潭,激不起滔天波浪!
但就这么一声,在乔津亭听来,却无异于晴日电闪,数月来皇帝对她的种种怪异态度一一从心头飞闪而过,“皇上,你到底想说什么?”
皇帝哈哈一笑,从御案上丢下一幅圣旨,“朕想干什么?你自己看吧!你若答应了朕,乔家和流云山庄自然无恙的,如若你乔津亭敢说一个不字,你就等着流云山庄的上下一百余口人头落地吧!”
乔津亭双手微颤,这圣旨原来也可以是阎王爷的招魂幡!看来,就算是没有昨夜的惊变,皇帝也会想方设法整治乔家和她乔津亭!圣旨上,数字寥寥,但字字均是杀人利刃,毁人于无形!
翻云覆雨之阴谋乍现(15)
不可遏制地,乔津亭突然哈哈大笑,笑得泪水从眼角沁落,乔家数代只因前人的恩义为皇家出生入死,到头来也不过是这样的结局!皇家赫赫威严,也只不过是纸糊的老虎!无情最是帝王家,今日方验证了此言不虚!人生荒谬至此,夫复何言?
皇帝心下慌张,向想起内侍所言乔津亭一剑挥向哈萨奇多的传奇事迹,一阵寒凉从脚跟窜起,穿体而过!原来,自己是胆怯的,眼前的女子让他从骨子里看到自己的脆弱和苍白。“乔津亭,你笑什么?”
笑声嘎然而止,乔津亭眼中寒芒如光电般的锐利,击中皇帝岁月留痕的苍眸:“你信不信我会杀了你?”
这话似曾相识,当年乔轻舒也曾出言威胁,但也仅仅是威胁而已,皇帝镇定了心神,摇了摇头,“你杀不了我!”乔家之人,确是有过人之能,但也有常人一样的软肋,“你父亲如此,你也一样!”
乔津亭挥手之间,手中软剑在握,骤然一抖,剑光霍霍直逼人来,一道亮光,在皇帝焦黄的脸庞之上一晃而过,“为什么?”
皇帝大骇,声音一如抖动不已的剑光:“你竟然带剑面君?你可知这是杀头的死罪?”
乔津亭冷笑:“你已经认定了乔家的死罪,再多一条,又有何妨?横竖都是死,有你这昏君垫底,乔家也不冤枉!”
“若如你愿意你流云山庄的一百余口为你陪葬,你就杀了朕,你不是说过,朕的阳寿多则三两载,少则年余,反正朕也活不了多久,除了你和流云山庄,朕也就安心了!”流云山庄的一百余口!这就是乔津亭的软肋!皇帝自然知道,他太了解乔家了!
乔津亭身躯一晃,玉臂低垂,软剑回腰,贝齿轻咬着下唇,“为什么?给我一个理由!”这皇家大内,无物不缺,独独缺了一个人的良善本性,她早该知道这一点,这也于南浦于叔叔日夜忧心的地方,而她还是亲手将流云山庄推进了罪恶的漩涡之中!
皇帝“嘿嘿冷笑:”枉你自负聪明,这各中因由,你还不明白?你还是云似墨的女儿么?“
心一颤,脑海中霍然一亮,是的,她是云似墨的女儿,这就是原因?“因为我的母亲?你在借我报复我的母亲?”多么荒谬离奇的理由!人性的丑恶在此彰显无遗!“我不相信!”
翻云覆雨之阴谋乍现(16)
皇帝哈哈一笑,凝睇眸中有泪数点,亭亭清绝的女子,面色一沉,“你说得对,你的母亲让朕抱憾二十年,二十年来,朕荒废了江山社稷,虚度了年华,她竟然如此不仁弃朕于不顾,就别埋怨朕对她不义,断送她与乔轻舒心爱女儿幸福就是对她最大的惩罚!不过,这仅仅是一个诱因,乔津亭,你该不知道朕生平最恨的是什么吧?不妨告诉你,朕最恨的就是女人干政!你身为女子,却身代男职,在你流云山庄也就罢了,但你干预国政,朕又如何容你?”
恐怕人生至此,再无公理正义可言,她乔津亭为保疆土和大魏黎庶,不遗余力,甘冒了奇险,而这竟然也可以成为皇帝陷害乔家的理由!帝王本性,生杀予夺,尽操我手,今日之事就是顺昌逆亡的最好见证!
“朕年幼之时,皇太后临朝听政,大权在握,国人眼中唯有外戚,从不将朕放在眼里,及至朕年长,皇太后犹自迟迟不肯归政与朕,以致有后来的‘景徽之乱’,自朕当政之后,后宫严禁干政,而你,居然愚蠢地置自己于刀刃之上!”皇帝的声音缓慢暗哑,一如其内心的晦暗险恶,穿过层层迷雾刺入乔津亭的耳中,竟是如此的可笑!
这杞人忧天的理由!乔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