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味记-第10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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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胡说什么?”
赵希厚指着涨红脸的瑞雪:“我胡说。你看看你脸红的。不是我说,他都多大了,你要嫁过去做小啊。”
瑞雪捂住脸,连连跺脚:“才不是。袁大人也没娶亲。”
赵希厚哦了一声:“没娶亲那问题更大。他肯定有问题。”
“那你呢,你不也二十了还没娶亲,你是不是也有问题啊”
赵希厚没想到瑞雪会反将自己,他唰地开了扇子,强辩道:“大丈夫当以国事为重,‘匈奴未灭,何以家为’。”
瑞雪反唇讥道:“夫子还说‘齐家治国平天下’,家事不为,何以为天下?”
赵希厚被瑞雪激到了,他连带着跳脚吼了句:“大丈夫处事,当扫天事,安事一屋乎?”转念一想,他就是跟瑞雪争赢了又能怎样。这丫头处处为那个姓袁的说好话,那个姓袁的哪里好了。这丫头肯定是看上他是个做官的了,做官的有什么了不起,瞧那个样子也就是个小官。等他中了状元,授了编撰,立马就是从六品,即使是外放做县令那也是七品,比那个家伙有前途多了。考状元!通会试!
打定主意的赵希厚头也不回地离开厨房,回家读书去了!
VIP卷 第一百零三章
“陈茂好好干。可不能给咱们乐民楼,给咱们丢脸啊。”张宝明用力地拍着陈茂的肩膀,殷勤地嘱咐着,从早上一见到陈茂开始,张宝明的嘴巴就没停过。从一路上要注意寒暖,到在御膳房要怎么干,自己先前教他的那些东西有没有记全,统共说了不下几十遍。
毛二被张宝明说烦了,不耐烦地道:“人家是王师傅的徒弟,你上哪门子的心。陈茂好好做就行了。大不了回来,咱们乐民楼现在正缺厨子呢。”
一干人听了哈哈大笑。
张宝明瞪了毛二一眼:“你说什么呢。我宁愿咱们乐民楼总是缺厨子,也不希望他回来。”
乐民楼的一干师傅们纷纷到渡口送陈茂,每人一句的交待着头次出远门的陈茂。陈茂的弟弟妹妹们眼泪模糊地拉着陈茂的衣角不肯松手。
崔怀光将那几个孩子揽到自己身边:“你若是混得有出息了,到时候就给你送到京城去。若是……反正就在咱们店里做学徒,现在正缺人手,找外人,还不如找熟人。”
陈茂本来就不放心自己的这几个弟妹,送到姨妈家固然可以,但是……崔怀光先前说过一次,他以为只是安抚他,让他安心上京,却得到要留自家弟妹在乐民楼做学徒。学徒的日子固然很苦,但是在乐民楼,他却是能够放心。
陈茂为最小的弟弟抹干了眼泪,塞了块糖给他:“别哭了。你们同崔掌柜的好好干,日后哥哥出息了,就来接你们。你们要听话,别给崔掌柜的惹乱,要勤快些。”
崔怀光不满地瞪着陈茂:“你这是什么话。我能让他们做什么?”
陈茂不好意思地道:“我只是叫他们勤快些,别……”
“别,别什么。”崔怀光佯怒地瞪着陈茂,见陈茂有些沮丧,他又笑了,拉着陈茂:“陈茂你来,你过来一下。”崔怀光带着陈茂钻到一处官员跟前。
“陆大人,这就是陈茂。陈茂,快给陆大人问安。”崔怀光拉扯着陈茂给一个精干的中年人行礼,“陆大人,你路上想吃什么就让陈茂做,这小子做鱼是一绝。”
陆大人点点头,瞧了瞧陈茂后,却是对身边的高盛丰很是热情,同他熟络的说着话。陈茂有些尴尬,反倒是崔怀光依旧是笑笑的,同陆大人说了会子话后,便拉着陈茂悄悄地找了旁人。
送万寿节寿礼上京的除了衙门里的几位官员外,还有布政使等几位大人家的管家,崔怀光找到这些人后,摸出了藏在袖口中的小袋,一一塞了过去,什么也没说,便又领着陈茂又回来。
因为只许大师傅进京,韩进没能同高盛丰一起入京献艺,他有些落魄地站在那,他嫉妒地看着可以一同上京的陈茂。当初他们俩差不多,现在一个能御前献艺,说不定还能称为御厨;另一个还只是学徒。
崔怀光带着陈茂四处碰壁,他很得意,他喜欢看着陈茂碰壁的样子。韩进摇着步子,晃到陈茂跟前:“陈茂。”
“韩兄。”
崔怀光看着韩进,问道:“这位是……”
不等陈茂介绍,韩进自己介绍起了自己:“在下韩进,是重译楼高盛丰师傅的徒弟。我打小同陈茂在一起,知道今日陈茂要上京,特来……”
“原来是高师傅的徒弟。久仰久仰。我方才看高师傅同陆大人说话。嘿嘿,咱们……陆大人……”崔怀光少有的说话不利落,面色虽未变,一双眼睛却直勾勾地,艳羡地瞄向了同陆大人熟络说的高盛丰。
韩进将这些完全看在了眼里,微微一笑,对陈茂道:“你若是想结识陆大人,我可以请师父帮你引见。师父同陆大人很是熟识。”
陈茂本想拒绝,却不料崔怀光抢身上前:“如此那便更好。”崔怀光笑的很热烈,带着一种巴结,一种意外的神情让韩进很是受用,“还请韩师傅替我们引见一二。”
崔怀光在伸出手拉韩进的同时,一锭银子便已出手,塞进韩进的手中:“劳烦你了。”
韩进掂了掂银子,满意地笑了笑。这乐民楼还真是大方,你既然有钱,我就帮你好好的花。他拱了拱手,笑道:“这是什么话。我跟陈茂是亲兄弟,再说师傅此次入京也不能带徒弟。我还想请陈茂一路上照顾师父一二。”
崔怀光顿时眉开眼笑,拉着韩进又道:“应当应当。你就是不开口,陈茂是小辈,定当执弟子之礼。那个……那个……”
韩进看着崔怀光急切地样子,满意地笑了笑,走到高盛丰把边,遥遥地指了这边。高盛丰同那位陆大人还真的朝崔怀光他们点点头。崔怀光更是深深弯腰作揖行礼。
作揖起身的崔怀光,看着远处的高盛丰,只是直立在那,轻轻地道:“在船上,你老实的待在舱里,别到那些官儿跟前热闹,平日里若是叫你做菜,你只推给高盛丰。”
“这……”
“你只听我的。那位甄管事,留着两撇八字胡的,是漕运总督沈大人家的管事,你在船上若是缺什么你只管找他。这包里的东西是商掌柜请你办的。你进京后,若是得空,就去崇文门大街,那有家木字号店铺,你把这封信交掌柜的,只说是南京商掌柜的转交,就可以了。你若是以后有事,就去那。要是写信给家里,也交到那,一准给你送过来。”
“对高盛丰要若即若离,不可太亲近也不可太疏离。若是他们一定要你做菜吗,实在推不过去,除了鱼圆汤,旁的一概故意做坏。”
“啊?”陈茂没有想到,崔怀光交待自己的却是这些。除了鱼圆汤,其他都故意做坏,这不是自坏自己的前程么?
“啊什么!”崔怀光突然露出少有的严厉,“我说的你听进去了吗?不但要听进去还要做到,完全做到。”
面对着同自己年纪差不多大的人的呵斥,陈茂多少有些呆滞,他没想到崔怀光会变了声调,他连连应下。
崔怀光扫视陈茂后,断然道:“你最好把我的话听进去。”
陈茂肃然地应了。
“这个你拿着。”崔怀光递给一个布包,交待陈茂贴身收好,“这是一点银子,留给你以后用。到船上后,甚至到宫中你不许拿钱打点旁人。”
陈茂不愿意再被崔怀光呵斥,无论他说什么,都一一答应。他将崔怀光交给自己的布包慎重地放进怀着,贴身收好,聆听崔怀光最后的交待。
“陈茂。”冯万福今日也来送陈茂了,他没像旁的师傅那样送这个送那个。只是静静地等大家都交待完后,才叫过了他。
“冯御厨。”
冯万福摆摆手:“我只送你一句话。抬头看天气,低头看脸色。”说完,冯万福便摆摆手,“你去吧。”
陈茂“啊”了一声,他没听明白冯万福说的话,他不解地瞧了瞧冯万福,这话……陈茂很快放弃询问的想法,他点点头,算是应了。在他看来冯万福总是显得神神叨叨的。旁的师傅在教导自己的时候,他总是找他有事,旁人请他点拨自己,他总是叫自己把师父教的做好就行。他是怕自己的手艺流失么?跟他讲讲皇宫的事,比如说哪位爱吃什么菜色,口味是什么都可以,可他为何一句也不多说呢?
崔怀光看着漠然地冯万福,拍拍陈茂:“冯御厨的话,你可要好好的记在心里。知道么?”
陈茂只觉得冯万福同崔怀光都特别的奇怪,说话神神秘秘的,都只说一半。自己上京,怎么跟天气,脸色对上了,不明白,不明白。
前面所有的人都开始上船,准备启程了,陈茂也只得抛开心里所有的疑惑同乐民楼的师傅们告辞,登船北上。
瑞雪此时正在宋夫人处,她本来是想去送陈茂的,可是宋夫人那边传话,说她明日要离开南京,临走有些事交待她,她只得到木字号布店来。
“也买什么交待你的。只是王师傅回老家这么久,你也不想去封信。”
瑞雪当然写信给爹。
可是爹走的那么突然,只说要回老家,多余的话一句也没说,她怎么知道自家的老家在哪里,更不用说写信了。
“你若是想让我带信,就赶紧写信,我明日一并带去。”
瑞雪只觉得纳闷:“您知道爹在哪?”她看着笑而不语的宋夫人,迟疑地问道,“是京城么?”
她听说宋夫人跟宋老爷常年都是在京城待着,只是偶尔去四处寻看,而那个扬州老家却是几乎不回去的。如果说帮自己带信,那么京城是最有可能的。
宋夫人点点头。
瑞雪惊住了,爹的老家……居然在京城,这实在是太……先不说这个,只说宋夫人是怎么知道的。当初爹给宋夫人的信,她也是看了的,上面就根本没说起老家在哪里,要去哪里,宋夫人是怎么知道的。
宋夫人将桌上的点心匣子拿开,放的远远的,不许宋晴再吃:“你傻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写信?”
宋晴没有了点心,十分不愿意,可是又不敢对宋夫人提出抗议,只眼巴巴地看着瑞雪,希望她能给自己拿块点心来。可是,她小小的愿望到底没能实现,瑞雪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别的上头,根本就没注意到她的祈求。她又望向了地上伺候的奶娘及丫鬟,可是她们怎么敢违背宋夫人的意思,都没能给她送上一块点心。
没人能满足她的愿望,宋晴气恼地爬下了榻,冲了出去,可慌了守着的下人,忙跟在她身后追了过去,不停地叫她慢点。
“不要去追她。”宋夫人看着跑出去的女儿,淡淡的吩咐着,却望向了神游的瑞雪,“王师傅若是暂时不能回南京,你想给他去信,就交给商掌柜,他会找人帮你送过去的。等你曾祖父的身子好了,你若是想去京城,叫商掌柜的送你去也行。”
瑞雪愣愣地跟着翠云退下,可是面对着纸笔,她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想问父亲,她什么时候能见到他。可是她更想问清为什么老家会在京城,爹跟她还有母亲是怎么来到京城的,为何当初不带自己回京城,而是在南京流落呢?
瑞雪困顿地摇摇头。怎么会这么多的事情呢!
第一百零四章:五毒饼
赵希厚一大早同父亲母亲问安完毕,回到屋子里急急地叫溶月拿来出去的衣裳来换。
“少爷这是要去哪里?又是同老爷一起出去?”
赵希厚张开双手等溶月为自己穿衣:“嗯。”
溶月使了个眼色叫跟前的丫头出去,自己为赵希厚换衣裳:“是论文么?前儿少爷说要把以前的文章都找了出来,我都收拾好了。我想是不是请前面的先生为少爷挑几篇好的,到时候再请老太爷过目。”
“你只管把东西准备好,我自有主张。”近期的课业给赵老太爷过目那是必须的,只是他最近好像没写什么文章,看来这几天要下些功夫,还是请父亲为自己开几个题目好了。
“可要请先生开几个题目做了?”溶月取了腰带为赵希厚束腰。
“不用。”
“我听太太说,新来的一伴邢先生的学问很好,少爷何不请邢先生……”
赵希厚被溶月闹的有些不耐烦:“他学问再好,怎么到现在还是个秀才?我自会找老爷开题。”
溶月顿了顿手,立马笑道:“我却是忘了。只听人家说他学问有多好,忘记老爷是正经科甲出身。凭他多大的学问,也不能同老太爷相比。我只盼着老太爷早些到,好好指点少爷的学问。眼瞧着又要到乡试了,少爷这次一定要蟾宫折桂……”
赵希厚只后悔自己搭了溶月的话,这下她是没完没了起来,这女人越大怎么就越唠叨,都快赶上正房的太太了。
他挥开为自己整理衣襟的溶月,抓起扇子,匆匆地出去了。
溶月僵直着手看着赵希厚匆匆忙忙的离开自己的视线,她怎么又没收住嘴,得罪了这位少爷。只想着让那位邢先生学问好,能帮着少爷看看文章,却不想触到这位少爷的自尊了。她失笑摇摇头,她怎么越来越管不住自己的嘴了,难道真的是年纪大了,嘴不自不觉地碎了?
溶月再三告诫自己,以后定要管住自己的嘴,不能叫这位小爷在烦自己。她将赵希厚换下的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