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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宛若一梦-第27章

小说: 宛若一梦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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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好奇的扫了眼下面站着的丫头婆子,扑哧一声笑道:

“宛若你家有趣儿,丫头婆子都站的如此齐整作甚?”

宛若身后的如意扑哧一声笑了,拽着跟着她的婆子道:

“妈妈,这可是你们家姑娘,都多大了,还这样见什么都新鲜。”

哪个妈妈瞥了眼宛若笑道:

“可是怨不得我们家老太太时常说,明明苏姑娘和我们家姑娘一般大的年纪,懂事知礼上,却生生高出一大截子去”

说着对柳彦玲道:

“苏姑娘这是在管家理事呢,您就别跟着捣乱了”

柳彦玲瘪瘪嘴:

“这有什么趣儿,宛若,今儿天气好,外头风和日丽的,咱们去郊外骑马去吧!”

宛若瞪了她一眼,还没说话,宛如突然站了起来:

“这位想必是柳家妹妹?”

柳彦玲歪头瞄了一眼宛如:

“哦,我知道了,你肯定就是宛若那个隔母的姐姐,我听说过你的,你长得可真好看,这个帕子也精致,我瞧瞧……”

说着,把宛如手里的帕子拽了过来,对着外面的光亮看了看,咦了一声,脸色变了变,宛若知道柳彦玲是不管什么规矩的,想干嘛干嘛,她既然来缠她,必然不会轻易回去。

宛若挥挥手,让下面回事的丫头婆子下去,抢过柳彦玲手里的帕子,递还给宛如道:

“彦玲天真烂漫,规矩上顾不得了,大姐姐莫怪。”

宛如目光闪了闪,微微摇头,竟是一点没恼的样子,仿佛还有那么点含羞带怯的意思,真令宛若有点猜不透,虽说这几年她收敛了,可这样好说话儿倒也不像她的作风。

“若若,若若想什么呢?”

承安抬手在她眼前挥了挥,宛若回神,知道宛如毕竟是承安的亲姐姐,有些事,她还是不想让承安知道的,虽岔开话题:

“我在想南夏太子的事,不都说要打仗了,怎么那个太子还会来咱们北辰?”

承安目光闪了闪:

“打仗劳民伤财的,哪这么容易,你瞧都这么多年了,两国也真打起来,不过也难说,划江而治,毕竟不是长久之计”

“如果真打起来,你觉的是那边的胜面更大些?”

宛若颇有几分担忧的问,承安笑了:

“以前从没听你关心过这些,怎么?现在倒开始忧国忧民起来”

宛若身子一歪,靠在后面的迎枕上道:

“以前不关心,是知道和我没什么相干。”

承安在她身边坐下道:

“怎么说?现今就与你相干了吗?”

宛若点点头:

“你瞧如今睿亲王虽说回京了,皇上却把八皇子遣去了清江,还有彦玲的父亲,我是觉得;不打起来便吧,若打起来,赵睎肯定去不了,你就真说不准了,你若去了,以后咱们能否见面还是小事,战场上的凶吉谁又能料到,若是有个什么……“

说到此,大概觉得自己说的太不吉利,便停住了话头,承安目光温软,定定看了她很久才道:

“若若怕我死吗?”

宛若抬头看他,窗外梨花浅浅,透过窗子映在他脸上,他的眸光粼粼闪闪,就这么直直看着她,专注深邃,宛若竟然有些不敢和他对视,错开眼睛,继而又抬起来:

“嗯,我很怕你死,所以你不许死”。

好半响,承安才开口:

“好,我答应你,不死。”

宛若有些怔,她说的不过是杞人忧天的戏言,却觉得此刻的承安异常认真,认真的把这当成了一个誓言或者承诺一样。

柳彦玲从侧门匆匆进了府,没上老太太哪儿,也没进娘亲院子,而是拐个弯,直接进了她哥哥柳彦宏的凝碧轩。

八皇子去清江督军的时候,柳彦宏恰巧病了,便没跟去,身上没差事烦忧,每日里不是去郊外骑射,便在书斋里读书画画,倒分外清闲起来。

柳彦玲进来的时候,他正在案前作画,一看见妹妹进来,柳彦宏随手用白绢盖在画上,笑道:

“你早先不说要去郊外骑马的吗,怎的这么早就回来了?”

柳彦玲也不理他,直接越过他,向里头他的寝室走去,柳彦宏跟了进去,皱着眉问:

“彦玲你找什么?”

柳彦玲也不理会他,在博古架上乱翻了一通,瞧见他的床榻,便走过去,把枕头掀开,果然,下面掖着一块罗帕,把那帕子抄在手里,看了看道:

“瞧见你偷偷摆弄的时候,还当是宛若的呢,便没在意,今儿我才知道竟不是宛若的,哥哥你真对得起宛若啊!”

柳彦宏脸色一变,身后拽住她:

“你越发胡闹,胡说什么,这帕子不过是我房里碧玺的东西罢了”

“碧玺的东西?”

柳彦玲笑了几声:

“这样的谎哥哥真能掰的出来,便是这帕子用的绢是平常见的东西,可这绣工,妹妹虽不精也能分辨的出一二,还有这个……”

宛如几步出去,把他案上的白绢掀开,正是一副女子画像,女子侧身立于一株正艳的桃树前,窈窕美丽,含羞带怯,边上还提了一阙《菩萨蛮》:

“宛如姑射人冰雪。知公不负佳风月。莫放漏声残。清风生坐间。赏春心未足。翦尽尊前烛。此乐自难忘。一觞还一觞。”

彦玲柳眉倒竖气的不轻:

“你们这样暗通款曲,还写这等淫词艳曲,我这就告诉老太君和娘亲去”

柳彦宏倒笑了,俊脸一沉:

“我知你和苏宛若好,本来定的亲事就不是我乐意的,你这去了正好,索性我也不用再藏着掖着了,我要娶苏府里的小姐,却不是宛若,我要宛如。”

。、陈氏教子

“彦宏,你这满嘴里胡沁些什么?”

陈氏肃着一张脸,从外面走了进来,把彦宏兄妹吓了一跳。陈氏今儿原是在老太太那边陪着说话儿来着,说着说着就提起了彦宏和宛若的亲事。

老太君就道:

“明年宛若就及笄了,先置办着成亲用的东西,等过了年一出正月就过礼,二月中,孙媳妇一进门,我这碗孙子媳妇儿的茶就吃上了。”

老太君很是中意宛若,伶俐聪明,虽说也有几分淘气,可大事上却不含糊,比起彦玲那可稳重许多了,也更大气,况且琴棋书画样样都出挑,便是那女工活计拿出来,比起各家闺秀,也不差什么,加上有孝心,时常说些有趣的俚俗故事与老太君解闷,倒真真对了老太君的心思。

不说柳府的老太君,就是陈氏这个婆婆,心里也着实满意这个儿媳妇儿,家世人品模样儿都没挑,还和彦玲好的跟一个人似的,将来过了门,这姑嫂之间也不会生嫌隙,心思灵透,性子宽泛,却也不是那没注意的孩子,大事上杀伐果断起来,颇有几分男儿气,这是听老太君身边的婆子说的。

王家那边老太太时常请老太君过府说话儿听戏,或是赏玩个花儿景儿的,来往的多了,便也知道些那边府里的底细,说那边老太太身边的事儿,除了几个管事的丫头婆子,可都是宛若操持的,年纪虽小却挑不出一点错处,这样的媳妇儿可去哪儿找的来。

陈氏那些年还有点埋怨老太太,嫌这门亲事定的过于匆忙,也不知道对方是个什么性情,若是个刁蛮不理事的女子,即便出身再好有什么用,横竖不能指望着娘家过一辈子去。

这几年一边瞧着品着,却越发稀罕起宛若,因此,老太太这一提,陈氏心里也是十分乐意,从老太太那边出来,想着正好过去问问彦宏的意思,虽说婚姻大事本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彦宏的心思,她这个当娘的也得顾及着一二。

彦宏比宛若大四岁,今年十八了,三年前,陈氏便把身边的两个稳妥的大丫头,碧玺珍珠给了他,毕竟小子大了,身边没个可心的大丫头也不像话。

打算的是先做个大丫头,等宛若进了门,再收进房里伺候着。两个丫头陈氏更看重珍珠些,虽姿色不如碧玺明丽出挑,却稳重规矩,彦宏却更喜欢碧玺,把碧玺留在身边,珍珠被遣出房外伺候。

陈氏略别扭了两日,便放下来,这男子哪有不贪美色的,碧玺虽说有些心思,也掀不起大风浪,陈氏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过去了。

陈氏倒是万万没料到,一向争气的儿子,竟然干出这么件丑事来,这要是传出去,可怎生好?听他满嘴里说的,竟是实打实入了扣一样,若是别人还好说,至多不过先隐下来,等媳妇儿进了门,再当个妾抬进来也就是了,偏偏是姐妹,且是宛若隔着母的亲姐姐。

苏府里那点儿老一辈的腌臜事儿,虽说捂着盖着,可哪府里不知道,当初宛若她娘嫁过去,那苏澈的姨表妹便大了肚子,要不那位大姑娘能比宛若整整大三岁?

还有苏府大姑娘那位外租母,可真是没法说,各府里的女眷到一处私下里说闲话都说,这可真是家传,娘什么德行?闺女什么样儿,你说这位周姨娘所出的大姑娘,性情能好到哪儿去,不过确生了个极好的模样儿。

可生得好才是祸,若是个性子稳妥的还罢了,横竖在内宅府里,外人也瞧不见,若是跟她娘一样,可成了什么?所以说,彦宏想娶苏家那位大姑娘,是万万不能的。

柳彦宏一见他娘进来,这事便真揭开了,若说柳彦宏以前也不是多讨厌宛若,宛若和他妹妹情分好,自然和他有见面的时候,宛若也过得去,聪明机灵,可就是姿色寻常,还有一件,就是自从六年前,宫里的十一爷知道他和宛若订了亲,这些年来,没少找他的不自在。

在太学里,在宫里,在外面,只要找到个借口,便要寻他的麻烦,赵睎是皇子,还是皇上最宠的皇子,他柳彦宏即便再尊贵,也越不过皇子去,只有退让的份儿,受了这些窝囊气,偏也不能与别人说,闷在心里,久了便不由自主开始迁怒起宛若,从心里厌烦宛若。

过年前的时候,他陪着八皇子去郊外的山寺里头散心小住,正巧遇上了苏府里的老太太,也在那边礼佛吃斋,怎么说,他也算苏府里孙姑爷,理当过去磕头见礼。

磕了头,一出来就瞧见立在院里一株桃树边上的宛如,柳彦宏当时被狠狠惊艳了一下子,宛如穿着一身淡粉色的衣裳,身姿窈窕,纤腰一束,头上梳了一个别致精巧的发髻,身后垂下长长的秀发,乌压压的,鬓边插了一朵娟纱的正艳的海棠花,映着一张粉白莹润的小脸。

眉如新月,眸似秋水,琼鼻下一张红菱小嘴,微微弯起,嘴角一个清浅的梨涡若隐若现,含羞一笑,真如那诗画中的绝代佳人一个样儿,把柳彦宏的三魂七魄都勾了大半去,他房里碧玺的姿色不俗,更兼风流灵巧,他颇为喜欢,可与这女子一比,竟是比到了天边去。

回到禅房的榻上,翻来覆去一夜没睡着,琢磨着,看衣裳打扮不像个丫头,又是在苏府老太太跟前,想必也是苏家的主子,忽而就想起苏宛如原是有一个隔母的姐姐,便是那苏承安一母所出的亲姐姐,难道是她?

翌日,便使唤些银子,打听了苏家跟来的下人,果然是她,那一阵,柳彦宏整整在山寺里住了大半个月,两人背着大人见了面,宛如这方帕子就跑到了柳彦宏手上来了。

回府以后,柳彦宏是越想宛如越喜欢,正在这里终日里放不下,偏彦玲还过来质问他的不是,便烦上来,索性把自己心里的话说了出来,那成想被母亲听见,索性一咬牙,扑通跪倒在地:

“娘,儿子不娶宛若,横竖都是苏府里的姑娘,娶谁不是一样?”

陈氏真是气得直哆嗦,就不成想,看着聪明的儿子,竟是个这么被色所迷的糊涂东西,这话若是传出去……

陈氏脸一沉,摆摆手,下面的丫头婆子急忙退了出去,陈氏坐在炕边上,指着柳彦宏呵斥:

“亏了你是咱们诗书大宦家的公子,真是活打了嘴,竟做出这等丑事,你就不琢磨琢磨,谁家好端端规矩守礼的闺秀,肯和一个陌生男子牵扯在一起,还把自己随身的帕子,也送了给你,再说,你和宛若自幼定亲,她既是当姐姐的难道不知,明知道你是妹夫,还凑上来私相授受,这样不知道廉耻的闺秀,满京城都找不到第二个来,亏了还把你迷成这个样儿,尽早给我收拾了荒唐心思,这事就此打住,若是传到你父亲耳朵里,这顿板子定时跑不了的。”

柳彦宏几步膝行过去,抱住陈氏的腿:

“娘难道就不心疼儿子,儿子实在不喜欢那苏宛若,若是按娘亲说的,苏宛若和宫里的十一爷,可不也日日见面,在一处又骑马又射箭的,难道这就合乎规矩了?”

柳彦玲哼了一声道:

“哥哥胡说什么,宛若和赵睎,哦,不,十一爷,在一处骑马射箭的时候,可还有我和承安哥哥呢,再说,我们光明磊落,哪像你这样鬼鬼祟祟私相授受不说,还写这些淫词艳曲,呸,别把你们的脏水,往我们身上泼。”

“彦玲,一个姑娘家的,胡说些什么?”

陈氏瞪了她一眼:

“十一爷毕竟是皇子,即便你们平日里熟惯了,也不能直呼其名,这里没你什么事,回你房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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