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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歌舞伎町案内人-第25章

小说: 歌舞伎町案内人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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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品。    
    1994年冬天,新宿的街头寒风凛冽,歌舞伎町一些布制的招贴画迎风飞舞着,上边画的都是那些招徕生意的裸体的女人,看上去似乎是一些耐寒而色情的女子正在寒风中激情地跳着脱衣舞。已经看惯了这些招贴画的我,对此兴味索然。天寒地冻才是最真切的感受,我真想一头扑到温暖的家里,和儿子一起玩他的小布偶。不过,我必须工作。    
    迎面走来一个瘦高个的中国男人,他身穿米黄色大衣,里面是一身黑色西服和深红色衬衣。他站到我的面前,眼球向外突出,异样地发红,有点像某种爬虫类动物。他给我的感觉有些不干净,让人本能地敬而远之。    
    “大哥!天真冷啊!”他笑着对我说。    
    我嘴里一边吐着白雾,一边用脚跺着地面,点头回答:“是啊。”    
    “大哥!真服了你。这么冷的天,居然还能一直站在大街上。我已经看见你很多次了。”    
    这男人边说着,边发出一阵令人很不舒服的笑声。我每天都固定站在歌舞伎町的大街上,当然免不了被各种各样的行人注视,但被眼前的这个令人不舒服的男人说注意过很多次时,我的心里还是有毛毛虫爬过的感觉。    
    “我想去洗个热水澡,你知道哪家店允许让身上有刺青的人进吗?”他问。    
    “你是黑社会的?”    
    “不错!香港的。”    
    男人似乎很是得意,又发出一阵令人讨厌的笑声。    
    我打算先把他带到能进的店去再说。    
    走进一家色情澡堂的自动门,他把大衣交给迎上前来的店员,回头对我说:    
    “你的钱我付了,一起进去洗!”    
    “对不起!我现在正在上班。”    
    我拒绝了他。但他并不死心。    
    “那这样怎么样?除了洗澡的费用,我再另外给你两万日元小费。”    
    一个小时两万元钱也是值得的。我答应了:“那我在休息室里等你一小时。我要是现在洗了澡,待会儿出去就更经不住冻了。后边我还要站大半个晚上呢!你在里面,如果有什么事,就招呼我一声。”    
    于是,他交了他一个人的钱,然后又从钱包里那一沓厚厚的万元钞票中抽出两张放在我冷冰冰的手掌上,说是给我的。    
    “你可得在这儿等着我出来啊!”    
    他又发出一阵怪笑,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然后把黑色西装和深红色衬衣一股脑儿脱下,露出精瘦的上身。他的脊背上纹着一个被蛇缠绕着的裸体女人,在厅堂的昏黄灯光下发出一种邪诡的光亮。


第四部分:往日回首一朵妖艳的毒花令人成瘾的毒品(2)

    和我关系很熟的店长慌忙用身子挡住他,催促道:    
    “您请!里面请!”    
    幸亏当时只有我们两个客人。一般的色情店铺为了避免惊吓到别的客人,也会在店门前贴出“禁止文身者入内”的告示。    
    可那男人脸上依然浮现出满不在乎的笑容,突然将裤子也在我们面前脱去。    
    店长面有难色地看看我,我慌忙用广东话催促:    
    “你,快!赶快进去吧!”    
    精瘦男人邪邪地笑着,消失在楼道尽头的小房间里。    
    结果,他并没有按时出来,而是延长了时间,大概是在里面跟色情女郎一起,不断消磨时间……我在休息室里被迫等了三个小时。    
    店长担心地跟我说:    
    “那个人很危险,我看他一定在注射毒品。”    
    他说着在自己的胳膊上做了一个打针的姿势。对!那家伙要是不吸毒,怎能在里面持续三个小时?    
    又过了半个小时左右,那男人终于从里面出来了。    
    “不好意思啊!”他说着又掏出两万日元给我。    
    我甚至有些不愿碰到他枯瘦的手:“那,再给我一万就行了!”    
    他依旧嘿嘿笑着回答:“两万都给你。然后,陪我去喝一杯!”    
    我看了看手表,已经是深夜十二点了。我正犹豫着,那男人固执地拉了我出来。    
    真没办法!今天真够倒霉的。我跟在他身后没走几步,冷风迎面让我打了个寒战。    
    刚走出一条街,正好和我的“保护人”铃木打了个照面。    
    “啊!您辛苦了!”    
    我给铃木鞠了个躬。谁知,那男人在一旁用广东话说:    
    “兄弟,你怎么在日本的黑社会面前这么低声下气的。呸!日本黑社会有什么可怕的?”    
    他说着挑衅似的将一口痰吐到铃木的脚边。这个浑蛋!我急了。谁知铃木居然没有恼怒,只是脸上显现出一种尴尬的笑容,说:    
    “小李!你怎么还有这么不懂礼貌的朋友?”    
    “对不起!这个人一点不懂规矩,我会让他收敛着点的,请一定忍着点,别发火!”


第四部分:往日回首一朵妖艳的毒花令人成瘾的毒品(3)

    我正好言劝解着铃木,第二口痰又飞到了铃木脚下。铃木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铁青起来,他气势汹汹地冲到了那男人的面前。事态再这样发展下去,就不知道要发生什么事情了。不管是香港的还是日本的,黑社会的人都不是好惹的,再说真的弄到火并街头,我也摆脱不了干系。我慌忙站到那香港男人的面前,用两只手按住他的两肩,紧紧盯着他的眼睛,语气坚决地用广东话说:    
    “求求你!给我一个面子,就算是帮我一个大忙!我低声下气也是万不得已的。这里不是中国,不是香港,这是日本的东京。我在这里是一个外国人,我必须生存,必须养家糊口。求求你!千万别在这里惹事!”    
    两个人都被我的高度紧张弄得有些僵住了,局面暂时沉默着。但周围已经有一些路人停下脚步,注意着这边的动静。我又转向铃木:    
    “待会儿我会去找你的,请一定忍着,先去忙你的吧!”    
    听了我的话,铃木默不作声地点点头,随后转身消失在人群当中。当天晚上那男人走后,我将包着两万日元的纸包塞给铃木,才算平息了他的不满,可当时他的样子着实吓人。    
    在街头闹过以后,我和那个男人一起进了一家韩国烤肉店。一杯生啤酒下肚,我们先是随便聊了些不相干的话题。那男人对面前的烤牛肉没动一下筷子,倒是要了三个人份的牛肝烤着吃了,只吃得满嘴都是牛血,一边还不时地发出怪笑声。真是个让人从心里感到不舒服的古怪家伙。没办法,谁让我被他抓住了呢?    
    一个小时之后,看两边的桌子都空了,那男人开始转变了话题。    
    “你吸毒吗?”    
    我坚决地摇了摇头。    
    “那,卖过吗?”    
    我再次将头摇得像个拨浪鼓。    
    “想不想发点横财?”    
    我坚决地摆了摆手,又合掌给他拜了拜,表示求他不要让我和毒品有任何关联。难怪这家伙能在洗澡店待几个小时。果然是毒品起的作用。    
    “这可是桩能发大财的生意,这份活也不是轻易能找人做的。刚才你用两手按住我的时候,我就感到你有这份能耐,因为你遇事不乱。连日本黑社会的家伙都能听你的,算你有本事。你就跟着我干,保证有前途。只要你拉客人的时候偷空搞上一点,随便就能赚两套买房子的钱。”    
    当时,日本媒体的报道说,日本卖的毒品大多是朝鲜制的,不过都是一些伊朗人和泰国人在贩卖,还不知道有中国人干这行。    
    “有中国人卖这个吗?我好像没听说过。”我机警地问他。    
    “所以才找你的嘛!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你本来就是个拉皮条的,既有客源,又不会引起警察的注意。谁会想到你敢在大街上公然贩毒呢?这简直就是个死角?”    
    我注视着男人那充血的双眼,毅然说道:    
    “我不是拉皮条的,我是个导游!”    
    空气瞬间凝重起来。


第四部分:往日回首一朵妖艳的毒花令人成瘾的毒品(4)

    如果他再继续提什么要求被拒绝的话,这家伙身上的血恐怕就要沸腾起来了,到时候保不准他会怎样发作。我不想把局面闹到不可收拾,于是将口气又缓和下来:    
    “钱当然想挣,房子也想要。但我早就对着我孩子熟睡的脸发过誓,不管有什么情况,也绝对不会和毒品沾边。”    
    看着我认真的样子,他说:    
    “原来是这样!拿孩子来说事,那我得投降了。”    
    他没有再继续要求下去。    
    “这顿饭算你请了!    
    那男人脸色阴沉,说着话就站起来,径直走出门去。此后我就再也没有看到他。也许他现在还在歌舞伎町的某个阴暗角落里窥察着,寻找那些能够帮他推销毒品的中国人。    
    毒品,这个词以前似乎和我的生活很遥远,但从这个香港黑社会家伙出现之后,仿佛突然间成了我身边的一桩平常事物。现在回想起来,似乎摇头丸正是从1994年冬天开始流行的。    
    这天,我百无聊赖,我没什么兴致,就提前结束了工作,准备在回家之前先到一家很久没去了的中国人开的酒店喝酒。店里新来了几个小姐,其中有一个歌唱得不错,她自称是国内某省歌舞团的演员。我和她多唱了几首歌,到夜里十一点左右才从店里出来,独自一人经过新宿大剧院后面的情人旅馆街往地铁方向走去。    
    刚走到一个暗处,突然,一个有些沙哑的声音用中文问我:    
    “你一个人?”    
    我侧头看去,向她摆了摆手。    
    “一起去玩吧!”    
    这时,我的眼睛已经能适应黑暗,我说话的是个看上去年轻,但体态相当丰满的中国姑娘。我对她站在这里有些好奇,因为这附近有很多站在街头的流莺,但大多都来自南美和东南亚,中国人极为罕见。说良心话,在这一带的街头流莺是最辛苦的,她们不用拉皮条的,因为她们直接推销自己。但在夜晚风寒的街头,连我都觉得冻手冻脚的时候,一直站着或踱来踱去的她们还得穿上暴露性感的服装,她们的辛苦便可想而知。我不大明白,她们为何不找一家店铺,而非要流浪于街道?但我知道她们的背后,同样被黑社会无情地操纵着。我听铃木说过,这些街边妓女一次卖身能得到一万五千日元,但至少要上缴六千日元给黑社会。    
    基于某种同情和好奇,我温和地问眼前的中国女子:    
    “玩什么?去哪儿玩?”    
    “去跳舞怎么样?”    
    她一边说着,一边炫耀似的把她的两只丰乳靠了过来。我这才看清了她的脸,她长得并不漂亮,表情倒挺可爱。    
    “到哪儿跳?”我想在回家之前再去蹦蹦迪也不错。    
    听到这问话,她扭着腰说:    
    “你知道新宿有一家地下舞厅吗?”    
    “地下舞厅?还有这种地方?不知道。”也许我的关系户里需要再添加这么一个店了——我的职业病又犯了。    
    她笑了,示意我和她一起走。


第四部分:往日回首一朵妖艳的毒花令人成瘾的毒品(5)

    原来她说的“地下舞厅”就在新宿区役所大街上一座楼的五楼上。走进去,我发现这个地方平时是一家普通的酒店,只是晚间被人租下来,当做舞厅使用。这个大致有三十帖塌塌米大小的店内,像早晨上班高峰的满员电车一样,被涌动的人流挤得水泄不通。细看这些人,几乎全是年龄在二十多岁的男男女女,从很多人的神情装束上看就知道是中国人。他们在充斥着整个空间的激烈疯狂的音乐伴奏下,一律拼命地摇着头,跳着一种我从没有见过的独特的舞蹈。我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这幅情景看起来就像是炼狱里的狂欢。    
    我们挤到柜台前,找了两个空位坐下,要了两杯啤酒。然后碰了碰杯。    
    “我姓林!今天好好玩玩。”    
    她大声说着,脸上露出一种奇怪的笑容。随后,她从包里取出一个白色的纸包,打开后,里面是五粒蓝色的药片。我的脑子里立即浮现出“摇头丸”三个字。“摇头丸”当时在旅日中国人当中迅速流行,是一种软性毒品,片剂,分蓝色、白色、灰色、粉色等各种颜色。效果相同,此前也有人到我的面前来兜售过。我听说人吃了这药后,身体会随着音乐不知疲倦地摇摆,同时连续地摇晃脑袋,同时会产生一种独特的陶醉感。所以它被称做“摇头丸”。    
    也许是因为环境的缘故,我的心不知为何有些动摇,借着已有的轻微醉意,我试着从她的手掌上取了一粒放进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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