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夜雨-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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嘣着，嘣着
寻找活人的气息，然而
找到一具接一具
早已断气的肉体
在这没有太阳的半夜
地球踩着人的屁股往上跳
想脱离太阳系，逃离银河
气煞了王母娘娘
乱划银钗
要把一切美好隔离
2002年03月21日
背包
背上背包
走过繁华街道
落寞孤影跨过小桥
回首把目光挑扫
看看世界会不会逍遥
听听世界还剩多少唠叨
踏上远行的车票
发誓不再回眺
狠心浇凉自己的梦窑
为她，为他，还是为孝？
前程难料
灰灰啼尘把故乡隔得遥遥
茫无目的行了千里迢迢
沉甸甸岁月留下蜕下的壳
生活的点滴填满干瘪的包
东奔西走是多么无聊
却又穿不透自己的套
想逃也逃不了
活像一个大草包！
无知年少
被烧焦了脑
多少锁事本可一脚踢倒
却硬塞进背包
虽说烦恼
但除了无奈只有把牙咬
等那背包压垮了腰
再向苍天苦笑！
2002年03月22日
温州五马街之行
长长街道，那一张张
号召人们超前消费的“3&；#8226；15”
被钢索牵向宇宙
把阴晦的天空切成千万块
这条街，有无数的灯
绝没有半盏霓虹灯
这条街，有无数的人
都是赶潮流的人
块块精美图案的大理石
任人踩着
片片光滑的大理石
紧贴着房子的外壁
这一切
组成西方古典式的街道
川流不息的人群
竟不留半点埃尘
好像不食人间烟火的天府
绝不许含有半点阴霾
那些高贵的珠宝店
闪烁着让眼睛发直的色调
那些庄重的皮鞋专卖店
播放着人共振的摇滚乐
那些豪华的小吃店
粘贴着一行醒目的眼
“谢绝衣衫褴褛不整者入内”
那些俊男俏女营业员
打拌得招枝展花，用能
把泥鳅都油死的嘴
把河鳗都滑死的舌
表演得口沫横飞
叫淀粉变成糖
甜死人的心眼
那个黄卷发老外
带着惊奇的蓝眼睛
踩着她的“高杆”
在人群中穿梭
街的两头各站着四五个蓝制服
拿着电棍
驱逐着车辆
盘问那衣衫褴褛者
高空那直径六七厘米
高达二三米的小树
不正是去年那棵吗？
细看这些房子
天哪！
这条全世界一流的街道
只不过
在丑陋的脸上蒙上一层
美丽神秘的面纱！
2002年03月24日
乔尔丹诺…布鲁诺
烈火焚着你活生生的肉体
滋滋声摧动罗马教皇的天地
骨灰飞刮着混世尘腻
由台伯河到整个亚平宁半岛
从地中海至四大洋的彼岸
掀起了翻天巨浪
为了真理
你用灵魂点燃文明的火炬
化作青烟冲向天堂
敲毁上帝蒙昧的骨颅
敲得上帝的宠物和创造者们
心惊肉跳
作垂死的挣扎
发出野兽的咆哮
看吧！
罗马广场那群怪兽
红着眼，战栗着
慢慢地在你脚边趴下
正在为你不化的骨头祈祷
企图世人饶恕它们那一身的罪恶
让它们过个安祥的晚年
克利门特八世和莫琴尼格
这两个残忍无情的家伙
正被它们创造的上帝
当作魔鬼扔进了十八层地狱
真理的卫士
你可以含笑了
真理是不会抹灭得！
2002年03月28日
风刚刮过
风刚刮过
树叶便耷拉着脑袋
耐心等待
等雨水刷洗疲倦
风刚刮过
黑云就从四面八方赶来
像久别的恋人，有说不尽的话
说着，说着，泪就往脸上挂
风刚刮过
黄昏就提前来人间
阴森森漩涡不停洄漩
卷走连绵翡翠山梁
风刚刮过
湿漉漉道路荡走细碎波光
留下水汪汪的眼
看白云游戏红尘，巧结良缘
风刚刮过
花凋了，花开了，花又凋了
叶落了，叶生了，叶又落了
蜂去了，蜂来了，蜂又去了
风刚刮过
树叶便耷拉着脑袋
耐心等待
等雨水来刷洗疲倦
……
2002年03月29日
独飞
落霞擦过身边
大雁飞在头尖
带不走的思念
刹那化作点点感伤
别问我是为谁
要流浪到远方
剪不断的情愁
只会把自己变憔悴
今晚的夜空
星儿为谁灿烂
多少个午夜
是谁挥下万颗泪
看看这片星空
是如此叫人疲惫
漫漫天涯朦胧
看不穿的是世界
一个人走过春夏秋冬
只有落寞陪我呼唤
风中颤抖的声音
能传到何方？
有谁给我安慰
不让我的心儿流浪
我的心儿在飞
带下走片片惆怅
忘不了妩媚
只渴望再次相见
忘不了的伤痛
早就把我的梦儿撕碎
忘了我的欢笑
就让我消失在你身边
忘了世道荒凉
就让我独自飞向夜空
2002年04月10日
风雨路
天！天！天！
你给我一双眼
却看不清光明
你给我一对耳
却只能听到雷鸣
你给我一个鼻
却嗅不到香味
你给我一条舌
却不能把说清
为什么？为什么？
这还不够？还不够？
你还要给我疾病！
让我尝着百草的苦味？
你给我肉体
为什么不给我灵魂？
你给我疾病
为什么不给我安慰？
你给我孤独
为什么还要赐我骂声？
你给我冷落
为什么还要赐我歧视？
大雨，你落吧，落吧……
浇洒我的愤怒
冲洗我的痛苦
大雨，你落吧，落吧……
带走我的泪水
填满我的无助
大雨，你落吧，落吧！！
落到我心里
让苦涩的雨水
——吞噬我的肝胆
让我像只受伤的野兽
——在风雨中奔吧，跑吧！
让飞弛轿车溅起的雨水
——刮我一个耳光
让我站在雨道上
——蒸发我的愤怒！！
为什么？为什么……
在你们的眼里只有分数？！！
2002年04月21日
口琴
哑哑时候
你就陪我忍受孤独
哑哑时候
你就陪我享受孤独
杂乱无章的乐律
吹给风听，吹给雨听
吹给天上的白云听
风带来泥沙往我脸上刮
雨打在我头上总比别人多
白云总是腾出一片蓝天
——给我一个大太阳
哑哑时候
你就陪我忍爱孤独
哑哑时候
你就陪我享受孤独
狼嗥鬼嚎般的乐律
吹给身边蜂听
吹给黄土高原的牛羊听
吹给树听，吹给草听
蜂跑了，牛羊逃了
草木摇晃着，以示抗议
我生气了，忍不住了
把你砸了又砸，踩了又踩
仅剩几片铜片，几枚螺丝
和一堆塑料末
如今
我一个人忍爱孤独
我一个人享受孤独
疲倦地看着匆匆人群
回忆着独坐在黄坡
欣赏旷野
吹着不成曲调的乐律
2002年04月28日
天才总是落寞——悼艺术殉道者梵高
天才总是落寞
法兰西的寒风诉说着天才的落魄
萨都的草坪溅起殉道者的鲜血
一位天才倒下，亡于自己的枪口
死于贫困与饥饿，死于无人理解
天才成为勇敢的殉道者后
天才的血像把火，燃烧着美术史
当《野花之宴》被人用2200万美无买下
当《丁桂泰镇桥》被人用2280万美元买下
当《向日葵》被人用3980万美元买下
当《鸢尾花》被人用5290万美元买下
天才在天堂享受到前未有的荣耀
在那里
天才笑了，笑弯了腰
天才哭了，哭酸了眼
天才总是不被人理解
天才总是不能活时享有这份喜悦
天才总是在死后才被人发现
天才总是落寞！
2002年05月22日
瞎丐‘总发‘
他是哪里人？
没有人知道
没有人会去调查一个乞丐的过去
他叫什么？
没有人知道
只知道跟别人乱叫他“总发”
他多少岁了？
没有人知道
只记得我念完小学、初中、他一点没变
他是怎么死的
当人们感到小镇寂寞许多的时候
才想起他，才知道他已死了！
别看他是个瞎子
他每次捉到的鱼、虾、蟹
比我们这群小孩子捉到的合起来还多
有时他的旧麻袋里还会有鳖、鳗
曾有人骗他说麻袋里有水蛇，无河鳗
那个人狠狠吃了他一竹鞭
别年他是瞎子
他用一根竹枝在地上刺刺刷刷
走起来像跑起来
他总能知道气候的变化
还能精确地告诉行人时间
别瞧他是个乞丐
他从没有向人乞求什么
别瞧他是个乞丐
红事、白事，他总能赶在前面
第一位坐在别人的酒席上
主人从不会给他难看
还特地替他找来乞丐作伴
别瞧他是个乞丐
人们总尊他为“乞丐王”
他活着别的乞丐跟着吃香
他去了别的乞丐只好他乡要饭
他死后，小镇沉默了一下
却没有感觉到这种沉默
当人们觉得自己的生活中多了一些不便
当酒家少了一条野味来源
当我们回忆起童年
人们才想起他
才知道，他早已死了！
却没有人知道他死在哪！
哦，神奇以可怜的“总发”！
2002年06月03日
明天
明天在何方？
明天在何方？
高楼？天涯？
多少惆怅？多少渺茫！
十一年心血还不清的账
到头来，欲语泪先流
问：大学的门槛为谁开？
分数？能力？
富人？穷人？
仰天惨笑，怒骂
谁发明了考试谁该千刀万剐
披着一身风沙
走向茫茫天涯
问：替谁辛苦为谁忙？
金钱？经验？
东家？邻家？
放下面子，没错
天下没有可耻的工作
三百六十行
行行出状元
都懂！为什么还都要
把自己的孩子逼进死胡同？
没有人会骂比尔…盖次
——傻子！
没有人会骂李嘉诚
——笨蛋！
没有人会说魏书生
——不配当老师
只看你懂不懂学习！
文凭不等于水平
知识并不是智慧
你想把垃圾变成财富
就要学习而不去羡慕
现实就是不公
不公才是现实
你想拥有理想的国度
就要永无休止地奋斗
2002年06月12日
刽子手
这群刽子手
有一个嗜好
特喜欢吃掉小孩子的大脑
尤其是个性，幻想，发明创造
瞧！这些倒霉的孩子
行为呆板，眼神黯淡，目光短小
可怜！青天大老爷
快来救救他们吧！
这群刽子手
会做豆腐渣
喜欢给每个孩子塞上一把
唉！这些无知的孩子
天真地领悟，刽子手的
权贪霸、欺瞒诈
可怕！为了明日的中华
还我们一片圣洁的朝霞！
世人常常说
这群刽子手
我编刽子歌
供人乐一乐：
两眼一迷一条缝
双脚一蹬天要崩
看谁碍眼给一脚
看谁还敢再判逆！
虽说上头风正紧
他却设计把钱捞
塞满腰包填背包
心惊肉跳转一遭！
叫你赶鸡得赶鸡
叫你打狗得打狗
老子指鹿硬为马
小子谁敢不听话！
上司过来装清廉
恐吓孩子莫真言
开出价单乱收钱
谁敢上告赐怒“颜”！
见面，孩子对他笑一笑
叫：“老师好！老师好！”
背后，孩子对他怒骂道：
“屁！神什么气！
不要落到我手里
看我不抽你的经剥你的皮！”
“斩首，嚓！嚓！”
2002年06月14日
燕子南下
无声泣着朦胧细雨
遇见你，在茫茫人海中
你说，要去厦门，后天就走
我问，“去我家吗？”
你说，“代我向你爸妈问好！”
伞，两把
就在这柏油上漂着，漂着
飘着你的长发，你的笑
——那张不自然的笑脸
我知道，好朋友，又一个
将离我遥遥，遥遥……
燕子去了还有飞回来的时候
你南下了什么时候回来？
你在笑
你依旧在笑，笑得很认真
笑停下，停下就是突然沉默
说“我也不知道。”
一年，二年，十年，廿年……
不定的约数将我的朋友接走
一个连一个朋友离我远走
明天，也许，我也将远游
离开这片昏睡的大地！
2002年06月14日
梦断红烛
无声泣着朦胧细雨
遇见你，在茫茫人海中
你说，要去厦门，后天就走
我问，“去我家吗？”
你说，“代我向你爸妈问好！”
伞，两把
就在这柏油上漂着，漂着
飘着你的长发，你的笑
——那张不自然的笑脸
我知道，好朋友，又一个
将离我遥遥，遥遥……
燕子去了还有飞回来的时候
你南下了什么时候回来？
你在笑
你依旧在笑，笑得很认真
笑停下，停下就是突然沉默
说“我也不知道。”
一年，二年，十年，廿年……
不定的约数将我的朋友接走
一个连一个朋友离我远走
明天，也许，我也将远游
离开这片昏睡的大地！
2002年06月14日
候鸟的窗口
我是一只候鸟
春来秋往在不停飞翔
每年都要停留在同一个窗口
许久，许久
想歌唱
却一直都不开口
只在沉默中望望纯真的你
再悄悄地走
偶尔与你出现同一条大街上
你从我对面走来
我从你对面飞过
彼此匆匆
只有我凝视，你的眼神
没有你环视，我的身影
我每次望你
我的心总是在飞跃
正如我轻盈的身子在空中抖动
划下完美的曲线
想引起你的注意
却又匆匆避开你的视线
在你的眼里停留了十分之一秒
在你生日那天
我没有来到你的窗口
为你唱一首动听的歌
我只是让自己最漂亮的羽毛
被风儿吹着
轻轻地飘落在你的窗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