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庄秘史-第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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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若望向往地:拿烤白薯蘸着吃,那滋味是美得说不出来啊!
众人按着他的话去做,细细品尝,果然美味,不禁点头微笑,汤若望更是一脸陶醉。
顺治惊喜道:真好吃啊!汤大人怎么知道御膳房有这味美食?
汤若望得意地低声道:还不止这一味呢!万头儿这人牛得很,我费了多年工夫跟他打交道,他瞧我心诚,好不容易才准我偶尔出入御膳房,遇着他高兴,还亲自露一手,给我解解馋。
青格格问道:这甜浆是怎么做的呀?学会了,咱们也回家自个儿做去!
汤若望无所谓地摇头道:这我就不知道了,反正好吃就行!
青格格又问:洪先生知不知道?
洪承畴苦笑道:我这半生不是在苦读,就是在疆场上,哪里讲究过饮食!
万阿根转头对徒弟,用扬州镇江一带的方言,得意地笑道:这些蛮子!除了烧牛烤羊之外还懂什么!咱们汉人想出的好东西,喂给他们吃,真是“俏眉眼做给瞎子看”!
董鄂闻言一怔,瞥了万阿根一眼。
他的徒弟用方言笑道:就是说喽!
万阿根嘲笑道:想破他们的脑袋,也猜不出是怎么做的!
董鄂微微一笑,对汤若望道:汤大人,这黄的是桂花浆,红的是玫瑰浆,很容易做,不算什么!
汤若望等人大奇。万阿根也是一怔,转头睨着董鄂道:你晓得怎么做?
董鄂微笑道:那是自然!雕虫小技耳!
万阿根愠怒道:哼!口气还挺大呀?好,你说,这两种甜浆怎么做?
董鄂轻轻一笑:如果……我说对了呢?
万阿根赌气道:那……那我把这两小缸甜浆都给了你!
汤若望兴奋地对董鄂道:小爷,你就快说吧!
董鄂微笑着说道:拿玫瑰花瓣或是桂花瓣,细细拣净,用盐花泡过,捞出来晾干,加上好白糖拌匀捣烂,密封在小瓷缸里;等十天半个月,再调上蜂蜜稀释。有好太阳的日子,打开缸盖晒一晒;不过缸口得蒙上亮纱,才不会有小虫子掉进去。万头儿,我说的可没错吧?
万阿根脸上一阵青一阵红,粗声粗气地问:你是谁?怎么会晓得?
汤若望拍手欢呼,一派赤子之心的样子,洪承畴等人都被他逗笑了。只有顺治望着董鄂,倾慕不已。
品尝完美味,汤若望领着众人来到天文台,稀奇古怪的各种仪器让大家大开眼界。
汤若望喜滋滋地收起那两小缸甜浆,转头忽然见青格格和小唐正在好奇地摆弄他的天文仪器,大惊失色,忙一面跑过去一面唤道:喂喂,别碰我的赤道经纬仪啊!
站在旁边的顺治、洪承畴、董鄂正说着话。
洪承畴夸奖道:宛如,想不到你的学问这么好啊!
董鄂谦虚地:那算什么学问!杂学旁收的,让洪先生见笑了。只不过,我额娘从小就教我念书;再加上圣母皇太后交待过我阿玛,对我要好好教养,阿玛便请了老师为我课读。
洪承畴惊异地:哦?你见过圣母皇太后?
董鄂笑着点头:是啊,小时候,承皇太后青眼,留我在宫里住过几天。
洪承畴迟疑地问:那……你也见过皇上喽?
董鄂笑道:那时候还小,模样记不清了,不过我记得他……很聪明……
她说着掩口一笑,接着道:很淘气。不过,如今皇上都快大婚亲政了,我猜想,他一定是位饱读诗书,英明睿智的少年天子!
洪承畴闻言微微一笑,顺治面露一丝愧色。
洪承畴顾左右而言他:今天我也长了点儿见识,想我中华文化数千年,可谓包罗万象。孔孟圣贤之道,固然博大精深;连饮食戏曲,也精致可观。
董鄂道:那万厨子虽说要做菜给我吃,不过,我并不真想吃。所谓“俭则寡欲,君子寡欲则不役于物,可以直道而行”,饮食器物、游艺戏曲,皆不宜过于讲究,否则沉迷其中,难免移了性情。
一直默不作声倾听他们说话的顺治,突然惊喜地插话道:格格说的是啊!让我想起师傅教过我宋太祖平蜀的故事。
董鄂兴趣盎然地:哦?你说给我听听!
顺治兴奋地:后蜀孟昶,奢靡以致亡国,当宋太祖发现孟昶所用的溺壶,都嵌着各色宝石,华丽得很,便毫不犹豫砸碎了它,还说“蜀主以七宝装饰此物,当以何器贮食?所为如此,不亡何待?”所以,为君居官,都不能奢侈,否则上行下效,一定会搞得风气败坏、贿赂盛行,受苦的还是百姓!
洪承畴欣慰地:皇……喔,富宁,你能说出这番道理,唉!不枉我教导一场!
董鄂真诚地:“真是名师出高徒”。对了,洪先生,我很意外啊!像您这样的朝廷重臣,怎么还有工夫设馆授徒呢?
洪承畴有些尴尬:这……是因为……
这时,刚好汤若望一面护着他的天文仪器、机械模型,一面苦着脸,转头对洪承畴叫道:洪先生,快来管管你这两位小爷吧!都快把我的工作台给拆了!
洪承畴乘机脱身,叫道:来了,来了!
洪承畴一走,顺治便笑着对董鄂道:你真了不起,那个眼高于顶的大厨子,可被你治得服服帖帖了!
董鄂笑道:南方话我略懂一二,我原不想多事,只因他用南方话说“想破他们的脑袋,也猜不出是怎么做的”,当时听了气不过,才……
顺治接话道:才给他一个小小的教训,对不对?
董鄂含羞而笑,低头不语。
顺治仰慕道:格格,你心地好,懂得又多!如果你不嫌弃,可不可以……时常相约出游,好让我跟你多讨教?
董鄂红了脸,正色道:今日之行,虽事出偶然,但已是逾矩;怎么可以……再行相约呢?太……太不成体统了!
董鄂转身走开,顺治非常失望又无可奈何。
鄂硕家董鄂闺间里,清新别致,典雅大方。
一烛荧光,映照着董鄂与青格格如花似玉的脸。
董鄂与青格格拥被谈心,说着女儿家的悄悄话。
青格格:哼,那个叫富宁的小子,时不时一双眼睛就像钉在你身上似的,下次再让我看见,唤我的鹞鹰去啄掉他眼珠子!
董鄂笑道:姐姐,你别那么凶巴巴的,要不然,将来没人敢做我姐夫了!
青格格:哼,我才不嫁!就算要嫁,也得嫁一个盖世英雄!
董鄂羞她:真不害臊!
青格格直爽地:这有什么害臊!咱们蒙古女子有什么说什么,才不扭扭捏捏!
董鄂:两宫皇太后,也是蒙古女子,你看人家多么娴静优雅!
青格格:我敢说,两宫皇太后在我这个年纪,也是像我这样!就是因为被关在皇宫里头,才变成你说的什么“娴静优雅”!我真可怜她们哪!你想想,谁不爱自由自在啊?有翅膀的鸟儿不让它飞,驯不好的野马不让它跑,这多难受!
董鄂笑问:万一你被选进宫去,那怎么办?
青格格摇头笑道:哈!不可能!
董鄂:为什么?
青格格:要想被选上,难!要想不被选上,那还不容易!
董鄂忙问:真的吗?
青格格自信地:我有我的法子!咦,倒是你,皇太后那么疼你,皇上也那么喜欢你,我记得当年他巴巴儿地拿着风筝来找你,一听你出宫了,气得夺门就跑哪!所以啊,会被选进宫去的,只怕是你哟!
董鄂轻轻打了青格格一下:小时候的事儿,还拿来开玩笑!
青格格笑着:像你那么“娴静优雅”,八成会进宫!
董鄂噘嘴道:我也不进宫!进了宫,咱们就见不上面了!
董鄂举起手,给青格格看她送的宝石戒指,青格格也从衣襟里取出董鄂送她的玉坠,两人相视而笑,紧紧手拉着手。
此时皇帝寝宫里,顺治还在灯下苦读,十分专注。
夜已深,一室灯火映照着窗子,一旁侍候的小唐哈欠连天。
小唐忍不住低声劝道:万岁爷,好晚了,安置吧!
顺治郑重地:不行!宛如说,她猜想我一定是饱读诗书,英明睿智的好皇上。我怎么能让她失望呢?
小唐苦着脸劝道:可是,“胖子也不是一天吃出来的”,您也悠着点儿,不要急……
顺治不耐烦地:你困了先睡去,别管我!
小唐摇摇头,强忍着哈欠,无声地深深叹口气,继续守在一旁。
摄政王府书房里,多尔衮与何洛会在忽明忽暗的烛光下,商议着陷害豪格的办法。
何洛会将装订成册的厚厚一沓纸,置于桌上,阴险毒辣地道:这些都是肃亲王征川期间的劣行恶迹,尤其是那些欺君犯上的言语,简直不可胜数。当时人证俱在,奴才已搜录完全。
多尔衮拿起册子,随手翻着,看见一则,笑道:喔,有算命的说,他的地位还将升腾,贵不可言,他一欢喜,赏了人家四十两银子。
他冷冷一笑,接着说道:哼,可惜那四十两银子,白赏了!
翌日,多铎骑在马上,冷冷地看着众侍卫将肃亲王府围得水泄不通。
豪格见状,怒气冲冲地领着贴身侍卫欲出来理论,被人拦住。豪格质问多铎道:豫亲王,你这是什么意思?
多铎冷漠地:不是我的意思,是皇上的意思。
多铎扬起手中的一张纸叫道:这是上谕,说是有人告发你,欺君罔上,图谋不轨,人证物证俱全!为顾及亲王体面,先行软禁府中,待罪议处!
豪格愤怒地:胡说八道!我哪有欺君罔上,图谋不轨!分明是你们在弄鬼!
多铎冷笑道:随你怎么说,反正……你八成是完蛋了!
多铎说罢,掉马欲走。
豪格大叫道:多铎你别走!告诉我,是哪个混账东西告发我的?
多铎哈哈大笑:你的问题太天真了!告发你的人,还能是谁呢?
豪格突然醒悟,如遭雷击,喃喃道:何洛会……
多铎假装着惋惜道:贤侄,这会儿才明白,太迟了。
豪格望着多铎远去的背影,空洞的眼神中,逐渐燃起极度的怒火。
承乾宫暖阁里,多尔衮来找大玉儿,既是聊天摸底,又是议论朝政。
多尔衮看着窗外茂盛的大树,平静地道:听说,皇帝如今转了性,每晚“三更灯火五更鸡”,用功得很哪!
正在下围棋的大玉儿与苏茉尔心中一惊,互看一眼,一答一唱。
大玉儿淡淡地:是吗?我倒不晓得。
苏茉尔笑道:皇上会用功?那可真是……日头打西边儿出来了!
大玉儿叹道:唉!这孩子,八成又迷上了什么新玩意儿!
多尔衮面朝窗外,微侧着脸瞥了她们一眼,漫不经心地笑道:是迷上了新的人吧?
多尔衮说完走过来,取出一个册子放在棋盘上,大玉儿拿起翻看。
大玉儿眉头皱着问:豪格的罪证?老实告诉我,都是真的吗?
多尔衮冷笑道:老实告诉你,就算没有十分真,总也差不离。
大玉儿又问:那……你打算怎么样?
多尔衮冷酷无情地:照这种证据,恐怕难逃“十恶不赦”的罪名。
大玉儿十分惊讶,她给苏茉尔递了一个眼色,苏茉尔默默退出。
大玉儿看着多尔衮,歉意地说道:多尔衮,我知道上回行猎,福临让你受了委屈……
多尔衮语气生硬地:不要提了!我一点儿都不在乎!
大玉儿沉默一会儿,继续道:可是我在乎!你受了委屈,我心里能好过吗?
多尔衮神色稍稍缓和了点儿,忍不住道:原来你心里还有我这个人啊!
大玉儿微嗔道:你说这话就没良心了!
多尔衮终于笑了,凑近大玉儿道:你啊,真是我命里的魔星,一见到你我就没辙了。不过玉儿,上回行猎的事儿,我真的尽力了,只差没有低声下气跪求你儿子给我一个笑脸。可是他……他让我太寒心了。
大玉儿软语相求道:他还是个不懂事儿的孩子呢!你原谅他一回,让让他吧!
多尔衮收起笑容,严肃地道:这个……以后再说吧!不过话说在前头,我一定要杀豪格!这小子受了几次教训还不死心,竟然打主意到皇帝头上!你要知道,他野心勃勃并不下于我,他的存在是大清朝的危机;而且,有他横在中间,我跟福临就永无和解之日了。
大玉儿劝道:我也气豪格啊!可是你知道吗?姑姑曾经答应先帝,无论如何要保全豪格。你要是杀了他,姑姑不会原谅你的!
多尔衮摇头道:如果四嫂知道豪格包藏祸心,就一定不会怪我。
大玉儿苦口婆心地劝道:姑姑的身子益发不好了,她怎么有精神去弄清你们的是非!姑姑这一生,惟一的爱、惟一的信仰,就是她的丈夫;丈夫的话,对她来说就是圣旨。总之,要说服姑姑让你杀豪格,恐怕是千难万难,更何况她的病情……多尔衮,你好歹体谅她吧!
多尔衮反问:那怎么办?就让大清朝埋下这个祸根?
大玉儿冷静地:想阻止豪格惹祸,并不一定要杀他。只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