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承受之"亲"-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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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柳柳看清楚了信封里装满的百元大钞,先是一惊,随后立即眉开眼笑,笑完了还要故作姿态地问任芳菲:“芳菲,你这是干吗?有什么事我能帮你?”
任芳菲扶住桌子,她感觉自己的皮肤和声音都在轻轻地颤抖:“长话短说,我这次到深圳来,是为了解决一件事……”
环境清洁的麦当劳里,跑跑跳跳的大多是眼神纯洁的孩子。明亮的阳光照进室内,照在欢乐的孩子们的脸上,无形之中,给人一种清澈美好的感觉。没有人知道,任芳菲在这清澈美好的阳光下,和柳柳商量着一个阴暗的计划。
任芳菲要柳柳带一些朋友,“埋伏”在她和店长谈判的房间之外,谈判的地点是店长指定的,任芳菲没有去过,从地址上看来,是一所民居楼房的二层。是二层,那么柳柳可以带着她的朋友藏在楼下,一旦任芳菲和店长谈崩了,柳柳他们就出现,恫吓店长,甚至动手,无论采取什么手段,务必要使那个恶魔屈服。
任芳菲承诺:事成之后,她还会重谢柳柳。她郑重地拍拍柳柳的手背,说了句:“这次全靠你了。”说完之后她有点儿眩晕。她想起了她在北方,那个温暖安宁的家,想起了周耀辉对他的关心和爱,她的眼眶湿了,最后她还想起了宝宝,在任芳菲眼里,宝宝比现在这家麦当劳里的任何一个孩子都要可爱,都要好玩。她要给宝宝一个孩子可能拥有的最完美的童年生活。想到宝宝,任芳菲心软了,她对柳柳说:“如果能不动手,尽量还是别动手吧。”
困兽犹斗(1)
柳柳召齐了人马,任芳菲带着他们到了店长约定谈判的楼下。任芳菲一个人走上去,短短十几级楼梯,她用了足足5分钟才上完。她站在门口,那扇深黛色的门上一个幽绿的猫眼儿不怀好意地瞅着她,任芳菲硬着头皮按了门铃。
店长出现在门口,他看到任芳菲,叫了一声,夸张地张开双臂想把任芳菲搂到他怀里。任芳菲厌恶地推开他:“说吧,你要谈什么条件?”
那套房子只有一室,基本可以说是家徒四壁,屋子的正中间摆着一张弹簧坏掉的双人沙发,靠墙的地方摆着一些简易的做饭用的家什儿。
店长坐到了沙发上,作出一副生意人谈判的样子:“任芳菲,你可把我害苦了。自从我认识你,就一天好日子也没得过。我偏心你,升了你的职,结果被人告到了老板那里,老板炒了我的鱿鱼。后来,我们两个的事不知道又怎么被我老婆知道了,我老婆也带着孩子跟我离了婚。这些年来,你开了美容院,还有了体面的丈夫,又有了儿子。可我四十多岁的人了,没有工作,老婆孩子还不要我。你这个白虎星,专门害男人的白虎星。不过,你的小腰扭得可真带劲儿。玩起来爽透了……”
店长说得唾沫星子四溅,边说边站起身上去拉任芳菲的手,任芳菲警惕地向后退了一步,气愤地说:“你别胡说八道了。你说吧,到底要怎么样你才能放过我?”
“我为你丢了工作,你得赔偿我的经济损失,不用多,每年两万就行。你的美容院我看见了,那么大的生意,两万块钱对你来说不在话下。”
任芳菲考虑了一下,说:“你要钱,不是不能给你,但你要保证,以后不再去骚扰我和我家人。”
“还没完呢,”店长嬉皮笑脸地说:“我以后会跟着你,搬到北京去住,搬家的费用当然由你负责。我搬到北京去以后,不管什么时候,只要我需要,你就得来满足我……”
“你别做梦了。”任芳菲气得嘴唇直发抖。
店长一点儿也不着急,他笑眯眯地看着任芳菲,装腔作势地掸着他衣服上的一点儿灰尘,阴森森地丢下一句:“你自己考虑吧。如果不答应,你的美容院,你的家庭……哼哼。”
任芳菲沉默不语,店长非常得意,仰面朝天地躺在破沙发上,等着任芳菲给他答案。他算计着任芳菲一定跑不出他的手掌心,心里异常得意。自从他被美容院辞退、老婆又跟他离婚后,他再也没有过这种好心情了。他这么多年寻找任芳菲,茫茫人海,从深圳找到北京他容易吗?多辛苦不就是为了这一刻么?这一刻,他仿佛重新找回了当年在美容院指挥若定、志得意满的美好时光。
正当店长满怀得意遐思的时候,突然他家的门“咣”的一声响。他被这种重物撞击的声音吓了一跳,从沙发上跳下来,骂骂咧咧的时候,又听见门“咣”的一声。
店长看了看任芳菲,任芳菲背对着窗,窗外阳光明亮,店长只能凭感觉感到任芳菲正带着一脸复杂的笑意对着他。
他甚至没猜出任芳菲是怎么和门外的那群人联络上的,门就“咚”的一声巨响,被撞开了,一群凶神恶煞的年轻男人冲了进来。
任芳菲本来以为,这群男人的出现能镇住店长,让他不敢再嚣张,甚至可以使他丧胆,彻底放弃对她生活的骚扰。可是她没想到,她的算盘打错了。
任芳菲的这群“帮手”一出现,反而更激起了店长的“斗志”,用店长后来自己交代给警方的话说:他豁出去了。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他现在什么都没了,都是为了任芳菲,任芳菲必须养着他。还必须在他有需要时满足他的需要。他没逼着任芳菲离了婚嫁给她,已经算是很“仁慈”了。
之后,就在这间小屋里,红了眼睛抄起墙边菜刀的店长冲向那群来“营救”任芳菲的年轻男人。柳柳吓得转身就跑,任芳菲也闭上眼睛不敢看,她的心“怦怦”地几乎跃出胸膛。
不知道是不是邻居报了警,警察很快赶到。店长用菜刀胁迫住任芳菲。任芳菲吓得花容失色,她想反抗,但她哪里敌得过由于情势急迫而无端生出一身邪劲儿的店长。店长用刀横在她颈上,警察们投鼠忌器,不敢上前,只好眼看着店长带着任芳菲扬长而去。
末了,警察抓获了一些柳柳叫来的帮手,可是带他们来的柳柳已经不见踪影,剩下的这些人连今天是为何来打架的都说不清。审讯工作进行了很久,结果却莫衷一是,有几个人还说任芳菲是店长的女朋友,这是一场因感情而产生的纠纷。警察考虑到今天这场斗殴不同寻常,那个最后劫持女人逃跑的男人似乎带着一种亡命的架势,所以就拘留了参与斗殴的人详细调查了几日。
店长带走任芳菲,把她劫持到一个更加暗不见天日的民居里。民居里散发着一股霉味儿,连一个完整的家具都没有。大白天也要靠一个用一根电线吊在房顶上的白炽灯泡照明。
店长发狂地把白炽灯几乎按到任芳菲的脑门上,对着她的耳朵大嚷:“你看!就是你这个白虎星!害得老子家破人亡,只能在这种鬼地方度日!你说你是不是应该补偿老子?啊?你说!”
任芳菲几乎窒息,那根破旧的电线经不住店长的拉扯,发出轻轻的“扑”的一声,断掉了。漆黑狭窄的房间里传出店长恶狠狠的笑声。
困兽犹斗(2)
那几天对于任芳菲来说,是人间里的地狱,店长变着法儿来折磨任芳菲。任芳菲为了生存下去,为自己争取机会,只得忍辱负重,尽量不和店长发生争执。
过了几天,店长看没有人再闯入他这个破破烂烂的“家”了,有些如释重负,再加上任芳菲逐渐变得“乖巧”了,除了对他的性侵犯仍是严厉拒绝外,其他方面对他还怪“不错”,甚至还主动帮他做饭、洗衣。店长以为任芳菲是顾念旧情,心里十分得意,对她的看管也就有了些松懈。任芳菲就是趁着他一时松懈地睡去,悄悄跑到门外的一个公用电话亭,拨通了周耀辉的电话的。她仍然没有对周耀辉说明她身上发生了什么事,她只想让周耀辉以为她是被人抢劫绑架的。
警方出动
那个公用电话亭的电话号码为警方提供了宝贵的线索,深圳警方在邀请周耀辉协助调查,排除了那个与任芳菲身高相似的无名女尸后,证实任芳菲是被人绑架。而周耀辉带来的几张任芳菲的生活照,让一位警官联想起那天在斗殴中被歹徒劫持走的女人。
警官的这种联想,暂时没有对周耀辉说明。因为无名女尸的事情让周耀辉虚惊了一场,还白跑了一趟,这次,他们希望把事情调查仔细,最好查个水落石出后,再向周耀辉说明。
当时的周耀辉,心里还担心着齐海蓝和杨欣然的事情,也没有在深圳久留,匆匆地赶回了北京。赶回北京后,便一头扎进了齐海蓝的那桩官司里。
齐海蓝的官司几度受挫,大家心情都很不好。
尤其是那天晚上,因为看到雄天林和杨欣强一个鼻孔出气,杨欣强又污蔑周耀辉和齐海蓝两人“合谋害了任芳菲”,周耀辉更是火冒三丈。一想到任芳菲,周耀辉的心情便沉落到了最低点,他茫然地想:芳菲到底在哪里?她怎么样了?她可不能抛下他和宝宝啊。
也是那天晚上,齐海蓝对周耀辉说明了一切——任芳菲一直瞒着周耀辉的一切。周耀辉听了,更是完全地被震撼了。
还是在那天晚上,周耀辉和齐海蓝狠狠地吵了一架,并不是因为他真的责怪齐海蓝,而是他的心也已经完全地乱了。
任芳菲的事,虽说事先不是没露出端倪,可周耀辉还是没有想到一切竟然有这么复杂。那个在他眼里纯洁、善良、温存、端庄的芳菲,她的心里竟然一直藏着那么可怕的秘密!
周耀辉简直说不清,自己是怨任芳菲,还是怜爱她。他可以原谅她的“不纯洁”,但他不能原谅她对他的欺骗。这是一种极端的不信任,夫妻之间怎么可以这样不信任呢?可周耀辉同时又痛惜她,自己的这个妻子,她柔弱的身躯究竟能背负多少东西啊?他能够了解,她这么做也是因为爱他呀。
周耀辉捂住胸口,他觉得痛,心口痛,完全是生理的那种痛。在形容极度的悲伤时,人们常说“心痛”,周耀辉一向以为,那只是一个形容词,而今他才知道,一个人的心,真的是会痛的。就是那样,一抽一抽地痛。
那天晚上直到半夜,周耀辉还恍恍惚惚地躺在床上,似睡非睡。为了任芳菲过去的经历,为了任芳菲现今的生死未卜,也为了和齐海蓝的争吵,为了他自己情急之下对齐海蓝的伤害……无论如何,他那样伤害齐海蓝是不对的。
半夜,周耀辉突然被一阵心口急剧的疼痛惊醒,他坐起来双臂撑住床,眼前眩晕发黑,他从来没有过心脏系统的毛病,这突如其来的心慌使他无所适从。原来任芳菲在家的时候,非常注意他的身体状况,现在任芳菲不在身边,他对自己就粗心多了。他本想打电话叫齐海蓝来,陪他去医院,可是电话筒在手里握了又握,却始终鼓不起勇气。他就那么睁眼躺在床上熬到天亮,感觉才好了些。
恰好上午接了一个电话,是在杨欣强公司工作的秘书小姐,她听说了齐海蓝起诉杨欣强的官司后,设法找到了齐海蓝代理律师的电话,希望和齐海蓝共同起诉杨欣强。案情有了进展,周耀辉的心情一下子好了不少,忙碌是治疗一切身心疾病的最佳灵丹,这句话对周耀辉特别适用。
可周耀辉并不知道,他那心慌的时刻,正好是任芳菲拼尽全力地和那个困扰了她多年的恶魔搏斗的时刻。
深圳警方根据周耀辉提供的电话,顺藤摸瓜找到了福田区的电话亭,在那电话亭附近布了眼线守候。
当警察神兵天降,敲开店长租住的地下室时,店长还以为又是任芳菲搬来的“救兵”,他恶狠狠地故伎重施,胁持住任芳菲,欲与对方进行肉搏。
经过近一个月的折腾,任芳菲的身体已经十分虚弱,但她看清楚了眼前来解救她的警察,明白这也许是自己最后的机会。她拼命地抱住店长的胳膊,用力撕咬他,回脚猛踢他的膝盖,店长一时站立不稳,警察们一拥而上,顺利地将其擒获。
心归何处
任芳菲被解救出来后,想到的第一件事是:如何对周耀辉交代。
她甚至来不及等着亲眼看见店长如何被检察院起诉,她只想尽快恢复自己的状态,好回去见她亲爱的丈夫和儿子。她还有一点儿钱,警察从店长身上搜出来还给了她。她用这些钱充分地打扮了自己,还买了不少礼物给周耀辉和宝宝。
当她在深圳机场给齐海蓝挂电话的时候,她甚至已经感觉到,自己还是那个自信的、优雅的任芳菲,这些天来经历的挫折都烟消云散了。
可是,当任芳菲真的到达北京机场时,心情又“呼”地落了下去。
她的目光,在接机的人群里搜寻了好大一圈,齐海蓝呢?
为什么齐海蓝没有来?出了什么事?又是一阵焦灼、茫然、不安的情绪包围了任芳菲……
此刻,她的心里又充满了茫然的苦楚。她回来了,拖着憔悴的身体和一颗破碎的心。可是,在这人来熙往的北京城,还有一个位置是为她而留的吗?尤其是周耀辉心里的那个位置,还在为她守候吗?
任芳菲一直也是知道的,这个社会不公平,真的不公平,弱者的路是那么的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