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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7章

请夫入瓮-第2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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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即安全,又妥当,自是万无一失。

白筱静静看着,眼里不由的露出赞许,他和自已想到了一处。

出门上了马车,风荻双手往脑后一扣,懒洋洋的往堆卷起来的被卷上靠了,双眼扫过白筱互握在身前的双手,唇角往撇,“方才好象有人说不愿手上沾上血腥。”

白筱视线转到他臭着的脸上,愣了一愣,明白他这没头没脑的话从何而来,看过他平伸着的长腿,禁不住撇脸微微一笑,“还以为你当真不在乎,原来一直记着呢。”

风荻视线锁在她眼里那缕淡得象是随时被风一吹便会逝去的微笑上,心口一颤,失了神,自他失了记忆以来,她几时这么对他笑过,毫无目的,发自内心的笑。

白筱见他魂不守舍,直直的盯着自已,眉头一蹙,收了笑将脸别开。

风荻走到那丝浅笑慢慢消失,目光仍不舍得离开那双眼,过了好一会儿才暗叹了口气,真想再看一看,“我倒是想忘,可是天天痛着,怎么忘?如果你肯天天这么陪着我,兴许我就忘了。”

白筱从鼻子里冷哼了一声,“你还是记着的好。”

风荻眼角斜挑,褐色的眸子水光浅涌,身子一侧,手撑了额角,半眯了眼更显慵懒,妩媚风流自然流出,空了另一只过来捂她的脸。

“我得记一辈子。”声音低柔煽情,车厢里顿时漫上别样的暧昧气氛。

白筱即时不自在起来,打开他的手,靠向车厢一角,闭目养神,避开二人间这不正常的暧昧气氛。

风荻视线滑向她小腹上,她穿着宽大的裙摆的长裙,隆起的腹部并不明显,眸子忽明忽暗,良久蓦然一定。

向她挪了过去,蓦然伸手覆上她的小腹。

白筱陡然一惊,猛的睁开,忙握了他的手腕,竟没能将他的手甩开,怒喝出声,“放开。”

他手上带力,仍贴覆在她小腹上,怀着孩子肚子硬硬的,不象以前那么柔若无骨,仿佛能感到腹中胎儿的存在。

能感到她的身子因气愤而微微的颤抖,深吸了口气,徐徐道:“筱筱,不管那药好还是不好,既然拿捏不了用量,别再喝了。”

白筱呼吸一顿,胸口也是紧巴巴的,对于这药的事,她固然是相信容华有自已道理,但对春花和神婆的话,却并非全无所动。

别的胎儿只消七八次便会胎死腹中,而自已已喝了这许久,以后不知钟大夫还会不会接着给她送来这药物。

那自已腹中孩儿能否活得下去,她不敢去想。

但这是她和容华之间的事,与他风荻有何关系,沉下脸,“如果当真胎死腹中,岂不正合你心意?”声音含冰,带着讥诮。

贺兰曾经先向他提亲,当时他虽然没有答应,但过后跑到北朝不就是想联姻娶她吗?

联姻涉及到国与国之间,不仅仅是他们二人之间的私情旧仇这么简单。

然她在联姻未定之时,却先怀有其他男人的孩子,对他和他的国家来说是何等讽刺,任谁也容不下。

就算容华肯娶她,北朝也将被其他国家所不耻。

一旦传扬出去,西越皇室和朝臣哪能不怒,二国的有关系即刻恶化,开战自是再也免不了的。

北朝理亏,窥视着南北朝边界城池的国家难保不会借此机会和西越结盟,与西越联手共同讨伐南北朝。

北朝内部不合,已叫贺兰焦头烂额,再来外战,定然难熬。

如果南肯帮,倒还好些,如果不肯,再借机背后捅上一刀,北朝必亡。

所以如果贺兰知道她腹中孩子之事,断然会暗中处理掉,绝不会把这件事宣扬出去,更不会容华孩子出世。

白筱知道容华和古越不会弃北朝不顾。

但战争一旦打开,便不是短短数月能够了结,最终苦的还是百姓。

容华和古越不怕诸国,却不愿百姓受累,所以才会让她涉苦远离。

风荻胸口隐痛,想着她肚子里是容华的孩子,他就恨得牙痒,但他已经让她伤成那般,又岂愿她再受一点伤害。

眸色一凝,身体前倾,单手撑了她耳边车壁挂,覆在她腹部的手,力道大了些,令她感到无法忽视的压迫感,却又不会挤压到她腹中孩儿,“孩子,他不要,我来养。”

白筱眼眸微眯,唇边的讥诮更浓,声无波澜,“就象南帝对秋菱孩子那样?”

风荻虽然是肺腑之言,也没指望她口中会说出好话,然她轻轻一言,仍象一记重锤,砸进他心底,闷痛难耐。

仍锁着她的眼,眼里却带了戏意,“如果你愿意我那样对他,我也不介意。”

白筱脸上笑意顿失,眼里迸了火,“天下再也寻不到比你更无耻的人。”

风荻挑眉笑了,抬掌上来,出其不意的一刮她下巴,“有你盯着,我敢吗?”顿了顿,接着道:“所以我只会视为已出,除非你告诉他,我不是他亲爹。”

嘻皮笑脸,象是随口戏笑之言,却叫人无法怀疑他话中之意。

第二卷第124章划花脸

他言行虽然荒谬,然不管他是戏笑还是真心,她胸口堵着的那口气,却是消了。

自从离京那日,发现容华与她打了一个照面便匆匆赶去与珠儿相会,她的心便被掏得空了。

虽然后来他赶来见了一面,然结下的结又哪能解得开。

如今又知他对她腹中胎儿做手脚,虽然对风荻是那套大义禀然的说辞,但暗里又哪能一点不往他与珠儿之间的有关系上去想?

与容华已是无缘,她在这世上能有的只是现在腹中的胎儿,想的只是以后如何将孩子养大。

这孩子也就是她此生唯一的精神支柱和想往。

现在腹中胎儿能不能保也成了问题,表面上她没有什么表示,可是内心却处处渗着绝望。

这一夜,她辗转反侧,又哪里睡了片刻。

就好象她平日总是看着前方一处高塔,攀上那塔的塔顶就是她的目标,可是突然间看见那塔正在一点点崩塌。

刹时间已经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攀上那卒高塔。

这样的她是何等绝望,何等的迷茫。

环抱手臂,就算在温暖的车厢内,也感到冷得刺骨。

听了风荻的话,白筱撇脸‘嗤’了一声,崩着的脸却慢慢缓和下来。

轻叹了口气,眼里慢慢蓄了泪,“孩子能不能生下来,都不知道,何谈养的事……他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风荻神色略动,眼里的放荡谑戏慢慢褪去,她竟没有隐瞒心里的忧虑,对他说了心里话……

车厢内一瞬间静谧无声,偶尔有一两她忍泪的吸鼻声。

他没答她的话,容华的心思,他也不懂,或许可以胡乱编派容华来暂时抚平白筱此时的伤痛,然那些话,他说不出口。

与容华可以争,可以斗,却不愿没有根据的去抵毁。

唇张了又合,反反复复,竟没说出一个字,过了好一会儿,只是伸手抚平她耳鬓被风吹乱了的发束。

指尖下移轻轻摩挲着她耳后肌肤,象是要抚平她心底的痛,柔声道:“孩子现在不是没事吗?不用担心,以后不喝那药就是了,孩子生下来,有我宠着,还有谁敢动他一根头发不成?”

他为了追白筱到了北朝,没排上时间去完成登基仪式,但他是西越王这个事实,已无人可以改变,他要护着这个孩子,谁敢说半个不字?

白筱眼望着他,她对他从来就不信,那一个字一个字却直钻进了心里,一时间神情恍惚,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虽然不管孩子生不生得下来,也不会同他有什么瓜葛,但心尖上仍有一汪暖洋淌过,对他的恨,又自退去不少。

偏头避开他轻摩着耳根的手指,依了窗口,撩了窗帘向外望去,看向路边的一枝梅花树,神色迷离,有一抹难言的向往之色,“再过些日子就要入冬了。”

风荻不知她怎么没头没脑的说出了这句话,随她视线望去,心顿时沉了下去,那个人那样对她,她竟还盼着梅树开花,只怕仅仅是因为那个人爱梅。

眸色一沉,伸手一把拽了窗帘,挡去她的视线。

在她一愣之间,捞过她的腰,手臂回缩,搂她入怀。

白筱蓦然回神,强行猛挣,虽然也是一身的功夫,却敌不过他的力道,挣不出丝毫,当下扬手向他脸上掴去。

他也不避,生生受了她一巴掌,一声脆响,他光洁的面颊上慢慢浮上几根手指印。

手臂收紧,将她抱得更紧,目光直接抵进她眼底,“没有他,你就活不下去了吗?为什么要这么作践自已?你看你这一路上,都是什么样子?凡是有眼睛的没有人看不出来,只不过碍着你的身份,崩着不说,私下里不知如何耻笑。“

白筱更是着恼,就知道不能与这人单独一起,对他不能不防,“我是什么样子,与你什么关系,放手。”

他哪里肯放,索性将她的手也捉了一并死死箍住,牢牢的囚在自已怀里,不容她乱动,“既然放不下,做什么不死守在京里,把自已跟他绑在一起,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

白筱顿时语塞。

容华明知自已怀了孩子,仍没有一句留她之意,甚至连与珠儿的约会都不肯缓上一缓,那处境如何同他绑在一处?

风荻不屑的‘嗤’了一声,挑眉蔑笑,“做不到,是吗?既然做不到,选择了放手,那又为什么要一副全囧家死绝的样子?成日怨天忧人的模样做给谁看?”

白筱又委屈又气苦,挣扎的更厉害,“我没有。”

这些日子,她确实难打精神,但已经尽自已能力掩饰着不加以表露。

他不理她的争辩,接着道:“你以为这身边全是他的人,你这样子,他们便会把你的情形转告给他听,然后他便会对你生出怜惜之意?你白筱骨子里就这点本事,需要惺惺作态的去向那男人乞讨?”

说完猛的将她放开,声音更冷,“我风荻怎么就眼瞎到这程度,竟看上你这种没骨气的女人。”

白筱气极,面色铁青,不管不顾的使出浑身的劲握手朝他脸上又自掴去。

他侧脸避开,抬手握了她的手腕,压了下来。

她更难解气,顺手抓了身边香炉,却是不敢当真朝他头上砸去,狠狠的砸向他身后车壁。

一声撞击巨响,瓷片弹回,飞向她的面颊。

她神智混乱,懵懵中也懒得闪避,什么都不在意了,哪还在意这张脸。

他转头望见,想也不想的抱了她一侧身。

瓷片擦着他的面颊而过,尖角锋利处划破了脸,他肌肤光洁无暇,鲜红的血珠慢慢渗出,异常醒目。

白筱看着他脸上渗血的伤口,一时间有些发怔,他容貌绝美,就是女子世间也难寻他这般倾国倾城的姿容,竟这么被她毁了。

满肚子的火,顿时灭得火星都没了。

他低头见他没事,松了口气,见她怔怔的看着自已的脸,抬手在脸上血口上摸了一把,指间湿红一片,浑不在意的抡了指上血迹,又看她的脸,“还好没事。”

第二卷第125章胎动

白筱当然明白他口中的‘没事’是指她的脸,视线仍留在他渗血的脸上,心里不由的一酸,抽了帕子出来轻拭他脸上的血痕,拭去上面的血,看清那口子竟是不浅。

他征战多年,脸上也没落下什么,这时竟毁在自已手上,心下歉然,很是不安,“一会儿问下钟大夫,怕是会有去疤的药,可别留了疤。”

既然钟大夫是容华的人,那么也该带着些容华的好药才是。

“又不是女人,怕什么留疤,留就留吧。”他虽然有倾国倾城之貌,又有那天然自成的媚骨,自已却是不在意的。

垂眼盯着她看了一阵,重新将她拥入怀里,微昂了脸,慢吸了口气,低下头,下巴抵了她的额头,有些无奈,“我怎么就爱上你这么样个女人。“

这回她没有再挣,慢慢垂下手,望着他肩膀上的锦袍花纹,半晌都没作声,过了许久才诺诺的道了句,“我没有。“声音低得几乎叫人听不见。

她没有想要向那个人乞讨。

他心底顿时一抽搐,手掌按着她的手背,紧压向自已胸前,“我知道,我知道。“

如果他当真是那样的女人,他又岂能这么放不开。

那样说,不过是想她振作起来,世间并不是只有一个容华。

还有他……风荻……

容华能给她的,他一样不会少的给她。

虽然他不能完全记起以前的事,但他明白,他心里只能装进她,没有她,他就只剩下一个空心。

白筱身边放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燕窝粥,浓郁的枝桂香气,随着散发开的热气,阵阵飘入她的鼻息。

钟大夫从她手腕上的脉搏挪开手,眉头微皱,不解的轻摇了摇头,收起脉枕,并不马上离开。

白筱端起那碗粥,轻吹了吹,待入得口了,便慢慢吞食下去,神色淡然,全然没有犹豫。

钟大夫一旁看着,如果那日不是在客栈外亲耳听见她与风荻的对话,真的不会认为她知道他给她下药的事。

白筱递了空碗给他,看着他撩了车帘,轻抿了抿唇,终是开了口,“钟大夫,请稍等。“

钟大夫回转身,“公主有何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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