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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逐虹-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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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这中间便夹了无数陌生人。也就是如此,祁龙带来的北狄兵士和我带来的云阳禁军才能混在其中挖掘一番。如此一想,我便能确定,那西夷人十有**也是士兵,可是谁带来了西夷人呢?既有西夷人,又怎会没有南旦人,这地方,倒真成了四国争霸之所,越来越有趣了。

只是我这般轻声的一句,却是被旁边的南聪听见了,他惊异地问:“公主,你能确认?”我点头。他忽然便提气高呼:“有西夷鞑子,诸位围好了,莫要放走。”

场中群雄一楞,动作都缓了下来,那西夷人却是窜了起来,欲往外去,南聪已经掠了过去,还没对上那人,场中忽又横出几人,挡在那人面前,护着他往外而走,那几人手上拿的,赫然也是圆月刀,方才竟是没有发现,想来是因为那人的身量特别高。

场中本有一百余人,四五十人是作壁上观的,此时见突现西夷人,便也有人追了过去,那赤魅殿前顿时搅成了一锅粥。那一队西夷人往西北方向而去,竟颇骁勇,群雄中竟也有不少人受伤。忽然,那高个子的西夷人一把擒住一人,以弯刀迫住他的颈项,高叫道:“都退后,不然杀了他。”众人略停了一下,细看被擒那人,竟是欧阳世家的大公子。听说大公子善机巧,那地道的入口机关什么的都是他捉摸出来的,但是武功却不如二公子。想来是疏忽间被人拿了个正着。

群雄中有不受胁迫的,便欲往前冲,那高个子的刀在大公子的脖子上划出一条细细的血线,有血慢慢地泅了出来。欧阳二公子见此大急,折扇猛地点向那冲在前的天山剑盟的掌门:“你若再往前,可莫怪我不客气。”自然也有与欧阳世家交好的门派与之连枝同气,这局面便僵了下来。

那几个西夷人挟着欧阳大公子慢慢地往后崖的缺口退去,场中唯一德高望重些的白庄主道:“放他们走,莫教他们伤了欧阳大公子。”

照我想来,也是先放他们走更好,他们若是为宝藏而来,此次走脱必定会再来,那大家都有了防范,如果不来,那也是少了对手。而善机窍的大公子,对这里的人来说却是不能少的。

众人是驻足不追了,跟过去的只有欧阳二公子和南聪、岭南阀門的孙敬。西夷人虽野蛮一些,但是讲信用的,我想欧阳大公子未必会有事。过了一柱香的功夫,欧阳家的两个公子果然和南聪、孙敬一起回来了。问起那些西夷人,他们说,山那边竟然还有接应的。果然与我想的一样。我也没什么立场去追缉那些西夷人,我身后,不也有两国的兵士?

热闹瞧罢,我欲回村,却看到易戈站在后面,也不知是什么时候来的。看到我回头瞧他,微勾了唇道:“春满让我来叫你们回去,该吃晚饭了。”

饭桌上,我和子布自是将今日这桩事情又描了一遍。祁龙道:“听说南旦与西夷结盟,想来也是有原因的,南旦这段时间也有扰边之事吧?”

徐叔叔点头:“确实,边境并不十分安宁,也有些小打小闹,与西夷接壤处也有。”

易戈忽道:“欧阳家大公子,是故意被制的。”

我转头,他又继续道:“我来时,正好南少堡主让大家围住西夷人。欧阳家原本只有二公子在场中与人斗,南公子发话后,大公子便也冲了下去。但自从大公子冲下去后,总是或多或少地挡住剑盟攻向那人的剑,而二公子虽说也转过来了,却一直不知与哪个门派的人厮缠。后来那大公子便冲着那刀撞了过去。”唔,这般,哪有不被擒之理?

看来,即便是武林各派,也是各为其主啊,只是不知谁又是帮那南旦人的。

第二日,却有人在后崖荒僻之处发现了那几个西夷人的尸首,此处距他们释放欧阳大公子处只有半里不到,每人喉间一个血洞。白庄主、南堡主与陶庄主都去细瞧过了,说是剑伤莫若是剌伤,尖尖窄窄的。只是谁有那份功夫将这几个西夷人一招毙命呢,现场连打斗的痕迹都没有,也就是说,是在非常突然的情形下,那几人还未反应过来,便被一招毙命了,那人的动作真可谓快如鬼魅。就有人猜测:“是不是欧阳二公子报复?他扇中的三棱钉若发射,伤口应该也差不多的。”众人以为此正解,但白庄主只微微摇头,三棱钉应有棱角,而那伤口却更平滑些。

我昨日听了易戈的分析,便也觉得不可能是二公子,难不成杀人灭口么?

我们却没有想到,这几个西夷人的死只是开始。

随着赤魅殿前的那块地的清理,总有一些门派的人莫名其妙地死在崖下。

武林众豪们心中也甚有些恐慌,只依着陶庄主的建议,组了一支巡逻队,在那旧址上定时巡查。可是,随着赤魅殿外的那些枯焦之物被搬走,原本的瓦砾堆开始出来了,似乎答案也越来越逼近,因此,总有人夜间前来探查,总也有人殒命。

连着死了八人之后,陶庄主建议,晚间无论如何不要单身去后崖,至少也要在四人以上,或者,最好便不要去。

其实,后面几次,夜间去探的人也有二人搭伴的,一次是二人皆亡,一次倒也活了一个,但明显神志不清了,问他话,他只说,有人在他耳边说话,说“不要来打扰我。”难不成是那鬼宫宫主的亡魂啊?

可是我,却是不信这个的,我的眼光转向了易戈。

易戈与初来大茫山时也没什么不一样,也会夜间出去,但我已没兴趣再跟了。他也从不跟我讨论探查之事,除非祁龙问他,他才问一答一,象上次分析欧阳公子那事,已经算是比较稀罕的了。

但是,赤魅殿是他娘亲原先的住处,修罗殿的地道又是通往赤魅殿的,他多少还是有些介意的吧?再说,桂爷一直没露面,我却不相信他未到大茫山,只怕也是暗底下的来往。只是这杀人的动机,是什么呢,报复吗?可死的那几人也不全都是二十年前围攻过鬼宫的人。还有这杀人的手法,干净利落的喉间一点,会是他么?我陡然想到,除了轻功,我根本不知道易戈他擅长何种兵器,虽说他跟我比划过那“忘恩负义”  剑,但这跟实战还是有区别的,他那“堵心堵肺”掌,我也没见他使过。

隔了几日,又死了三人,这回,致命伤却不是喉间一点了。或许就是借此了私怨,事情变得越来越复杂了。

逐虹 第三十一章 试探

祁龙那天问我:“易戈最近,是不是常出去?”

原来,他也注意到了,易戈自然不是他派出去的。我的心不由咕碌一下,有些纠结要不要告诉他易戈的身世。

想了想,我还是呑吞吐吐地说:“哥啊,武林大会上不是有个鬼宫的人来搅局么?那个,其实,他说的是真的。那个鬼宫后人,就是易戈。”

在他的惊诧中,我将我在独望村中得知的消息一一告诉了他,又说道:“我现在只担心两件事,一是他想重建鬼宫,二是他想复仇。这两件事要做,只怕是一辈子也别想安生了。”

祁龙指节轻叩桌面道:“你可曾问过他?”

我摇了摇头:“他从来不跟我说这些。哎呀,其实他跟我说的话也有限。我也不知道如何问,又怕问出我不想听的结果。”

祁龙又问道:“雾儿,你究竟喜不喜欢他?如果没那么喜欢,抽身要早。如果没有鬼宫这事,我也不会劝你抽身,你自己也说合则来不合则去,能凑和便凑和的。可此次察边,我觉得易戈,也可算是个狠绝的人,如果你俩合不来,又于他不利的话,我只怕他会伤到你。”

狠绝?我觉得易戈平时虽说清冷一些,但倒也看不出狠绝样子来。

祁龙道:“察边时,易戈带人先行侦察。有时也捉了对方的人过来讯问,凡是被捉过来的人,没有一人是活着离开的。他曾说,不能给敌人一次机会。对阵打仗,这自然也不过份,但如果平常行事也是这般,便是有些冷酷了。”

我托了腮道:“那么,你是不是也怀疑那几个门派中死了人与易戈有干系呢?”

他道:“怀疑是怀疑,我们又没有证据,便不能随便指证。”

我问他道:“你可知易戈的本门武功是什么?”

他皱了眉头道:“其实除了他的轻功,我未曾看见过他与人拼杀。他在我身边做影卫这二年,我们也没碰上什么了不得要拼命的事,他只是打探、传递消息罢了。此次察防,他又是先头,我也不曾瞧见他是如何与人对阵的。”

他竟和我一样,他或者也不知道易戈用的是什么兵器。我怔怔地,坐在那里出神。

祁龙打断我的苦思道:“我方才问你,你喜欢他不?他看上去对你倒还是不错的,虽然略显疏离了些,但至少还护着你。”

我“啊”了一下,慢慢道:“我好象,刚刚开始喜欢他哎。”

祁龙叹了一口气道:“那便有些难办了。但说到底,只要你喜欢,身份什么的东西对我们来说也无所谓吧,他是鬼宫少宫主,他要重建鬼宫,他要复仇,也不会碍着我们什么事,最多名声不好而已,可是名声这东西,好与坏又有什么要紧。”

可是鬼宫先前掳人采血,好象也有点伤天害理哎。

祁龙道:“或许我们可以试探一下,只说你不想要刀了,想回上京。其实,雾儿,我也没那么想要刀。”

我道:“可是我想帮你找把刀啊,如果能找到逐虹,总比找个高人另打把绝世好刀来得容易也靠谱一些。其实搅进这许多破事中,我也有些泄气了呢。”

与祁龙说完那番话,我便回了自己房中,本想再接着绣那荷包的,也快完工了,却始终是心不在蔫的,自己扎了几下手,还差点下错了针。于是便有些烦燥地搁开了。只管盯着放针线的小竹筐发呆。

说起来,这小竹筐还是这房内遗留下来的。我们找到这屋子时,它倒还不算是很破,屋内家什也齐全,只是我们这许多人,床榻不够罢了。好在岭南的春天,也暖和,祁龙、徐叔叔、子布、子迁和易戈便上山去砍了些木头竹子来,制了几张榻,被褥什么的便是去曲水购的。

清理这屋子时发现这房子建得颇结实,屋内的家什虽简单,但也做得颇坚固。凳子椅子甚至还有刻花,另有一雕了一半的棒槌扔在廊下。另有一些小家什,也十分细巧,比如我手中正在用的竹筐,便是编得十分精致,我瞧着喜欢,便让春满洗干净了留了下来。我们都在猜测,原屋主不知什么原因匆匆弃屋而去,看那样子似乎也是个手艺人。

我忽然发现小竹筐中有两个小锦包似乎是以前未曾见过的,一红一蓝。

伸手取过那个红色的锦包,打开来,是一个白玉手镯。打开蓝包,里面的东西却叫我怔了一下,那是两支玉簪,一支是兰花的,另一支也是兰花的,只一支春兰一支蕙兰。里面还有一张折起来的字条。这两支簪子我认得,是前年在龙城,白抑非买给我的。南雅见着喜欢,我后来便送给她一支春兰的,离开白马庄时,我将剩下的那只蕙兰簪也留在了房内,只想着都不要了。可现在,却怎么又回到我手中的呢?

我打开了那张字条,白抑非瘦长有力的字体便现在眼前:“一对簪子,是礼非礼,物归原主。”这算是彻底的了结么?只是,它是如何在这个竹筐中的呢,似乎他近日也未曾到这边来过。

再细想,便想到我生辰那日,怡眉喝醉了,往我怀中乱塞东西的情景,这大概是她带过来的。白抑非,他以前是也曾说过要为我过生辰,却是没挨到那个时候。

我手中捏了两支簪子,有些无所适从,这可不给我添堵么,这两支簪子,我是用还是不用?我曾经很喜欢的簪子,用,是说明怀念,不用,还是说明在意。难免的,也想起他为我选簪子试簪子时体贴温柔的神情。可惜,可惜啊……

等我从发楞中回过神来,却看到易戈在我身边已站了一会儿了,他什么时候进来的,我竟是没注意。我将那两支簪子在蓝绸中卷了卷,扔回小竹筐,那张字条却是飘落在地。易戈弯腰将它拣起,还给了我。

他的表情依然如故,不对,他其实就没有什么表情。我又有些焦燥起来,看起来,他并不在乎啊。

他说:“雾宝,下楼吧,春满晚餐已做好了。”

我真的没什么耐心,也藏不住心思,能熬到饭后已算是长的了。

饭后让易戈陪我到溪边走走。晚霞正炽,林边溪边的确实也凉爽的,只是蚊子多了些。

我对易戈说:“这死的人越来越多,也越来越无趣了。我有点不想在这里呆了,也不要刀了,易戈,要不我们回上京吧。”wωw奇Qìsuu書còm网

他回脸看我,略挑了下眉:“你不要刀了?这不是一直是你的愿望吗?眼看着马上可以达成了。”

我苦笑了下:“或许我本来就不该要。”

他轻搂了我一下,道:“你若不愿,不如你先回上京,我帮你在此寻刀可好?”

我的心中一动,又道:“我若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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