柒日-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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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它抱回家,给它洗澡,给它剪指甲,看它沉沉的睡去,身体伴有间歇性的大幅度抽动,我摸着它的大耳朵,叫它“卡卡”…
很长的时间过去了,我突然想到了自己的职业,拿起八四液在房间的每个角落仔细的擦起来…
通了几分钟的电话,母亲便坐着公车从城南来到了城北,她欢喜的抱走那只狗,忘了对我说有空常回去看看她和爸爸。她总是对那样弱小、纯洁的生命感到欢喜和怜爱,所以我所获得的母爱只会比别人多而不会少,这一点康桢是远远无法和我相比的。
“Ant,刚你在做术,手机响了很多次”护士小杨把手机递到了我面前。然后,转身为病人准备输液药品。
站在办公室南边的那扇大玻璃窗前,抬起头看着从树叶间透过来的斑斑驳驳的阳光有些迷惑,康桢一次又一次的打电话过来是为了什么呢,没有必要说再见的,我们只是路人,没有预料的出现,然后再没有预料离开,无需伸手说HI,无需挥手SAYGOODBYE,这应该是路人最好的相处方式。
楼下的那口喷泉开始有水清清亮亮的喷出来,与此同时手机屏幕上显示着康桢的名字的,响了起来。
“告诉我什么叫没有自主心跳?告诉我…”电话那端传来一个男人带着哭腔、颓废的声音。我的左手拿着手机,右手掌心传递过来一波又一波被指甲深深陷入的疼痛感。
那个细小的泉眼喷涌出来的泉水开出了一朵很美丽的花,花瓣边缘很模糊,瓣面薄薄的、晶莹剔透,阳光照在上面,亮晶晶、玉洁的样子应该会让人想起世间最美好的事情。可是康桢在电话那端轻轻的啜泣,一个男人的哭声被我放到了那个泉眼上方,不断涌出来的水,四散开来,是花,不是花都是这般的痛彻入骨。
不出声息就不会有所流露,面对康桢的痛苦,一定不可以做出任何的反应,不动声色,电话自会挂断,关系也自会明朗。
我再次悄悄的把辞职信放到了翟主任的办公桌上,然后脱下身上的白大褂,逃离一般的离开。
走至医院长廊中央的时候,长椅上,一个男人的来电提示音里唱着“我爱你爱到死心踏地”。
死心踏地,这个词离我太过遥远了,乍一听,俗气中带有可遇不可求的无奈,带有没有把握的孤注一掷。
我拨通那串熟悉的电话号码。
“爸,我妈不在啊…噢,没什么事,上回办事没办完,这回还要再去一次,你们注意身体,不要担心。拜拜”。
原来,自己否定自己,自己颠覆自己竟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老张
我的仙儿,今天下午的三点二十七分会回到这个城市,回到我身边,老天爷特为此准备了一方明媚,清澈的睛空。我并不担心仙儿回来会对我说一些让我多么接受不了的事情,她的那些事,这两天我应该知道了,日记是不会骗人的。但是仙儿回对我说的时候,当然还是要装着不知道的样子,毕竟人家的隐私被我偷窥不是一件多理直气壮的事情。
但是,对于把可可弄丢了的事实,铁铮铮的,无任何可虚构的成份,再怎么瞎说,人家一句“狗不长脑子你还不长脑子”就把我推翻了,这个事情是本年度难度最大的问题。哎!一声叹息后就没什么下文了。
给赵恒打了个电话,告诉他我要请一天的假去火车站接人,他竟然很爽快的答应了。提前准备的N多理由统统没有派上用场。
赵恒那小子并没有像传言那样被车撞到,活的依旧红光满面。这件事一直让公司的多数从耿耿于怀,关于撞车那事起于一个市场部的业务员无心说的一句话“赵恒怎么不被车撞死”,然后传到小林那,他给我的版本就是“人不行了,还在医院躺着呢”。
想起人家赵恒那么爽快的答应了我的事假,就不禁有些为他抱打不平,鄙视那些造谣、传讹等人的失德。人到底能活多少个十年,掐指一算便觉得寒心,都不容易。
我只想简单的和仙儿过简单的日子。
我准备先要把她送回家。
并对她的父母说:“仙儿回来了,她以后都会听你们的话,请你们原谅。”然后和仙儿双双跪在他们面前,我想有一个那么帅的女婿在,他们也应该饶了她吧。在不懂事的时候犯犯错误,并不是那么不可被原谅的。如果我都可以这么想,那她的父母也应该尽弃前嫌了吧。但是有一件事我时分的放心不下,等仙儿回来一定要问,“他帅还是我帅”?
想到仙儿和她父母团聚的场面,忍不住潸然泪下,我的想像力实在是太好了。
为了庆祝仙儿回来,我决定打个摩的去火车站接她,然后我们一起打个TAXI回家。
做完这个决定,我兴冲冲的走出家门,“嘭”的一声门关上了。然后整个楼道回荡着我快速呼吸的声音,久久的站在门外,感觉时间在那一刻停止走动。这样的感觉很不好。钥匙被忘了拿出来,上一次发生这样的事情之后,就有人温柔的在电话那端说“你很好,但是…我们还是分手吧”。
这一次,难道又要失恋了?不、不、不,不会的,她答应过我会回来的,还要带她去见我妈呢,还要带她回去就地伏法呢,她说爱我的,那么爱我怎么会不要我…我用这些乱糟糟的话安慰自己,却又忍不住要担心。
心神不宁的走出楼口,经过那个种着各色月季的圆形花池,我抬起头,这个位置可以看到对面那个刷着绿漆阳台,一对四五十岁的夫妇对着一排生长旺盛的绿色植物浇水。女人的手突然一滑,手中的撒水壶连同一个精致的瓷制花盆从五楼重重的摔下来,一地的水、瓷碎片、一滩土、一颗碎裂的青郁的仙人掌,掌尖上还有一朵将开的纯白色花蕾。然后女人的手就一直持悬在半空的状态,满脸的不可思议。身后人男人也将头探出,看着一地的狼籍,默不出声。
手机就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打破了某种沉寂,破碎的声音连绵不断,不绝于耳。
“她回不去了,赵蕊仙出了车祸,她回不去了。”
那是一个陌生的号码,一个男人低沉、沙哑的声音在阳光中轻轻的飞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