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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回乡的路-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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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学生说完转身跑了。女的?大概是红绢吧!到校门口一看,竟是李玉成中学时的女朋友周蓉。看得出,她是特意打扮了一番来的。忙让她进来,直接领到玉成的房子,又借口出来了。
谁知没过多久,玉成送走了周蓉来找文清。文清不解地问:“你怎么把人家送走了?”“我们已经分手了。”文清瞪大了眼睛:“什么?什么?”“我们没有未来。我们之间没有真正的感情。这么长时间,我决定了,提出了分手。”
“你的理由不是很充分呀!”文清又问,“你不后悔吗?”“我做事从不后悔。”文清叹道:“有点可惜。”程思绮进来了,他俩停止了谈话。
整个中午,文清一直在想:他们到底为什么分手呢?玉成的理由根本不成立。直到吃过晚饭,文清还没想通,觉得胸中烦闷,想出外走走。程思绮见了,也一起出来。
他们踏了夕阳,迎着清风,漫步在乌水河边。天很蓝。文清给程思绮讲“夸父逐日”,讲自己对夸父的崇敬。程思绮说:“其实你也是夸父,你也在跋山涉水、不断追求呀!”
文清又讲了崆峒道士和西藏喇嘛的故事,问程思绮:“你觉得崆峒道士的心河指什么,西藏喇嘛又在说什么?”
“我也说不准。我觉得心河是指人一生中不断追求的历程。水涨、水落则是指人生中的‘追求‘与‘放弃’。”
文清眼前一亮。“追求”与“放弃”?玉成放弃了周蓉是为了更高的追求?这是心河?正如崆峒道士见到的,有水之河是自高流向低,人心之河总是自低至高。而西藏喇嘛看到河是自低至高,这又如何解释?
“因为地势呀!”程思绮说,“地势是产生水流的原因。”“对,是地势。”文清忙顺着这个思维想下去——水望低处流是因为地抛,那么,人望高处走就是因为人的欲望了,心河就是欲望之河。这个故事讲的一定是这个道理。
程思绮在河边慢慢坐了下来,拿起个石子抛进河里:“这乌水河流到了哪里?”文清过来坐在程思绮身边:“出了野狐峡。”“最后呢?”
“流入了汭河,汭河流入泾河,泾河流入渭河,渭河流入黄河。”文清说完看着程思绮。程思绮笑了笑。他们没再说话。好久。夕阳西下,红霞满天,天地笼在一种温和的气息中。程思绮的白衣服上如有暗霞流动,显得超然脱俗。
天色暗了,他们慢慢往回踱。到校门口遇到玉成外出归来。一起进去,玉成暗笑文清:“你俩浪漫了一回?艳福不浅哪!”文清笑笑,径自回到自己房间,拿起《热爱生命》读。台灯在墙壁上映出他一个庞大的头影。
四 高山流水
    星期六下午放学,文清整理好东西和程思绮一道出校门,在路口分手后,他顺着乌水河往下走。前几天,文清听玉成说,他家一个领居分到了乡政府,搬的是财政局长,花了一万多。不知志林那儿的情况怎样了?
田野里的颜色淡了下去,已是秋天了!此时,文清心情很好,快乐地走着,心想:住在那活死人墓里,淡忘了季节的更替。秋天真好!她是多情的!所以人们将少女的眼睛比做秋水,你看那朗润的一泓,像流动的玉,清明剔透,纯洁无瑕。
夏天太热烈,冬天太冷酷,只有秋天是慈祥而温柔的。她会在你的耳边轻轻地说:“天冷了,加点衣服吧。”秋风拂来,像情人的手一般,充满柔情蜜意。
到了表弟家门口,姑父在门口扫牛粪。文清叫了一声,姑父抬头一看是文清,忙招呼他进院。姑父的脸是古铜色的,额角趴满了一道道皱纹——劳累与穷困使他极早地衰老了。姑母从厨房里出来,拿衣襟擦了擦眼角,认出是文清,就把他让到志林房里。看到志林,文清吓了一跳。志林形容枯槁,衣衫不整、头发散乱,与以前判若两人,见他进来,叫了声表哥,从坑上软软地爬起来。
“志林,你怎么了?”“没什么。”志林故做的平静中隐藏着极度的悲伤。他苍白的脸上挂着一丝苦笑:“最近还好吧。”
文清点点头,仍以征询的目光瞪着志林。志林没说什么,递给文清一张纸。
是封信:
志林哥:
你好吗?也许,这是我给你的最后一封信。这么多天,我一直处在煎熬之中,我不知该怎样对你说。
前几天,我把我们的事跟父亲说了。谁知父亲听后悖然大怒,骂道:“什么,是华亭县的山寨乡?你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吗?穷山恶水。不行,你趁早跟他说清楚,让他另找。”还说,他没什么本事,没法安排我的工作,让我找一个能够安排我工作的。
父亲把话说到这份上,我还能说什么?志林哥,我们结束吧!这对我们都好。就算你能安排了我的工作,那要付出多大的代价呀!算了吧,我认命了。
请恕我的软弱。志林哥……
最后一吻你!
  永远爱你的亚茹
信纸上明显落有泪痕。“空的,都是空的。”志林喃喃地说。“你……”文清本要说“你不要太伤心”,可这种事情能不伤心吗?他没法安慰他,或许没有人能安慰他。
“鬼,都是吸血的鬼。”志林呆呆地盯着远方,嗫嚅道,“还是你们李庄的老鸦说得好,这是个鬼城。”“志林,振作一点,也许她只是跟你开了个玩笑——你们爱得那么深。”
“不可能,我了解她。她绝不会开这样的玩笑。”“既是这样,就算了吧。她根本就不值得你去爱。”文清说得很勉强,“天涯何处无芳草……”
“这不能怪她。我会依然爱她,直到永远。天涯何处无芳草?也许是吧。在这个世界上,适合我的女孩子可能很多,但最合适的只有一个,我认定是她。”
文清觉得志林太痴。但愿随着时间推移,他能慢慢好起来。彼此沉默了一会儿,文清提议一起去野狐峡转转,看看秋色散散心。院子里,姑父和姑母正说着什么,见儿子出来,勉强挤出笑容说:“你们出去转转吧,别老让志林闷在屋里。”
秋色很淡,文清却觉得好浓洌、好沉重。他们并肩走着,河水在脚边“哗哗”地流,直向龙身的峡缝中流去。“人生就像一条河,流得匆匆、流得无奈。”志林淡淡地说了一句。文清不知如何应答。
走近了,峡门似在慢慢来迎。志林又说:“我看青山多妩媚,青山看我多狼狈。”到了峡门口,顿觉四周十分旷达,不是因为地方大,而是两边山特别高、特别陡。乌水河在两山之间转来荡去,极尽身姿之妙。
往前走了几步,他们一起爬上半山壁,在一条石缝前看那被喇嘛砍掉头的石野狐。小时侯,他们能屈身爬进石缝摸摸它粗糙的身子,如今长大了,进不去了,只能在外面看看。
下了石壁往前走,地势变平坦了。河水从对面绝壁下流过。一抬头,那绝壁峭然而立,如被刀子削过一般,上面倒悬着几株树,石窟中有鸟巢,偶有鸟儿飞出,好像浮在水中,飞得轻轻地、悠悠地。
“如果从这里摔下,肯定粉身碎骨。”志林自语道。文清一惊,志林怎会有这么可怕的想法,忙拉了他往前走。随着地势变化,水流喧闹起来了,先是清越,慢慢变得燥杂——是到了多石的地方。石有大小,各有其色,各具其形:有红如鸡血的,有蓝似青天的;有形同飞马的,有态若醉汉的。更兼河中碧水清波,形成一幅如诗如画的石溪图。
石壁前有一个呈半圆的凹窝。壁上丹书题道:老君之坐骑牛蹄印。志林讥笑道:“不知道这是坐骑还是蹄印?”文清笑笑,没说什么。
快到峡的出口,河床变平坦了,容水于其胸间。没有了路,只得脱了鞋子趟水。到了出口,有个人工瀑布,水“哗哗”地流,不时溅起朵朵水花。他们在一块巨石上坐下,看那飞泻而下的水帘。
“我觉得对不起她。”志林忧伤地说,“我太无能,连自己的工作都解决不了,别说她的了……”说着说着生出无限愤慨:“我好恨,恨生在这个地方,恨我卑微无能。”听着这些,文清感到心痛。他深深地懂得那是一种什么滋味。可自己无法安慰他。现在,除了帮他解决工作外,其它的都是多余的。文清忽然想到哥哥文泽,让文泽求求他岳父,或许有办法。“大概人应该活得超脱一点……”志林道。
“话虽这么说,可实际又有几个人能超脱呢?”志林道:“我们回去吧。该吃饭了。”他们相跟了按原路返回。一路上,志林一直在想什么,郁郁的。
吃过饭,文清要回去。姑妈眼圈红红的;“有空就来看看志林。只有你跟他合得来……”说得文清鼻子直发酸。志林一直把送他到村口,看着他慢慢远去。
迎了山风,顺着山路往回走,文清远远看见村口一个红影,心头一热,眼睛湿润了。今天他深深地感到这种守侯的珍贵,他觉得自己好幸福。
路边有人打招呼,是根社大叔。文清上前和他聊了一会农事,才向村口走去。
走到红绢跟前,他紧紧抱住她。此时他们没去理会世俗的眼光,只想这样相拥到永远。他和红绢一起回家,母亲已经把他的炕烧好。她说,她预感到文清会回来,果然应验了。多么伟大的母爱呀!父亲已从哥哥家回来多天了。
他们一起走进东房。红绢说:“前几天,我拿了你几本书。”文清笑道:“我的就是你的,不必客气。”“你是不是有个叫程思绮的同事?”文清一愣,诧异道:“你怎么知道的?”
“她喜欢你。”文清笑道:“胡说。你怎么知道?”“你的一本书里有她给你的一封信。”“你看了?”
“当然没有,我怎么会看人家的‘私‘信?她在暑假来信,肯定告诉你过得很无聊,那是告诉你她很想念你……”“胡扯。”红绢急了:“真的——没有最好了!我不许别人喜欢你!”文清揶揄她:“这么霸道?”
文清把志林的事说了一遍。红绢叹道:“好可怜,谁能帮帮他呢?”文清说了自己的想法。
红绢说:“这样最好。我也要抽空去看看他。他跟我挺好的。”文清补充道:“还送过玫瑰花。”“你吃醋?”“当然。”红绢在文清脸上飞快地亲了一下:“这就好,我就怕你不吃醋。”
他们一直聊到很晚文清才送红绢回家。第二天,他们一起去大山里玩。下午回来红绢做饭吃了,然后送文清去学校。临走,红绢郑重其事地说:“小心,程思绮真地喜欢你。”文清点点她的鼻子说:“神经。”
回到学校,文清来到玉成房间,见邓玲在坐,笑道:“今天是啥风把您给吹来了?”又故做神秘地说:“是不是看上咱玉成了?”一句话说得他俩都成了大花脸。玉成把他推出门外说:“去找程思绮吧!”
文清开了房门,甩着钥匙来到程思绮房间。程思绮背身坐着,刚洗完头,头发披着,听见响动转过身来。只见她那黛眉红唇、明眸酷齿硬是被秀发衬得极为别致。文清被这优美的组合惊呆了,不禁开口赞道:“好美。”程思绮笑道:“是吗?”
文清觉得失态,忙道:“这次又带来什么好书?”“没有。不过带来一样你很想要的东西。”“什么?”“你闭上眼睛,我放在你手心里。”
文清忽然想到电视剧中常演的一幕,脸上顿时有些发烧。等程思绮放好,文清睁开眼睛,手中赫然是把红穗长剑。程思绮笑道:“这回,你可以‘拔剑四顾心茫然‘了。”
“太感谢你了,我正琢磨着去城里买把剑,没想到你竟买了送我。”文清心里高兴,回到房间把宝剑挂在床头,欣赏了半天,赞叹不已,满心的甜蜜。正高兴着,石主任喊着“开会”。
文清拿着笔记本,低声喊上玉成到会议室。等了好半天,牛校长才姗姗而来。坐下后,先危言耸听地分析当前的教育形式,说再过两年大批老师面临下岗,一些差劲的老师将无立足之地。言下之意其他教师面临风雨飘摇,唯他一人岿然不动。接着又说文清、玉成上课不认真,骂五年级和三年级越来越乱。
这边,玉成又在画驴。文清看着其他同事毕恭毕敬的样子,产生一种强烈的感觉,李芝川、程国勤他们肯定是绵羊转世的。他想到了《旷野的呼唤》中那个具有狼性的狗,现在的人太需要那种野性了。
一直骂到十点多钟,终于散会了。文清懒懒地回房,洗了手,准备给文泽写封信谈谈志林的事。坐到桌前,志林那张落寞无助的脸又浮在眼前。“他真傻,那么痴。”希望哥哥这次能尽力帮帮他。写好信已经十一点了,文清赶紧熄灯睡觉。
第二天中午,邮递员小刘来送信,文清请他代发了信。离上课还有一段时间,还能休息一会儿。路过三年级教室,里面乱哄哄的,文清走进去,玉成不在。问学生:“李老师呢?”一个学生说去了红岩山邓玲家。
去邓玲家?文清心犯嘀咕,玉成去干什么呢?莫非正如自己开玩笑说的,玉成喜欢邓玲?不可能。绝不可能!他们性格相差太大,怎会好上呢?
等了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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