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命玩笑-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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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耿叔,给我来两个。”耿忠老汉搭眼一看,原是本街上那个叫华子的青年人。“大侄子,买肉合孝顺你娘呐?”华子没言语,一把抓过肉合,狠狠地瞪了耿老汉一眼,扔下张壹圆的新票,匆匆地走了。
快人快语的耿忠老汉并不觉得没趣,心想也怪自己多言,华子家里没有别人,就一个瞎了眼的老娘,他买肉合还能给谁呢?想到这里,耿老汉暗自笑了,笑自己爱操闲心,也笑小华子浪子回头,知到孝顺老娘了。
第二天,华子又去耿忠老汉的小吃摊上买肉合,照旧是两个,还是壹圆的新票。耿忠老汉没再多说话,只是拿眼盯着华子看,直看得华子脸红红的,浑身不自在。望着华子远去的背影,耿忠老汉自言自语:“华子大侄改邪归正了,我那瞎眼的老嫂子也该过几天好日子了。”
一连几个月,华子每天早晨都去耿忠老汉的小吃摊上,买两个热腾腾香喷喷的肉合,即使刮风下雨,也从不间断,真是难得年轻人一片孝心!对此,耿忠老汉感动得几乎流出眼泪。他万没想到,那个吃尽苦头的老婆子,会有今天这口福!丈夫死得早,扔下个孩子又不争气,书不认真读,班不好好上,整天打架斗殴耍流氓,被公安局抓了去。为娘的伤心流泪,连气带急,双眼竟在一夜之间失明了。时移事易啊!华子能变得这样好,瞎老婆子也该有出头之日了。
老耿头从内心里怜惜那个瞎了眼的老嫂子,这不是因为他们从前曾经是邻居,更因为她孤苦无助,是个弱者,理应受到爱护。耿师傅没有别的相帮衬,只有在华子来买肉合时,特意做两个馅多份量重的,让瞎眼嫂子吃得更实惠,嘴上能念他几声好,也就满足了。
这天早晨,耿师傅照例把特制的两个大号肉合递给了华子,可华子说:“老耿叔,再加一个吧。”
耿师傅一愣:“怎么,你娘的饭量见长了?”华子这时一改往日的粗卤,羞赧地低下头:“嘿嘿,哪是呢。我养的那只狗崽儿长大了,两个不够吃……”
尽管华子的声音又低又细,可耿师傅听着如炸雷,顿时惊呆了,张着嘴说不出话来。直到华子消失在大街尽头,他才回过神来,朝华子远去的方向,恨恨地吐了一口唾沫。
自此以后,小吃一条街上,再也看不到老耿头的身影。不久便有人传过话来,老耿头搬到了城西的顺河街,不卖油炸肉合了,专营又白又嫩的豆腐脑。
耿师傅向来很敬业,卖豆腐脑虽然是新手,却也干得红火。又是个阳光灿烂的清晨,耿师傅正忙着,那个烦人的华子,又突然站在面前,要买一碗豆腐脑。耿师傅立时拉长了脸,斜睨着华子说:“对不起,我这儿没工夫侍候,请到别处吧!”说完,正要招呼顾客,却被华子抓住了手。耿师傅心里一紧,想挣脱,再顺手还他一个耳光。看这个不肖之子能把我怎么样!没待耿师傅动手,华子用颤抖的声音说:“老耿叔,那狗是医生安排喂养的,能定期从脊柱里抽取一种叫狗宝的药物,专治我娘的眼病……”耿师傅半信半疑地盯着华子,像看一个来路不明的陌生人。
“老耿叔,我要编瞎话,不得好死!不信,你去问俺娘。”华子的发誓赌咒,显然取得了耿忠的信任。他释然地一笑:“好小子,你怎么不早说?害得我跑到这儿开新茬子。”
“我想等有了结果,再给您讲明缘由,谁知你恁大气性。”华子见耿老头不再生气,便有几分自嘲地说:“改行有啥不好的,闯新路总是快乐的,我不是也改了吗!”
说完,华子和老耿头都笑了。
钓鱼
胡河善养鱼。同样多的水面,同样投苗投料,他养的鱼儿成活率高,长个儿快,收益好,别人都很佩服他。
胡河对钓鱼也极有研究。比如钓什么鱼用什么饵,什么时间在什么地方下钩,收获才能更大些。甚至浮子一动,他便知道是什么鱼,约莫有多重,简直到了出神入化的程度。
胡河善养鱼,又对钓鱼有兴趣,他便把养与钓进行了巧妙的组合,办了个垂钓中心,又叫什么钓鱼俱乐部。在鱼池四周栽了垂柳,建了亭台,设个杂货部专营鱼杆、鱼钩、鱼饵、草帽、饮料、太阳伞什么的,应有尽有。又开了个小餐馆,鲜鱼活虾,现炒现卖,大受钓客们的青睐。
胡河的垂钓中心,养的鱼儿活蹦乱跳,钓客们络绎不绝,生意做得红红火火。当然喽,垂钓中心的知名度也如早晨八九点钟的太阳,越升越高,引来更多的钓客,可也招来不少麻烦。收这费那费的不用说了,这是义务,该交的。苦恼的是那些变着法儿钓蹭鱼的人,极难对付。近日,胡河遇到一件更烦心的事。税务局开来一辆面包车,下来五六个穿制服的人,干什么?当然是收税。胡河笑呵呵地抬来两筐鲜活大鲤鱼,慌忙往车上装。收税的人挥挥手,要钱不要鱼,扔下一纸5千元的缴税通知书,开车走了。
胡河挠着头皮想,奶奶的,一次就交5000元,可不算少啊。生意好不假,开销也大呀,本大利薄,到现在还没收回投资呢。这钱该交不?论说也应该。古来就有种地纳粮,买卖报行的规矩,咱做生意的咋能不交税呢?可是多了点。再说啦,就这样不哼不哈的交上了,也不是法儿。这次你顺顺当当交上5千元,下次就给你要八千一万的。不行,还得想个招数。
胡河拍拍聪明的脑袋,暗自笑笑。哎嗨,有门儿!税务局不是有位老同学吗,听说还是个头头哩。就找他,试试看吧。他花980元买一支上等的鱼杆,送给了老同学。这人是个典型的钓鱼发烧友,尤其对收藏各种各样的鱼杆颇感兴趣。他见胡河送上的鱼杆,样式新颖别致,既耐看又好用,啧啧地称赞说,真是好眼力,有品位。胡河笑笑,不置可否。心想,咱是干啥的,钓鱼高手吗,我用过的见过的鱼杆,比你收藏的那些破鱼杆,少说也多十几倍呢。老同学拿着鱼杆爱不释手,嘴上却说,这么贵重的礼物,我可不敢当。胡河堆着满脸的笑,说,老同学了,还客气啥!玩艺儿,不就是个玩艺儿吗?要是外人,我才不费这心思呢。老同学半推半就地收下了鱼杆。
过了10多天,胡河突然接到税务局的电话,说经了解,钓鱼中心开业时间短,收入薄,今年的税款就免了。胡河在电话里千恩万谢,只差三呼万岁了。放下听筒却在心里骂,去你娘的吧,还不是那根鱼杆显的灵。这时,有位钓客甩出条硕大的红鲤鱼,正高兴得哇哇大叫呢。胡河呆望片刻,黝黑的瘦脸上,溢满了得意的笑。
国庆节前夕,胡河又接到税务局一个电话,是那位老同学打来的。说送的鱼杆还没用过呢,就到你的钓鱼中心试试吧。不用多说,免费钓鱼呗。胡河心里不痛快,嘴上却唯唯喏喏,连声的欢迎词儿。他放下电话,直犯嘀咕,听说老同学从不去钓鱼馆、钓鱼中心一类的场所凑热闹,常在溏边河叉享受自然的乐趣。这次特来钓鱼中心试杆,哈哈,有意思,不得不防啊!胡河有的是办法,当晚就把鱼儿喂个透饱,早晨又追了一遍食。到时候,也只有傻蛋才会上钩哩。
上午8点多,一辆大面包驶进渔场,车上下来十几个人,打头的当然是那位老同学。胡河不敢怠慢,安排茶水、坐椅,拿出备用的鱼杆鱼饵,买来两条红塔山,中间又搬了3箱健力宝。中午饭,小餐馆里免费供应两桌八菜一汤,还得不停地陪笑脸,说着抱歉的话。
下午3点多钟了,来试杆的人毫无收场的意思。因为收获甚微,远远没达到预期的效果。有人提议说,钓不着鱼,是否网一点儿,也好尽尽兴。胡河无奈地拿来鱼网,众人一起动手。白花花的鱼儿网上来,试杆的人们笑弯了腰,胡河一旁傻了眼。
来者不善。胡河算了一笔帐:老同学试杆共网走活鱼350斤,计2800元;消耗鱼饵18斤,计260元;折断鱼杆3根,计990元;外加香烟、饮料和饭菜,共计7200元。算完帐,胡河直摇头,后悔当初不该给老同学送鱼杆,也希望明年的税款可别再免了。
挖宝
柔柔的春风,将汶河岸边的柳树吻出嫩芽儿。夕阳已滑进巴龙山峡谷,空气依然暖融融的,催促着农家备耕的脚步。
天色渐渐暗下来,田成还没有收工的意思。他直起腰,吐口唾沫在手上,搓一搓,铆足了劲,用力挥着镐头,向汶河滩上一簇老茅草砍去。“咔嚓”!闪出一道耀眼的亮光。田成凭着多年垦荒的经验,感觉不是一块寻常的石头。他蹲下身,仔细察看,黄土中露出一只金属罐。用手轻轻除去上面的泥土,表面附着绿莹莹的锈色,形状似茶壶,却又不太像,样子怪怪的。田成用布褂裹了茶壶似的宝贝,趁夜暗溜回家。
翌日晨,田成带上那只怪模怪样的“茶壶”,悄悄去了县文物馆。经专门人员鉴定,“茶壶”是战国时期的古墓陪葬品,价值连城呐!国宝应归国家所有,田成虽然受到奖励,可他心里还是亏亏的不是滋味。
田成回到家里,拎起那把镐头,来到茅草丛生的汶河滩上。这里刨刨,那里挖挖,一心想找到比“茶壶”更贵重的宝贝。可他未能如愿,先是刨到一只玉石烟嘴,后又挖出几枚古币,都不是值钱的货。田成所做的这一切,尽管是密秘进行的,但汶河滩上出土文物的消息还是不胫而走。于是一人传十人,十人传百人,汶河滩上很快出现了挖宝热。
在挖宝的人群中,田成是个受注目的人物。他在哪儿挖,别人就在哪儿下气力,虽无大的收获,也从不灰心。偶尔得一只残损的酒杯,或得几枚沾满绿锈的古钱,总能激发出更大的热情。挖宝人先是在河滩上挖掘,进而向河堤进军,眼看危及到防洪设施的安全。
挖宝热很快受到政府的重视,组织人力在河滩上规划了禁区,那是一片未开垦的沙石岗。禁区四周拉上了铁丝网,白天设卫兵站岗,夜间有警察巡逻,还把禁止挖掘的布告贴到民房上。地方小报也刊出消息,说禁区是战国、汉唐、宋金几个朝代的城郭遗址,具有经济文化军事等方面的考古价值;说省里将派考古队正式挖掘,非法擅入者将受到严惩。尽管政府划了禁区,发了禁令,可挖宝热丝毫没有降温。
田成是最不甘心的寻宝者,因为自刨到“茶壶”之后,再没弄到一件像样的宝贝。田成的邻居们也不甘心,他们都知道田成发了财,而自己还几乎没有收获。当然还有更多的人不死心,都瞄着政府的禁区开动脑筋。有调开卫兵抢挖的,有夜间钻进铁丝网盗挖的,有沿着铁丝网专挖禁区墙角的,花样翻新,灵活多变,简直像打一场游击战。
在挖宝的众多能人中,办法最绝的仍旧数田成。他的爷爷打小日本时就是挖地道的高手,传到他这辈上,没有了用武之地。如今政府划出挖宝禁区,找宝有了明确目标,挖地道总算派上用场。田成利用禁区边上的一处隐蔽地形,每天朝着禁区内挖地道,把挖出的新土运到村头上,做成土坯盖房子。村上的人知道后,也纷纷效仿田成的做法,挨着禁区挖地道。尽管这样极费力气,又是违法的事,可人人乐此不疲。因为他们见田成敢冒这个险,也就不想坐失良机了。
还是田成最先把地道挖到禁区内,可他没有找到所期望的金银财宝,好歹挖到3只锈蚀不堪的铁钉,两根朽木和一块白骨。他心里很丧气,又不好对外人讲,只得继续挖。田成终于挖出一只粗瓷碗,用手揩了又揩,摸了又摸,喜滋滋地揣进怀里,连夜跑到懂行的亲戚家鉴别。行家看过之后,结论令人捧腹:粗瓷碗竟来自上世纪的1958年,是吃大锅饭年代极流行的一件普通餐具。田成沮丧地说:“他奶奶的,让爷白费力气!”骂归骂,宝还是要挖的。
田成和他的邻居们,个个像意志坚定的老愚公,每天挖宝不止,却又无甚收获,就此罢手呢,又不那么甘心?但见田成狠劲地挖,别人也就顾不得许多了。田成见邻居们干得欢,就又来了劲,胆子也越来越大,不仅晚上行动,白天也放胆大干起来。挖宝热从地下转入地上,干得愈加热火朝天。令人奇怪的是,政府并未下决心制止,只象征性地驱赶了事。
政府的无所作为,反倒引起田成们的猜疑。正在纳闷儿,突然间来了一帮人马,拆掉铁丝网,撤走了哨兵,把帐篷搭在河堤外的一片洼地上。令人惊奇的是,文物挖掘点竟离开原来的禁区足足有800多米远。
省城来的考古队,很快挖出大量珍宝,仅战国时期的文物就有300多件。田成和他的邻居们深感失落,莫名地懊悔与烦恼。可这又能怪谁呢?连他们自己也不清楚。
车案
汪家疃是一个非同寻常的小山村。在往昔的岁月里,青山绿水间曾发生过许多悲壮的故事。如今虽经风雨沧桑,仍不失山乡人那淳朴正直的民风。当我们《龙山飞虎》摄制组一行五辆轿车,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