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县委书记-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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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离说:“让他们查去吧,身正不怕影子斜,有些事情,让组织搞清也好,对新城的干部群众都是一个交待。”
吴斯仁说:“可我有点预感,是什么预感说不清。”
赵离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吴斯仁凝视着赵离的微笑,知道她心里有数,也不再说下去了,说:“县政府原打算召开一个全会,安排最近一些工作。
我想把这个会改成县委工作会,你在会上讲一讲。”
赵离说:“还是按照原来的安排做吧,我不讲了。”
吴斯仁说:“这个时候,会议开大一点好,这不是对组织示威,现在新城有很多议论,干部队伍思想很不稳定,你出面讲话,对大家是一个鼓舞。”
赵离说:“别这样,老吴,我谢谢你和大家对我的关心,我赵离只是一个普通党员,不是老虎屁股摸不得。县委不久前才开过三级干部会,工作会没有必要再开了。这几天我还是专心把交待写好。”
吴斯仁安慰说:“有啥写啥,事情总会过去的,别太苦了自己。”
赵离道谢。送走吴斯仁,又有班子里几个人来安慰她,郭玉的情绪尤其激烈,提出要替赵离向中央申诉,赵离当然不同意,他又要请假到中纪委上访,说:“拼了这县长助理不要,也要为赵书记伸张正义。”本来,赵离同调查组谈过以后,看了要交待的问题,觉得全是无中生有的事,心地非常坦然,要静下来把问题逐一澄清。这样听多了同情以后,反增了许多不不满,连写交待的情绪也没有了。渐渐地,一股怨怒郁结成气,一连两天不给调查组面见。县纪委张书记几次好心地劝她陪调查组吃顿饭,给人家一个沟通了解的机会,赵离冷笑。
调查组来的头天夜里,张力来看望她,赵离那时正在往手心里倒安眠药,声明说:“我正要睡觉。”张力说:“我赶一篇稿子,路过这里,看你的灯亮着,赵大姐。你说现在还有公理没有?”赵离说:“张力,你不会是来安慰我的吧?我听这些真是腻了。”张力乖觉地说:“我说是吧?群众的眼睛都是雪亮的,坏人只是少数,我要知道是哪些人在胡告你,看不摆平了他。”赵离说:“张力,你可别给我添乱。”“哪能呢,”张力说,“大姐,你可要顶祝”赵离说:“你回去吧,我困死了。”
张力辞别了赵离以后,又拨通了纪委张书记的电话。打听明天有谁要来招待所谈话,其中有张道国和邱世栋,第二天一大早她就来到传达室等着。到了八点多一点的样子,张道国进了门,张力在院中花坛前拦住了他,说:“张场长,挺勤政的啊,大星期天的还会客埃”张道国有些神秘地说:“是省里来的,不知道要我谈啥。”张力冷笑说:“装像!这下子你好报那一箭之仇了,赵书记以前对你批评那样多,趁这机会踏上一只脚,叫她永世不得翻身。”张道国认真看了看张力,有些摸不准她的意思,说:“你成天跟在她后面,有啥事不知道,你怎么不告?”张力说:“我没那么缺德。”张道国说:“我有那么缺德?意见是意见,整人的事,我张道国这辈子还没学会。”张力笑道:“着,张场长还是有良心的。张场长,小妹我看得起你,有空到你那儿喝酒去。”张道国迟疑地问道:“是赵书记让你做说客的?”张力说:“你算了吧,赵书记还没那么无聊,我是打抱不平,看你是条汉子才说的。喂,你可别跟她透出我找过你啊,要不她非骂死我。”
张力又到门外等邱世栋,她知道他决不会错过这种机会的,果然过不多久,邱世栋夹着一只黄色公文包出现在广场上,他挺胸昂头,气宇不凡,脚下却蛇行鼠步,零乱杂沓,这就使他成了张力眼前一道独特的风景。张力压住内心的鄙夷,喊:“邱世栋,世栋。”
邱世栋自信是新城县的人尖儿,平时走路是不屑看人的,―――当然年轻漂亮的女人不在此例。张力固然是一个漂亮年轻的女人,可他今天使命重大,竟头一回没有把漂亮女人放进眼里。听到有人喊他,把目光从太空收回,原来是张力,而且向他笑着。印象里,张力从来没有这样对他笑过,仇人赵离就要扳倒了,暗恋多时的美人又史无前例地向他巧笑,亲快而仇痛,顿时浑身酥麻了一多半,两只焦距不同的眼珠打乒乓似的在张力脸上、胸上交替扫描,说:“是张力呀,你等谁呀。”
就想同张力握手。
张力打了他一下手背,“得了吧你,成天见面,握什么呀握。我问你,见了人理也不理的,又在构思什么大作?”邱世栋一本正经地说:“写作计划很多,你看啊,改革的年代,火热的生活,可写的东西不是太多了吗?可惜我现在手头事情太多,一时还来不及实行这些计划。”
“手头都有什么事,能给我说说吗?”
邱世栋看着张力,指着斜对面一间小店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到那里坐会儿,那是我的公司。”
“倒茶。”邱世栋对店里迎上来的一个小女孩说,“新城太落后了,连个酒吧茶楼也没有,想会个朋友都很难。”
张力看到墙上一块牌子,说:“环宇有限责任公司,口气真大,真有你的埃”邱世栋说:“这是我的一块试验田,做新闻记者的,应该敢于第一个吃螃蟹。你张力就不行,看似一个思想开放的人,其实灵魂深处还包着裹脚,留着辫子,包括你对男女问题的看法,现在都什么年月了,你还这样保守,据我所知,现在一些大城市里,搞情人包小蜜已经成为时尚。”
张力没想到他有这本事,几句话就能扯到饮食男女上,急忙岔开,说:“我看到你往宾馆里去,干什么?”邱世栋拍拍手中的公文包,“我这里有一个重大秘密,可以说它关系着新城的命运和前途问题。”
张力说:“你算了吧,顶破天也不过是一篇稿子,什么命运前途的。”
邱世栋探过身子,用一种逻辑学教授的口气说:“不!一个地方的前途在于执政者,一个执政者的前途在于他的所作所为,假如执政者本人贪污犯罪,这个地方怎么能够有前途呢?我这里面都是某人的犯罪材料,所以我说,它关系到新城的命运和前途问题。”
张力说:“我们新城有这样的人吗?”
邱世栋说:“我说的就是新城,新城的第一高官赵离。赵离利用她的县委书记身份,胡作非为,假改革之名,行独裁之实,把好端端的一个新城,搞得天怒人怨。”
张力说:“你这人一说就离谱,哪有的事,新城这两年不是很好吗?”“什么很好!除了工作,她个人也有很多问题,为她的孩子搞捐献,挪用公款,为她老公做生意开绿灯行方便,我掌握多了。”
“不能吧,谁不知道赵离是个清正廉洁的干部?搞捐献是组织行为,她丈夫做生意,谁不做生意埃”“如果她不是县委书记,而是一个普通老百姓的话,能够搞捐献吗?能够为她老公提供做生意的方便吗?”张力耐心说:“世栋,我们是知识分子,新闻工作者,都是有良知的人。赵书记来新城的这两年,工作和为人有目共睹,尤其是她的孩子,没有几天好活了,我们不能再向她的伤口撒盐了。省委的人找你谈话,你有权力谈出知道的事情,但我希望你根据事实说话。这也是对同志负责,也是对新城负责。”
邱世栋呼地站起来,说:“我对她负责,谁对我负责?前年我调宣传部,余锋都把事情弄妥了,她赵离小题大做,拿我开刀,你知道那时候我有多难过吗?回单位,人笑话,到县委,人不要。进退两难。我几次徘徊在柳河边上要以死抗议,最后想到我要做的事情很多,我不能死。她差一点就扼杀了一个天才!她为啥这样对待我?你看她一副马列主义老太太嘴脸,跟谁都把脸板着,也就是一个县委书记吧,小小的七品芝麻官,有啥了不起?资本家小老婆生的,下乡时就是一个破货,千人骑万人操的,鸡巴割下来都有一大捆。当我不知道呢,告诉你,我到老城去调查过,(把皮包拍得啪啪响)都在这里面。现在老实了吧,前天见了我,多远就喊我世栋,想跟我拉近乎,晚了!告诉你,我理都没理她,尿都不想尿她那壶里,免费送我操我都懒得往外掏家伙。”邱世栋两手轮得飞圆,口中唾沫乱飞,两只眼珠靠得更近了,完全是一种精神分裂病人的症状。张力提起手提袋,奋然而出。邱世栋追出来,说:“张力,等我有时间再来约你,你知道,我是很喜欢你的,我们有很多共同之处。”张力骂道:“去你妈的。”头也不回,一气跑回办公室,把手提袋重重摔到桌上。
邱世栋推开调查组的门,张道国还没有说完,里面的人一齐朝他转过头来,他连连说:“好,好,我就在外面等着。”在走廊里不安地徘徊了两分钟,忍不住又推开门,点点头,说:“好好好,我就在外面等着。”里面的人不禁皱起眉头,张道国趁机刹住话头,说:“总之,承包山场的事,我认为赵书记主要是欠缺工作方法,这也难怪,她没有在基层做过工作。她不该跟我有了一点意见,就把我免了,又以我爱办林场为理由,安排我到国有林场,这很容易让人想到是报复。她丈夫来推销化肥和水泥,有一说一,她没有打过招呼。”同调查组的人点头作别。到走廊上,邱世栋急急地问:“谈完了?”张道国一向鄙弃他的为人,说:“你快进去吧,急等着你呢。”心中骂道:“什么事有你搀和,没有不坏事的。”
邱世栋鹭鸶似地大步跨进房间,不等人家发话,一屁股坐下,自我介绍说:“我叫邱世栋,世界的世,栋梁的栋。职务,全国青年记者联合会理事,曾任县委新闻科代理科长,现任新城报主编。我知道你们为什么叫我来,省纪委收到的那几封揭发信,就是我写的。我没有署名,是怕赵离搞报复,偌大一个新城县,这两年让她搞得人人自危,写封信都不敢用真名了。
现在是新城有史以来最黑暗的时期。调查组的领导来了,新城的干部群众如拨云见日,我相信一定会有一个明确的说法。”
他给调查组顺手戴上一顶高帽子,也不忘给自己封几个头衔,天知道他确实给北京几个名记者写过信,提议成立全国青年记者联合会,但并没有收到人家的回信,这个联合会因此胎死腹中。他还算老实,没有封自己为会长,只是担任了虚拟中的理事。有一段时间,县委新闻科没有科长,从此他的履历表上就有了代理科长的经历,反正代理又不劳县委任命。至于新城报总编,倒不是无中生有,去年赵离到北京给孩子治病期间,吴斯仁主持工作,他找到吴斯仁,说了一通改革和新闻的辩证关系,提出要办一个内部发行的小报,说:“新城这几年成绩很大,像吴县长这样的领导者具有政治家风采,应该大力宣传。在美国,三千人的小镇都有自己的报纸,香港弹丸之地,就有报纸杂志几千家。新城五十万人,三千平方公里的土地,没有一家报纸简直不可想像。”吴斯仁让他说得心动,犹豫地说:“办报要钱埃”邱世栋表示不要财政一分钱,采取自负盈亏的办法。“办好了,你吴县长也不会没一点好处,吴县长喜欢书法,字写得很漂亮,报社给你弄几支好毛笔不成问题。”吴斯仁不仅喜欢书法,而且一向喜欢戴高帽,既然可以宣传新城又不要钱,何乐而不为呢?当即找了一张白纸,仿毛体作了题词:“办好《新城》,宣传新城,建设新城”,又打电话给张秀英,要宣传部制定方案报县委常委会研究,后来定下的调子是“以刊发县内新闻和文艺作品为主的内部刊物,挂靠宣传部,自负盈亏,自办发行”。邱世栋对外宣称是县委机关报。这张小报先天不足,中间难产,后天失调,一共出了两期就寿终正寝,报社几位同仁为了广告费的分成闹成一锅粥,现在见面还不说话。张力同邱世栋交往也是从这时候开始的,她在邱世民的劝说下加盟《新城》,还拉了一万元的广告费,后来看出邱世栋是个卡在钱眼里钻不出的人,又色迷迷地打她的主意,知道难成气候,就再也不同他搅活了。
调查组让这个长着一对斗鸡眼的人搞得面面相觑。做贼三年不打自招,没想到无意间中发现了举报人。然而却难有意外之喜,原因是他们虽做了多年纪检,与人谈话可谓多矣,这还是第一次受到耐力检验,证明还远没修炼到家。听邱世栋说话,好像误入祝家庄的盘砣路,盘旋曲折多歧,眼看着要转出来了,忽又岔出一条。他坐在那里不是谈话,而是演讲,眼望着天花板,旁若无人,滔滔汩汩,方主任几次试着疏导,毫无用处。应该说邱世栋是懂得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