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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此七年非彼七年-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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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怎么。饿着了而已。”池至雨答的干巴巴,仿佛快死的人不是他,甚至根本和他毫不相关。
李东扬伸手过去,摸摸他头顶:“对不起。”
池至雨低头咬一口粥在嘴里,没动。等那口粥在嘴里几乎化完了,脖子僵的不像是自己的了,才淡淡腾出一口气:“没事。”
可越是这样,李东扬心里越是打鼓。反常的不像是自己认识的池至雨,甚至也和记忆中的那个小孩,千差万别。
无论如何,这是眼前可以抓住的,活着的人——俯身过去,在他耳边轻柔地道:“我以后,会好好补偿你。”
池至雨抬眼白给他看了一下:“你自己饿饿看。”
虽然明白是他的气话,李东扬却不怀疑如果病急乱投医会不会真的把自己饿到同样程度来换取他的宽恕。至于婚礼,他自己胆寒没有主动提起,看池至雨的样子也不像已经知道——那么以后,该怎样解释?说因为自己要赶去结婚所以把独自一人留在空房子里几乎饿死?
突然间就打了个寒战。
“不会让你饿的,你要是饿死了,我岂不是要去殉情……”说话的人满嘴的米粒糊糊,说了一半突然止住。脸讪讪地红了。
李东扬如遇大赦。
本以为必死无疑,心灰意冷的囚犯,突遇大赦。第一个反应,是没有反应。
池至雨丢了筷子和调羹站起来,面无表情:“我去洗澡了。”走了两步忽然回眸一笑,千娇百媚:“你要不要一起来?”
李东扬结结实实从椅子上摔下去了。
池至雨恨恨地咬着牙一个人上楼。
三十三章(下)
    衣服脱到一半,门被推开,面色沉静的男人走进来:“我给你洗,你手上还有伤,小心发炎。”
热水流的哗啦哗啦响,空气渐渐升温,李东扬的脸,首先红了。
池至雨坦坦然转过身举起手臂,等着他给解上衣扣子,热气把他一张苍白的脸熏得绯红,配上他看似淡然实则透着紧张的神色,很有些新婚燕尔的羞涩感。触手所及的皮肤,带了些微微的粗糙质感,脑子里轰然地响,仿佛有什么东西牵扯着神智,往不纯洁的方向去。
池至雨懒得回应他像是要吃人的眼神,只想赶快洗完了好好睡一觉——他有几天没吃饭就有几天没洗澡就有几天脑子里乱哄哄象被轰炸机轮番扫射了几天。
全裸的身体,落入李东扬的掌中。细腻的皮肤下突突地跳着血管的脉动,一下一下渐渐和上了他的心跳,激扬的声音不受控制地放大,流出了满室的春色诱惑。
应景一般,池至雨不得不举高了手躲避水汽往手上窜,肋骨分明的胸前,嫣红的茱萸被热气熏得娇艳欲滴,衬在苍白的皮肤上,格外的惹人遐思。李东扬重重吸一口气,对上池至雨幽黑的眼。
心里猛咯噔一下。
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是眼睛里的确是深沉静敛的颜色,遮掩这一些不能明言的心思。
呼吸都是烫的,像是心里点了一把火。
两个人,挨的这样近,做着这样暧昧的事情。
居然没有擦枪走火,真有够无聊的。
拿棉睡袍包住了那人的身体,总算可以舒一口气。楼下电话响起来,不深的夜里,因为很静,到刺耳的很。
“你先睡吧。我去接。”关上卧室门,背抵在冰凉的墙壁上,总算可以冷静下来——天知道他克制自己的冲动费了多大的劲,对着那具因为偏瘦而丧失了肉欲的诱惑的身体,反而产生了更多的遐想和更加浓烈地想要拥他入怀的急切心情。
电话,早想到是谁打来的。没有蜜月大致可以拿工作忙碌来稍微遮掩,但是新婚一周新郎就大玩失踪音讯全无,可给了闲着没事做的狗仔队大大发挥的素材,造福一下人民群众茶余饭后干巴巴的嘴和耳朵。
勉强应付下来,李东扬方才的绮念,也差不多被打乱了七八分。上楼简单洗漱了过,便草草睡下。倒是池至雨,窝在蓬蓬的被窝里,睡得安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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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里,李东扬是被脖子上一阵冰凉的锐痛惊醒的。
三十四章(上)
    原谅俺耍赖……本来应该是昨天后面的尾巴,被俺偷来放在这里,实在对不起各位,如果你们很担心的话——俺会慢慢赎罪了。
以前一天一章地发,现在半章半章地发……俺不是故意的,因为俺现在快考试了要好好复习,不然暑假都米有网用——为了俺们的将来,俺只好忍痛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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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里,李东扬是被脖子上一阵冰凉的锐痛惊醒的。
睁开眼,池至雨狂乱的面容放大在自己眼前,深黑的眼,在夜色里看不出表情。
冰凉的,锐利的痛,仿佛被手术刀划过的伤痕,无法闭合。
猝然醒来还不分明的神智,此时开始清明。
呼吸有些残乱,分明有什么东西,在渐渐漏出。
一丝破碎的哭泣,从上方传来。
胸口上,仿佛千斤重压,其实只不过是他一直想要背负的那个人,跨坐在自己的身上——两只手,冰冰凉凉地掐住自己的呼吸。
“至……”想要开口,才发现根本发不出声音,气流走到一半,陡然失了秩序,开始散乱地漂流,始终无法抓住。心里,此刻,才开始惊诧。夹杂着说不出道不明的甜蜜和酸涩。
这,就是死亡吗?
黑暗中,有人的泪涌出来,顺着眼角沾湿了发梢。
有人的泪,落下来,落下来,一直砸到谁冰凉失血的脸颊。
呼吸还维持着滚烫的温度,只是真是的温度,它早已不在。
池至雨扣着男人气管的手,突然间再也使不出一丝力量,惊悸的颤抖,让他濒临崩溃的身体,难以自持地松懈。
“啊——”绝望的哭喊,有些压抑地冲口而出。
完全松了手,跌坐在茫然看着天顶的男人身上,不管这样的动作会给他多大的冲击,颓然低下头——双手沾满了血,无力地摊放在男人下巴上。
不要死不要死不要死……虽然有个声音一直祈求一般地呐喊着规劝着依然不能阻止恐惧上涌悲哀蔓延,想要在一起的心情,想要紧紧抓牢再也不放开的心情,不能够满足于徒然的守望和相伴而奢望着长久的厮守和绝对无间的亲密——死亡就是绳索,捆住了你,我也不会放开的。
我们,要永远在一起。
蓦然,男人于死亡一般的寂静之中,缓慢抬起一只手,颤颤地抓住他的手臂。攀岩一般,艰难地上滑,终于因为体力不支,停在他肩头附近。
掌心的温度,依然是灼热。
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冷却的温度。
他歹毒地抓了那么久,自私地觊觎着,坏心眼地挑逗着,仿佛逗弄一只乖而憨的狗。既不给他吃饱,又不让他灰心。
吊着他,也吊着自己。
怎么会变成这样?
为什么……
修长的手指,温厚的手掌,搭在自己的肩上。忽然离开了一些,就在他以为会无力滑下的瞬间,重新落到身上——之后,指尖轻柔地捏捏。
就如同很多个时候,要安慰他一样。
跟他说:“没事的,有我在。”
再也不能了。
李东扬抓着他的手,突然间放下了。
巨大的悲痛瞬间击中了他。
伸手摸摸李东扬的面颊,颤抖的指尖感觉到残存的温度,只有一点点而已,却烫疼了他。
他惊惶地翻下来,两只手紧抓着李东扬的睡衣,拼命摇晃——嘴里依依呀呀地似乎想要说着什么,却全然不成语句。心里有什么东西死命炸开来,一个波动就是一阵惊悸的颤动,仿佛这世界即将灭顶。
真正的恐怖来临之前的恐惧伏击,正中死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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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点,定然抱着美人眠的某人,再次被好死不死的电话铃声吵醒:“谁?”
这么晚来电话的肯定是那自己死也要他垫背的该死债主,碍于钱的面子,不能不接。
可是两句话没听完,甚至连电话里那人支支吾吾的声音都没有听清楚是谁,心却越来越凉,越来越控制不住地浑身发冷。
反反复复,只听到两个让他心惊肉跳的字:“死了……死了……”
至于是谁死了,已经来不及分辨。电话里传过来的,不止是恐惧,还有那些被往事的尘烟遮掩住的熟悉的血腥,令人胆寒。
夜色茫然。
有人踏上了归途,有人还在守望和等待。
昏黑的室内,粘着血的手,拧亮了床头的灯。再回转身去,坐在床前的地板上。用两只手,去握住一只手。
用尽了力气地挽留。
李东扬温润的眼神看着他,没有什么责备的,只是眼底有些爱苦了的意思。他挣扎着呼吸,喉咙处的伤口,已经止了血。看来仍然有些狰狞的恐怖和凄然。
始作俑者,仍是不太清明地发着抖,连眼神都迷乱一如找不着家的小孩子。
李东扬的手上,沾了没有干涸的血,冷冷的。苍白的手指无力地握着另一个人抖抖索索的指尖,缓慢地在他手心里滑动着,书写着什么。
池至雨用尽了全部的力气去看清楚:“不要怕……我不会死……我们还要一起……很多年……很多年……”
他写了很多遍“很多年”,仿佛这样就可以真的在一起很多年。
三十四章(下)
    李东雪赶到病房,第一个看见的不是电话里被形容得几乎死于非命的弟弟,而是一个怒发冲冠喋喋不休的男人,把她的弟弟和弟媳,吓得在病床前,不知所措。
——周轩雨当然不至于笨到在李东扬老婆面前爆出他还有个同性恋人而且还是此次凶案的案犯这样的猛料,他也没有这个胆量,所以只好转而演了这样一场戏给人看,反正发发火就对了。
病床上的男人,脸色沉郁中有些茫然,和病人特有的苍白。脖子上的伤口,被他谎称是修面的时候不小心划伤——幸亏是包上了,不然就是个白痴也晓得刮胡子能刮出那样的伤口,手动剃须刀早就应该被淘汰出市场了。
凶手……杀人未遂的凶手,居然在事发第二天,也就是今天,安之若素地洗洗手上班了。
周轩雨想破脑袋也没想出究竟李东扬那根筋搭错会喜欢这个有着隐秘的杀人倾向的男人,就算那张脸长得还上的去台面——但是以你李东扬的身份,用的着可怜巴巴去讨好吗,这一次,还差点把命搭上。
想想就觉得怕。
推开门就见到一地狼藉,若是自己家肯定要首先保护现场然后打110的——及至到了楼上看到李东扬脖子上的血迹,饶是饱历人事的他,也惊呆了。
更多的是,往事突然重历带来的冲击,太过巨大。
反倒是李东扬镇定自若,一边不忘用破音的嗓子嘲笑了他一句。但是很快就住了嘴,因为一动嘴伤口就开始流血。从李东扬惨白的脸色里,看不出究竟伤的有多重,但是那个一直发抖的男人的表情却仿佛在昭示着,他究竟下了多重的手。
好像……小悦那个时候一样。
血的味道。
一直持续到李东扬进了手术室缝合伤口,池至雨没心没肺地遵照李东扬的嘱咐去了医院宿舍休息,他的新婚妻子连夜赶来……铁锈的味道,还在周轩雨的口腔里弥散着久久不去。
“你好……啊,东扬!”李东雪越过了还在不停走来走去语无伦次批评李东扬太不小心太笨怎么会这么容易造成这样的致命伤要是没有来得及打电话给他会怎么样的周轩雨,颇有些目中无人地走到病床前,“小芙也在?真是好快啊,我今早才回来呢!”
与李东扬交握着手的年轻女子,淡然而礼貌地笑笑:“刚好我就在邻城,所以过来的快一些。”眉宇间淡淡清愁,看的李东雪都有些不忍。
新婚不到一周李东扬以工作忙为由离开了大宅,把她一个人留在众多宾客的包围之中勉力应对,而后又借故取消蜜月之行,消息到达不过二十四小时,还差点连命都丢了。
真正多事之秋。
“小芙是不是在这里呆了好久?去休息一下吧。熬夜容易长皱纹哦!”用较为年长的女人的口气规劝,总比亲情的含蓄管用一些。
叶芙夜奔而来又枯坐了许久早就困顿不堪,闻言倦意顿生。
李东扬转过头看她,握着她的手晃了晃:“去歇一下,我没事的。”
叶芙对上他的视线,无声的质疑连李东雪也看出来可李东扬猛充睁眼瞎,一味温吞地糊弄。
目送叶芙离去,李东雪掉头将视线定格在李东扬脖子上的纱布上:“邻城?开什么玩笑,昨天还在N城呢——我说大少爷,怎么交代?”
李东扬不温不火,淡淡回应:“是意外。”
李东雪压低声音:“情人的意外?”
李东扬眼睛里的神色分明不爽,但是忌惮着李东雪在家族里的身份,还是很礼貌地撇了撇眼睛否认:“大姐你比我老婆还多心。”
“是吗?”李东雪心里想这种事情就是用鼻子闻我也知道究竟有什么猫腻!
“大姐你跟我朋友谈谈吧,他都唠叨了一个上午——我想睡一会儿。”说完身子往下躺。
周轩雨本来累得在一旁休息准备卷土重来再战三百回合的,一听这话,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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