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中无人-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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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慌慌张张的拆开了那个信封,里边除了有两张不堪入目的照片就是一张只有五个字的白纸,上边写着‘罪恶的证据’。而那两张照片正是那天在醉仙楼里自己的那副模样,他还清楚的记得那天自己所穿的衣服,照片拍的很是低级下流,两个光条条的女孩子的身体压在他的身上,自己的那张脸看得非常清楚,照片中就能看得出来当时自己真的是昏了过去的,只是看不清楚那两个女孩子的面部表情,两张都被从脖子处截断了。
他现在就是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好像是被涂抹了辣椒粉一样,燥热难耐。他决定撕毁这两张照片,电话有如幽灵般响了起来。他看了那个号码,大概对方使用了隐藏密码,根本就显示不出号码。
看清楚了吗,那睡在地上的男人是你吗?几十岁的人了还不知道丢人值几个钱。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他撕心裂肺的质问。
对方好像是有意在掉他的胃口,又是半晌沉默。
很久才说:不想干什么,只是想跟你谈一笔交易,你如果照做,很容易就能办得到。
怎么交易,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别吞吞吐吐的,我不喜欢你这样。
又是一阵耐心的等待,但是对于此刻的他,除了等待,还能做什么呢?况且他又不能发火,电话那端的声音变了几种,也挺难为那个打电话的人了。
你不用在装腔作势了,小心你的喉咙被喊破,我已经知道你是谁了,你有什么交易咱们今天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
蛮豪爽的,田厂长果然是名不虚传,值得人佩服。
这件事情我先把丑话说到前头,今天你是同意也好不同意也罢,我也不会怎么为难你的,只是想警告你的是你的照片会出现江宁市的大街小巷,让你今后永远都抬不起头来。
你说吧,我会答应你的,所有的要求,我都会的。他急促的呼喊。
你就听清楚了,我这个人不会重复第二遍的,田生房地产公司的事情你从现在起不要在插手了。还有就是你现在马上找到省公安厅的人,自愿向他们说你的报案材料和你提供的线索都是假的,为了证明你说的是假的,你务必要到正规的大医院里让医院出示证明证实你确实患有精神分裂症,其他的就没有什么了,你一定能够做得到的,我等待你的好消息,如果说一个不字,所有的后果你自己一个人去承担吧!
田忠义试探地问道:我想找你谈谈,有些事情我想我会答应你的,我现在想要做的就是找你谈谈,好吗?
没那个必要了,你就看着办吧!
电话断线了,他聚集起的希望也一下子跟着破灭了。
啊按照电话里的吩咐办,还是报告及时的报告公安局,他不知道该做出怎样的抉择,就这样陷入了深深的痛苦之中。他在客厅里来来回回的踱着步子,一口气抽了十几支香烟,肚子里的虚火也跟着郁闷达到了极点,他真的快要被这件事情给弄疯了,那个畜生竟然这样对待我,装什么不好,却偏偏要装做一个精神病患者,他结结实实的给自己几个响亮的耳光,可是解决不了一点的实际问题,越想越烦,越烦越想,他莫名奇妙的想起来找个地方好好的静一静,只是房间里本来就很平静也许是空间上和视野上受到的压抑。
忽然,他决定去广场上散心。下楼开车慢慢的向前移动比自行车的速度还要慢许多。夕阳已经接近了地平线,红红的好似一个大火球远远的定格在了高楼的上方。路上有不少人,大都是成双成对的在夕阳里漫步,火球下去的时候这里会更加的热闹。因为夜市就要来临,这里是江宁市夜市出摊的最佳地段,他也已经看到了几个小摊小贩正在推着家伙开始抢占有利地势了,他看着那些妻儿老小有说有笑的各自忙着各自的活,配合的非常默契。他不禁又想到了自己,自己养大了孩子似乎早已将亲情淡忘,把各自的利益放到了首位,难道自己含辛茹苦的那份亲情真的就那么一文不值吗?他的心里不止是凄凉,更多得是感到了一种悲哀,很寂寞的悲哀。发生这样的事情,身边连一个可以倾诉的人都没有,也不是没有,能讲给谁听呢?毕竟不是什么让人高兴的事情,也只有自己一个人独自享受了。他默默的享受着不应该发生在自己身上的痛苦,同时他开始感到了人世的繁杂,其实他一直都是很乐观的,很明朗的,现在却钻进了灰色悲观的死胡同里了,也许这正是他一生的败笔。
他茫然的在一个长椅上坐下,在他的那一头好像是一个喝醉了酒的年轻男人,满身的酒气,看不清楚那人的脸,他把自己的头用上衣包裹的严实,可能是不想被别人打搅,他的呼噜声证明了他的困乏,像死了似的一动不动。
他只是快速的看了那个人一眼就不再看了,他觉得那个人比他过的潇洒,可以痛痛快快的喝酒,可以痛痛快快的长眠,自己只有眼馋的份了,他就失神的望着眼前的行人发呆,脑子里什么都没有了,一片茫然的空白。他什么也不起想了,只能那么静静的坐着。
很快,当他从恍恍惚惚中醒过来的时候,眼前什么也看不见了,广场上五颜六色的灯光也已经正式上岗了。他觉得那不是现实,而是在虚幻的世界里,一切都是虚无缥缈的。
夏末的晚风吹过来,缓和了夜的闷热,他感觉身上冷飕飕的,使人发怵。他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凭借着灯光看看腕子上的手表,已经十点一刻了。时间过的可真快,他想不到自己会在这里坐这么久。情不自禁的又想到了那件烦心事,使得他的脑子都是昏沉沉的。
他在也坐不住了,慢慢的站起来伸了几个懒腰缓缓的想停车的方向走去。
到了家门口,他竟然不敢开门了,站到门口他仿佛能听到自己的急促的呼吸声,他怕开了门又会鬼使神差般的出现一堆不堪入目的照片,想着想着就没有了走进去的勇气了。他就这样傻傻的守在门口至少有五分钟的时间,他把耳朵贴在门上,仔细听听好像有电话铃声。谁会在这么晚的时间打过来电话呢,莫非又是那个畜生,他又想向自己示威谈什么条件了,先进去再说,像做贼似的溜了进去,一把抓住了还在响着的电话。
喂,你怎么老不接电话,田老哥吗?我是李长明。
呃,是李书记呀,我刚回来,这么晚了,你有事吗?
我呀,激动的睡不着觉,本来我决定明天告诉你的,可是我实在是等不及了,一定要在今天晚上告诉你。真是大快人心,你所期待的事情就是那个在逃的田生房地产公司老总田生被抓住了,他可真会旅游,先去了美国,后来听到了风声就又潜入了日本,刚到日本机场就被国际给截获了……
第四十九章
此刻,对于他来说这是他最不愿意去面对的,瞬间的功夫就有大滴大滴的泪珠滑落下来,为了田生不能逍遥发外,还是为了替死者伸张了正义,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谁而流泪。他也曾后悔过不应该去管那么多不属于自己的事情,但是什么事情是不属于自己呢?骨子里天生就是爱管闲事的料子,截止目前为止他真的还不想田生被抓住,抓住他将意味着什么,田忠义能想象的到,他仿佛看到了田生被抓到以后他的妻子和孩子失去亲人的痛苦表情,女人不能没有男人,孩子更是离不开自己的父亲,从自己听到这个既是好消息又是个坏消息的时候,就已经证明了那个完整的小家庭从此走向破裂阴影极深的无序状态,正在发生的事情是无法挽回的。他没有思绪的想着爬上了床上开始睡觉,他没有食欲也根本不想吃饭况且肚子里还撑涨的要命,他在努力的克制着自己不在思想,迷迷糊糊的睡过去了。
终于停止了思考,他开始做起了梦,他做了一个美丽的梦,发现自己背着旅行包独自走在宽阔的大草原上,没有烦恼,没有痛苦,没有忧伤,除了快乐,还是快乐。
虽然黄永发不能思想,没有正常人的心态,做为田忠义这个半道上的干儿子,他还是尽心尽力,把他伺候的无微不至,当他把田生被逮捕的消息告诉黄永发的一刹那,他发现了黄永发很长时间没有的反应,他的眼神里有种异样的光芒,仿佛他能听懂他给他讲的事情,不一会儿,就看见有浑浊的泪水从眼眶里无声无息的滚落下来。
田忠义惊叹不已,他兴奋的喊来医生再一次为黄永发诊断病情,他有一种感觉就是认为黄永发一定能够从混沌中走出来,从失去儿子的痛苦中解脱出来。
医生说这是好的征兆,很可能真的在一瞬间清醒过来。医生说是田忠义的善良感化了老人痴呆的局面,他们要对老人实施针灸手术。
黄永发是被推着进的手术室,田忠义掐指一算他已经在床上整整躺了半年的时间,半年来,吃喝拉撒也都是在床上进行的,这次能不能战胜病魔,田忠义的心里也没有十足的把握,但是他趁他进手术室的工夫在候诊厅双手合十,向着四面八方顶礼膜拜,整整叩了九九八十一个响头,他听人说所有的宗教信仰,都是心诚则灵的,他也不知道自己活了这么大的岁数信仰的是何种宗教,以前别人向他问到这个问题时他就果断的回答自己什么也不信,信良心,从有记忆的孩子到现在满头白发的年纪,还真的就想不出自己在什么时候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来,自己是对得起自己的良心的,如果苍天真的能够显灵的话,也会助自己一臂之力的。
他的良苦用心终于没有白费,上苍也算是对他格外的关照。黄永发从手术室里出来的,他是被两个医生挽着胳膊走出来的,他高兴坏了,几近疯狂,他把黄永发背一口气背回了自己的家里,他要好好尽到做儿子的责任。
一个礼拜的精心调理,黄永发奇迹般的从死亡线上挣扎过来了,他竟然能自己自由的下床了,他创造了医院里的一个神话。他站起来所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让田忠义马上带着他去看最后一眼自己儿子的遗容。在没有去太平间之前黄永发就让田忠义给他洗了个澡,而且特意理了发,还穿了一套新衣服,在他黄褐色的脸上终于出现了少有的笑容,他告诉田忠义是他捡回了他的命,他要感谢他,也为儿子向他表示感谢。田忠义说只要他能提出来的要求,他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满足他,他说不清楚自己究竟是图的什么,也许什么也不图,就为了良心上能够过得去。
医院的太平间里,黄永发的儿子黄士杰的身体经过处理整个遗容没有一点的变化,看上去要比先前瘦得多了,他的脸上搭着一块白色的方巾。黄永发颤抖着揭开了那块方巾,看到儿子的眼睛还在睁着,他竟呜呜的哭了,他像田忠义告诉自己那个好消息一样慢慢的讲给他的儿子听,他让他在九泉之下瞑目,并且告诉他自己会和他永远在一起的。黄士杰的眼睛在瞬间终于合上了,这件事情总算应该有了个结局。他们找到了民政局反应了这件事情,民政局的领导也很同情黄永发,就答应帮助他找一块好的墓地来土葬黄士杰,而田忠义要求把黄士杰葬在自己妻子的那块地上,他说那里是最好的地方,和天堂一样的美丽,黄永发激动的说不出一句话,他只能用沉默来感谢他。
办理完黄士杰后事的那一天晚上,黄永发的兴致很高,他主动找到田忠义要和他聊天,难得他有那么好的心情,也许他的心理包袱该卸下来了。黄永发笑着对他说“田厂长,你认我这个老头子做父亲,实在有点委屈你了,你是个好人,有一天我若是死了,也不会忘记你这个恩重如山的大好人,好人永远都会有好抱的。明天,我想回老家里看看我的老伴儿,恁长时间了,我是离不开她的,如果有可能的话我会再次回来打扰你的。
听说他要回家,田忠义急了,他不高兴的说:老爹爹,我想你就不用回去了,现在你的身体还没有恢复到理想的状态,等过一段时日,我会亲自和你一块去我母亲的坟上送些钱的,你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安心的养好身体,能吃就吃,能睡就睡。
黄永发没有同意,也没有不同意,他只是点着头深沉的说:祝福好人永远一生平安!
黄永发的这句话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在田忠义看来是很普通的,他也就没有把它放在心上,他们就不在说话各自去自己的房间里睡觉了。
田忠义这几天的睡眠特别的少,按说他在这个时候应该能够安生的睡几个好觉的,可就是莫名其妙的睡不着,也许还有什么让他放心不下。他明白自己又在为谁发愁了,不用说就知道是他的那个畜生儿子田生。他虽然口是心非的说着儿子的种种不是,但是心理上那种藕断丝连的亲情总是割舍不掉的。这一段时间发生的事情让他渐渐的养成了一种坏习惯,烟龄不长,但是烟瘾绝对够大,从凌晨三点多钟睡不着就开始一个人在屋子里腾云驾雾,一直和香烟过不去熬到了六点。六点一过,他就起床给黄老爹做起饭来。做好饭,他端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