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夫入瓮-第2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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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儿蹙了眉头,认真一看,竟是死的,叹了口气:“可惜,这么漂亮,竟被你摔断了气。”顺了顺它那几条毛茸茸的大尾巴,“这身毛皮倒是不错,特别是这几条尾巴,不如剥了下来还能做几条花结坠子。”
六子听了,身子顿时一僵,雪白浓翘的长睫随着眼皮跳动轻轻一颤,如果不是见白筱堵着车门,强自忍着,已经跳起来逃窜了。
白筱眉梢挑了挑,果然是装死,抽了匕首出来,在六子肚皮上空轻轻划弄。
那把匕首极为锋利,未触及它的皮毛,六子已经能感到刀刃上的寒气透过腹上厚实的狐狸毛,直抵肌肤,身体越加崩紧,小扇子般的睫毛更是颤得厉害,狐狸媚眼,偷偷眯开一条细缝,紧张的瞥向小腹上晃动的匕首,冷汗直冒。
青儿一愣之下,明白过来,这小狐在装死,强忍了笑,接着道:“做什么好呢?”
白筱笑嘻嘻的附和着青儿道:“正巧,前些日子有人进贡来一块上好裘皮,我琢磨着做一件披风,这尾巴倒是和那裘皮甚配。九条尾巴,除去两个坠子,还能拼一圈领子,多出来的,你拿去做些小玩意玩吧。”
匕首微微下落,削断了几根狐狸毛,凑到嘴边一吹,光亮雪白的毛发纷飞,“提出去剐,省得脏了这车。”
六子对身上皮毛即是爱惜,削它几根毛,等于要了它的命根子,心疼得差点哭了出来,心里把白筱骂了个千百遍,见她又要动手,猛的睁了眼,一骨碌爬了起来,“我的皮薄,一剐就散,你们拿去做不成坠子,何必糟蹋。”
白筱裂嘴一笑,“原来没死啊,不过我看你也是病入膏肓,不如帮你解决了,你也早些解脱,少遭些罪。”
六子陪着笑,“没死,也没病,正活得滋润,就不必劳烦小姐受这场累。”
青儿‘噗’的一声笑,“这小狐倒是有意思得很,不如寻个笼子装了,带在路上解闷。”
六子耳朵往两边一撇,耷了下去,下不出来了。
白筱‘嗯’了一声,“这倒是个好主意,赵厨子的那只肥猫,这两天闹得慌,怕是发了情,正巧将它们关一起,过些日子没准能生出一窝狐猫出来,想必更加有趣。”
六子耷拉着的耳朵瞬间立了起来,白毛小脸像注了鸡血般渗了红,“你。。。。。。你。。。。。。我是公狐狸,生不出什么狐猫。”
白筱眨了眨眼,一脸的纯真,“它是母猫啊。”
六子哼了一声,将脸一撇,“我不乐意,它还能强了我不成?”
“是哦,这倒是个问题。”白筱装模作样的想了一回,“不过听说公的东西,蹭蹭就能成,我先试试。”
说着出其不意的一把将它捏在手中,刨拉着它小腹上的手,去寻它的小弟弟。
六子纳闷的死的心都有,爪子一缩死死护了那处,脸色涨得发紫,急忙嚷道:“你只需派人去捉三两只黄鼠狼便可以避过此难。”
白筱一怔,不解它话中之意,正要问,手中一痛,不由松了手。
六子一着地,闪电般飞窜出车厢。
白筱追出去,只见它白影连闪,已逃进路边树丛,再寻不到。
看着指上小小的牙印,眉头慢慢拧紧。
风荻自白筱捉了六子上车,怕小狐又化作人形与白筱做出什么暧昧事情来。
便吩咐车夫与白筱的马车并肩而行,将她车内动静听得明明白白。
撩着车帘,歪歪斜斜的靠了一侧车门,“宁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捉几只黄鼠狼并非什么难事。”
白筱虽然不喜黄鼠狼这东西,但与那小狐接触过几次,知它极有灵性,对她有无恶意,便依言吩咐下人去附近捉黄鼠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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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越听完属下汇报,神色诧然,“她们停下是为了捉黄鼠狼?”
“是。”
“这倒是件稀奇事。”古越浓眉微扬,不知白筱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之前还有没有遇上什么可疑的事情?”
“遇上了一个算命先生,青儿姑娘下车算了一卦,不知怎么,你算命的先生被公主推上车便凭空消失不见了。”这事十分诡异,属下怕古越骂他们办事不力,盯丢了人,反而装神弄鬼,本不敢回,见他相问,不敢说谎,才如实说了,“另外便不见有什么不妥之处。”
古越轻点了点头,微一沉吟,向身后随从吩咐道:“你们即刻带人,也去捉几只黄鼠狼。”
虽然不知白筱这么做的原因,但她这么大费周折,必有道理。
第二卷第070章习惯
容华回到山边茅屋,下了马,将马缰交给下人,一边挽着袖子,一边朝着厨房走。
知秋正指划着下人备好晚膳,见了他,忙迎了上来,“公子,晚膳在哪儿用?”
容华微微一愣,才醒起白筱已经上路离开,无需他亲自做饭了,眼底深处闪过一抹失落,轻抿了抿唇,嘴角勉强抽出一丝笑意,“送到房里来吧。”
转身去井边净手,回到屋里,知秋已摆好饭菜,退了出去。
他顺手拿碗盛了饭送到身边座位上,再取出碗方发现面前已空,没第二个饭碗可用,瞥了眼身边空着的座位,神色黯了下去,叹了口气,自嘲的摇头一笑,“习惯还真是可怕,三两天便能养成。”
重新端了碗坐下,却是是不知其味,嚼了两口饭,便自放下。
走到书案后坐下,也不拿摆在桌上的奏章,只是侧脸愣愣的看着一侧的矮塌,清冷的眸子慢慢柔和。
这几天白筱每天必定过来。
饭后他有奏章要批,她便坐在那榻上静看着他。
如果他手上事务完成的早些,她便拉着他,东拉西扯的瞎聊上一阵。
他一向少话,她也不恼,自己叽叽喳喳的寻着话说,只要他认真听着,她便开心。
她怀有孩子,比平时贪睡,如果他忙到深夜,她也不吵他,实在等不得了,便会自己抱了榻上锦被如猫儿般安静的睡去。
等他办完公事,上了榻总能将她娇小的身子抱在怀里,整整的一夜,心无比的踏实。
她虽然为了孩子的安全,不肯告诉他孩子的存在,但总会在认为他熟睡的时候,拉了他的手轻覆在她的微微拱起的小腹上。
那种感觉。。。。。。真好。。。。。。
他眸子微微发烫,泛着潮,眼前仿佛浮现她安静得像猫儿般倦在榻上的身影。
过了良久,突然听到知秋在门外轻唤,“公子,宫里传话出来,丞相大人和子涵将军有急事求见太子。”
刹那间,容华眼前幻影化得无影无踪,垂了眼睑,任潮湿的眸子干去,“备马。”
古越此去只带着随身亲信,暗中离去,也只得他个别亲信知晓,如今身兼二职,宫中有事,他不能不去。
起身换过衣裳,走到屏风边,又再回头,看向那空空如己的方榻,默默无语,她也只是昨夜没宿在这里,却像离了千千万万年,叫他一颗心孤寂至此。
暗叹口气,也不知何时才能与她有那般安然宜静的日子。
回想过去,只求重开上仙台,还她一个太平安然。
此时他苦涩一笑,竟想要与她永世,此心确实贪了些,不过当真想要。
门外已传来马蹄声。
眸色一沉,不敢再看,毅然转身绕过屏风,出了茅屋,见知秋备了两匹马。
接过知秋递来的马缰,道:“你才成亲,不必与我进宫了,回去陪陪三梅。你冷落了她,我以后也难向她主人交待。”
知秋脸上红了红,却是不走,翻身上马,“我们做下人的,怎么能为了自己贪图享乐,不顾主人的。三梅也是宫中长大的人,是个明事理的女子,断然不会有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
他随容华和古越多年,他们二人互换身份时,大多是他从中掩饰,此时古越离开,容华身边正是要用人的时候,他哪愿离开。
容华看了他一阵,又叹了口气,真难为他一片忠心,也不坚持,“也好,一会儿宫里没什么事,你就早些回去。”
“是。”
容华见完子涵和丞相,回到‘颐和轩’正要上台阶,眼角余光见身侧树杈上柔光闪过,下意识的转头一瞥,却见一片树叶下隐约有光华露出。
停了下来,大步过去,拂开树叶,却见树枝上挂了一方胭脂玉佩,心里猛的一跳,这玉佩,他不会不(识),前天早晨还是他亲手给白筱系在腰间。
抬眼见屋内烛光轻晃,眸子微窄,将玉佩握了,跨上台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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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得极慢,视线周游微扫,像是漫不经心,却没有一点蛛丝马迹能从他眼角漏去。
进了屋,视线扫过新换过的被褥,最后落在榻边的屏风上。
幽黑的眸子一窄,蓦然寒了下去,正要唤人。
“少主。”艾姑娘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进来。”容华走到书案边坐下,视线不离那页屏风,面色依然淡然从容,那双眼却冷得叫人看了,禁不住打上一个寒战。
知道艾姑娘行到案前,才慢慢转过脸,向她看去。
艾姑娘对上他的眼,缩在袖中的手微微一颤。
容华将视线不在她脸上多留,看过便转,抬手阻止她说话,拉响唤人的小金铃,吩咐进来的下人,“将这床和屏风抬下去,连同浣洗房今日拿去的所有东西一起焚了,另给我换过新的过来。”
他一贯节俭,又不喜欢使唤人,这时辰突然更换房中家具倒是头一回,不过又有谁敢问?
容华吩咐完毕,便随手拿了本书卷阅读,即不理会抬着家具进出的下人,也不问艾姑娘前来有何事。
心里越加的七上八下,好不容易等下人铺好被褥离开,从袖中取出一把短刀,双手捧了,放到容华面前,跪了下去,“请少主处置。”
容华只看书卷,眼皮也不抬一抬,“心里不服,是吗?”
艾姑娘微微吃了一惊,飞快的太阳看向容华,难道今日之事,他已经知道?
然一如既往在他脸上寻不到答案,她为人灵敏,在‘冷剑阁’已有二十年,却怎么也看不透这个只得二十出头的少年。
默了一阵,鼓起勇气问道:“少主知道妾身为何而来?”
容华慢慢翻了一页书页,“略知。”
艾姑娘身子微僵,“妾身斗胆问少主一句,少主知道香巧是什么样的一个人,为何不防,却要留在身边?”
按‘冷剑阁’的规矩,她是不允许向容华问任何事,但既然问出了口,便执拗的正视着容华,想解去心里的迷惑,虽然是为了俞水受罚,但终是因为那个女人而起,为那个女人不值。
第二卷第071章凡事有代价
容华清峻俊秀的脸颊没有表情,火光明晃不定的跳动着,却让他漆黑的眼眸更加黑得透彻。
艾姑娘对他向来只有服从,从来没有过置疑。
如果按照‘冷剑阁’的规则,这么直言相问是大不敬。
他听了神情仍然没什么变化,心平气定,不愠不燥,“既然你知道香巧是什么样的人,对瑜水的心性又是了解的,为何指派瑜水负责香巧?一个心不够狠,看不得女子委曲,一个最擅长的就是揣摩人心。这二人放一堆,又且能不擦出些事情来?”
艾姑娘脸色一僵,坐倒下去,直愣愣的看着容华,这从容俊儒的少年,看上去全然无害,却让她浑身透着寒意,自心底升起恐惧。
说来说去确实是自已派人不当,当初香巧的事归着莫问管着。
莫问因为白筱的事离开,后来又接连发生事故。
她为莫问的事,心疲力竭,而她最信得过的人又只得瑜水。
情急之下便派了瑜水前去。
在香巧这件事上确实大意了,没有想得周全。
造成现在的这局面,又何尝不是她的责任。
她一直以为容华对调派人员一事,并不多问,是因为对她信任。
但这时看容华,对二人出事,丝毫不惊奇,竟象是理所当然,不出事才不正常。
安排瑜水的事,他是知道的,那么以他的玲珑心,一早便该知道不合适。
既然知道,为什么不提出半句异议。
她越来越不明白,容华到底安的什么心。
哆了哆唇,不知该如何接话下去。
容华抬眸看了她一眼,“你下去吧。”
“下去?可是……”艾姑娘唇哆嗦得越加厉害,“瑜水……”
容华视线又重新落在书页上,目无表情的道:“这件事,你不必再理会,当不知道便好。”
艾姑娘的脸白了下去。
如果说不用她理会,那就意味着瑜水的事由容华自已亲自处理。
他亲自处理,瑜水哪里还有活路。
刹时间竟如万剑穿心,多少年不曾有过这样心疼的感觉,这时竟翻江倒海般的涌上,叫她无法应对。
风从窗口吹入,轻拂着容华耳鬓边的如墨发束,将他在烛光下的面容衬得清雅宜人,然这极俊的脸,却让艾姑娘心里冰冷一片,“少主……”
容华眼帘如羽扇半敛,食指轻拈了耳边吹开的发束,淡淡道:“出去吧。”
语调温和,却自带威严,容不得别人有丝毫违逆。
艾姑娘慢慢深吸了口气,忍了涌到眼眶的泪,站起身,只觉得脚下浮软,极艰难才算站稳,慢慢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