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蓝琪儿-第44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绛纱一身素白,面上笼着轻纱,连头发都包裹在披风的帽子里,她静静地站在一株梅花后,将身子掩了大半。
沈晨风拨开条条梅枝,踏雪而来,一眼便望见了那双如墨般的双眼。绛纱见人来了,转身便要离去,由于转地过急,没有瞧见面前的树枝,那根梅枝挑过她的面纱,她的脸苍白而清丽,不着半点脂色。
沈晨风的心快要跳了出来,魂牵梦萦了无数个日日夜夜的脸,此刻正呈现在自己的眼前,一时间竟忘了动作。
似乎感到了他眼神的火热,绛纱的脸忽然浮现了红晕,眼睛冰冷地瞪了他一眼,转身就走。
沈晨风此时才反应过来,一把拉住了她,道:“蓝琪,你是蓝琪!为什么要躲着我,你知道我找你有多辛苦吗?”
绛纱冷冷地看着眼前这个焦急的男人,她的眼睛清澈,似乎没有这个男人的存在,道:“放开我,我不认识你!”
沈晨风抓过她,让她直视着自己,道:“你在说什么胡话?你是耿蓝琪,长兴侯的女儿,我的妻子!”
“妻子?你说我已经嫁给你了?你不要这样看着我,我的头好痛!”挣扎间,绛纱的帽子脱落,一头的黑发倾泻,头上只束着一根白色的绸带。在沈晨风的印象里,耿蓝琪最为珍惜的象牙簪子几乎一直都在发上,但是现在头发上什么也没有。
“你在干什么?”
怀似水飞快地走了过来,扶住绛纱的肩膀,绛纱手抱着头,神情痛苦,蜷缩着身子坐倒在地上。
“蓝琪!你怎么了,我知道以前是我伤了你的心,但是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沈晨风蹲下身子,直视着她。
绛纱抬起头,茫然地看着他,摇摇头,又将头陷入了双膝,道:“原谅你!原谅你!为什么我的头这么痛,一切都是空白?似水!救我!”
怀似水扶着绛纱的肩,柔声道:“想不起就不要再想了,我带去你去吃烤野兔,很美味的!”
“为什么她不记得我?”
“她失忆了,在我发现她的时候!”怀似水搂住绛纱,向屋子走去。
厨房里传出阵阵的烤兔香味,沈晨风呆呆地站在屋外想进去,却又踟蹰不觉,何之洲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向里努了努嘴,道:“她就是耿蓝琪,长信侯的女儿?你的妻子?”
沈晨风点了点头,道:“但她好像已经不记得我了!”
怀似水从厨房里走了出来,手上似乎在沾着黑色的灰,她拍了拍手,看着沈晨风道:“很奇怪吧?绛纱只有在吃东西的时候才能安静下来。”她的眼睛忽然变得有些奇怪,第一次正式地打量着沈晨风,道:“你说绛纱是你的妻子?”
(求收藏,推荐,呵呵…………)
第六十九章 雪天述情
沈晨风郑重地点了点头,道:“是!她本来叫耿蓝琪,喜欢穿红色的衣服,脖子上挂着一颗血色的珍珠,那是他父亲在她出嫁时送她的嫁妆,还有她的头上本来有只象牙簪子,但不知为何没有见她戴着!”
怀似水的眼睛亮了起来,道:“你说的都对,你就是绛纱的过去!”何之洲道:“这么说绛纱真的是耿蓝琪?”
怀似水转身道:“你们跟我来!”穿过回廊,怀似水停在了一间屋子前,道:“这里就是绛纱的房间,两年前,我在虎林的雪地里救了她,当时,她就是一身红衣,躺在雪地里,身子被雪埋了大半。但是当她醒来时,却什么都不记得了,因她身穿红衣,我才为她取名绛纱。”
怀似水推开房门,在梳妆镜前停了下来,伸手从怀里拿出了一把钥匙,从一锁着的柜子里拿出了一个盒子,盒子打开,怀似水指着盒子里的东西,道:“你说的血色珍珠和象牙簪子就是这两样吧?”
木盒子里静静地两个物事,一红一白,都是及其珍贵之物,沈晨风颤抖着双手拿起了象牙簪子,道:“这是我们家世代相传的簪子,想不到竟会被蓝琪锁了起来。”
怀似水道:“每当绛纱看到这些东西,都会感到头痛,于是她向我要了把锁,将这两个东西锁在了柜子里!”
沈晨风的手紧紧地抓着簪子,突然转身跑了出去,何之洲吓了一跳,道:“天啊,他要去干什么?”怀似水叹了口气,道:“让他去吧!”
沈晨风一路冲进了厨房。绛纱一手抓着兔腿,一手握住挡住脸的头发,正大口大口地吃着兔子,眼睛却没有一丝饥饿的欲望,有些呆滞。
沈晨风放大的脸出现在她的眼前,她显然吓了一跳,兔子也跌落在地上,沈晨风紧紧地握住了她的双手,道:“蓝琪,我到底伤你有多深?竟让你选择遗忘!”
“你……”绛纱望着他的眼睛,忘记了思考,转眼间看见了他手里的簪子,惊道:“你怎么把它拿出来了,我不是锁住了它吗?我的头好痛!”
沈晨风将她拥进了怀里,紧紧地抱着,道:“我要治好你的头痛,我要让你记得我,就算以前的我有多么地混账,有多坏,我都要让你记得我,才能让你双倍地还给我!”
绛纱的心里很乱,只觉得这个声音好熟悉!为什么望着他的眼睛就无法自拔地陷了进去,难道我真的是那个蓝……蓝琪?
“你能告诉我以前的事吗?”
沈晨风欢喜地放开了她,用身上衣衫的一角搽干净她嘴上和手上的油腻,扶她坐到了一旁的椅上,道:“那你乖乖地坐在这里听我说?”
绛纱的心里还有些矛盾,心里明明很抗拒他的靠近,但是却忍不住想让他留在自己的身边,没有意识地点了点头。
沈晨风忽然不知从哪儿说起,从第一眼见到她吗?还是从爱上她说起,突然自嘲地笑笑,原来自己对她的每一件事都记得清清楚楚,道:“你是长兴侯耿炳文的女儿,名叫耿蓝琪。第一次见到你,不是在侯府的大厅,而是在应天的街上,这个连你自己也不知道。你含泪站在街上,面前是江都公主的马车,你手里的食盒被你的哥哥耿施,也就是驸马狠狠地打落,街边的人都对你指指点点,而你却微微一笑,弯下腰去,将食盒里的东西一一捡起,你的隐忍和可怜似乎在那一刻便打动了我。”
“他是我的哥哥,为什么要那样对我?”
“他不是你的亲哥哥,你是长兴侯九年前突然带进府里的,对外宣称你是他遗落在外的女儿,那时你才十二岁,外面的人纷纷猜测你的母亲一定是青楼女子或者其他见不得人的角色。长兴侯给了你所有的爱,同时你却遭到了其他兄弟姊妹的排挤,他们并不喜欢你!”
“原来是这样,我娘真的是烟花女子吗?但是我觉得我娘应该是个温柔美丽,贤淑知礼之人啊?”
“你想起什么了吗?”沈晨风急问。
绛纱茫然地摇了摇头,道:“没有,但是直觉告诉我,我的母亲是世上最好的女子!”
沈晨风的神色又黯淡了下来:“是的,你的直觉没有错!其实在后来我才知道你并不是长兴侯的亲身女儿,而是凉国公蓝玉的女儿,你真正的名字叫蓝琪儿……”
厨房里的火盆里烧着碳,熏地厨房暖烘烘的,耿蓝琪坐在火盆旁,听着沈晨风说着一件又一件的事,有欢喜的,有悲伤的。说到欢喜时,绛纱没有任何表情,说道悲伤时,才见她微微地皱着眉头,似在思索……
不知不觉,外面又下起了雪…………
天寒地冻,刺骨的寒风呼呼地吹着,天空飘着鹅毛大雪,两人一虎奇怪的组合走在雪地里,大白虎耷拉着脑袋,跟在何之洲和怀似水的身后,有时抬起头来看看怀似水,又转过头去带着疑问地看着何之洲。
何之洲转过头去朝它一笑,在他深邃的黑瞳里,看到了过去。那只小白虎有着雪一般白的毛,眼睛还没有睁开,嗷嗷地叫着,用它的小嘴到处触着,在寻找食物,显然饿了很久了。
“小虎?怎么这么可怜啊!”
怀似水爱怜地轻呼,她白皙温柔的手,轻轻地抚摸着小虎,小虎用嘴触着她的手,粉红的舌头伸出来舔了一舔,仍旧发出“嗷嗷”地让人揪心的声音,鹅毛大的雪花坠落在它的绒毛上,被冻得瑟瑟发抖,拼命地蜷缩着身子,看起来分外可怜。
何之洲看着她温柔的笑,有一阵恍惚,如果这样的笑是对着他,那么让他马上死去都值得,等他回过神来,怀似水已经将小虎抱在了怀里,用脸亲昵地贴着小虎。
“这……你要把它带回去吗?这不好吧!小虎的妈妈回来了,可怎么办?”何之洲总觉得不妥。
怀似水摇了摇头,道:“我不把它带回去,它就会死!它的妈妈再也不会回来了,以我对虎的了解,母虎断不会丢下小虎这么久没有回来,一定是遇到了意外,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何之洲着急道:“是吗?那我们赶快把它带回去喂吃的,它快饿死了。”
怀似水抱着小虎匆匆向着山庄行去,寒冷的天气中,小虎突然找到了温暖,拼命地往怀似水的怀里钻,怀似水紧紧地抱着它,突然脚下一滞。
“啊?那是……”何之洲本来是一直看着怀似水一直向前走的,怀似水一停脚步,他差点栽倒在地。
那鲜红的血液已经凝固了,像是血晶一般,由于天气严寒,躺在地上的大白虎依然是栩栩如生,像是睡着了一样,但实际上已经死去很久,它的腹部有一条长长的口子,脖子处血肉模糊,显然是被比它厉害的多的野兽所杀。
怀似水闭上了眼睛,有些痛苦的挣扎,才慢慢睁开眼睛,道:“我所料的不错,它已经死了,可它的眼睛仍然望着小虎的方向……”
何之洲看着那双没有闭目的虎眼,还可以感到那双眼里透露的担忧与不舍,他叹了口气,看了看周围,四周的树木凋零,枯枝遍地,何之洲找了一块比较粗壮的木头,铲起了雪,怀似水默默地看着它,没有动作,只是下意思地抱紧了小虎,小虎并不知道母亲已经去世,只是饿极地叫着,爪子抓紧着怀似水的袖子,怀似水感到有些微痛,原来爪子虽小,却也够尖利,扎入了怀似水的肉里,真痛!
不一会,一个雪坑已经挖好了,何之洲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把大白虎拖到坑边,连同怀似水一起使力,把白虎埋进了土里。
小虎终于有些些感应,将头从怀似水的怀里探出,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令人感到哀伤。怀似水抱紧了它,将它带回了山庄,命人准备了新鲜的羊奶喂它,终于吃饱了肚子,小虎发出满足的打嗝声,沉沉睡去。
小虎第一次睁开眼睛,看到的是怀似水温柔的笑容,何之洲随后走来的关心眼神。
小虎第一次得到名字,是怀似水夸它洁白如雪时,何之洲脱口而出的“雪儿”。
小虎第一次蹒跚走路,怀似水被它的可爱样子逗得笑倒在地,何之洲则眼含笑意地看着一切,将这一刻融入心里……
第七十章 水无长相
“你在看什么?走路也不好好走!”怀似水斜睨了他一眼,继续向前走着,“雪儿伤好了,我才带它出来走走,想不到你也厚脸皮地跟着来!”
三年的时间,一只还不会走好路的小虎长成了让人见之生畏、胆战心惊的大白虎,三年的时间也许还会改变很多事情,旁边的怀似水依旧青丝如瀑,笑颜如昔,三年的时光却没有改变她的性格分毫,何之洲的热情就像掉入指尖的雪花,冰冷地化去,在怀似水平静如镜的心里激不起一丝涟漪。
“我只想和你一起走走,就想三年前一样!似水,我想问你……这三年里你有没有偶尔想起我?有没有?”何之洲凝视着怀似水,满脸的希冀。
怀似水的脸蓦地一红,慌张地转过了头去,呆愣了半响,道:“我们去虎林坐坐,那儿有条小溪!”
对于怀似水没有回答的话,何之洲并没有失望,他看到了她眼底的思索,这个回答在他的意料之中。
虎林,自然是老虎生存的地方,但由于怀似水在这,老虎都有一种畏惧,不敢靠近,除了雪儿,但它显然对眼前两人的话没有丝毫兴趣,远远地坐在溪边休息。
怀似水挥手扫落石上的积雪,做了一个请的姿势,两人并肩坐在溪边的大石上,怀似水悠悠地看着结冰的溪面,似乎并不想说话,何之洲也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怀似水,她的轻蹙眉头,她的浅笑低吟,皆是美丽的视觉享受。
怀似水指着冰,道:“入春的时候,这里的冰会融化成涓涓的细流,平静地在这个广袤的森林里没有一丝声响。”
“咚!”一块石头掉在冰面发出清脆的声音,紧接着是何之洲的声音:“那一块又硬又顽固的石头执意要落入平静的水面,激得起一丝涟漪吗?”
怀似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想了一下,又道:“水是千变万化的,有时是平静无波,有时又是汹涛骇浪,你这块石头投入其中,非但激不起波浪,反倒很快就被波涛消散,毫无痕迹!”
何之洲淡淡一笑,答道:“不是毫无痕迹!”
“啊?”怀似水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