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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北京爷们儿-第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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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桌上麻疯阴一句阳一句地挖苦张东,张东似乎也有些后悔,但他不愿意承认自己走眼,动不动就找服务员的麻烦,根本不搭理麻疯。麻疯唱了半天独角戏觉得没意思便拉住了洋二:“看见XXX的车没有,瞧人家的车号多吉利!满北京市一跑,到哪儿警察都给敬礼,牛逼!”

洋二笑呵呵地一个劲点头:“董事长傍上这么一棵大树,能不发财?”

“谁傍谁还难说哪,你知道董事长的水有多深吗?没道行,人家能在半年里集资好几十亿?”麻疯摇头晃脑地感慨,声音也越来越大,临桌反感的目光不住往他脸上扔,麻疯却美孜孜地把“几十亿”又重复了好几遍。

“真有好几十亿呢?”方路和洋二同时盯住了麻疯,似乎他头上疤瘌中长出了一棵摇钱树。

“可不,人家玩儿的是资本运营,早晚要控制东南亚所有的股市,谁是大爷?钱是大爷,谁腰里横谁说了算,那时候克林顿都得听她的。不,是听咱们的,就是没他的份。”麻疯大笑着手指张东道。

“先生!”此时临座一个中年人凑过来,他严肃地站在麻疯面前:“我是不是应该给您找个喇叭呀?你应该到长安街嚷嚷去,让全北京都知道董事长的事。”

麻疯的脸呼的一下变成了猪肝色,他躬着身子站起来:“您是——您是?”

“甭问我是谁?你不配问。”中年人厌烦地看了麻疯一眼,他身后桌上的几个彪形大汉同样投来仇恨的目光:“多好的事都得坏到你这种人手里。说,你今天是不是见到董事长了?”

麻疯被吓坏了,诚惶诚恐地点头,屁股不自觉地欠了起来。

“还看见谁了?”中年人不容质疑地问。

“还有……还有……”麻疯点了几个人名,最后甚至把那几辆奔驰车的主人也供了出来。此时方路只觉得腿肚子有点儿哆嗦,他想起了在拘留所里接受审讯的情景,这中年人脸上的威严让他有种不敢不说的惶恐。

“在六处吧?”中年人接着说。

“对,对,咳,您不是都知道吗?”麻疯满脸赔笑地说。“董事长真有气派,您也是他的朋友?”

中年人抬手看了看表,语重心长地道:“你呀,一看就没在市面上混过,这种事满大街嚷嚷?你就不怕董事长的事走露出去?你才掏了几个钱?”

洋二伸出了五个指头。

中年人狠狠剜了他一眼:“那你知道董事长掏了多少钱吗?坏了事资本运营的事就全完啦!你叫唤什么,如果再不老实我就让董事长把钱退给你。”

“您别介,可别介!我还想弄俩钱花呢!”麻疯真急了,他张着两只手拼命央告。

“这次给你记上,看以后的表现!”中年人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本,让麻疯把地址电话写了下来,然后气哼哼地走了。

麻疯张着嘴目送中年人离去,一头冷汗在灯光下晶晶闪亮。



中美外交

时间过得很快,方路一只手掐算着集资的日期,另一只手为单位的业务忙活。本来他并不分担业务上的事,但库房管理员的差事即不挣钱又没地位,于是他决定替单位揽点儿业务。为此方路找到了铁路信号公司的老同事,一开始人家都说有戏有戏,找点儿废钢铁算什么。但总不见动静,方路通过别人一打听发现老同事对自己的人品颇有微词,也是,进去过两次的人能让人相信吗?方路没办法只好又去找徐光,徐光帮忙联系了几家单位,方路上门拜访时小心翼翼,惟恐一句话说错喽,坏了生意。是啊,方路并不想就此混下去,他为自己绘制了一张美好蓝图。小卖部作为安置老妈的后方,集资是长线投资,库房管理员是本职工作,再联系些业务没准很快就东山再起了。

转眼过了一个月,北京爆出了惊天大案,好几个高级官员自杀的自杀,被抓的被抓,其中相当一部分人在六处的白墙上出现过。方路担心自己那两万块钱打了水漂,连找了洋二好几次,请他找麻疯打探消息。最后洋二哭丧着脸,指着额头上一个红包道:“我找不到那孙子了,听说前几天让检察院的叫走了。兄弟,我可掏了三万呢,你看看这火上的,连吃了三包牛黄清火就是下不去。”

“我就那点儿钱……”方路当场就坐在地上了。

“我有什么办法,市委书记都进去了。”洋二道。

中国历来有丧事当喜事办的传统,地震的事不提,但地震里表现勇敢的英雄是一定要表彰的。当天晚上,电视上表彰侦破重大腐败案的有功人员,原来这个案子是从一个非法集资案上出事的,据说集资额有三十多个亿。更可怕的是方路竟在接受表彰的功臣里见到了黎昌碰上的中年人,他立刻就往外跑,结果在门口就撞上了洋二,由于用力过大,洋二竟被他撞得陀螺一样撞了出去。他那条好腿连续跺了几下脚,最终还是屁股先着陆的。洋二顾不得喊疼张嘴就问:“你你你——你看见了吗?”
北京爷们儿全文(203)
    方路点头。

“完了,董事长完了,我怎么那么倒霉啊?”洋二狠狠拍着自己的大腿:“三万!三万块!”

事到如今,方路只得冷静下来:“咱们顶多就是损失点儿钱,麻疯肯定得坐牢,他用的是公家的钱。”

“他丫活该,傻逼似的到处煽呼啊?现在怎么样?他怎么不死啊?他死了都不多!董事长?下辈子她肯定是鸡?老不死的!”洋二坐在地上指天诅咒。突然他又想起张东来:“东子也是,怎么就不拉住我呢?他再多说几句我能不听吗?”

方路颓然地靠在柜台上,腿有些软,咳!明明是自己要往火坑里跳,还责怪别人拉不住,洋二也是活该倒霉。张东这小子是有点邪的,这家伙临时变卦竟成了英明之举,怪不得他发财呢。

此后洋二、方路开始了讨债历程,结果人家按集资的时间顺序还钱,而且先还私人的再还公家的,最后钱不够就只能有多少还多少了。半年后他们才拿到退款,洋二收回来两万三,而方路也损失了六千多。

方路怕老妈着急,这事一直没敢让她知道,再说老妈要是知道自己与洋二一起被骗,非气糊涂了不可。此时方路不得不把自己和废物点心画等号了,如果说以前他骂自己是傻冒还有点儿玩世不恭的话,现在的确离傻逼不远了。

又过了几天,一个自称徐光同学的人来小卖部,说涿州石油勘测局的大院要拆迁,自己签定了拆迁合同,方路单位只要出五万块现金就能把二百来吨废钢铁拉走。方路兴冲冲地认为堤内损失堤外补,赶紧找经理报功。经理很高兴,专门派业务员和他一起去洽谈,发现合同、公司都没问题,涿州也的确有石油勘探局,经理几乎要掏钱了。上天保佑,方路碰上了徐光,徐光说根本不知道这事,他倒是跟那个同学谈过此事,可那只是在路上谈了三分钟。方路觉得这事有鬼,赶紧通知经理别签协议,托人找了个石油部门的朋友咨询,涿州勘探局二十年内就没有拆迁的计划,徐光那个同学是骗子。

方路在经理办公室里痛心疾首,经理一个劲安慰他,可方路知道只要自己一出门,经理就会把傻逼两个字说出来。看来自己真是傻逼,这回他准备真心实意地当傻逼了。再之后方路死心塌地地在小卖部里混,想起外面的事就寒心透顶。瞎混吧!自己这种人不混又怎么样呢?他认命了。

有天傍晚,方路突然看见两只老鼠结伴过马路,他拎着半块砖头就冲了出去。两只耗子立刻分路逃窜,方路追了半天,砖头拍成了碎末,两只耗子却踪迹不见。回到小卖部方路累得连抽了三只烟,后来他觉得可笑,自己还不如那两只耗子呢。也难怪,这东西一称“子”便多少沾了些仙气,非圣即贤嘛!耗子,专门消耗时日的圣贤,自己也在消耗时日却绝不敢称“子”,不如老鼠也就正常了。

爬山虎是植物中的老鼠,有个地方便能茁壮成长而且还出乎意料地快。不久方家的小卖部便掩映在一片翠绿的四角叶中,在万绿丛中甚至找不出爬山虎的根儿了。老妈舍不得剪,而爬山虎也蹬鼻子上脸,有个缝就往里钻,再这样下去窗户就要被遮住了。没辙,方路只好请人在铁棚子前支起个铁架子。看似没脑子的植物倒也善解人意,半个月的工夫,就把铁架子爬满了。小卖部门口俨然成了凉棚。没想到方家的生意也因为这凉棚红火起来。

想起刚开张那两个月,真是惭愧!每天连一百块钱的流水都卖不出来,半天半天地干瞪眼,老妈的帐本形同虚设,而方路的肚子倒是有些见长了。不过老妈说得也对:你好歹还有正经工作呢,咱们挣点儿就够吃的。不过小卖部的生意也只是仅仅够吃饭而已,再加上方路投资失败,所以日子过得很紧巴。唯一让方路欣慰的是那女人成了小卖部的常客,专门买擦手巾。每到六点四十五分,他就会把擦手巾摆在柜台上。其实方路没跟这女人多说过一句话,一来他想不起说什么,二来自己这只蛤蟆还想吃天鹅肉吗?

外地人认为北京遍地是黄金,成车成街成村的往北京跑,大有抢占京城之意。其实正如北京人去纽约,据说在纽约不会英语照样过,因为中国人太多。虽然后来纽约让伊斯兰兄弟炸了,有人依然断言道:缺建筑工人吗?北京爷们儿堵枪眼儿都去美国。但王启明之流终归寥寥,他们风光之余自然要说几句创业不易又无人相信的门面话,大部分人是进了厕所,他们没权利也没心思告戒后来的苍蝇,反正多几个吃大便的同伙,心里还平衡些。有时方路想:我要做了国家领导人绝不理会偷渡这等事呢,走一个少一个,留着不过是多一个祸害。有回刘老师也愤愤地说:“想出去的人,十个有九个是汉奸底子,这些人都是三脚踹不出一个屁的主儿,就是踹得出屁来也不敢在洋骡子面前放。趁早让他们走。”

大城市都有富丽堂皇和肮脏可怖的两方面,北京也是一样。就拿方路家住的地方说吧,早年是农村,现在远看是高楼大厦,车马人龙,可走近看到的似乎是另一个地方,垃圾堆到处都是,随地吐痰者抬眼便有,私搭乱建的破烂房子更是不在话下。至于排子房那一带的情况,就不用说了。方路特清楚就连自己家的小卖部也同样是违章建筑,老妈却常常不服气地说:“违章又怎么了?哪个社会都得不给我口饭吃?谁要敢拆,我就坐在棚子里让他们砸死。”

至于这一带的人嘛,则是典型的北京大爷。游手好闲,提着鸟笼子到处溜的大爷是北京城乡结合部的特色,他们一个个悠闲得令人羡慕,可仔细问问不过是些吃房租的农转工,这些人不过三四十岁,却是被现代社会淘汰的一群。凭良心说,他们什么也不会,即使有工作,大多也是象征性的,他们是傻吃闷睡,活一天是一天的爷。像八爷、洋二、狼骚儿这些凭本事挣钱的主儿算是好样的。
北京爷们儿全文(204)
    有天傍晚,八爷拎着个啤酒瓶子坐在凉棚里和方路闲聊。八爷是这趟街的一道风景线,脑袋有一尺见圆,头皮上还有几条深深的竖纹,从后面看就跟擂鼓翁金锤似的。肚皮是酱紫色的,总露在外面,超一流的肚脐眼儿能装三两酒。八爷嗓门也大得邪乎,隔着山都能把小耗子吓死。最让人无法容忍的是,八爷好象生怕人家不知道他有钱,咋咋忽忽,扭屁股甩腰,谁在他眼里都是穷鬼的命。“肯定是以前穷怕了。”老妈是见过世面的人,这样的评价也算中肯。方路长得还算气派,又是个二进宫回来的,八爷自然高看一眼,见了他多少还客气些。不过八爷是个主顾,饭馆儿的烟酒都由方路家小卖部供应,虽说油水不大,但苍蝇小好歹也是肉哇。

“爷们儿,你说说,这年头是男的坏还是女的坏?”八爷和方路说话,眼睛却瞟着马路对面洋二的修车铺。今天修车铺的人特多,煞是热闹。

“这得看您指的是什么了,女的再坏也没几个拿斧子剁人的吧。”方路也搬出凳子坐在八爷旁边。几个月来,方路适应了小买部的生活,白天上班,晚上帮老妈看店似乎成了规律。至于小铺刚开张时脸红的感觉早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有时他想,动物的确有可爱的地方,瞧人家东北虎,你们破坏了我的家园,我自己绝种也不跟你们人类瞎混。可人这个玩意儿最没出息了,没有一点刚烈劲儿。要是把个好人关到监狱里,没半年他也会适应的。杀身成仁绝对是气概。

“有学问的人,想的就是多。”八爷嘿嘿一笑。“就是指……”他侧头想了想。“就是指男女那方面的那个事。”

方路斜他一眼,八爷依然盯着马路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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