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处男-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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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雁南问：“Sounds　good。　How　can　I　help　you？”（“有道理，我可以为你做点什么？”）
罗伯特说：“Well；　I　guess　it’s　a　bit　of　puzzle；　relating　to　the　cultures；　psychology　and　behavior！”（“我觉得这是一个谜，和文化心理和行为的差异有关。”）
李雁南问：“Do　you　think　I’m　the　key　to　solve　this　mystery？”（“你认为我就是破解那个密码的钥匙吗？”）
罗伯特提醒他：“Aha！　Did　you　forget　that　you　told　me　you’re　an　observer？”（“啊哈！你忘记你曾经告诉我你是个观察家了？”）
李雁南说：“No。　I’m　a　freelance　too。”（“没有忘记；　我还说我是个自由职业者。”）
罗伯特说：“Yes。”（“是的。”）
李雁南得意忘形了，就说：“Congratulations！　You　found　the　right　man　for　the　job。　Do　you　know　what　freelance　is？”（“祝贺你！你找到一把正确的钥匙，因为这正是我的强项。你知道自由职业者是什么吗？”）
罗伯特解释：“It　refers　to　someone　who　is　self…employed。”（“自己雇佣自己。”）
李雁南问：“Freelance　is　free　plus　lance；　right？”（“自由职业者就是自由加上柳叶刀，对吗？”）
罗伯特说：“Right！”（“对呀。”）
李雁南说：“Yes。　I’m　just　that　lance　can　be　used　whenever　something　is　amiss。”（“是的。我就是那把柳叶刀，哪里出了问题都可以去划一刀。”）
罗伯特赞同道：“Sounds　right　to　me。　Let’s　continue　this　discussion　in　person。”（“我正这样想，我们见面谈吧。”）
李雁南答应了，反问道：“Ok。　When　and　where？”（“好吧、时间、地点？”）
罗伯特建议：“Shall　we　meet　at　6pm　on　Friday　afternoon　at　Qiao　Jiaren　Restaurant　near　my　pany。”（“周五下午六点我们在我公司附近的‘俏佳人酒楼’见面，怎么样？”）
这时手机里提示：“最后一分钟，请及时充值。”
李雁南说：“Okay。”（“好吧。”）
罗伯特说：“Mr。　Li；　you’re　the　most　humorous　Chinese　person　I’ve　ever　known。”（“李先生，你是我认识的最幽默的中国人。”）
李雁南笑：“How　much　do　you　offer　for　my　humor？”（“你出多少钱？我卖给你。”）
罗伯特也笑：“Humor　is　priceless！　So　I　can’t　buy　anything　priceless。”（“幽默是无价的，所以我不可能去买任何无价的东西。”）
李雁南勃然大怒道：“Dear　Robert；　will　you　please　save　the　flattery　until　we’re　talking　in　person？　You’re　using　up　all　the　money　in　my　cell　phone。”（“亲爱的罗伯特，这些赞美我的话你能不能留到见面再说，因为你已经用光了我手机中的钱。”）
罗伯特赶紧说：“I’m　sorry…”（“抱歉！”）
电话断了。
司机笑：“这下踏实了。”
李雁南自嘲：“这可不，蹭他一顿饭钱，又全部移动给移动公司了！”
司机附和道：“可不！”
李雁南抱怨：“这单向收费叫了这么多年，也该考虑了，弄得我一个月电话费比吃饭还贵，这太不正常了！”
司机叹息：“我估计呀，没戏！就跟我们要求取消份钱似的。嗨，垄断嘛！”
李雁南说：“我就来一反垄断。”
司机瞟李雁南一眼：“怎么弄？敢情您是他家舅爷还是他家姑爷？”
李雁南咬牙切齿地说：“屁也不是！我他妈的改用鸡毛信了！”
司机笑：“得了吧您呐！”
李雁南在手机上输入一个新词条：
垄断：一个土匪、警察和法官股份制公司。你被土匪抢了，你赶紧报警；警察赶到了，再抢你一次；你找到法官告状，法官收了你的诉讼费，然后庄严地宣布：“你丫活该。”
李雁南在通讯簿里找到出版社编辑王大可的电话，准备将近日创作的几个词条陆续发给他，可是连发了几次，手机屏幕上都显示“发送失败”，然后短信提醒：“手机里没有钱了，请及时充值。”李雁南这才意识到手机里没有钱了，一拍脑袋，沮丧而狠狠地骂道：“Shit！”（“见鬼！”）
美国处男第十六章
“混蛋，看看你编写的程序，又出了漏洞！混蛋！”“日之锋”株式会社总部一间办公室内，课长铃木良哉正在对下级大岛健次发脾气，那个倒霉蛋站在他面前，就像一个中学生面对老校长。铃木良哉扬起手里的一卷纸，向大岛健次脸上猛抽几次，骂个不停。
大岛健次连连鞠躬，道歉：“实在对不起！实在对不起！”
铃木良哉气得团团转，骂道：“你比罗伯特可差远了！”
大岛健次连说：“实在对不起！实在对不起！”
铃木良哉挥舞着双手咆哮：“作为一个日本人，我们不仅仅要比美国人勤奋，还要比美国人优秀……”
大岛健次身子笔挺，脑袋用力地点着：“嗨！”、“嗨！”
铃木良哉还想骂，电话响。他向大岛健次挥手：“滚蛋！”
大岛健次立即边鞠躬边后退出门。
铃木良哉拿起电话问：“谁？”
听筒里是一个女子的声音：“铃木君吗？我是宫本洋子。”
铃木良哉疑惑地问：“洋子？怎么又是你？有什么事吗？”
宫本洋子说：“我找罗伯特。”
铃木良哉不耐烦地说：“我已经告诉你了，他回美国了。”
宫本洋子问：“他什么时间返回公司？”
铃木良哉说：“他辞职了。”
宫本洋子央求道：“他是真的辞职了吗？拜托了！”
铃木良哉严厉地说：“洋子，别胡闹了！”
听筒里还在说什么，铃木良哉挂断了电话，骂道：“胡闹！”
东京新宿地区，宫本洋子居所内，日语歌曲、酒精和烟雾一起缭绕。在画室里的地毯上，一堆酒瓶子，一个巨大的烟灰缸，一部红色电话随意摆放。一个画架上面，是一幅漫画肖像，仔细一看，是罗伯特。凌乱的宫本洋子躺在她凌乱的沙发上，边吸烟，边喝酒，边看着画架上的罗伯特。
片刻，宫本洋子爬起来，拿起一款小巧别致的手机，她拨号后，手机里传来：“你所拨叫的手机无法接通。”
宫本洋子又拨叫了一个号码，电话通，里面传来骂声：“混蛋！那个美国佬搬走了！”听筒里又淫笑起来：“洋子，何必非要跟着美国佬？我们日本男人才是最棒的！鄙人龟头正健……”
宫本洋子气得大骂：“混蛋！”
宫本洋子又跳起来，将电话向画架上的罗伯特砸去，口里大骂：“混蛋！”
深夜，日本东京新宿地区的一家迪厅里，刺耳的音乐、眩目的灯光和歇斯底里的日语歌曲纠缠在一起。一个身着比基妮、荧光闪闪的半裸女郎站在一个高台上的钢管旁边领舞。她像一团欲望的火焰在跳跃，强化着迪厅的磁场效应。她疯狂地扭动着细长而饱满的肢体，舍生忘死地撩拨着这些妖魔鬼怪的神经末梢，将人性中所有的不如意化为虚无，再将虚无化为加倍的虚无，尽管这样的解脱转瞬即逝。
正是为了这加倍的空虚和转瞬即逝的解脱，准中年美眉宫本洋子在这里喝得醉醺醺的。十多年前，少女洋子来这里是因为好奇，灯光、音乐、味道、气氛、冲击波……一切感官所及都是真实的虚幻。扭曲和非常态在这里变得正常，而且具有审美价值；洋子把这里的一切描绘出来，居然意外地成为一个漫画家。作为一个漫画家，洋子越来越喜欢在这样的场合寻找灵感。随着生活的不如意，渐渐地，洋子来这里是为了空虚和加倍的空虚。她的生活一直被自己搞得一团糟，本来可以做一个养尊处优的公主，却阴错阳差地做了个漫画家，尽管有不菲的收入，但她扭曲了生活的同时也扭曲了自己。莫非个个漫画家的生活都如此，扭曲地看世界，扭曲地存在？
洋子最近的烦恼显然跟罗伯特有关。像自己这样的富豪千金，就算恐龙青蛙人老珠黄，也会众星捧月围追阻截，更何况自己千娇百媚才华横溢，还主动对他投怀送抱！你以为你是谁？老娘我看得起你是因为你单纯可爱，老娘我个性嚣张那是老娘的资本和特权，要不人们苦苦奋斗为了什么？这个罗伯特真是头瞎了眼的蠢驴！而对待一头蠢驴的最好办法，就是将它捉拿归案，狠狠打他的屁股，直到把他打醒了。
想到这里，宫本洋子凶狠地喝了一大杯，然后蹦进池子锐舞。她娇好的身材和狂野的舞姿像磁铁一样一下子攫取了周围的眼球，那些眼球里喷发着邪乎乎的光芒。很快几个打扮怪诞的男青年围着她对舞，有个家伙在她身上磨磨蹭蹭，欲望的火焰将她吞没了。
宫本洋子突出重围，坐在桌子旁边，点燃一支“Lucky　Strike”（好彩）香烟，独自喝酒。那几个年轻混子很快又粘过来。
为首的那个家伙凑近宫本洋子，下流地说：“美人儿，你好像是今天晚上最孤独的羔羊！”
宫本洋子不理睬他们，她在内心哪里瞧得起这些小混混。
那个家伙凑得更进了，醉醺醺地说：“嗨！听我说，人生就像樱花，转瞬即逝，何不抓住每一刻，享受生活？哈哈！”
宫本洋子警告道：“离我远点！”
那个混混头子几乎要将嘴贴在宫本洋子的脸上，嗅了嗅，无耻地说：“这么说，你是宁做带刺的玫瑰，也不做盛放的樱花了？”
宫本洋子又警告他：“再说一次，离我远点！”
头子不理睬，那个家伙开始动手拉她。宫本洋子突然一闪，反手扇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又将一杯酒泼在那人的脸上，那家伙一声惨叫。宫本洋子趁那家伙还没有反应过来，转身就往外跑。
后面有人气急败坏地叫嚷：“抓住那个娘们！”
宫本洋子一边狂笑，一边踉踉跄跄地跑向停车场的汽车。宫本洋子尽管已经烂醉如泥，但她本能地逃向她的“三菱”跑车，那是她的城堡，她的诺亚方舟，只要上车了，她就安全了。
后面一群人气急败坏地追出来。宫本洋子钻进汽车，发动引擎，汽车一下子弹了出去。阿飞们骑上大功率摩托，摩托发动，“轰”的一声巨响，前轮被提起，后轮着地，像受惊的马一样飞了出去。
宫本洋子左拐右拐，摩托在后面跟着。很多汽车和行人慌忙躲避。宫本洋子出神入化地操作着：原地360度急转圈，紧急避让，挤压车道，声东击西，几个摩托车手被她摔下了地，发出惨叫，几个摊铺被摩托挂倒。
警车被招惹出来了，警灯闪烁，警笛鸣叫，交通警察开始呼叫：“请求增援！请求增援！”更多的警车出动，围追阻截。
宫本洋子在汽车里狂笑，一边开心地骂这些混蛋。
最后，她不得不和那些混子一样，被弄到警视厅接受处理。
她把这次经历写下来，还在电脑上画了画，发给罗伯特，罗伯特考虑了很久，只给她回复了一句话：“你已经是成年人了。”
美国处男第十七章　
“俏佳人”酒楼员工女集体宿舍位于酒楼所在大厦的半地下室。日光灯嗞嗞地亮着，屋内一张写字台，两个简易衣柜，三个铁架高低床。几个女孩坐在床上唧唧喳喳地聊天。
门打开，一个女孩跑进来，关上门，“嘘”的一声：“别说了，别说了，她回来了。”
瞬间，室内一片安静。门开，孙小纯和杨小惠说说笑笑走了进来。
一片安静。
杨小惠小声对孙小纯说：“咦，今天怎么了？这么早就睡了？”
孙小纯说：“是呀，怪了！”
突然，笑声此伏彼起。
赵长红模仿罗伯特的声音说：“Hi！”
袁丽说：“Hello！”
李蔚华说：“Miss　Sun！”
何凤兰说：“Hi；　Miss　Sun；　电话，给我。”
……一阵笑声此起彼伏。
孙小纯左冲右突，窘迫地说：“你们，你们啥子意思嘛？”
赵长红从蚊帐里冒出头来说：“那个老外，长得好帅。”
李蔚华也从蚊帐里冒出头来唱：“今年我家不收礼，收礼只收——哎，那个叫啥子呢？”
何凤兰在蚊帐里说：“好像是Mp3！听歌曲的，我表哥有一个，很贵呢。”
袁丽说：“对了，今年我家不收礼，收礼只收Mp3！”
众人又合唱：“今年我家不收礼，收礼只收Mp3！”
室内又一阵哄笑。
赵长红问：“小纯，那个老外叫什么，好像是罗伯什么？”
孙小纯说：“我哪知道？”
何凤兰接话：“萝卜头！”
又一阵哄笑：“对对，萝卜头！小萝卜头！”
孙小纯急得去挨个儿胳肢她们，笑声此伏彼起，孙小纯忙不过来，让杨小惠帮忙。
从此，没有经过罗伯特允许，他就有了个雅号——萝卜头。当然相对于他的正式中文名字罗爱华，萝卜头的使用范围暂时还有限。
深夜，宿舍里散发着轻微的鼾声。
蚊帐内的孙小纯身盖薄被，辗转反侧，眼睛里闪烁着亮光。她从枕头下摸索出罗伯特的名片端详。她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