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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明珠蓝琪儿-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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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之洲叹了口气,为怀似水压了压被子,让她睡得更舒坦一些,道:“这不怪你们,这都是劫数,对了!绛纱姑娘呢?”

沈晨风眼神一暗,颓然坐在椅上,将绛纱跌落悬崖的事细细告诉了何之洲。

何之洲听完说道:“我也认为绛纱没有死,定是被人救了,她一旦醒来,会来寻我们的!”沈晨风道:“现在只好希望这样了!”

何之洲看着沈晨风通身,道:“你去洗漱一下吧!换身衣服,好好睡一觉,不然绛纱回来了看见你这样子,再也不跟你好了!”

沈晨风拍拍他的肩膀,起身道:“你也要休息好,我先回房了!”他再看了一眼床上的怀似水,脸露怜惜之色,而此时何之洲的眼中也只剩下了怀似水,他再叹了一口气,退出了房间。

“明日似水吃过了药,我便陪你去‘思君崖’!”何之洲的语气平淡哀愁。

沈晨风行至门口,朝着何之洲的背影答应了一声,拉上了门。

第七十五章 去毒

 沈晨风匆匆吃过饭,沐浴后换过了一身衣衫,躺在床上便沉沉睡去,期间噩梦连连,迷迷糊糊间惊醒了数次,到真正醒来已是半夜,脑子想的,心里念得只有一个“思君崖”,推开窗户,月已经不再圆了,但月光依旧皎洁。

沈晨风行至怀似水房间时,里面烛影摇曳,有低微的呻吟声,有喃喃地安慰声,沈晨风转身离去,希望蓝琪已在崖上。

思君崖,思君崖,思君不见君啊!

月亮似乎感受到了他的悲凉,连洒下的月光也带着哀愁,他独自坐在崖边,眼望着崖底,虽然那里只是黑沉沉的一片。

他的眼眸也似黑色的浓云在翻滚,在消散,在凝聚,天渐渐亮了,他依旧静静地坐在崖边,一动也不动。

一个细碎的脚步声响起,带来一丝淡淡的清甜花香,他心里忽然起了异样的感觉,迫使他转过头去,在转头的那一刹那,他的眼睛豁然一亮。

“似水!你怎么了?”何之洲轻轻拭去她眼角边的泪,心疼道。她从不流泪,至少从不在人前流泪,此刻竟然会痛地哭了出来。

怀似水侧躺着,身子畸形地蜷曲着,双手紧紧拽着被褥,眼睛定定地望着屋角,毫无生气,只是不断地淌着泪,大颗大颗的泪珠打湿了半个被褥。这是痛到极致的漠然,她默默地忍受,不再哼出一声。

何之洲却更加心疼,道:“似水,你不要这样忍着,叫出来会好受些,我会为你分担,你的身边还有我!”

怀似水一双泪眼看向了何之洲,就像薛霏霏一样,脸部虽然溃烂了,看不清面容,但是眼睛依然明亮如昔。

她的声音也变得沙哑:“放弃我吧!我不愿这样活着,就算能活着,我的脸也毁了,我不愿意以这样的面容站在你的面前,这样的我哪里值得你这样对待?”

何之洲缓缓摇头,正色道:“我虽是个世俗男子,但也知爱情不关乎容貌,我倾心恋上的是你独一无二的灵魂,孤傲、淡然、纯真、善良、敏感,这样的你才是让我迷恋的原因,而不是你的容颜,若是有绝色的容颜却没有你这样的心性,我也必然会看久生厌,哪能似你我这般可以一起弹琴、写字,四处游历呢?”

“可是你每天看着我的这个丑样,依然会生厌的!”

“那你见我这几日哪一刻是生厌了的?”

“你是认为我还有治愈的机会,才会对我这般好!”

何之洲默不作声,只是盯着怀似水看,半响后,豁然起身向屋外走去,怀似水惊疑地看着他的身影,做声不得,直到“砰”地一声响起,她才确定他走了出去,也许再不回来,他终究还是嫌弃了,这样的残废身子谁要?

哀叹一声!幸亏没有交出自己的心,不然此刻会是怎样的难受?死,也变得不再可怕!

“砰!”

门再度被推开,看着床前消瘦大半的男子,她愣住了,他为什么还要回来?

何之洲的手里拿着一把剪刀,是随处可见的那种,他当着怀似水的面缓缓地举起,怀似水心中几乎已经预知要发生什么事情了,却依然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终于,在她的惊呼声中,刀锋划过何之洲的脸颊,长长的血痕,越过了半张脸。

“你干什么?疯了吗你?”她疯狂地叫骂,心被撕做了千万条,却对上他真挚的眼。

何之洲俯下身子,将她拥进怀里,任她不断地叫骂,这样的宣泄才是她的内心深处,他终于也看到了她的内心。

平淡而坚定地声音划过她的内心,直至那最柔弱的被深藏的所在:“我也变得这样丑了,我们可以相依为命了,你再不能嫌弃我!不能再将我推开!”

“你……居然真的肯这样待我,在我最无助最丑陋的时候依然坚定地陪在我的身边……”泪悄悄滑落她的眼角,或许她还不自知,这时心里的泪,不再因为疼痛或者其他的原因,只是因为眼前的这个男人。一个为了她不惜毁掉容颜的男人。

看着她的眼泪滑落,他笑了,道:“这是你为我流的泪,真好!从今日起,我会陪你走到生命的最后一刻,直到我死去!”

怀似水靠在他的怀里,默默点了点头。

应允了,她接受了我!对于怀似水来说,这样便是她做出的最大表示,何之洲当然没有错过她的任何表情动作。

这世上再也没有任何事能打动何之洲了,这一刻他等得太久,三年,漫长的煎熬,又必须随时担心有人会抢走她,后来的冷淡政策,又让他胆战心惊,此刻,释然了。

“前段时间你对我那样冷淡,我以为你早已放弃了我!”她低低开口,沙哑的声音满含幽怨。

何之洲听来却觉得比任何仙乐都要动听,他笑道:“那是我用来激你的计策,我怎么会忍心冷脸对你,但是看来我这条计策并不奏效,你对我不理不睬,让我着急死了!”

怀似水点了点头,叹道:“原来是这样,我也觉得奇怪,为什么你会对我突然对我那么冷淡,我以为那三年的等待都是你编出来骗我的,看我并不为之所动,便转变了心意!”

何之洲心里叹了一声,想道:她的心只是在最脆弱的时候被我感动攻占,等她健康起来,依然会对我有所保留,那是她自我保护的方式。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只要我一直在她的身边,她终究会全心接受我!

当下他也只是笑道:“我不会骗你!永远!要不是你那晚中毒,我早已把那事对你和盘托出了,我一定找到名医治好你!”

“会治好吗?”

“当然会!”

何之洲还未及回答,一个清脆爽朗的女声从门外响起,随即,一阵清甜的花香伴随着一个娇俏的身影像风一般卷了进来。

当何之洲看清她的面容时,她的一只手已经搭在了怀似水的手腕上,何之洲转头看向随后进来的沈晨风。

沈晨风示意他先不要说话,良久,见那女子收回了手,道:“茯苓,怎么样?这毒能解吗?”

茯苓秀眉微皱,道:“这世上没有不能解的毒,但是她中的毒太杂,太多,我一时不能分辨是中的什么毒,可能需要花些时间观察毒性,这样太费时了,恐怕这位姑娘等不到,不知有没有残毒留下!”

沈晨风看向何之洲,何之洲此时已经知道眼前这个穿着古怪服饰的女子定有奇能,忙想了一想,道:“我进来时,茶杯已经打碎,哦!那个茶壶,我从未叫人换过,我想里面一定还残留着毒!”

何之洲拿过茶壶,突然脸色一变,道:“这茶已经换过了,从那晚到现在茶应是冷的,而这时是热的!我想定是小二趁我睡着时进来换过茶了!我为什么这么大意!”

沈晨风安慰他道:“不要自责,你这几天的心思都在怀姑娘身上,怎么还会有旁心关心这些!”

何之洲道:“可是这是这么重要的东西!”

怀似水见何之洲此番模样,心却是很欢喜,道:“不要自责,这都是我的命!”

何之洲看着怀似水,努力回想当晚情景,瞧见怀似水早已染上脓血的衣衫,突然道:“哦!我想起来了,那晚似水的裙上也沾染了茶水,而似水一直没换过这套衣服,上面定有干在上面的毒液!”

茯苓也是一喜,道:“你想一想在哪个位置,我将之剪下,放进水里试试!”

何之洲忙指了最可能的几处地方,茯苓拾起床下的剪刀,上面血迹未干,她看向何之洲的脸,再看看怀似水,心下了然,剪下了几处衣衫后,叫沈晨风吩咐小二端些清水来。

茯苓将布一一放入水中,再拿起端在鼻子上嗅,到第三块时,茯苓的手愣了愣,脸有喜色,说出了几个名字,何之洲和沈晨风虽听不懂但也知道定是毒药的名字,怀似水也看到了希望,竟感觉到不再疼痛。

在确信不再有其他的毒草味时,茯苓放下了水杯,细细询问了怀似水的毒症,又把了好一会儿的脉。

在何之洲等得心焦如焚时才见到茯苓眉头一舒,点了点头,却又怕打扰到她。

见何之洲这等样子,茯苓叹了口气,道:“还是先宽了你的心吧!这毒我能解!只是就算毒解了,她的皮肤也不能回到从前了!”

怀似水的眼睛暗淡了下去,何之洲勉强一笑,道:“就先请姑娘为她解毒!能保住性命便是好的。”

沈晨风道:“茯苓,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茯苓凝视众人,忽然哈哈一笑,道:“我吓你们的,有我茯苓在,没有解不了的毒,也没有恢复不了的容貌!毒解了后,我会另配我们苗家的独特药方,不出几个月,她就又像以前一样美丽动人了!”

何之洲大大松了口气,喜道:“那多谢你了!”怀似水道:“多谢姑娘!”沈晨风叹道:“怎么还是这个性子!”

茯苓瞪了他一眼,道:“我现在马上出去配药!”说着,便向外奔去,一溜烟地人影便不见了。

第七十六章 恢复

 怀似水看着她的身影,赞道:“真是一个可爱的女子!沈大哥,不知她是什么来历?”

何之洲此时心情愉悦,比什么都要开心,道:“是啊,看她穿的这身衣服也真是奇怪!”

沈晨风道:“她是蓝琪的好友,典型的热情爽朗的苗家女子,而且还是蛊苗的首领!”众人早已知晓蓝琪就是绛纱,听到也不以为异。

何之洲惊得张大了口,道:“原来是苗族服饰,还是蛊苗的,那样年轻的小姑娘?

怀似水也道:“是啊!她可真有本事,我曾在书中看到了蛊苗下蛊之事,难道真有蛊这种东西!”

沈晨风摸着心口,慎重地点了点头,将当年在苗寨发生的事和后来茯苓给他种下心蛊之事都告诉了何之洲和怀似水。两人听到心蛊一事,也大为惊讶!

茯苓的到来,也出乎沈晨风的意料,明明是绝路时,突然间看到了希望。“思君崖”上,沈晨风转过身子,那少女明朗的容颜便映入他的眼帘,他简直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一只小小的绿色飞虫绕着沈晨风的身子飞了一圈,飞回到茯苓的手中。

茯苓的笑容像是最温暖的阳光,照进了沈晨风的心中,她语音清脆询问着为何不见耿蓝琪,沈晨风却声音哽咽,望着崖底,细诉委曲,以为会看到茯苓的怒容,却不想茯苓只是安静地倾听着,并说自己能解怀似水的毒,在沈晨风请求之下,便向客栈而来。

这边厢已露欢颜,那边厢愁苦依旧,何之洲和怀似水对视一眼,皆知沈晨风心中之苦,却不知如何安慰。

三人默默无言,等待茯苓归来,直到中午时分,才见茯苓似一阵风般卷了进来,好像她走了从来都是用跑,从不见她的身形慢过。

只见她满脸兴奋之色,手里大包小包地拿着许多药,催促着何之洲去炉边生火,笑道:“我以为在这里找不到那么齐全的药呢,到底是找全了,我这就给你煎药,去了你身上的毒!”

几大包药材倾倒在桌上,茯苓忙活了好一阵,才抓出一包药来交给何之洲,再仔细吩咐如何如何煎药,最后拿着一大包药走出了房门,门外立刻响起她的吆喝声,正在吩咐一个伙计带她去厨房。

不一会,外面便没有了声音,怀似水笑道:“有茯苓姑娘在的地方就感觉热闹非常,她走了就变得寂静了。”

何之洲蹲坐在地上仔细地看着火,这时也笑道:“是啊,以她这样的性子,想必绛纱也是印象深刻,说不定绛纱看到她就能想起一切!”突然意思到说了不该说的话,便陡然住了口!

沈晨风道:“蓝琪见到她也一定会很开心的!”

药煎好之时,茯苓也笑嘻嘻地出现在门口,吩咐外面的店伙计将东西端进来,沈晨风看去,只见伙子端着一盆有一盆黑乎乎的滚烫的水走了进来,在茯苓的指挥下,将水倒进了屏风后的木桶里。

沈晨风奇道:“茯苓,你这是干什么?”

茯苓道:“这是我们蛊苗的秘方,能使怀姑娘外面溃烂的皮肤渐渐褪去,重新长出新肉来,每次喝完药后便到汤水里浸泡,当体内的毒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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