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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我把你放在玫瑰床-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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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吻着我的诗,“我喜欢这首诗,因为你把我也气到自残的程度。我们把彼此最善良、最恶毒的情感都调了出来。相信我,没有人看到你所看到的我,问问所有人,至少你把最真实的我调了出来。看来你顶不住我的十五轮重量拳击。我的挑战远远轻于人类面临的挑战。另一个星球更前卫的生命来和地球挑战,才是人类真正的考验。人类只有几百年的科技历史,如果外来生命有几百万年的科技历史,人类能够抵挡吗?人类真正的挑战是宇宙。国与国的战争就像流星雨,人与人的战争就像沙粒。你不觉得和我打架太心胸狭窄吗?”
    “是你把和我打架当成乐趣。”
    你开怀大笑,“想像我们两人都有核武器,会不会更刺激?只要我不听话,你就冲我发射一枚原子弹。如果你不听话,我就向你发射化学武器。我们两人见面就要戴着防毒面具,至少防止祸从口出。高兴时,我们面具接吻。不高兴时,我们冲彼此发射毒素。你过瘾吗?”
    “还不过瘾。”
    “在我听说你是毒王的情妇时,我当时的心情比希特勒还残酷,即使把你千刀万刮,也不能解我的心头之恨。”
    “看到你和露尔在一起,即使把你五马分尸,我也不解气。”我无奈地看着窗外,“我们这一对虐待狂,到底这世上还有我们的出路吗?”
    你说,“没有。根本没有。我们没有容身之地。看到你的名字和别的男人的名字挂在一起,我就是愤怒的人,我就是疯子,我就是杀手。”
    我神速给你一个V的手势,你还给我一个V,举起酒杯,“我们能有不打架的一个星期吗?把打架留给下个月经期。”
    我碰了你的酒杯,“168个小时,不和我打架,你撑得住吗?”
    “你能,我就能。”你看着窗外的森林,“最近我常常梦见金属人在原始森林里散步,在百万年的朝霞和晚霞里沐浴。旋转的星星摊开深夜地图,下面回响着几十亿层呼吸。这些金属人的眼里闪烁着几万年的智慧,他们的翅膀像岛屿一样博大,飞越玻璃城。地下宫殿像一座座水晶教堂,点燃着亿万只蜡烛。”
    “我们一起飞越玻璃城吗?”
    “我独自一人。”
    “你的梦里没有我吗?”
    “很抱歉。”你说,“我的梦里怎么敢有你?挣开眼睛,你就不停地把我的头塞进老虎钳里,一天扭紧一圈。”
    “一个小时一圈。”我笑笑。
    你冷笑,“你以为你是谁?你真的以为你与众不同?你习惯了我对你低头哈腰求你宽恕,你习惯了把我当成罪人。你头上有牛角,看来我们根本没有未来。也许有一天我还会遇上你这样冰清玉洁的女孩,只是她不要像你这样骄横跋扈。”
    “你是我的导演。”
    “导演自己已经占据我全部时间,我不是你的正当人选。我大脑里的MB已经被你霸占。”
    “我在做梦,请不要惊醒我。”我看着窗外掠过的森林。
    “梦见什么?龙和石洞?”
    “罗蜜欧与朱丽叶。
    “这是你的舞台。只有一次机会,没有彩排。灯光下,帷幕拉开,你是角色,我只是观众。”
    “我以为你是罗蜜欧。”
    “等我死了以后。”你声音冷酷。
    我冷冷地说,“你的一滴毒药可以毒死一头大像。”
    “你本来就需要一滴毒药。一滴药把你从梦中拖回到现实里。你真的以为你高人一等吗?”
    我嘴角发抖,“我在对牛弹琴。”
    沉默。你的脸上突然惨白,“你太过火了,没有人这么侮辱我,我受够了。你逼我逼到随时都可以走开。”
    “自由是我惟一可以奉献的天空。”
    “谢谢你的恩赐。”
    “不用谢我,你要谢上帝。”
    “以上帝自居,自命不凡,盛气凌人,目空一切,独断专行,骄横跋扈……”
    “这些桂冠使我骄傲。”我让火车停下来,不然我就从火车上跳下去。你命令火车停在山边。你和我下了火车,走向不同的方向。我走路就像一个幽灵在飘,飘向悬崖。在悬崖的边石上,我狂叫了三十分钟。
    你向我走来,目视着我的嘶哑的喉咙,说“当你呼啸天空时,我的心突然苏醒。”你给我一瓶矿泉水,“今天是我对未来的投资。如果你成为我的妻子,我必须完完全全了解你。有时我们都伤痕累累,可是这是未来幸福的惟一保障。也许那一天比你预想还快地到来。你教给我怎样做十全十美的丈夫,如果那是你所要的,我怎么会拒绝?我们想实现这个梦,仅仅梦想是不够的,我们必须同时聚精会神,每天都像在奥林匹克双人花样滑冰冠军赛上,一个人都不能摔倒。”
    悬崖边的红杏树上,花蕊缤纷,你庄严地说,“有一天我会娶你,你能等我吗?”
    我摘下一枝并蒂梨花,扔进悬崖,让她作你的证人。
    我们看着脚下的悬崖,看到月明星稀。月亮像皇帝的新衣,披在我们身上。在我们对望的时刻,你紧紧拥抱住我,那种颤抖,让我们坠入炼钢炉里。
    突然,我们狂吻。夜,像一个黑袍,窒息了我们。当我们醒来,星星像一道闪烁的披肩,月亮升起在你的眼里。
    你的呼吸,让我第一次抚摸到高山上轻风的吹拂。
    你把我摇醒,告诉我,等我把你领到神坛的那一天。
    当我想入非非,你裹紧我的大衣,吻一下我的额头,让我做个好梦。即使大醉中,你也不失冷静。
    第55节邮箱
    打开邮箱,两封你的信。
    我打开第一封。
    V,
    我说过,我再不会让你难过,我再不会让你难堪,我再不会让你心痛,我再不会让你心寒。
    即使我的船已经在平静的港湾,我也要为你驶进风暴,我不惜为你铤而走险,因为我信任你。
    我爱你。我不惜改变自己。
    请再给我们一次机会。
    V。
    我捧着你的信,把你的手迹贴在我的脸上。你的几句话又把我推上珠穆朗玛峰。我呼吸着高山上稀薄的空气。我让这种高山上的轻风多吹拂一分钟。
    我打开另一封信,信里夹着结婚请柬。
    诗人,
    请光临我和理查德的婚礼,我不敢相信我就要成为史东夫人!”
    露尔。
    握着结婚请柬,我的手像中风病人一样哆嗦。
    我的手里捧着两封信,一封把我捧上天堂,一封把我打入地狱。
    握着你的结婚请柬,我只能自我安慰,作你的妻子,并不幸福。可我迷路的路上,为什么抽泣。
    明明劝自己,忍人所不能忍,容人所不能容,处人所不能处。可心,像缝纫机,麻木地抽动。我坐在铁道边,火车迫近时,迟钝地站起身。沿着错综的铁轨,我像一条觅食的野狼。我想你想的像放大了瞳孔,看不清迎面而来的火车头和自己的距离。扳道工追上来,问我是不是想卧轨。
    你的影子,像我的皮肤,裹住自己。你的心情,像我的血液,急湍在我的血管里。你的眼光,像不解之谜,即使大雨的深夜,我还在雨中,问着自己。你的声音,像上方宝剑,即使宁静的梦里,我还贴在耳边,稳住自己。
    一个怕死的人,突然轻生。疾流边,总是想失足。悬崖边,身子不由而主。云海里,孔雀裙突然下沉。电闪雷鸣时,我不再担心中电。荒郊野外,我不再恐惧黑夜。偎在樟树下,安眠药缓缓发作。竟然梦见披着婚纱,和你步入教堂。
    深夜,我进了一家墓地。
    在墓地的展览室里,我面对着一具千年古尸。她的碎骨,黏合在一起。
    我趴在玻璃窗前,细读着一把扇子上她的诗句。这个少女用诗约公子私奔。我可以想像她的心情。女人身上的这把火从猿人时代就开始燃烧。可这个少女,与公子私奔后,又被公子抛弃,她投湖前竟然剜出自己的眼睛。
    一旦成了死尸,即使生前,再情海滔滔,有情无情,还有什么意义。一旦成了死尸,一生的痛苦,所提炼的智慧,如果没有记录下来,又有谁为你顿足可惜。
    我走到一对合葬的尸体面前。我看着这堆骷髅和骨架,一对殉情的千年古尸。这对少男少女,生不能在一起,索性死在一起。他们在地下,躺了千年。这对美人是为爱可以殉情的人。刚从墓中挖出来时,女人的黑发还在,飘得开棺人浑身都是。那把骨架,像虫蛀的木雕。再美的爱情,都是这种结局。
    我趴在玻璃窗前,让一对古尸为我作证,我就是那个敢和你一起殉情的女人。
    我突然对死去千百年的人发生了兴趣。我深夜一人在陵园里踱步,像一个考古学家,对古人的每一件情物,我都想掂出重量。我只能到空无一人的墓地上,让古人帮我选择何去何从。和这些古人在一起,我才安全,心灵才不被涂炭。
    即使在墓地上,你的影子,也没有放过我。
    深夜,握着你的结婚请柬,头上一头冷汗,头发湿透得像激淋一场暴雨。我的头撕裂地疼痛,我捂着头,头发竟然一撮撮落下。我竟然一夜白了少年头。当我坐在镜子前,梳着这头白发,哗哗落下的银丝像一片白毛毯,披在肩上。我把自己推成了平头。我抱着光秃的头颅,数着一地情丝。数也数不清情灾的代价。我像尼姑,点上一柱香,然后敲着念棰,数着佛珠。
    肉体是从来不会欺骗自己的。我的脸,爆发了蘑菇云,我再也无颜面对江东父老。我再也无颜面对你。心情最恶劣的时候,谁也不想见。脸上最恶劣的时候,谁也不能见。不得已,我在脸上涂炭。
    不到凌晨,我把身边的镜子全部砸碎。
    为了和你在一起,我戴上白色发套,贴上皱纹面具,像一个白发魔女,跟随着你。为了依然能够在你的身边,我化成了一个隐身人。我跟着走进日落时分的公园里,看着你和她狂吻,太阳像一枚铜币,丢失在山后。当你们从我面前走过时,以为我是无家可归的人,你扔给我几个铜币,搂着她扬长而去。我跟着你们,走进舞厅,看着你们轻歌曼舞。你看见我,在黑暗的角落里,饮着血浆色的烈酒,以为遇上了白鬼。
    假面舞会上,我戴着白色发套,脸上涂满了紫药水,眼里戴着红色隐性眼镜,嘴上涌着人造血,像活见鬼的火眼金睛。
    你向我走来,夸奖我的假面以假乱真。你打量我时,我用盔甲捂住了脸。
    我像一个受过训练的外交官,咽下内忧外困,把几十亿的尊严都凝聚在自己的喉咙里,“请你告诉我,你和露尔的婚礼不是真的。”
    你可知道,只要我狂想你时,我的头,就割落在我的手心里。这种头与颈,分家的时间,就是我撕心裂腹想起你的时间。这种皮与肉,掀开的时间,就是我魂飞魄散想起你的时间。这种灵魂与躯壳,车裂的时间,就是我死不瞑目想起你的时间。
    你让手指的关节一起奏鸣,像给一个低智能的人耐心地开导,“我的恍神公主,你设了一个刑讯室,里面充满了刑具,你自己拷问自己,自己审判自己,这个审判台在你的脑子里。”
    “我只想知道一个字。”
    我只要你的一句话。只要有你的一句话,我苦等多久都可以。只要有你的一句话,我煎熬多久都可以。只要有你的一句话,我强忍多久都可以。
    你吻着我的秃头,“四十八小时,你没有对我发公主脾气,你能再坚持四十八小时吗?”
    “请回答我。”
    “如果提前知道了谜底,我们就会失去历险的乐趣。”
    “请回答我。”
    “爱情本来就是悬念。”
    “请回答我。”
    “强迫导致破碎。”
    “可是我就要你的一个字。”
    你声音平缓,“你的想像力比斯芬克司之谜还曲折。我也迫不及待地等到帷幕拉开。我一向狂热跌宕起伏的情节。我一再告诫你,在高手如云的玩家俱乐部里,你必须把挑战当成乐趣,否则你怎么能享受游戏的过程?”
    我抱着我的秃头,“我掉的一地头发就是你的游戏的代价。”
    你的多情,像一道多角习题。每个人都探索着答案,可这道猜想,耗尽了多少人生。你说你为我可以去死,可是你和另一个女人出双入对。你说你为我终生不娶,可是你和另一个女人举办婚礼。
    你突然冷笑,“你以为我是被你随便背叛污辱的人吗?”
    我说,“什么意思?”
    你说,“你在对你的每一次出轨付出代价。”
    我愤愤地说,“没想到你心胸这么狭隘。”
    你苦笑,“我试着宽恕,试穿过这件血衣,试着吞下这颗子弹,把自己钉在十字架上,把自己泡在镪水里,我什么都试过了,可是我还是不能宽恕。”你神色坦然,“我请你参加我的赌城的婚礼。”
    我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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