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英镜花水月-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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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李贝儿虽然不知道程楚秋在干什么,不过瞧魏庆那股紧张劲儿,终是为她出了一口多年来的怨气,当下也是含笑不语。反倒对于程楚秋紧紧追问的事情,不太关心。
那魏庆知道厉害,不敢再逞强,终于说道:“大侠想知道什么?”
程楚秋沉吟一会儿,道:“这么吧,我问一句你答一句。我问你,李宝儿突然来找我出岛,是不是你设计的?”
魏庆道:“没错。是我跟她商量之后,两个人一起议定的。”
程楚秋续问原因,魏庆顿了一顿,知道不能隐瞒,便直言答道:“因为自从你出现之后,我觉得贝儿……变得跟以前不太一样,我担心失去她。趁着你们出岛赴约,我与宝儿谈了许久,她说她也有这种感觉。所以……所以……”看了李贝儿一眼。那李贝儿也毫不客气,赏了他一记白眼。
程楚秋道:“嗯,你想把我弄出岛去,就不会来妨碍你了。接下来呢?你和鲍旦打算怎么做?”
魏庆叹了一口气,道:“郭金华的事件,给了我一些启示。于是我在我知道你们把岳阳之约搞砸了之后,就与鲍旦商量,一边把你弄走,一边把贝儿换下来的计划。鲍旦一直不喜欢女人当帮主,听了我的建议之后,欣然同意。”
程楚秋道:“条件呢?他又不是什么好人,哪有这么好讲话?”
魏庆轻咳一声,道:“事成之后,我奉他为帮主,他努力撮合我和贝儿。”
李贝儿插嘴道:“你想得美,你以为我会答应吗?大长老会答应奉他为帮主吗?”
魏庆瞧着她,说道:“妳若真的讨厌我,当初也不会跟我有一段旧情。”
李贝儿怒道:“你莫要再提,那是一厢情愿的想法,我恨你都来不及,还跟我说什么旧情?”
魏庆道:“不会的,我已经把唐君彦处理掉了,妳离开权位,又失去亲人朋友之后,我会对妳加倍温柔。一时之间妳也许不能体谅,但日子久了,你会逐渐让我感动的。”
李贝儿惊道:“什么?大长老他……你们把他怎么了?”
魏庆脸露微笑,说道:“从今天开始,我就是大长老了……”神情居然有点恍惚。
程楚秋与李贝儿道:“鲍旦现在一定到处在找妳,看样子,妳暂时不能回去了。”
李贝儿眼眶一红,说道:“那仙儿怎么办?”
程楚秋眼睛一瞟,看了一眼魏庆。李贝儿会意,这才稍微安心。
只听得魏庆续道:“想问我宫月仙的下落吗?嘿嘿……我不知道。”
程楚秋道:“谁问你仙儿的事了?我要问你陈年往事。当年林万全给了郭宗尧情报,说李中玄身怀宝物。我想郭宗尧也不是傻子,他为什会相信林万全的话?”
魏庆心道:“是了,他能得到贝儿就行了。宫月仙乃是低贱的奴婢,有与没有都无所谓。但他要不在乎,那我可就糟了。”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于是续道:
“因为林万全曾当年参予抢夺这两部书的行列,而且身受重伤逃到洞庭湖边上来,为我们所救,所言应该不假。据他说,那两部书他本已抢到手,只可惜他的徒弟背叛他,为了夺取这两部书,下手害了他。把一段来历,说得头头是道,不像是编造的。”
程楚秋奇道:“李中玄是他的徒弟?”
魏庆道:“不是。他说他的徒弟也受了伤,李中玄是他远房的表亲,所以他最后的行踪,是躲在镖局里。”
程楚秋道:“那也不代表东西就落到李中玄的手里了啊!”
魏庆道:“林万全说,他这个徒弟自从进了李家,从此不知下落。所以不管如何,先找李中玄就对了。”
程楚秋问李贝儿对林万全的印象。李贝儿道:“那时我们全家都住在镖局里。
镖局人来人往,实在很难知道躲了一个什么人,躲了多久。”
程楚秋心想:“这与木师父得到岳飞遗书之时,相隔了十几年,其中必另有隐情。”复与魏庆说道:“所以你们联络了几个帮派,一起去围堵李中玄。当然,你们最大目的不会与他们透露。也许你们只说他身家财产不少,藉以增加诱因。丧斧门也许真的在那一役中被灭门,不过那是因为他们半路杀出,你们仗着人数优势,一不做二不休,就将他们给全部挑了……”
魏庆面无表情,道:“程大侠虽不在现场,不过所猜居然也十中七八。”
程楚秋道:“后来你们便将李家姊妹接到岛上来。林万全呢?后来有没有说什么?”
魏庆道:“我师父很是敬重他,师父没讲话,徒儿又岂有多嘴的余地?更何况我师父还是帮主?这件事后来就这样,不了了之。”
程楚秋心想:“诸多疑点,只怕还是要落在木师父身上。”最后问道:“我最后问你:你把仙儿和阿娇,关在哪里?”
魏庆心中一喜,道:“要我说可以,但你得答应留住我的武功,让我平安离开。”
程楚秋将搭在他肩头上的手松开,道:“没问题。”
魏庆心道:“你想回去救那两个女人,简直是自投罗网。”说道:“他们两个我安排在浣衣室帮忙,现在应该还在那儿。”
李贝儿惊道:“什么?妳居然让仙儿去做那么粗重的工作!”
便在此时,头顶上忽然有人声说道:“这底下有人的声音……魏长老!是你吗?”
魏庆道:“是我,快来人帮忙!”转头跟程楚秋道:“你刚刚答应过的事情,可别忘了!”
程楚秋道:“你当我是什么人?我程楚秋一向说话算话。”
李贝儿提醒道:“可是让他走后,我们没了挡箭牌,待会儿怎么离开?”
程楚秋道:“妳放心,一切有我。”
李贝儿想他纵要冒着生命危险,也不愿失信于一个敌人,心中越加敬佩,连带也无惧起来。
三人只听得头顶上人声渐多,其中又有人道:“那姓程的跟二夫人好象也在下面……”不称帮主而称二夫人,可见魏庆所控制的人,已经全部叛变了。
魏庆在下面大叫:“别管他们了,先拿条绳子来缒我上去!”他一边大声喊叫,心里却是“怦怦”直跳。因为他知道李贝儿说得不错,若是角色互换,自己断不可能让人质离开,所以他深怕程楚秋忽然后悔,心中直嚷着:“快呀,快呀,快拉我上去……”
忽然间,头顶一声巨响,轰轰如雷霆霹雳,隆隆若万马奔腾,把三人都吓了一大跳。程楚秋更是二话不说,拦腰抱起李贝儿,便往岩壁上退。说时迟,那时快,“哗啦”一声,一块重逾千斤的巨石,就落在程李两人眼前,紧接着尘土碎石,更如一阵急雨一般,劈哩啪啦地落了一地。
魏庆大骇,大叫:“上面的!你们做什么?我还没上去呢!”
只听得鲍旦的声音从上面传了下来:“你们做什么?我还没下令呢!大家动作快,这次听我号令,石头不论大小,务必一次扔下,快快快!”
魏庆听了,大急,叫道:“鲍长老!鲍帮主!魏庆还在下面,你先叫大家住手,把我拉上去!快呀,帮主!”
鲍旦在上面答道:“魏长老,很抱歉,敌人的武功太高,这次只好麻烦魏长老与敌人同归于尽,为本帮立功了!”
魏庆大惊,喊叫道:“不,不,我已经跟程楚秋谈好了,他答应放我走了。你先让人缒绳子下来,他不会跟着上去的!”
鲍旦道:“你是说他人还在下面?”
魏庆脑袋一转,不肯回答,道:“他……他……”
鲍旦道:“大家动作快,贼人还在下面,这次一定要一起将石头投下,快快快!”
魏庆和李贝儿同时大喊,只不过李贝儿说的是:“鲍旦!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魏庆却是说道:“鲍旦!你好狠的心肠!”
鲍旦哈哈大笑,说道:“来呀,听我号令,一、二……”接下来的声音,立刻给一阵乱石滚落的声音给掩盖住了。
李贝儿惊声尖叫,只听得程楚秋耳边道:“走!”腰身一紧,身子凌空而起,还没得及瞧清楚程楚秋在这小小的坑底能够跑到哪里去,忽地眼前一黑,竟然钻进山壁里头去了。
李贝儿再度尖叫,可是身后轰隆隆的声响,早把她声音盖过,一时之间彷佛地动天摇,天崩地裂。只不过在程楚秋紧紧地拥抱之下,却是刺激多过于恐惧,兴奋多过于害怕。
也不知过了多久,身后的剧烈撼动渐渐平歇。李贝儿睁开眼睛,但见眼前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就连呼吸都有些困难,忍不住问道:“这……这是哪里?”
程楚秋道:“一条地道,我上次就是从那一头来的。”
李贝儿释然道:“难怪你刚刚那么镇定。你也真坏,都不跟我讲一下,害我那么担心,真讨厌……”
李贝儿死里逃生,又在黑暗中与他拥抱,精神放松,不知不觉地同时卸下心防,居然破天荒地对他撒起娇来。
李贝儿初时浑然不知,待到想起,羞得耳根子都热了,好在四周一片漆黑,没人瞧见她的窘态。
程楚秋笑道:“我不能让魏庆知道,免得他大声嚷嚷。这下鲍旦以为我们两个都死了,想要救人才方便啊……”
程楚秋忽道:“妳身子发热啊?怎么了?紧张吗?”
李贝儿用细如蚊声的声音道:“没有……你……你抱得太紧了……刀子抵着我,有点痛……”
程楚秋“啊”地一声,赶紧松手。
两人倏地分开,换来一阵沉默。伴随着四周无止境地黑,李贝儿忽然有点害怕起来,说道:“咱们……这就走了吗?”
程楚秋道:“嗯,我来带路,妳跟着我……慢慢站起来,这个甬道这里还够高,不过会越来越窄,手扶着山壁,慢慢跟上,我在前面会不断跟妳说话,提醒妳前面的状况。”
李贝儿道:“你别走太快,我会怕……”
忽然一只手掌碰着她的手臂,顺着手肘滑下,顺势牵住她的手。李贝儿知道是程楚秋来牵她,轻轻一挣,没想到却换来程楚秋更使劲地紧握。李贝儿心中一甜,不再挣扎,便这么让他牵着,另一手拄着钢刀,往前挨去。
混乱之中,李贝儿牢牢地抓着父亲的遗物,没有放手。
越往前去,果然信道越窄,李贝儿弯着腰,蹲着身子,半走半爬地一阵子,终于来到一处比较宽阔的地方,两人都能站直身子。不久眼前火光一闪,程楚秋晃燃火折,牵着她,点燃了一段烛台上的蜡烛。
这个地方居然会有烛台,李贝儿身为帮主,也几乎等于是岛主,却也不得不问道:“这是哪里?”
程楚秋道:“这里是郭宗尧生前秘密练功的地方,不过荒废已久。”
李贝儿道:“奇怪,我怎么不知道?好象你跟他比较熟一样。”
程楚秋道:“也许妳们到岛上之后,他就没再来过了。”带着她从密道走出,李贝儿但见眼前逐渐明亮,几乎要睁不开眼睛,不一会儿走出坑道之外,这才发现身处在一间破败的红砖瓦屋之中。
程楚秋道:“这里是宝儿屋子后面的山边,这地方是我偶然发现的。”
李贝儿道:“嗯,没错,我姊姊住的地方,以前是宗尧的屋子……我们现在怎么办?”
程楚秋道:“那鲍旦虽然以为我们已经被活埋了,但是风声仍紧,我们最好躲到晚上,再去救人。”
李贝儿同意。可是要在这残破脏乱的地方躲上一天,程楚秋也还罢了,李贝儿却是找了半天,还寻不到一个干净,可以坐下的地方。程楚秋便又道:“我们干脆躲到宝儿屋里去吧!他们就算知道我们没死,也绝对想不到我们敢躲到那里去。”
两人议定,便悄悄溜进李宝儿的屋子里。程楚秋确定李宝儿没有回来之后,便打开房门,让李贝儿进去。李贝儿见姊姊的房间里收拾得干干净净,想起她居然和魏庆串谋设计自己,心中不觉流过一股寒意。
两人虽然都觉得最危险的地方,也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但毕竟不敢太过放松。
屋内踱步一阵,既无路可去,最后便决定在床边席地而坐,促膝长谈,以待夜晚。
未久,两人皆感腹中饥饿。程楚秋对屋内的情况熟悉,便自告奋勇,前去偷食物回来。李贝儿从来没有这样吃过东西,感觉相当新颖。两人边吃边聊,不知不觉日近黄昏。
程楚秋向李贝儿问起浣衣室的位置。李贝儿道:“我也一起去。”
程楚秋道:“我自己一个行动比较方便,我们约个地方,妳来接应我们。”
李贝儿道:“地方我熟,就算被人发现,他们也不敢真的拿我怎么样。所以最好有我一起去。”
程楚秋不同意。正当两人有点僵持不下时,忽然有人接近屋子。程楚秋耳尖,率先打断李贝儿的话头,说道:“等一下,有人来了……”
李贝儿闭嘴,侧耳倾听,不久果真听得有人声逐渐靠近。程楚秋低声道:“是宝儿……”
李贝儿心道:“我早该想到,她独自一人,自然走不远。”
才想着,程楚秋忽然又拦腰抱来,搂着她一直往床边墙角挨。程楚秋甚至一度想往床底下钻,只是急切之中,忘了床底下的空间有限,无法容得两个人同时往下钻。
李贝儿大窘,正想挣脱,便在此时,“咿呀”一声,房门打开,有人走了进来。
李贝而这才知道,原来程楚秋早就听出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