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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致命玩笑-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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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题
    无题
江笑天在巴黎国际画展上,取得了出人意料的成功。然而,他的现代派油画作品《无题》,在国内画坛上引起更大轰动,却是一件意料之中的事。但是,这幅出价十万美元的作品,自画展后便销声匿迹了,倒是引起人们的种种猜测。
那是江笑天刚从国外凯旋归来,市美协为了让这颗画界新星在全国升起来,专门为他搞了一次个人画展。他本人为了这次画展锦上添花,便加紧创作了新近构思的一幅得力之作。
江笑天原本留一头披肩长发,蓄着半脸浓密且带几分艺术味的胡子,一些人见到他这副装扮和他的作品之后,都说他是彻底的现代派。他作画也的确有些非常之处,就说调色板吧,压根儿不用那些正宗玩艺儿,只在一块小玻璃上涂涂抹抹,这一次加班创作展品,又觉得玻璃块儿越来越不够用了,便把另一块弃置的油画板面作了调色板。这样作起画来更是尽兴,也显得潇洒又大气。
江笑天经过半个月的精心创作,总算赶在画展之前,完成了他最得意的作品,并定名为《无题》任人们自由想象。他担心别人不小心碰到这幅画作,便把画面朝内靠在了墙上。而后应南方某大学之邀,匆匆讲学去了。
数日之后,江笑天接到市美协的电话,说画展取得了极大成功,他的那副《无题》受到国外行家的高度赞誉。一位外国美术作品收藏家要出高价买这幅油画。有人还称作者是东方的毕加索。并请他回去参加闭幕式。
江笑天没想到画展能如此成功,但他认为那幅《无题》的确是他的得意之作。于是,他怀着一种莫名的成就感,匆匆返回北方的这座历史名城。
下车后,江笑天装扮了一下自己,不想让别人认出他来。他要像一位普通参观者那样,欣赏一下自己的画展,也顺便听听中肯的批评。江笑天刚走到展厅门口,就听到两个年轻人在争论。
“那幅《无题》是什么东西?根本看不懂,也没有美感!”
“可不能这么说,那要看你的感觉怎样,看你的鉴赏能力!”
“再怎么看,也没啥名堂……”
“你老土了不是,那画面多深沉啊……”
“……”
进了展厅,江笑天直奔人多的地方走去。他突然一愣,人们争相围观的这幅《无题》,竟然不是他的作品!主体画面上毫无层次,色、点、线堆积得一塌糊涂,周遭的衬托也混乱得没有章法。可是一些参观者却兴味盎然,赞叹评说之声异常热烈,一架架照相机对准画面,卡嚓声不断,镁光灯频闪。
江笑天感到压抑、愤怒,是谁在他的画展上放了这幅画呢?他找遍了整个画展大厅,也没有发现他精心创作的那幅《无题》。他很纳闷,想找美协的领导问个明白,可又到了下班时间,也只好压住一肚子火回到了家。
家里人见笑天回来了,都很高兴。可他却匆忙进了画室。江笑天搭眼便看到他那幅《无题》,依然是画面对着墙壁,静静地扣在那儿。他环视了一下画室,感到少了点什么,忽然发现自己用过的调色板不见了。顿时,他呆住了,愣愣地坐在椅子上。
第二天,江笑天早早地就赶到了展览馆。美协的人和展览馆的领导,对他能在画展闭幕式时赶回来,都很高兴。展览馆的领导说,《无题》已给价十万美元,是否可以出售?江笑天迟疑片刻,然后晃了晃头。展览馆的领导以为价低,便说还可以加价,那位收藏家一定要买。他又晃了下头说:“不卖,给多少钱也不卖!”美协的一位领导说:“对,有骨气,别认为金钱万能!”市晚报漂亮的女记者,听说江笑天就是《无题》的作者,便急忙伸出麦克风,请他谈谈创作体会。参观者也都蜂拥而至,想一睹这位现代派大师的风采,画展似乎再次掀起高潮。
江笑天有些局促不安,苦苦一笑说:“实在没什么可谈的。”尽管女记者施展出采访的全部本领,可江笑天始终没有开口。他奋力挤出包围他的人群,匆忙摘下那幅《无题》,拿出一块布,认真地把画包裹起来,快步走出展览大厅,给众多参观者留下一个难解的谜。
罗西之争
    罗西之争
罗西不是人,是一只狗,是司马局长家养的一只大狼狗。
据内行人透露,罗西是荷兰狗与国产狗交配而生,品种特优良。不仅个头大,毛色明,且膘形适中,尤其那双剑麻叶一般的耳朵极有力度。罗西的优秀不仅在于它的外形,更重要的是它的内秀,它那超出同类的灵性。譬如在罗西还是只狸猫大小的狗崽子时,就帮主人在公厕里找回了钥匙串;还有在它刚满一周岁时,就学会了拉人的裤管报警,救主人于危难之中;特别令人惊奇的是,罗西竟有思维能力和丰富的感情世界。譬如听到训斥之声,便还以呜——呜的抗议,而扔给它一块牛排或猪排,换来的则是伏下身躯的深深谢意。
司马局长常以罗西的通人性炫耀于人,司马局长的随从、好友也以罗西的乖巧赞不绝口,独有局长秘书李林对罗西颇有微词。这日临近下班,办公室的先生女士们又谈论起局长家的狗。在一片赞扬声中,李大秘书却愤然评说:“那狗杂种太凶了,还不认人,我每次去局长家送材料,它总是又扑又叫,把铁链子挣得哗哗响,怪吓人的……”
李秘书万没想到,他这番率性之言,当场遭到办公室孙主任的反驳:“你这纯属不实之词!罗西的灵性乖巧有目共睹,我每次去司马局长家,它总是摇着尾巴迎上来,极亲近的样子……”孙主任说得很恳切,也很动情,对罗西似乎有摆不完的好。
李秘书愈加不服气了,无限感慨地说:“大主任或许有面子,那畜生对咱小职员从来不客气,现在真的是狗眼看人低呐!”
孙主任对此并不介意,他深知李秘书就是这样一个人,爱较真,认死理,说话不中听。再说局长家的狗,好歹也不是原则问题,说说笑笑的事,何必当真伤和气。
偏巧,这天下午,司马局长买了一箱“康师傅”,因急事外出,来不及送回家,便安排李秘书代劳,说是儿子小明上学还等他作早餐呢。
下班前,李秘书特意叫上孙主任一同去送货,下意识地想验证那一场关于罗西的争论。
主任亲自开车,李秘书携带“康师傅”护驾。一忽儿来到司马局长府前,停下车,孙主任说:“李秘书,你先进去,我在小摊上买盒烟就跟上。”
李秘书遵命,搬着一箱康师傅径直走进局长的家。没想到,奇迹出现了。以往那只凶神恶煞的狼狗此时竟温顺得像头梅花鹿。两只眼睛友好地审视着进门客,尔后,缓缓地伏下身子,两条前腿呈作揖状,晃着蓬松的尾巴,发出微弱而轻柔的哨鸣声,似是在向来人表示欢迎呢。
这时,李秘书看看那只果然有些灵性的狗,再看看手上抱的“康师傅”,头脑中倏然划过一道弧光,似乎明白了什么,却又不敢相信,疑惑地穿过院子,走进局长家的正房。在看电视的局长夫人立即迎上来寒喧,还未等李秘书作答,猛然听到大门口有人嚎叫一声,随即而来的是狼狗的狂吠大作。李秘书迅疾窜出屋,看到罗西呲牙咧嘴地正向孙主任身上扑咬着,铁链子拉直到最大限度,吠声猛烈且凶狠,撕心裂胆的声浪直冲耳膜。孙主任似乎从未见过这阵势,小脸吓得腊黄,两条腿颤抖着龟缩在墙角处,嘴里不住地大喊着:“快来人呀,你家的狗要疯了……”
在局长夫人极力喝斥下,罗西终于停止了扑咬吠叫。此时,被解救的孙主任已是虚汗淋漓了。他接过局长夫人递来的毛巾,边擦汗边念叨:“太怪了……真是太怪了,这狗连我也敢咬了……”
李秘书望着顶头上司那副狼狈相,禁不住想笑,但最终还是没有笑出来。只是庆幸,关于罗西的争论,该有一个结论了。
生活常识
    生活常识
舒童斌翘着二郎腿,悠哉游哉,好不得意呀。他顺手扯过一张晚报,津津有味地看起来,脸上时不时漾出一种满足而狡黠的笑意。
刚才,午饭的时候,处长就坐在对面的位置上,喝着三百多元一瓶的茅台酒,简直像哥们一样亲切而随和,推心置腹地交谈做人做事的种种感受,这对他这样的无名小卒来说,也算是莫大的荣幸了。
处长光临寒舍,这是许多人求之不得的。今天头儿能屈尊大驾,意味着自己升任科长的事儿有了眉目。如此这般,莫说喝茅台,吃甲鱼,就是砸锅卖铁也值啊,千金散尽还复来吗!
猛然间,舒童斌像被牛虻叮了一口,或像被针刺了一下,反正他“哎呀”一声的同时,放下了二郎腿。而后,又认真地重读了晚报的内容,诚惶诚恐的神色写在脸上。
晚报上刊载一则生活常识,篇幅不大,但是简洁明了:
一般来说,招待客人,敬酒宜满,献茶宜浅,酒满是诚恳敬重之意。如忽视了这一点,难免让客人误解。
舒童斌是个应变能力很强的人,对报刊上的东西一向重视且活学活用,但像这样的的生活小常识,从前的确不知道。他感到问题非常严重,立即把刚才酒桌上的情景回忆了一遍。
菜是没有问题的,甲鱼,烤鸭,对虾,都是高级的。漂亮的小妻子,乖巧伶俐,笑容妩媚,不止一次地给处长倒酒。妻子没有给处长这类大人物敬过酒,有些慌乱。她躬下腰,酒液便咕咕流出,而那两座玉雪可人的乳房也跟着晃晃悠悠,在胸口处若隐若现。因为妻的领口开得太低,处长也乜见了,且勾着眼一再看。妻的脸一红,芳心乱跳,酒液也乱跳,便跳到酒桌上。这样酒杯没有斟满,还不止一杯呢!处长总是笑,总是说:“够了,够了。”啥意思?咳!都怪自己忽视了这一点。
舒童斌有点像做梦,再看报纸,那是昨天的,由于买甲鱼的事,没顾上看,真是得不偿失。但这张报纸,处长肯定看过了,因为他每天都是一杯龙井,一张晚报。
弄巧成拙,白喝了一瓶茅台倒是小事,头儿一旦怪罪下来,却是吃不消的,当科长的事如果因此黄了,那才叫舍了夫人又折兵呢。他和妻一说。妻子也是粉脸失色。
舒童斌是了解处长的,他是那种心胸狭窄不露相的角色,惯于笑里藏刀,常在小节上斤斤计较。这喝酒的事,鬼知道他会怎么想!
此时,处长正仰躺在真皮转椅上,眯眼剔牙,不住地想:那小娘们的奶子可真白,酒也不错嘛。越想越有滋味,口角处禁不住流出几滴口水。
入厕方法制改革
    入厕方法之改革
财贸局计划科长老王,退休后,嫌城里太嘈杂,索性回到农村老家,和老伴、儿子、儿媳一起过起了田园生活。
农村似乎什么都可人意,就是男女合用一个厕所,是老王很不习惯的事。每次进厕所前,都要装腔作势咳嗽一声,里面没有反应,才敢进去;如果正解手,听见外面脚步声渐近,便不由得心头紧缩,赶紧咳嗽一声。不然,撞上老伴倒还罢了,如果撞上儿媳妇,那就十二分的尴尬了。
忽一日,老王从火车上的厕所受到启发,想到一条良策:何不在厕外挂一牌子,正面写上“有人”,背面写上“无人”,进去时翻到正面,显示里面有人,出来后翻到背面,显示厕内无人,岂不自己方便大家方便!老王想到做到,当即找来一块小木板,写上字,挂在厕所门口,并向全家人通报了这种新的入厕方法。
自厕所门前挂上牌子,果然不用再装腔作势地咳嗽,解手时也不用再惶惶然。全家人都为这一变化而高兴,老王更是为自己这一革新发明十分得意。忽一日,老王自邻居家借东西回来,瞥见儿媳抱着肚子弯着腰,头上汗珠淋淋,正在厕所门口转圈呢。老王抬眼看那厕所门上的牌子,“有人”二字赫然入目,便忽然想起自己刚才去邻家前进了一趟厕所,出来时却忘了翻牌,害得儿媳……老王已顾不得许多,赶紧冲上前把那牌子翻了过来,头也不抬地进了屋。
事过之后,老伴把老王好一顿数落。儿媳虽没说什么,脸却阴沉着。儿子的态度很明朗:“这牌子不能再挂了,翻来翻去的太麻烦!”老王本来可以讲出一番道理,为继续坚持新的入厕方法辩解,但觉得事已至此,大势所趋,再辩也无用,思之再三,还是摘掉了牌子。
自此,老伴、儿子、儿媳们似乎卸掉了一个包袱,倍感轻松,全家人仍按照老习惯出入厕所。不过,入厕时照旧得装腔作势地咳嗽……
卖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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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育老兄近来惹上一件头痛事:卖书。
杭育经年做机关,从事文字工作,养就了舞文弄墨的习惯,时有散文随笔小小说见诸于报端。按说这没什么不好的,丰富了生活,还捞些稿费,问题出在他跟风随俗上。杭育见名星大腕们一本本出书,心里就有点儿痒痒。就把自己发表过的作品,精选出几十篇结成集子,过了把出书瘾。可杭育比不上名星大腕们牛气,他出书要自办发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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