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房子里 开满蓝玫瑰-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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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机会我一定要去那儿﹗”　“你很喜欢看夜景吗？”　“是啊﹐我还小的时候在家看电视﹐最喜欢看的就是夜景。只可惜我们家在大山里﹐一到夜晚就是黑漆漆的一片﹐连绿树都会变得黑漆漆的。从那时开始﹐我就认为有灯光的夜晚才是最漂亮的……　”　“幼儿园放署假时我们一起去上海吧。”谢东打断了我的话﹐我没有立即反应过来﹕“啊？”　“去上海﹐我正好去那边有点事﹗”我差点高兴地答应但随即相起来已经打算好回家的。　“我要回家﹗”这下轮到他反应不过来了﹐我又重复了一遍﹕“我要回家﹐回四川去﹗”　“家里发生了什么事吗？”他这问题实在问得很奇怪，“一定要发生事情才能回家吗？”我想起赵玲跟我说过谢东这次顺道回山东﹐又说了一句﹕“那你是因为家里发生了什以事才回家的吗？”谢东的神情突然就变得凝重起来﹐我说错了什么吗？还是真的被我说中了？我低下头﹐不再说话。走了一段路﹐谢东才说话﹕“小玫﹐现在什么都不要想﹐等你把身体养好再说﹗”　“哦﹗”我想不出有什么理由再问下去﹐便闷头应了一声。
白房子依旧还是老样子﹐当然在短短几个月里它是不可能改变什么的。人就不一样﹐变化总是发生在一剎那的。我在沙发上坐下来﹐用力地伸了个懒腰﹐舒服极了。谢东递了杯果汁给我﹐紧挨着我坐了下来。“你帮我请了多久的假？”　“五天﹐五天后你们就放长假了﹗你什么时候回家？”　“一放假就回啊﹐可以在家呆两个月呢。”一想到这﹐我的心情更好了。“你要在家呆两个月吗？那你不管我了？还是你带我回家？”谢东垮垮的脸像极了小丑。“你多大的人了﹐还说这种话？”　“老实交待﹐本人已三十有二﹐除了是男人的黄金年龄之外﹐老妈还说﹕也老大不小了﹐该成家了﹗”他马上坐得正正地﹐故作正经地回答。“那你妈妈有没有告诉你说﹐无赖是找不到老婆的？”我真的不明白﹐三十二岁的人了还像个二十出头的小男孩没有丝毫的成熟感。“我觉得你是那种花花公子型的﹐虽然你长得一点也不好看﹗”我盯着他的脸﹐真的不好看。“为什么？”他把脸凑过来﹐我看到一张特写的大脸几乎快要挨着我的鼻子了﹐连忙伸出手来挡住﹕“如果是正经的好男人﹐到了三十二岁的年龄早就有妻有子了。只有玩世不恭的无赖才会单身。就像你﹗”　“我这个好男人可是专门为你留着的﹗要不﹐你怎么办呢？”他把我的手拿开﹐脸不再靠那么近了。“据最近一次人口统计﹐男女比例已经严重失调。将会有近一成的男人娶不到老婆。所以﹐你认为我需要担心吗？”我记得好像前不久听小叶说过﹐于是照搬不误。“哦﹐是吗？可是我看到的资料是针对九十年代出生的人。像我们这种七八十年代的人还没有吧？真正普及男女平等的观念也是从九十年代开始的。不是吗？”真是撞到班门去了﹐我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好﹐于是不服地看着他得意的脸﹐突然灵机一动﹕“哦﹐原来是这样啊﹗”我装作很受教﹕“我还以为你是因为得到了错误的数据而害怕找不到老婆﹐就回家相亲去了。”或许这真是一个死结﹐谢东的脸再也得意不起来了﹐很无奈地看着我。我有点心虚﹐在心里告诉自己﹕关于这件事﹐再也不要提了﹗
第三十八章　旧情人
　　　　就在我收拾好行李准备回家时﹐我碰到了向原我十八岁的网络情人。
网络是一个奇妙的东西﹐当它刚闯进人们的生活时不知有多少人为之疯狂。每个人潜意识里都隐藏着另一个自我﹕相较现实而言完美的自我。但是在现实生活中能把另一个自我完全体现出来的机会太少了﹐而网络却不同。一如向原的个人说明酷酷地写﹕在网络的世界里﹐没有人知道你是一条狗。那时我和同宿舍一个女孩成天近乎疯狂地玩QQ，我们把跟陌生人聊天当作了每天的功课。看到向原的个人说明后我拼命地给他发请求信息﹐但他一直拒绝。后来我实在气馁了在请求信息上写﹕你不加就不加呗﹐还拼命点拒绝﹐真是郁闷﹗然后换另一个号码﹐呢称改成“披着人皮上网”﹐给他发请求信息﹕另一只狗﹗不出我所料﹐他马上就通过了我的验证。
一刚开始聊天纯属公式化的﹐就像把无聊当有趣地查户口般。他告诉我他叫向原﹐三年前大学没毕业就步入了社会。现在一家独资公司上班﹐工作比较轻松﹐所以成天泡在网上。他的理想是成为一名作家﹐所以偶尔也写点小文章。我对文字从来都不感兴趣﹐便开始觉得他的人并不如他的个人说明来得有吸引力。所以聊了一段时间找不到话题后﹐我便不再理他﹐直至元旦节的那天晚上。
那晚同宿舍所有的同学都出去聚会了﹐只有我一个人呆在宿舍﹐从未有过的空虚和寂寞几乎把我给淹没﹕刚发下来的会考成绩单﹐我科科都挂起了红灯，连我平时擅长的几个科目也不例外。我开着QQ﹐看着那些彩色或是灰色的头像第一次有一种深恶痛绝的悲哀。那种感觉让我把好友里的头像一个个拉到了黑名单。拉到最后一个时﹐灰色的头像突然跳动起来﹕“不知道在这样的夜晚会有几个孤独的我？计算机那头的你是否也在为青春无谓的守候呢？”后面那句话深深地触动了我﹐我想起自己半年来的沉迷﹐想起为了我学费四处奔波劳累的爸爸﹐想到自己还不知明天的路会通向何方。我把手移到键盘上﹕　“你曾经有过科科不及格的经历吗？对你来说﹐那又意味着什么呢？”我几乎忘了这个人就是向原。“我记得我初中玩了整整三年的电玩﹐后来只能去读最差的三流高中。读高一时认识了几个社会上的人﹐于是跟着他们抽烟喝酒去舞厅﹔我爸爸是生意人﹐家庭条件在我上初中后好转了。就是因为这样﹐他们并不对我要求什么。越是这样﹐我越是放纵自己。”　“后来呢？”　“后来有一天妈妈突然告诉我爸爸的生意亏本了﹐我们家欠了十几万的债务。妈妈希望我能好好读书﹐不要让他们操心。当时我像是突然醒了﹐但灰心得想离家出走。后来挣扎着读完了高中﹐勉强考上了一个好一点的大学。拿到录取通知书的时候我告诉自己一定要多学点东西﹐把以前失去的都补回来。可是进了大学才发现原来自己已经错失了最好的时机。再说现在一般的大学也就是那个样子﹐恋爱﹐计算机﹐睡觉…终于觉得呆不下去之后﹐就真的离家出走了。那时我大二刚开学。”　“你现在有为你当初的种种不努力后悔吗？”　“当然是有的。但是既然郑重地做出了选择﹐就应该为那个选择负责任。我现在自修工商行政管理学﹐前不久参加了考试﹐可能这两天就会有结果了。人就是这样﹐为了弥补自己曾经犯过的错误﹐就要付出更大的代价。”　“可能这就是青春吧﹗”我开始自我反思﹕我到底该怎么做？他打字很快﹐不一会儿就说了好多话﹕“你也不必要觉得苦恼。每个人的成长方式都不一样。但是﹐要遭受的痛苦的却都是大同小异的﹐是因为这种痛苦是由青春本身带给我们的。所以﹐如果你能克服那是最好的。”　“但是如果不能呢？”　“世上本就没有不能的事﹗这句话你不知道吗？就像曾经有个朋友被我多次拒绝后﹐聪明地换了另一个身份就过关了。”顺带了个吐舌头的表情。我觉得是有所指但又猜不到具体是什么意思﹐于是发了一大串的问号过去。他马上就回了﹐只有短短的一句话﹐我看了以后羞愧得差点晕过去﹕“她说她是另一只狗﹗”
第三十九章　曾经沧海
　　　　在谢东的咖啡店里﹐他坐在靠门边的位置。我第一眼就认出他来了。虽然我们在现实生活中并没有见过面，但在他寄给我的复习资料里有一张他的相片。他的脸颊是标准的国字型，但五官却搭配得很好，曾有一段时间我几乎每晚都会梦到他的脸。几年的时候对一个男人来说并不会在脸上留下任何岁月碾过的痕迹，相反更加地散发着一种成熟的魅力。我轻轻地走到他身边，他抬起头来﹐诧异地望着我﹐我嫣然一笑﹕“你还记得两只狗的爱情故事吗？”
“真的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我在他对面坐下，他盯着我说到，仿佛不可置信般。相较而言，除了刚开始看到他点点的意外，我显得平静多了。几年后真正地面对他时，已经完全没有在屏幕前脸红耳热的心跳，那种感觉就像是一个久违的老朋友般自然。我两只手都撑在桌上，笑着回答他：　“我以为我们永远都不会见面的。不过，遇到了还是要相认的吧。”和很多网络恋人一样我们也曾热切地渴望过能在现实生活进行我们的爱情，但是后来还是觉得在我未毕业前不要见面的好，毕竟，保留一份浪漫的想象比被现实无情的打破要唯美得多。他一直盯着我的脸，“宝宝，你漂亮多了，我真的认不出来了！”宝宝是他对我的呢称，在那个时候听来是理所当然的，但现在却有着说不出的别扭。　“十八岁的时候叫女孩，到了二十多岁就叫女人了，怎么可能一样呢？所以，我十八岁的时候你可以叫我宝宝，但是现在…你可不可以叫我的名字？我的朋友都叫我小玫。”　“哦，小玫！”他的语气和神情都有些落寞，　“你现在还好吗？”　“好啊，事业如意，爱情得意！你呢？”　“我现在北京一家上市公司做行政工作，刚委任到分公司来。”辛子给我送了一杯奶茶，顺带送了个疑问的眼色，我假装没看见。　“宝宝，不，小玫，后来你为什么不跟我联系了呢？我写信到你的学校去也被退了回来。”　“和你网恋的日子，就像是坐在美丽的泡泡上面。但是虽然美丽，我却不想因为泡泡的破灭而被摔死。所以，终于有一天狠下心来自己戳破了泡泡。”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么久，我觉得并没有必要为自己当初的行为做任何的掩饰，所以实话实说。向原笑了一下，像是自嘲般：　“原来执迷不悟的是我！”我喝了一口奶茶，才发现向原的咖啡一直没喝。　“怎么，这里的咖啡不好喝吗？”“还好啊，我已经来过一次了！你也经常来这里？”　“也不是经常，有时候没地方去就到这里来坐坐。”　“没地方去，你男朋友不陪你吗？”他的问话像是别有用意般，于是我也别有用意地回答：　“有时他工作会比较忙，我就会到这里等他。这家店是他和一个朋友合伙开的。”为了不至于我们两人太尴尬，我又开玩笑般地告诉他：　“这两个人开店只是因为自己喜欢喝咖啡而已。我笑他们养鸡只是为了吃鸡蛋。”可似乎并不起作用，向原看着我，眼里有捉摸不到的深沉。
原来，不管如何，一个人还是会变的。至少眼前的向原让我感到陌生的恐惧。记得那时的向原会在我不开心地时候透过耳唛唱歌给我听，或是把那些抒情的歌词用小楷一丝不苟地抄下来给我；为了帮我提升成绩不断地寄强化资料给我，或是在网上搜集数据mail给我；有时我们甚至只要开着QQ，哪怕是不说话，静静地看着对方的头像也能觉得无比的温馨。我的心会随着他的头像跳动而跳动，会为他的心痛而心痛；他跟我说：　“宝宝，我会等你毕业。然后一定拿着九十九朵玫瑰去接你！”我也这样告诉过他：　“我想和你在一起，是能面对面手牵手地在一起。所以，请你一定要等到我毕业！”在那时多么浪漫的真心现在看来却像谎言。想到这，我竟笑了起来。向原一直看着我，只是不说话。　“其实，遇见老朋友的感觉蛮好的。你说呢？”　“我还有机会吗？”我本来是想打破沉默，但没想到他突然冒出了这样一句话，让我不知怎么回答好。对于那段感情，我不是没有认真过。可是，那是我十八岁的时候，而且我相信我所用心地是屏幕另一头的他，而不是眼前的向原。　“我已经有男朋友了，而且，他对我很好！虽然我们在一起的时间不长，可是我们已经决定要结婚了！”我想起谢东，也不知怎地就说出了这些话。　“宝宝，我是真的一直忘不了你！”他企图抓着我的手，我忽地就起身避开了。抬头看见谢东正推门进来，便马上跑到他的身边，挽着他的手，告诉向原：　“他叫谢东，是我的男朋友！”然后跟谢东说：　“这位是向原，他是我读书时认识的一个朋友！”
第四十章　是因为他吗？
　　　　我并没有要拉谢东做挡箭牌的意思，但谢东却好像很乐意。理所当然地以咖啡店主人身份招待客人般请他多停留一阵，然后拉着我在向原对面坐了下来。我一边在心里骂他一边使劲地捏他的手，他没有任何反应。
不过谢东还真的表现得煞有介事，聊的都是一些工作上的事情。我插不上什么话，便专心地用勺子搅拌早已冷掉的奶茶，从左至右再从右至左，看着卷起漩涡觉得特别好玩，差点忘记了旁边的两个男人。　“小玫，可以告诉我你的电话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