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云散尽-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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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览室里的老师对我这个天天光顾的女孩子格外关照,我尽可以很自由地走进去随便翻阅,不受任何约束。这让我感到莫大的荣幸,因为目前还没有几个人能够得到这样的特许。在他们繁忙之际,我便充当了一个图书管理员的角色。当我在热情地为大家服务时,心里是很快乐的。
第九章:坐在对面的男孩
这一天,我与文婷一起走进阅览室里刚刚才坐定,就见有两个男生坐在了我俩的对面。我开始在笔记本上摘抄《读者文摘》里的一篇很美的抒情散文,一副专心致志的样子。
“请问,你可以将你的笔记本拿给我看看吗?”当我停下笔合上笔记本的时候,就听到这个坐在我对面的男生对我开口说话了。
我怔了怔,抬头审视了对方一眼,带有几分的犹疑。此人黝黑的皮肤,一双大眼睛很亮。这时的他,正用一副十分认真的表情看着我,等待着我的回答。也许我正是被他的这份表情所打动,便将自己手中的笔记本递了过去,并冲着他点了点头。他很是高兴的接了过去,认真地翻阅了起来。
“让我拿回去好好看看,行吗?”过了一会儿,他轻轻向我发问。这简直是得寸进尺!我摇了摇头,表示拒绝。“把你的班级和姓名写下来,过几天我一定会还给你的。”显然,他这样说是怕我信不过他。沉默了一会儿,我再次抬起头来,目光正好与他的目光相遇。不知怎么,我再无法拒绝掉他一脸的真挚了。我拿起笔,在笔记本最前一页的空白处写下了自己的班级和姓名。他拿过去,只是在上面扫了一眼就听他十分惊喜地说:“怎么这么的凑巧,我们两人都姓韩。”于是,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白纸来,在上面记下他的姓名随手放在我的手中。
这样,我便知道他叫韩亚明,是比我高上两届的学生。
在一旁的文婷一直静静坐着,用眼睛静静望着我和他。在这个时候,就见她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冲着我友好地笑了笑,找一个借口转身走出了阅览室。
这个叫韩亚明的男生情绪显得很亢奋,像一个一直流浪在外的人好不容易遇上了一位同乡。他跟我滔滔不绝地说起话来,似乎我是他认识已久的一个老朋友了。当他的声音不由得提高了,坐在他身旁的另一个男孩子便示意让他把声音放低。这让他的一张脸变得红润了起来,以至于让他有几分的难为情。“韩雅雯,我们先走了。”他的同伴站起身来,他也随即站起拿起我的那个笔记本向着我挥了挥说。
看着他高大的身影在门口消逝,我的心中却有着一种莫名的东西在涌动。
这是我在阅览室里第一次与一个男生交谈,也是我第一次跟一个男生保持着如此短的距离对视着。我一直就不喜欢那些流里流气的男生,总认为他们缺乏内涵和修养。班上的那些男生,我平日里就很少搭理他们的。而这个刚刚走的韩亚明却像是一个很好的男孩子,他的一张发红的脸也似乎都在告诉我他是一个很本份的人。
从图书馆的大门走出来,迎面正遇上韩亚明与他的那位伙伴。我便忙低下头来,从他们的面前匆匆走开了。
晚上,躺在床铺上许久也不能入睡,韩亚明那张红红的脸庞总是在我的眼前出现。便在心里替自己祈祷着:但愿明天会让我看见他。
一个星期过去了,韩亚明的影子也不曾在我眼前出现过。常常的,我记不起他长得是一副什么模样了,以至让我觉得他犹如一个幻影一般在我的眼前消逝掉了,心里便有几分惨淡的味道。
在我几乎要完全忘掉他的时候,一天清晨一个女同学告诉我:“昨天下了晚自习你刚走了之后,就有一个高高的男生来找你,在他的身后还跟着另外的两个男生,他说要将笔记本还给你。看你不在,他们就走了。”我问:“他把那个笔记本交给你了吗?”“他不肯交给我,说要见到你之后亲手交给你才行。”她说完,冲着我诡秘地笑了笑。
接连几天下晚自习后,我都会走得很晚,我只是从表面上装作看书而其实是在等他。几天下来,我根本没有等来他,心里便开始沮丧起来。
这天,晚自习的下课铃声响起我就与一个同学迫不及待地走出去,就在刚刚迈出了教室的门口时,就听有一个人在叫我的名子。噢,是他,是那个叫韩亚明的男生。“韩雅雯,上次来还你笔记本的时候你不在,谢谢你!”他高兴而又认真地说。
抬起头来看他,真觉得他不但高大,又是一脸的帅气。可能在教室门口我第一次被一名男生叫住的缘故,班里的一些同学便用好奇的眼光看着我和他。这让我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便连忙跟他说了声“不用谢”掉头走了。
夜很深了,我却久久也不能入睡,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是苦?是甜?还是欣喜若狂?说不清。拿出笔记本一页接一页仔细翻看,总想从中得到一些什么。一张字条?一句话?一点痕迹?但什么也没有。
也许是我从小一直就被人忽视惯了的缘故,在如今当有一个高大而又帅气的男孩子注意到我,这又如何的不让我为之感动?我又怎能让他的影子在我眼前一闪而去呢?更何况我对他的印象不错,并从心里头认为他是一个不错的男孩子呢?
有时,我在一天里会遇见他几次,我的心总禁不住急促地跳。每当我发现他站在远处注视着我的时候,我便带有几分羞涩地低下头来。而一旦我们俩人的目光相撞,我们便会同时给对方一个甜甜的微笑。虽然我们彼此之间没有言语,但我的心里却为此而沉醉。我喜欢心底的这份默默的美丽,喜欢他能这样静静地待我。如果他也会像别的男生很快就跟女孩子献殷勤的话,我想我便从心里开始讨厌他的,而且还会从心里认为他不是一个好的男生,最起码的不是一个讨我喜欢的好男生。
每天我都盼望看见他,如果在一天里会见到他,我便会在一整天里都充满着快乐,哪怕见到的只是他的一个远远的背影,我都会是心情愉快的。否则,我的心底便也会有一种莫名的失落感。我不知道这叫不叫别人所说的爱,也真的很是搞不懂的。只觉得我的生活自此跟他有了某种的联系,他也从某种程度上在支配着我的喜怒哀乐了。
在连续几个星期里,我都是在恍惚与甜蜜中度过的。我不但很快熟悉了他的身影,就连他的声音我也熟悉起来。有时,他会在我面前变得有几分拘谨,脸也会红红的,以至于不敢抬头看我了。这些,都让我从心里感受到了一种温暖与甜蜜。
第十章:摆脱困境
时间过得飞快,一年的文化课程上完,就到了暑假期末考试了。这时的韩亚明的三年学业已完成,将会面临毕业分配了,也就意味要离开这所学校了。我的心里很乱,生怕我的眼前再也飘不过他熟悉的身影,让我一辈子都不能见到他的面。
要期末考试了,我却无论如何也看不进去书,脑海里除了他的影子还是他的影子。我会时不时把写有他班级与姓名的纸拿在手中看,尔后再叹息一声,将它重新夹回到笔记本里去。我不停地在校园里走来走去,希望迎面就遇上他。一天天的,我总坐在一处发愣,觉得自己这副样子一定是很孤单无助的。
考试终于结束了,我的学习成绩总算是勉强过关了,这让我绷紧的神经一下子就变得松弛了起来。
从教室走回宿舍的路上,就看见韩亚明在跟几个男孩子站在一处聊天。当我从他们身边走过时,他看见了我,便笑着跟我打招呼:“喂!韩雅雯,你还没有回家。”“没有,一会就走的。”我一面回答一面跟随着同学脚步不停地匆匆走过。因为我没有勇气在一群男孩子面前伫立,又在众目睽睽之下跟他交谈的。
吃完午饭,大部分同学都回家了。原本打算回家的我,在看见他之后便改变主意,决定暂且不回家了。我很希望在这时候能跟他谈谈话,即便是说一些无关紧要的话。于是,我便又次走进阅览室里,坐在了我们初相识的位置上。虽然手中捧住一本杂志,而眼睛的余光却在不停地巡视着每一个来人,等待着他的到来。
他没有来,一直没有来。这让我从心里怀恨自己,认为我不该在上午跟他说一会儿要回家的。
整个暑期中,我一直就陷在幻想中,使得一颗心也越发的惆怅。心里一片空落落的,像在瞬间里失去了许多的东西。
在家里,妈妈依旧会因一点的小事责骂我,只是她已经不再伸手打我了,这大抵是因为我长大了的缘故。爸爸对我仍是一副厌烦的样子,对我不加理睬。这时候,常常想着自己是一个苦命人,别人能够拥有的一些最起码的东西自己都不能去拥有。这样一来,心中便对于将来有一种更加强烈的渴望,希望有一个人能来改变我的生活,使我不再感到孤独与寂寞。
开学后,我盼望着他会有信来。可也只能是竹篮子打水——一场空。哎!再不去想了。如果这也算是爱,那就让爱在心中自此熄灭吧!我得让自己坐下来好好看书了,再不可以胡思乱想了。
教师节来临之际,我的一首长长的抒情诗在学校的教师节征文活动中获得了一等奖,并且在教师节前后的连续几天里,校广播上一直在播放着的都是这首诗。这让我感到很风光,似乎从前那个又笨又蠢的我已经从我的体内跟我彻底的分离开了,剩下的只是一个脱胎换骨全新的人了。可很快,一种莫名的哀愁又涌入心头。
这天下午刚刚放学,韩亚明就奇迹一般出现在了我面前,让我惊喜得差点儿叫出声来。他对我笑着,依旧是一种让我觉得很温暖的笑容。“韩雅雯!”没错,是他在叫我的名子,我便收住自己的脚步,“你能帮我去叫一下二楼住着的白薇吗?”我充满疑惑地望着他,心里就感到极其的悲哀。他不是在找我,而是在找一个叫白薇的女孩子。“是她的家里有事,你让她下来一趟。”他随即跟我解释说。我冲着他点了点头,神态还是有几分的木讷。
听着他把一个宿舍号码告诉给我,我便转身走进宿舍楼直奔二楼的那个宿舍去了。轻轻敲开门,还未等到弄清楚哪位是白薇,就向着室内开口说:“白薇,在楼下有人找你。”说完,便上楼去了。
走进宿舍,我很伤心。同伴叫我一起去食堂打饭,我掩饰说:“今天我胃里不舒服,不想吃饭了,一会去阅览室里看书。”其实,我只是想找寻个机会见见他。我很怕他从此跑掉,怕自己的一颗心再无法忍受寂寞。
坐在阅览室里捧住一本书,也捧住自己一颗狂跳的心。一会儿,他果真独自一人进来了,而这时我的身旁又已经坐满了人。就见他在一个离我不远的位置上坐了下来,一张脸孔跟我是相对的。我抬头能够分明看见他,可我还是装作一副聚精会神在看书的样子。他的目光一直在我身上飘荡着,如两条耀眼的彩带,叫我目眩。我一张脸在面对着书,可我却用眼睛在轻轻窥视着他的一举一动。而他只是静静坐在那里,又静静地看着我。我也一直坐着,时不时翻动书页,给人一种在认真看书的假迹象。就这样坐了许久,当我终于坐不住便站起来去调换一本书,想以此来调节一下自己的心绪。从他身边走过时,我把脑袋高高地抬起,显出一副傲气十足的样子。换书时,我故意露出一副慢吞吞的样子。终于选定了一本书,便又重新坐回位子上,将书在面前翻动起来。就见他这时站起身,并开始在我的身旁来回踱步。我盼着他能叫出我的名子,这让我的心都要跳出来了,可他始终还是未能张开口。
终于,他抬起脚步向门外走去。听着那脚步声越来越远的时候,我多想立刻站起身追赶出去叫住他,可我依旧还是缺乏勇气。
当晚,那个名叫白薇的漂亮女生就到宿舍来找我,说是她今天下楼并没有找到那个要找她的人。“他是谁?你认识他吗?”她轻声询问。怎么会不认识呢?便随口说道:“我认识的,他是韩亚明。”就在我将这个名子刚刚说出口时,她显出几分异常的慌张和羞涩,只见她立刻将右手的食指轻轻压在她嘴唇上轻轻地“嘘——”了一声,示意我不要将这个名子说出口。就这一个小小的举动,将他在阅览室里所带给我的一份欣喜完全冲刷掉了。
韩亚明竟然跟眼前这个漂亮的白薇有了某种关联,单单又是一个如此美丽的女孩子。她长有一张如此诱人的面孔,身材高而修长。如果说我的姐姐雅丽漂亮,给这个白薇加上一个“更”字一点也不让人觉得过分。造物主对她是过于慷慨了,所给予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