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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我把你放在玫瑰床-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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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想到进这道焊着S的铁门比进美国国境还壁垒森严。终于放行后,我沿着棕榈树,开到蜿蜒的山路上,停在一望无际的橙黄色花海前,我用望远镜从车上俯瞰着你的大门。
突然,我看见你的长龙从庄园里开出大门。你原来在家,拒我于门外。汽车停下,你把露尔抱出车,你们两人笑得前仰后合。
摄影师仰下来,抢着露尔系列性感镜头。你躺在草坪上,观赏着她的连环画般的挑逗亮相。你忍不住把她抱在你的膝盖上,亲昵地吻着她的胸脯。
那个无以伦比的时刻,一辆坦克从我的太阳穴上轧了过去。
你把她抱回车里。汽车开出我的视线。棕榈树成了黑色。橙黄色的花海是一片墓地。我的胸口压着一口棺材。
我扶着黑檀树惟恐摔倒,我成了爱情的瘫痪病人。在你掉头就走的时候,才知道爱应该小心。
我捧着给你的情书,捧着初恋女人的骨灰,我捧着她登上山顶,在行云流水中她更加沉重。我把她叠成纸花,让她点缀一个个漩涡。我把她叠成纸鸟,让她飞进一片片灰烬。
我的眼前一片漆黑,天空拉上了帷幕。黑夜,一片沙漠,我埋在最深处。因为你,我再也不能坦然地面对这个世界。因为你,我再也不能从容地参与人情世故。既然真情被践踏,纯洁被蹂躏,我把心象黄豆一样,攥得粉碎。我把粉碎的心
称在祭坛上,看着这个发霉的种 子怎样收获。
我捧着初恋的骨灰,撒在我的黑夜的城门上。
深夜回到家,一个人影在黑暗中踱来踱去。一声叹气让我听出是我的父亲。几个小时前刚刚通过手机,我心情不好,挂了电话。没有想到父亲连夜从华盛顿飞来。
父亲的身影在黑暗中挪动,“我听出你心情焦躁,放下会议,立即飞来看你。”
我胸口发堵,堵的象黑色气体压缩在心口。我浊气太重,气流不通,我血管堵塞的不知道我是谁,我必须打通我的气,不然我就气绝而死。
我抑郁地说,“我发射的太空梭眼睁睁在我的头顶爆炸。我全部的心血都在里面。我被炸得血肉横飞。”
他声音忧虑,“你这样,我们怎么能放心?你妈妈因为你,不能吃,不能睡。讲句实话,我们死都不敢闭上眼睛。当我们眼睁睁地看着你作茧自缚,无望地看着你自取其辱,对残害自己女儿的人无能为力,我们也在地狱里。你爱理查德,我们爱你,就是因为爱,我们陷在同一个地狱里。”
当初,我总是在自命不凡时,又自暴自弃。每当我看破红尘,你们的心脏总是隐隐作痛。后来,我背井离乡,就是为了让你们不要再为我黯然神伤。
他声音哀恸,“你被理查德璀璨的美貌和身价迷惑,我们被你承担的痛苦煎熬。每个人的身上既有天堂之乐,也有地狱之苦。天堂和地狱的苦乐,完全在自己的内心里,它的改变不是靠上帝,而是靠自己。”
我祈祷,“我需要传教士。”
他说,“我要是真的能象我说的这样大彻大悟,我也就不痛苦了,我也就不会从三千里外追你到这里,和你谈怎样摆脱自己内心的魔杖。世上有各种各样的苦,可是最煎熬的是心苦。即使我有多少智慧,遇上你的心事,我都不能清醒。”
我说,“我们在一个魔咒里。”
他说,“什么是魔,魔就是贪,就是嗔,就是痴,爱就是心魔。贪心使人痴癫,私欲使人中邪,幸福快乐都变成不幸,痛苦是唯一的伴侣,精神折磨就是地狱。一个再好的人,如果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都会走向极端,甚至杀人,或者自杀。如果我们陷入爱恨情仇的深渊里无法自拔,又怎么济世救人,我们不是枉来一生?在这个世界上,自己是自己的救星。使自己飞跃出痛苦的第一步就是找回自己真善的心,只有真善才能消除无数灾难,达到无我的境界。一无所求,无欲则刚,无私无畏,无荣无辱,心如天空,魔就失败了,再也奈何不了你,”他在黑暗中象一座纪念碑,“爱给人套上枷锁,博爱给人自由。只有博爱,才让灵魂超越肉体。从爱到博爱,只是一念之间。从我到大我,仅仅是面对面的距离。从悲惨世界,到极乐世界,就在今生轮回。”
我说,“如果人人都有你这种心胸,这个世界就是天堂。”
父亲说,“你看,天上的东西往上飘,因为圣洁,使人净化。地上的东西往下垂,因为浑浊,使人堕落。”
只要我们到了语言不能抒发的关头,只能狂草。
只有狂草,才能打通中枢神经。只有浩然,才能把气拔起来。只有磅礴,才能涤荡浊气。
第二卷
    ?第一章我的一生,从你降临的那个时刻计时
那个瞬间,八千吨情感,火爆在我的喉咙里。
在瓢泼大雨中,我驶近机场大门,一辆黑色长龙卡住我的红色蓝博吉尼跑车,保镖推开车门,撑开黑伞,这时你下了车。这个刹那,一座火山从我的胆里爆发出来,我突然不能呼吸。
你不认识我,但是我认识你。你的身体迸发着过盛的精力,即使裹在黑皮大衣里。你的大脑和四肢肌肉放射着过多的荷尔蒙,即使隔着一道雨的迷宫。你的眼睛能把女人燃烧成灰烬,即使隐藏在雨帘的后面。
我手指交叉,祈祷祈祷祈祷祈祷祈祷祈祷……我的秘密陛下!面对诸侯涌起的江湖;你是年轻舵主。面对群雄争霸的沃土,你是幕后总督。十二岁时我在家庭舞会上见过你,当时你对我粲然一笑。一个世纪才绽放一次的笑容。我的世纪王子,你的笑,让我看见火红的月色,碧绿的阳光。从此,你是我惟一的倾诉对像。我把你和我的故事,谱成曲子,在我忧郁的时候,向你倾诉。我想像你,坐在我的面前,在迷雾里,思考着我们的未来。那时枫树上,栖落着夕阳,风像一只只手指,敲着我的窗子。你摸着太阳的额头,测试我的温度。我仰着脸,捧给你一朵焦灼的向日葵。我和我的太阳神,就这样日日夜夜,成了秘密情人。
我摇下车窗,你的眼光扫过我的磁场,我们的眼睛彼此镭射。
我眼里,给你的信息,十万火急。迟一分钟,送到你的眼里,我就会沦为亡命之徒。生来,我们天各一方,任凭我,怎样思你念你。从此,我们又天涯海角,任凭我,怎样呼你唤你。
你隔着雨帘凝视着我,你的火焰山眼光的浓雾里,有种惊讶,有种难以捕捉的笑容,有种说不出的动荡。你眼里的秘密,闪烁着一个礼物。你给梦者的卧室的笑容,像在潜水时讲着一个爱情故事。你的美,像一座宫殿,让我望而却步。
突然,你冲向我的车窗,保镖追上来,为你撑着伞,你示意他们闪开。你落汤鸡似地淋在雨中,头探进我的车窗,柔情地对我说,“你的眼睛里,美、神秘、激情像煮皂锅一样沸腾。我见过多少勾魂的眼睛,可是从来没有看见一双眼睛这样清澈,这样深邃,把我带进深不可测的海底。”
我的眼睛陷入昏迷。
在我青春期,什么也没有发生时,就想见到你;在我青春已过,什么都发生之后,才和你相遇。我曾经幻想过,多少千钧一发的时刻,与你相会在惊天动地的背景中。可是我们只相会在这个暴雨的走廊上,你扫射着我,掂量我还剩下几分豆蔻年华。你是否在乎,我的隐秘的故事。你又让我怎么样如实地把自己袒露给你。
不知道钉在电椅上不省人事了多久,比一个毛茸茸的头挣扎出血糊糊的子宫还漫长,比猿人爬下树抱下产儿转世到今天还漫长。
比惊鸿一瞥还短暂,你湮没在暴雨的大海里。
我突然感觉头和脖子分裂,落在我的手上。我心痛地抱着头,悔恨与你失之交臂。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痛悔的人会用锤子砸自己的头。我的头因为思念你而窒息的时间就是我在绞刑架上的时间。
我活着就是为了告诉你,我为你而生。可是那个瞬间,我为什么就没有勇气走向你,告诉你,我可以为你去死。
我知道这个瞬间就是我人生最辉煌的时刻。我的灵魂常常从身体里喷薄而出,可从没有翱翔到这个高度。我呼吸着最稀薄的空气不得不背上氧气筒。我感觉高压锅在我的大脑里爆炸,原子弹在我的大脑里爆炸。
我窜出汽车,穿入拥挤的进口,比一头母狮追逐雄狮还迅猛。
明知道,我的使命,通向滑铁卢。我知道事实,可事实并没有释放我。
明知道你是女人的神,虔诚信徒的宗教,可是我不把生命奉献给你,我就不能复活。
明知道,你的目光,是雨中的霓虹灯,冷艳,而没有温度。你的笑容,是雾里的渔火,动听,而又流产的童话故事。你的身体,是风里的铜钟,送旧迎新着来往的人。
明知道,你的爱情,是一枚月亮,像日食中的灯塔,可你为每只迷路的船,指点方向。你的博爱,是一轮红日,像梦的主人,可你为每个白日梦的人,打开套房。
明知道,爱情,有的能求,有的不能求。明知道,爱情,有的能说,有的不能说。明知道,爱情,有的能为,有的不能为。
我的痴狂的冲力突然被我的长筒白高跟靴拧倒,我的膝骨毫不客气地扭伤,扭伤到几乎脱环。
机场成了刑讯室,撕心裂肺的疼痛让我一身大汗。
我绷着白色超短裙,白色吸收了所有的颜色。火焰的颜色,痛苦的颜色,投降的颜色。
我不得不佩服自己的不屈不挠。我站起来,在脚腕肿胀剧痛中向前挪动,手里攥着靴子,嘴角一丝幽默的笑容。每一步都像残疾人从轮椅车上走下来的第一步。
我好像进了吸血鬼的地下室,突然他咬住我的脖子,吸干我周身的鲜血。我能责怪谁?是我捧着心让他品尝。
匍匐过每一个舱门,都没有你的踪影。我还有什么颜面面对你,当我除了疼痛再也无话可说。
我瘸着回到机场门口,跑车已经随雨而逝。
十二岁和你擦肩而过,我成了诗人。十七岁和你擦肩而过,我成了狂人。问问认识我的人,我是一旦中邪就锲而不舍的人。
我打电话求我父亲给我介绍你的祖父,他们过去在一起打高尔夫球。当年的舞会你陪着祖父,入场不久,就和女人溜之大吉。我父亲苦口婆心劝我打消这个邪念,他围绕着你这个世纪美男子-好莱坞驰名的花花公子,半夜讲了六个小时,直到嗓子发不出声音。
我发誓挖地三尺,也要把你挖出来。我雇佣侦探公司,寻找着你的直径。你祖父年逾八旬,依然是好莱坞电影王国的盖世太保。你父亲亲手操盘着这个帝国,你也成了好莱坞最年轻的电影沙皇。
侦探追寻到,吉米和你一直是同学,小学中学直到哈佛法学院,与其说是同学,不如说是兄弟。侦探把吉米调查得水落石出。吉米在好莱坞开了一家电影经纪人公司,向各大电影公司提供明星和剧本,同时兼任你的新闻发言人。
我买通了吉米的秘书,获得吉米的行踪。吉米从坎城电影节刚刚回来,我就踏进了他的办公室。
我亮出一摞剧本,交给吉米,拜求他把这个沉重的铅球交给你。吉米显然已经了解我的来历,拿捏着分寸,“好哇,中国财阀的公主想和好莱坞决一雌雄,没想到我们还是校友,进哈佛不到半年你就退学,誓死神速拿下好莱坞,也难怪你这么自信,上帝把所有的财富都给了你,天使的眼睛,缪斯的灵魂,叱咤风云的华裔财政部长竟然是你父亲,如果你想嫁给我,我当然鼓励你,”吉米攥住六根烟,同时点燃,吐出一口浓雾后,缓缓地说,“可你竟然去碰理查德史东!十七岁!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理查德,是男神,是小肯尼迪的绝版。可以说,不被他吸引的女人是死人,不被他吸引的男人也是死人。他见多了爵位显赫的公主,他提到爵位就恶心,他宁可和夜夜诞生的脱星在一起,你先穿过百万肉弹再给他念你的剧本。”
我扫描着自己的剧本,我的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惟一财富,安祥地说,“玩的就是玩火自焚。”
吉米掂量着这摞剧本,无奈地唤醒我,“理查德收到一列火车的手稿,好莱坞每个人的后车厢都有一摞剧本,每个人都以为两件事他们驾轻就熟,做爱和做电影制片。”
“我给你开个价,希望你不要拒绝。”我的甜蜜的笑容向他挑战,我在支票上签字,双手庄严地进贡上去,“够你买辆跑车吗?”
吉米凝视着我,“为什么非见理查德呢?你笑容里的灿烂阳光,窈窕身姿中的惹火气焰,美丽眼中的神秘与纯洁可以点燃任何男人,为什么非见理查德呢?”他的烟雾叹息着,“理查德是我二十年的朋友,经我介绍的女人数不胜数。任何女人都以为拿下了他就巧夺了世界。如果任何女人真的以为能够得到这位电影沙皇,年轻英俊的亿万富翁,她最好先去查查她的精神状况。如果是别的女人,我不会操心,因为那些飞天族都有降落伞。你太纯了,纯得让我不放心。你的纯真让我不能不问,你有紧急迫降的降落伞吗?”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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