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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北京爷们儿-第10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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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缺德。”

方路呵呵笑了两声:“可惜我没孩子,更不会有闺女,可你也没有哇,到底瞎美什么?”

徐光一屁股坐在他身边,再次打量了他一会儿才开口道:“我是想看看伯乐是个什么东西?” 

“谁是伯乐?”方路下意识地摸了脸一下。

“你呀。”说着徐光掏出一本书,扔到方路怀里:“看看吧,您发现的女作家已经成名了,盗版书都满天飞了。”

方路接过书,书名的确是《欲望陷落京城》,作者当然是蓝薇了。书的封面是一位双眼被黑布蒙住的半裸姑娘,他觉得这姑娘八成是蓝薇,没想到蓝薇卖弄风情的样子还真有几分性感。方路粗粗地翻了几下,内容他早就知道了。“真出版啦?你那哥们儿功不可没呀,编辑版税挣了不少吧?这位爷是公不忘私,大头小头都不耽误,高!早晚得成大编辑。”

徐光研究了一下方路的表情,最后有气无力地说:“悬,现在舆论对这本书很不利,有人说这是公然向读者撩裙子。还有消息说,书可能要被禁掉。”

“那好哇!蓝薇更出名了,越有争议越有卖点。”方路最近自认为做了几个成功的小广告,俨然把自己当广告人了。

徐光狠狠瞪了他一眼:“对,蓝薇是成名了,可我哥们儿的饭碗快保不住了。要真是出了本禁书,编辑最少得回家。”

方路没说话,他不想刺激徐光,编辑终归是他的哥们儿。说心里话,就是那编辑真回家,方路也不会同情他的。所谓一得一失,他占便宜的时候怎么不和大家分享呢?自己当时在湖南时不是也一样吗,市长的儿子王权又怎么样?敢拿钱就得有不怕进监狱的气概。
北京爷们儿全文(235)
    他们沉默了一会儿,徐光率先说道:“单位的车,开出来一次不容易,要不咱俩出去兜兜风吧。”

方路看了老妈一眼,此时她正接待顾客呢。

“要不我去跟你妈说说。”徐光看出他的疑虑。

“甭问我,晚上回来。”没想道老妈似乎学会了分心术,她边接待顾客边说。

徐光答应一声,就拉起方路走。方路边上车边嘱咐道:“要是半拉人再来要酒,您等我回来啊!”

老妈似乎没听见,她正给顾客算帐呢。

钻进桑塔纳,方路油生出一股亲切感,他不禁向后座望了一眼。去年就是这辆车把自己从拘留所里接出来的,当时刘萍也在车上,他隐约中似乎还能听见刘萍微微的呼吸声。那吹气如兰,青丝飘舞的女子如今怎么样了?这么好的天气,也许她正陪着新男友在街上转呢。想到此,方路觉得心跳得厉害,耳朵里也嗡嗡响起来。

“去哪儿啊?”他问徐光。

“就当春游,咱们俩去八达岭吧。”徐光道。

“去那儿干嘛?现在连草还没绿呢。”

“去一趟吧,反正有车就当是兜风。我得有十几年没去了,上次去八达岭还上初中呢。”徐光把头仰在靠背里,似乎很陶醉。

“胡说,去年你、我和张东还去过呢。”

徐光一下子蒙住了,他想了想便指着方路骂起来:“你脑子里进水啦?那是香山,咱们是前年秋天一块儿去的香山。”

方路也记起了,那的确是香山,在山上张东还作了一首不伦不类的词呢。唉!他深深叹口气,其实才一年多的工夫,怎么竟有恍如隔世的感觉了。当时自己是某大涂料公司的副总经理,张东是北京隐士,而现在?自己就不说了,张东却生死两茫然在大洋彼岸折腾呢。奇怪!他去哪儿不好,却偏偏要去美国,不是在校园里让枪手打死,就是被当作间谍给抓起来。

徐光的车开上了二环路,星期天车少,路况很好。两个人闲聊了一会儿,几十公里的路一晃就过去了。他们是从南二环上的路,走东二环路,从德胜门北上,。刚出德胜门,有位年轻的交通警察拦住了去路。徐光诧异地问:“我怎么了?”方路摇头。

此时警察走了过来,他大大方方地敬了个礼,徐光不得不从车里钻出来。“我——我没违规吧?”

警察面无表情地说:“你车后面的牌照太脏了。”

徐光连咽了几口唾沫:“好,好,我擦擦行了吧?”说着他找了张餐巾纸,草草擦了几下:“您看行了吧?”

警察闷哼了一声,转身走了。

徐光气哼哼地回到车里:“这警察大爷拿我开玩笑,拿我打杈。”

“谁没点儿烦心事,人家不是没怎么着你吗?”方路笑道。

“他烦,我还烦呢?这他妈不是成心恶心我吗?”徐光摇下车窗,一口痰向自行车群飞去。

车开过马甸桥,直奔南沙滩,再往北走就是郊区了。当时北京到八达岭的高速公路还没通车,过沙河时已经快中午了。

可能城外的路好走,又是中午,一过沙河徐光就把车开到了130公里。方路对老同学的车技不放心,便叮嘱道:“行吗?一会儿就到了,别玩儿命。”

“你没看见中午车少,好久没赶上这么好跑的路了。”徐光很兴奋,一脚油下去,速度表竟转到了150公里。

忽然方路发现前方路上有个黑点儿,赶紧提醒道:“慢点儿,慢点儿,前边有事。”

徐光也看见了,他不得不把车速降了下来。桑塔纳速度很快,车速刚降到100公里,那黑点便迅速扩大了。方路终于看明白,那是辆撞在路心护栏上的捷达,车头在在前面,看不出损伤情况。让方路震惊的是车边竟还有两个人,不,是三个,因为靠车跪着的男子手里还捧着一个女的呢。此时他们离出事地点还有多半公里,根本看不清那女人的死活,反正她满脸都是血,软弱的脖子靠在男子肩膀上。那男子直挺挺地跪在马路上,满面悲怆,他身边还有个十来岁的小姑娘,她张开双臂,拼命地向桑塔纳挥着,嘴里似乎还喊着什么。

方路感到手心有点发麻,他看了看徐光,这小子不知道在想什么,嘴唇像被粘住了一样。“咱们停下吧。”方路道。

此时桑塔纳已经驶近了出事地点,看样子捷达损伤得并不厉害,前车盖只翻起了一个角。方路觉得车一直在减速,他甚至做好了开门冲下去的准备,而车边的小姑娘已经不挥手了,她拉着男子的衣衿一个劲地摇晃。出乎意料的是桑塔纳在离捷达还有十来米的时候,突然一把轮掰到了另一条车道上,紧接着车速又提了起来。在经过出事地点的一刹那,方路在后视镜里看见徐光微微闭上了眼睛。

“你丫怎么这操性,没看见人家出事啦!”方路叫了起来,他的手伸到了方向盘边,去一直不敢下手去抓。

徐光不说话,车速很快又提到了150,捷达和那三个人立刻就不见了。

“你到底怎么回事?你也是有孩子的人,你也是开车的人……”方路红着眼睛骂道。

“就因为我开车,就因为我有孩子,所以我不能停。”不知是紧张过度还是怎么着徐光的声音听起来遥远而脆弱。他顿了顿接着道:“上个月,我的同事在延庆就碰上了这么档子事,他倒下去了,结果碰上一群打劫的,差点儿当了烈士。我爱惜别人,谁心疼我呀?”

方路回头看了一眼,捷达早看不见了。“说什么哪?就这三位能劫道?能劫咱们俩大小伙子?”

“你知道路边藏了几个呀?”徐光瞪了他一眼:“最近外面这种事多了,就是利用你的同情心,结果车钱全没,要是不服没准把命都得搭上。现在的人都疯啦,警察都保不住自己。前几天仨警察去抓逃犯怎么样?两死一伤,昨天报纸上不还表彰了吗?我可不想让人家表彰。”
北京爷们儿全文(236)
    方路又回头看了一眼,什么也没有了。其实徐光的话也不是没道理,可他怎么也不能相信这次车祸是故意做出来的。

“都跟真的一样,我同事碰上的比这回还血糊呢,老远一看,人就跟撞成三截棍似的。一过去跳得比谁都高。一个月了,我那个同事还在精神病院接受保守治疗呢。”徐光明白方路的心思。

“万一要是真的呢?”

“那又怎么样?凭什么非要我去救哇?谁规定的?弄一身血都是小事,最起码去交通队作证也得好几趟,鬼子扣我的工资谁出哇?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救了他,佛光就能普照人间啦?”徐光已经在强词夺理了。

此后两个人就再没说什么,很快他们就进了山区,据说这一带属于燕山,与西山属于不同的山脉,可在方路眼里却看不出什么区别。车还没到居庸关,他们发现路边多了不少以前没见过的建筑,青砖间的灰缝非常白。不用问,这肯定是后来修建的伪长城,不知道修这玩意儿的人是怎么想的,如此崭新的东西怎么能让人相信是屹立了几百年的古建筑呢?!

此时远方的峰峦正迅速地长高着,那泛着白雾的群山,那巨大的白色岩石和棕色裂层,在阳光下棱角分明,格外醒目。不一会儿,他们的车便于群峰间穿行了。方路打开车窗,凉风扑进来,脸依然滚滚烫手。

“这儿真美!”上山后,方路无精打采地站在烽火台上念叨,游人很少,几行大雁缓缓北去。

是啊!阳光在身边盛开着,辽远的群山向天边铺去,地平线也变得不再规整。视野之内,再没有人群的喧器,都市的繁华,静静的,只有那横亘于大地的青色长龙,等着人们去赞美,等着游客们来花钱。可方路偏偏没这个兴致,他相信徐光虽然嘴硬,却早没心思玩儿了。

他们爬过新近修好的长城,继续向惨垣断壁深处攀行。方路突然想起了张东的一首诗,其中有一段特别感人,也和现在的心情差不多:

“我是飘向八方的孤独,似晨风中矗立的塔影,聚集又散开,从未驯服!”

他把诗念给徐光听,而徐光却说不记得了。他迷惑地看了方路一会儿,脱口而出:“我,我他妈是好人。”

方路差点儿笑出来:“谁也没说你不是好人。”

徐光又不说话了。

下山时,在停车场入口,有位照相摊的大嫂拉住了他们,死活让他们与骆驼照张像。方路倒没什么,徐光却对那匹雄壮的骆驼产生了兴趣,他围着骆驼转圈,还不时地对这畜生拍拍打打。其实方路也从没这么近地观察过骆驼,它像披着棕黄色的毯子,巍然不动地矗立着。骆驼巨大的眼睛显得特别友好,更可笑的是它的两条前腿,膝盖以上的毛又厚又长,圆圆滚滚的,而下半条腿却只长了薄薄的一层毛,远看去就像日本鬼子的马裤。

估计徐光是想把车祸的事忘喽,他不仅与骆驼照了像,还一个劲地对它表示友好,甚至走过去为它梳理脖子上的毛。骆驼很解人意,它把脖子伸得很长,眼睛也半闭上了。正当徐光想离去时,骆驼忽然把头转向徐光,与他来了个面对面。

照相摊的大姐一下子站了起来,她刚要说什么,就见骆驼的眼睛一眯、嘴唇一撅,扑的一口痰喷了出来。

徐光躲闪不及,那口硕大的骆驼痰正好喷在他脸上,连眼睛都被糊住了。徐光惨叫一声,转瞬间就跑出了十几米。照相摊的大姐恼怒地跳过来,照骆驼屁股上就是几脚,骆驼却没事似的连动都没动。

徐光远远地站着,他扎着双手,不知是用手擦好还是找个地方洗洗。此时经验丰富的大姐已经找出瓶矿泉水,帮助徐光擦起来。

“你这骆驼是怎么养的?”洗完脸后,徐光恼羞成怒地质问着。

“骆驼喜欢谁就啐谁,畜生就这样。”大姐哭笑不得地解释着。

方路怕徐光和人家翻脸,赶紧拉着他走了。回到车上,徐光恶狠狠地盯着他道:“你是不是挺高兴啊?”

方路再也忍不住了,他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这一笑如小型火山爆发,竟再也收不住了。

徐光闷哼一声:“不就是没救那个人吗?连他妈的畜生都啐我。”



豆子之死

每到春天方路都会想起朱自清的那篇散文:“春来了,春天的脚步近了,春天是花枝招展的小姑娘……”他不清楚当年那些文人如何能诌出这么酸的句子,上学时老师们还偏偏让他们背诵,以至现在都忘不了。这篇文章要是让他方路写保证是另一副样子:“春来了,风沙的脚步近了,春天是个骑着扫把的老巫婆,她把干瘪的塑料袋挂得满树都是……”

又是一个星期日,老妈和方路在小卖部商量进货的事。春光明媚,太阳如高挂在空中的银色亮盘,隐隐已经有些烤人了。

方路边和老妈商量边记录着货物的名称,这种工作最累人,比如说卡迪那吧,每种口味的最多也就只能进四五袋,多了就压箱底。突然他们听见不远处“喀嚓”一声巨响,紧接着又听见洋二“哎呦!”一声惨叫。娘俩个吓得从凳子跳了起来,谁会谋害假洋鬼子?方路赶紧绕过铁棚子去看。就见洋二在楼口边上站着,他望着上面,像只碰上狼狗的狸猫,两臂扎起,短腿尾巴似的高翘着。“谁干的?谁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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