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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歌舞伎町案内人-第3章

小说: 歌舞伎町案内人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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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如果遇到问题可以打电话给我。”    
    我们找到了自己的房间,开了灯,发现墙壁上贴满了粉红色的墙纸,在灯光下有种浪漫的意境,而房间正中是一张铺着白色床罩的双人床。我们欢呼了一声,放下行李,一下子倒在床上,好松软啊。本来我们的要求不高,只要有一个便宜的地方,能凑合躺下睡觉就行,没想到这里的环境这么好。我兴冲冲地看看这摸摸那,突然在床头发现了一个四方形的小纸袋:“这是什么玩意儿?”    
    朋友也凑过来:“打开看看。”我撕开封口,里面是一个包装精美的小塑料袋,我把它翻过来,透明的一面告诉我这是只避孕套。    
    “哈哈。”朋友笑起来。我觉得受了羞辱,骂了句“他妈的”。我把这东西拿在手里捏着,感觉里面滑溜溜的,说:“日本人真变态啊,旅馆里面还发这个。”    
    朋友没说什么,下床转了转,马上有了更大的发现:“快来。快来。”我应声看去,那是一个在角落里的小柜子,表面是透明的玻璃窗。我们看到最上面的一层有个粉红色的塑料东西,看形状分明是男人的生殖器,后面还连着一根电线和遥控器。这是我第一次见到这种玩意儿,除了新奇也有点恶心。下边一层有一根绳子,一个看上去像是手铐的东西,还有的根本搞不清叫什么。


第二部分:歌舞伎町这棵毒花的俘虏像一个犯人重返犯罪现场

    朋友去拉小柜子的门,锁着。我说:“这里写着,好像要投钱进去。”“操。”朋友骂道。    
    我这时觉得这家旅馆有点古怪了,但还不知道它的名字是叫做情人旅馆。初来乍到日本的我们更搞不清楚这种旅馆属于什么性质。    
    管它呢。我们脱了衣服就去洗澡,然后躺到床上。朋友打开了电视,每个频道都是我们听不懂的日语。突然,画面上出现了一对男女性交的情景,朋友拿着遥控器的手臂僵在那里。男的是个黑人,女的好像是日本人,不断发出大声的呻吟。更奇怪的是,他们的敏感部位被打上了一圈马赛克。我们呆呆地看着,我的身体一下子热了起来,旁边的朋友也令我感到极不自然。或许,他也是一样的感受。    
    “啪,”朋友关掉了电视。“操。”他又说了一句。一天的旅途劳累此刻涌起,我们关了灯,很快就死死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从旅馆出来,我和那位朋友到了分手的时候。我要去的那家学校离这里不远,乘电车只有两站,叫做高田马场。有趣的是,这里的站台上每逢电车要开,大喇叭里都会响起中国人熟悉的动画片《铁臂阿童木》的主题曲。“来吧,阿童木,爱科学的好少年……”我哼着曲子找到了将于4月开学的那家日语学校。    
    先是交了三个月的学费,共十八万日元。办理完入学手续后,学校的一位来自中国台湾的办事员把我带到了与学校有合约的房屋出租中介所。    
    考虑到为了节省一笔交通费,我决定找一间学校附近的房子,价钱当然是越便宜越好,有一处是房租三万六千日元,面积为六帖,不带浴室的。对于六“帖”,我还没有清楚的概念,台湾同胞告诉我住两个人还是勉强可以的。至于没有浴室,可以到附近的钱汤(公共浴室)去洗澡。我看看这差不多是最便宜的价位,就答应下来,以日语学校校长做保证人签了合约。起初,我还以为三万六千是一年的房费,当知道这只是一个月的房费时,我的眼前顿时一片黯淡。不,还远远不止这些,签约时还要一次交清相当于三个月房费的押金和礼金,押金据说在我搬走时可以返还,而礼金是无偿付给房东的贡品。就这样,我从中国带来的全部财产,将近四十万日元,在顷刻之间就这样消失殆尽了。    
    我必须赶快找份工作了。    
    坐在除了两只旅行箱以外空无一物的房间里,我这才第一次感到了巨大的不安。我不是独身一人,妻子也将在一个月后来到日本。此刻的我,体会到了焦头烂额般的忧虑。但是,古老的中国赋予了我勤劳的个性,我想,即使在这个远离国土的异乡,我也一定能够遇上好运的!    
    当天下午,我在口袋里揣了一本袖珍日汉词典,径直奔向歌舞伎町。在来日本之前,我从朋友那里知道,日本人对脏乱差的工作是不屑一顾的,这些工作一般都由旅日的外国人来干。而歌舞伎町作为一个风月场所,脏活肯定是少不了的了。所以,不管三七二十一,迫切需要一份工作的我,打算最先到那里碰碰运气。    
    对于一个不会几句日语的中国人来说,找到工作的线索并不难,因为那些饭店之类的店铺门口都贴着告示,“募集”两个汉字我是认识的,但能不能被录用则是另一回事。我走进一家中华料理店,里面一个厨师模样的胖子走过来,我掏出字典,先用日语说了声“对不起”。那家伙对我说了句什么,我没听懂,就指了指门口的募集告示。他的态度并不友好,又说了一句,见我仍然糊里糊涂的,就用两只手臂交叉起来做了个拒绝的手势。我就这样转了一个多小时,毫无收获。    
    天色渐渐暗下来,不知怎么,我就像一个犯人重返犯罪现场那样,竟然重又走到了昨天住的那家旅馆门口。这时,我看见昨晚没注意的一张启事,上面写着“募集清扫”。    
    我鼓足勇气,走了进去。那扇小窗子开着,后面坐着一位上了年纪的女人。    
    “我,想工作,有吗?”    
    我拼凑着简单的日语单词,尽量完整表达自己的意思。老女人没有表现出冷淡或回绝,她拿出一张纸,在上面写下“时间”。我的心头一阵狂喜,她会录用我!我在日本的好运就从这一刻开始了。她和我一边比画,一边写字,终于使我明白明天午后就可以来上班了。一小时六百日元,这是我在日本的第一份工作,地点是新宿歌舞伎町。刚才还一直不安的心情,一下子变得明朗起来。    
    只要有工作做,别的困难都会解决!我那乐观的性格又立即回到身上,我一路哼着歌打算离开歌舞伎町回家。途中路过剧院前的广场时,我不由自主停下了脚步。昨天晚上看到的那些身着西装和黑呢大衣的潇洒的年轻男人们正三两成群地站在大街上。他们站在那儿干什么呢?


第二部分:歌舞伎町这棵毒花的俘虏为某种生意“拉客”

    我悄悄观察了一会儿,发现他们不断地向在路上行走的女性小声打着招呼,往她们手里塞着广告纸,有的还跟着某个女子走上一段路,似乎在央求或推销什么。我有些明白了,他们在为某种生意“拉客”。    
    “能穿这么一身高级的衣服,钱一定不会少挣!”这样想着,我感到自己有点寒碜。与他们相比,我的穿着实在是有点土里土气。看看那些衣着光鲜的家伙——藏蓝色西装里面是一件白衬衣,配着色彩鲜艳的领带,外面套着一件潇洒的黑呢大衣,脚上的黑色皮鞋闪闪发亮。酷爱时装的我注视着他们,羡慕得心里直发痒。 “赶快赚到钱!我也要穿得亮亮堂堂的!”    
    次日午后四点,我准时来到了那家旅馆。出乎我意料的是,和我做同样工作的还有一个中国人,来自上海的老徐。那位老女人和老徐叽哩咕噜地说了一大通,我只明白她的意思是让老徐教我如何工作。然后,老徐带我走上电梯,来到三楼的一个房间。在电梯里,他问我:“你刚来日本?”我点头称是。他笑了笑,说:“这个活儿很简单,就是打扫战场。”    
    这个房间和我昨晚住过的大同小异。老徐说:“你知道这是什么样的旅馆么?”我对此也正想知道个究竟,摇了摇头,等他的答案。    
    “这叫情人旅馆。”他的笑容带着淫亵,“说得明白些,这就是专门给男的和女的干那事的地方。”他打开电视,画面上又出现了一对儿正在口交的男女,发出“吧哒吧哒”的声音……老徐说:“这种旅馆和别的不一样,可以过夜,也可以只待两三个小时。不管你是合法夫妻,还是婚外恋的情人,只要是想找个地方干一下,就可以来这里。”他站在那个装有古怪陈列品的小柜子旁,说:“你看,这还有小工具呢。”    
    我有点纳闷:“夫妻不是有家么?为什么要花钱来这种地方?”老徐笑了:“这你就不懂啦。怎么说呢?日本的房子很多是木头的,不能隔音,夫妻干那事都不敢出声,到这里就没事了。”他拍了拍墙壁,“这是隔音的,再怎么大声喊旁边也听不见。”见我仍有些不解,他嬉皮笑脸地说:“反正过几天你就明白啦。”    
    在老徐的讲解下,我明白了我的工作内容。说来很简单,在一对顾客离开房间后,以最快的速度将房间打扫干净。不过,给清扫员打扫房间的时间仅有五分钟。在这短短的五分钟里,要打开换气扇更换屋子里的空气,换好床上的枕套被单,将附在浴槽上的客人留下的体毛等污物冲洗净并擦干,将房间里的一切摆设收拾利落;使它恢复到“使用前”的状态。五分钟内的劳动强度如此之大,所以完全可以说它是一项重体力活。    
    然而,与劳累相比,这份工作对人的自尊心更是一次考验。事实上,当我第一次在客人走后进入房间时,就闻到了空气中的一股隐约的怪味,似乎是人体的几种体液的混合,让人恶心。我拿起床前的垃圾桶,不用看也知道里面装着什么,只好迅速把它统统倒进我带来的大垃圾袋。    
    工作的第二天,我遇到了更加变态的客人。一进门,就看见床上的被单凌乱地散落在地上,而白色大床的正中间是一只刚刚使用过的避孕套。我不得不把它从床上拾起,上面尚且残留着客人的体温。我的眼泪都快要流出来了,按捺不住地大叫起来:“神经病!操你妈的浑蛋日本人!也不给我扔到垃圾箱里去!”那天出门之前,我的日本房东还给我指手画脚地上了整整一堂课,说什么在日本的中国人缺乏生活常识,如何不讲究卫生,什么中国人在房间里大声喧哗,乱扔垃圾等等……他很严肃地要求我必须谨言慎行,不要破坏他们大日本民族的良好社会风尚。我现在真想把那个房东带到这个床前,让他看看日本人是如何讲卫生守公德的。    
    我和老徐说了这事,老徐拍拍我的肩膀:“呵呵,这个就受不了啦。我跟你讲,我遇到过更变态的。一个傻B把那东西洒得到处都是,我还得给他擦呢。”    
    这份工作的唯一好处,就是在没有活儿的时候可以歇着。我和老徐坐在一楼的一个房间内聊天,只要有客人离去,门口的一个显示器上就有红灯亮起。我觉得最难以理解的是,从下午起,旅馆里总是有客人,到了周末的晚上,竟然会出现所有房间满员的情况。真不知道日本人为什么会这么喜欢在旅馆里打发他们的性生活。    
    说到老徐,他来日本的时间并不长,比我仅仅早了半年而已,但他一直在这家情人旅馆打工,以至于成了“专家”。有一次,我忽然想起个问题,就问他:“要是一对同性恋来开房间怎么办呢?”    
    老徐笑着说:“那得看是女的还是男的。如果是两个男的,我们这家是不让进的,两个女的,可以。”    
    我问:“为什么?”


第二部分:歌舞伎町这棵毒花的俘虏想不想干日本女人

    老徐说:“两个女的无所谓,就是她们走后,我们也好收拾。两个男的可没那么简单,据说会闹腾得很厉害。”我听得哈哈大笑。    
    接着老徐又说:“还有呢,有些旅馆,要是一个男的带两个女的可以开房,两个男的带一个女的就不行。”    
    “啊?还有三个人一起来的?”我惊讶地问,脑子里突然闪现出自己第一次和朋友来这里的情形,当时该不会让老板误会自己三个人是来这里干那个的吧?我的脊梁上开始冒出冷汗来。幸亏,那个程颖早走了一步。    
    “那算什么?日本人很流行的,叫3P。你没看过日本的色情录像带吧?有不少是几十个男男女女在一起干的。”    
    “日本人真她妈的变态。”我恨恨地说,“你说那些电视里的毛片是不是真干?”    
    “当然是啦。那叫AV。那帮姑娘很赚钱。”老徐说。    
    “可为什么要挡上马赛克?”    
    老徐想了想,说:“直接暴露出来是违法的。”    
    我笑了:“你说这叫什么鸡巴法律!露出来和挡上马赛克要都是真干的话,有啥必要呢?”    
    “哈哈。”老徐不怀好意地笑了,“你知道我在日本的理想是什么?”    
    我看着他色迷迷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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