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夫入瓮-第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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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筱冷笑,倒真有些动了气,当她是蠢蛋好骗?“尚嬷嬷……”
尚嬷嬷见她拿了脸,忙催着傻在一边的执事嬷嬷去叫人。
片刻间,果然在院子里架了长木凳,有执榻宫人揪了一个宫女按在长凳上用牛皮筋绑了,几棍下去,那宫女便吃不住,哭叫着,“姑娘饶命,奴婢招,奴婢招了……”
余下宫女一个个吓得面色铁青,身如筛豆。
白筱挥手令执榻宫人停下,那宫女便一把鼻涕一,一把泪的说了。
以前太子不近女色,自然不敢有人打太子的注意,但昨夜太子成人礼,纳了小竹,说明他如今肯近女人身了,这些有些姿色的宫女便托人打探太子的必经之路,在冰边候着,搔首弄姿,吸引太子注意,万一被他看中,便能飞上枝当凤凰……
白筱听完,脸色也黑了,她倒不是恼她们想寻机勾引古越,就是她们全爬上了古越的床,也与她无关。
然而是谁都可以打探到关于太子的行踪,那她的一言一行,万一露个什么马脚,便可能卖了出去。
“你们向谁打探到太子行踪?”
那宫女挨了几棍,早吓得失了魂,自是问什么说什么,把知道的尽数招了。
尚嬷嬷自然知道这事的恶劣程度,太子的行踪都可以随便外露,那太子的安危可想而知了,折算下来也是她的失职,用人,管理不当,不等白筱吩咐,早差着人去捉人去了。
不消片刻,便将收宫女钱财,泄密之人押来。
白筱板着脸,道:“尚嬷嬷这事,你该当什么罚,我想,你自个也明白。”
尚嬷嬷惨白着脸立在那儿等着白筱处置,“奴婢任姑娘罚。”
白筱又瞥了那些宫女一眼,冷声道,“这些宫女一人四十杖,赶出宫门,永不录用。但不能在这儿打,带去女宿,招齐所有宫女,当着众人的面打,如果水再犯,就如她们。”
那些宫女一听,顿时歪倒在地哭出了声,连声求饶。
白筱脸色更冷,“谁再哆嗦,说一句,多加十棍。尚嬷嬷,你盯着些,如果谁少了一棍,你就自个领十棍。”
尚嬷嬷忙一叠声应着。
那些宫女哪里还敢出声,捂着嘴,哭都不敢哭出声。
白筱又看向那个泄密的宫人,“至于这个……”
“乱棍打死。”
白筱回头,不知何时古越已站在她身后,手臂搭上她的肩膀,朝她扬了扬眉,看得出对她的处置还算满意。
第119章各自算盘各自打
太子发了话,下面的人那里还敢多说,托了人就走,一时间鬼哭狼嚎。
白筱随古越转回屋里,伸了手指轻轻戳了戳他的手背,低声问道“就这么打死了,会不会重了些?”
古越奇怪的看了她一眼,“你真是在皇室中长大的?”
白筱瘪瘪嘴,呆了一年半罢了,“皇室中人也不见得个个狠毒。”
古越张了张嘴,没说什么。
容华起身淡淡的道“不中邪怎么杀一儆百。”拉了铃铛,唤小厮进来准备热水给古越沐浴,看向白筱,“你要不要会回太子殿。”
白筱看了看四周,这屋子虽然只住半年,却比那边奢华的太子殿亲切多了,但如今他两个人都回来了,她再住在这儿,就显得多余,泱泱的转了身慢慢往外走。
容华望着她单薄的背影,眸微暗,对候在一边的小厮道“给小竹姑娘备多份热水。”接着又对知秋道“你回去告诉三梅,她家小姐今晚不回去了。”
白筱心里像有跟弦,被轻轻一勾,微颤了颤,赫然回头,见他已转会书案,撩袍坐下,取了奏折来看。
再看古越,也坐在周边批点奏折,这幅画面极为和谐,好像二人就该在一起,同样的模样,同样的专注神情,这么垂着眼,如果不是衣裳不同,当真如镜子里的人一般。
但除了他二人,当真再需不到刻意与他们相配的人。
白筱蹭到他们书案对面坐下,内心意外的平静宁和,手撑着下巴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终于忍不住挨到古越身边坐下,盯着他的发迹,仔仔细细的看,就差点没伸手将他的脸掰开来看。
古越被她看得毛骨悚然,放下手中笔,包着膀子搓了搓,瞪看着鼻尖几乎贴到他脸上的白筱“喂,你又抽哪门子风?就不能安分些?”
白筱撇着嘴角,偷看了眼容华,候着仍专注的审批着手中的奏折,直接将二人无视了。
她安了心,两眼又绕回古越的脸上“你当真没易容?”
古越将头一扭,莲花都懒得跟她说了。
白筱碰了软钉子,有些无趣,如果不是易容,那便是双胞胎,否则时间怎么会有长的这么象的两个人。
容华手中刚批好的奏折,抬起脸,目光柔和,全然看不出与她早晨那场不愉快,“我们确实长得一样,无需易容,倒是你如何没能分辨我们的?”
古越对这问题也是存了许久的迷惑,停下手中事务,向她看来。
白筱把玩着桌上白玉笔架,“你们的眼睛不同。”
容华古越互相看了一眼,他们的五官无一不同,不知她怎么会说不同。
白筱先看着容华道:“你的眼睛是一望无际的黑,也看到深处越黑,”那双眼与她记忆中的那条龙一模一样,一望无际的黑,黑的让人陷进去了,便不愿出来,她轻咬了咬嘴唇看向古越“他的眼虽然一眼望去,也是黑如夜空,但望的深了,却有一抹蓝,甚大难以察觉的蓝,如宝石一般,很美。”
二人微微一愣,看向对方,格子默了下,容华静看着白筱,眼睛阴晴不定,眼里的这点差异,他是知道的,但是绝对是肉眼无法看见的,她如何能看得出来。
过了好一会儿,才道“就因为这个?”
白筱想点头,但终是摇了摇头“你身上有梅香,他没有。”
容华脸色微变握了她的手腕,眸黑暗沉,忽闪不定,“你到底是什么?”
“人啊”白筱觉得他这问题,问道好稀奇。
容华面色微冷,“我身上体味,人闻不出来。”
白筱愣了愣,人闻不出?她不是人还能是什么,“如果人闻不出,那你自己如何知道?难道你不是人?”
容华也是一愣,凝视了她良久,放开她的手腕,从新翻开一本新的奏折,“我们还有事要做,如果你无聊的话,过一边弹琴去。”
古越浓眉一扬,“甚好,许久不曾听过艾姑娘弹琴,既然是她的关门徒弟,相比也查不到哪儿去,弹两曲,我们也可以解解闷。”
白筱相问的问题没问出来,反而沦落到给人弹曲解闷,心不甘情不愿的走到另一扇窗下,那边摆放了一张琴几,上面有她的琴。
她咬牙坐下,看着对面一排闲然的两个人,唇角化开一抹邪笑,十指在琴弦上一阵乱按,杀猪般的刺耳声音划破宁静的夜空。
桌案后批注奏折的两个人同时一抖,齐齐向她看来。
古越挖了挖耳朵,“如果艾姑娘听到她的高徒奏出这幅琴音,不知会不会一头扎进护城河?”
白筱翻了个白眼,继续制造噪音。
容华蹙了蹙眉看回手中奏折。
古越双手塞了耳朵,也继续自己手中事务。
二人自动将仍在制造噪音的白筱过滤了。
白筱没想到那二人竟然这么个反应,反而有些下不了台,偏不信他们就能一直淡定下去,较了劲的尽自己所能的发出能有多难听便有多难听的声音。
结果那二人,只顾批注奏折,还不时的交流商量几句,这屋里仿佛就没有她这个人的存在。
直到小厮进来回禀准备好热水了,请白筱去沐浴,白筱才不甘心的弃了琴。另取了换洗衣衫出去隔间沐浴。
等白筱身影消失在门口,容华和古越同时长松了口气,一个挖耳朵,一个揉额头,相视苦笑。
“终于可以耳根清净了。”古越长吁了口气。
容华也揉了揉耳朵“还好你忍下来了。”
“死也要忍下来,要不然以后她尽拿着这招折腾人,这日子没法过了。”古越愤愤咬牙,睨向屋角的琴,“那琴得寻机会处理了,留在这儿是祸害。”
容华望向那琴,也是苦笑。
古越凝视着容华,脸上笑意满满收敛,“她只怕当真是我们寻的人。”
容华平静看他,“不管是不是,就这么着吧。”
古越正色道“我能感觉到,是她,你当真无法想起?”
容华摇了摇头,“想不起就想不起吧。”
古越摸了一会儿,“如果。。。”
“没有如果。”容华面色一凛,将他的话打断,赫然起身,碰落了桌案上奏折,“难道,你当真是要我应了那个宿命?”
古越望着他走向门口挺得笔直的背影,眼眸沉了下去,“你要去哪里?”
“随便走走。”荣挂停了停,迈出熙和轩,身影消失在黑夜中。
容华静立在湖塘边,静看着水中明月。
一个黑影出现在他身后,即使是在月光下那张脸仍不失艳色,本该媚极的斜挑眼角却带着怒意。
容华不转身,双眸不离水中月,淡淡道“小王子比我以及的早到了些。”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西越的小王子风荻,他冷哼了声,“果然是你设下的套让我去钻,害我白白跑了趟青山。”
容华也不否认,“我也是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迫不得已?下策?”风荻半眯了凤目,强压着怒火,“她在哪里?”
容华总算慢慢转身,面向他,“择日南朝举行封妃仪式,倒是还望小王子上联喝杯喜酒。”
风荻歪偏头看了他半晌,突然扬声大笑,“你自信过头了,她可是另有心上人了,且会给南朝为妃。”
容华微微一笑,“昨夜成人礼已行,册封也不过是个仪式。”
风荻霎时间如被雷击中的鸭子,脸上艳色尽失,“你说什么?”
“我说昨夜成人礼已行,册封亦不过是个仪式。”容华胸口微闷,仍然语气平和,眼无波澜。
他语气闲散,风荻听着心脏像被撕裂般痛,“笑话,以她的性子,怎么可能从你?”
容华淡然道“不管怎么说,事实便是如此,虽然她心中没有我,同样也没有小王子,小王子还是死了对她这份心的好,彼此也过得轻松些。”
风荻太阳穴赤跳跳的痛,他不知容华用什么手段迫使白筱就范,但他却知道容华是个说一不二的人,绝不会拿谎话来诓他,恨不得上前将对方撕裂,“既然你明知她心里没有你,而你对她也并无情意,为何要这么做?”
容华垂眸浅笑“世间有些问题,不事情可以解决的。”
风荻冷笑“我为何与你结盟,你再清楚不过,如今你逆我而行,你就不怕我倒戈撕毁协议,与北朝为盟?”
容华略抬了抬眼,看着风荻一脸怒容,大有想一掌将自己劈于掌下之势,悠然浅笑,“如果说是她在失踪期间,被北皇下了合欢散,你可还是这般想法?”
风荻面色瞬间刷白。
容华又是浅然一笑,“我不在京中到罢了,小王子却在京中,出了这等事,小王子自问拿什么与她共结连理?”
他的话如一把利刃在风荻胸间对穿而过,又如晴天惊雷,明艳的眸子里一片灰白,原来他从头到尾都错了,一直以为陪在她身边,守着她,便可以,其实不然。。。
上世得不到她,这世。。。原来是如此。。。
深吸了口气以防自己晕厥过去,哑声道“容华,你一而再,再而三的逆天而行,你就不怕遭天谴吗?”
容华眉角微扬,唇边浮出一抹讥讽,上天给他那般的宿命,难道还要他感谢上天恩赐?“逆天如何?天谴又如何?”
“你。。。”风荻知道他向来狂,没料到他竟狂到如此地步,“你可知逆天而行,将会遭到怎样的报应?”
容华轻弹飘落在衣袖上的一片枯叶,“那又如何?”绝亲缘,寡情义,一生一世,注定孤独,这样的宿命是何等绝望,绝望之人,还有什么可怕?
天谴又能如何,大不了灰飞烟灭,反倒落下个干净。
“你是疯了,她为何偏偏要接连栽在你这样的人手里。”风荻慢慢后退,他决不能让她就这么毁在他手上。
容华心里微动,接连?“我不知道小王子从哪里来,不过小王子偷窥天意,在这凡间任性妄为难道又不是逆天而行,难道也不怕遭天谴。”
风荻微微动容,“你知道什么,我且能与你相同。”
容华一眨不眨的看着他,慢慢道“既然我们都是逆天而行,不如我们做个交易,如果请小王子告诉我白筱的前世,当真有要遭天谴的那一天,我一个人背下便是,小王子可以毫发不损的推开。”
风荻拂袖冷笑,“我切是贪生怕死之辈,如果我怕,便不会来了,”想知道白筱的前世,休想。
容华漆黑的双眸在月光下蒙着层银光,“在下从没怀疑过小王子的胆识,不过小王子气韵非凡,相信小王子定然另有不得了的身份。
俗话说的好,站得越高,跌得越重,如果当真有那一天,小王子所受怕是难得轻松。入境不过是动动嘴,便有人自愿为你背下一切罪过,有何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