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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女县委书记-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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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前她向张大哥辞行,只说了一句:“我回来再和你结婚。”她说到了,也做到了。
十三

    一场大雨驱走了持续几个月的干旱和炎热,秋天来了。
    离秋收还有一段时间,但是谁都能感到收获的欲望。集市上摆出了各种用于收割打晒的农具,沙镰、尖担、扬叉、扫帚,还有牛绳、牛轭、磙架,空气中漂浮着灰尘,人们为了一分钱吵吵嚷嚷。余锋在人们中间挤着,眼睛在货物和人们的裤管上扫来扫去。张道国跟在后面,不停地给他介绍市场行情,说着一些今后的打算,可他一句也没听进去,耳朵里只响着市井的声音,心里想着以前的事情。
    以前他给前任市委书记老刘当秘书,新城是刘书记的联系乡,他就来过这里。实行责任制以后,有一段时间基层党组织比较松散,大家都埋头忙自己田里的事情,村干部不用再吹哨上工了,心里都有失落感。党的活动也少了,当时有一种说法:“中央是执政党,地方是自由党,农村是地下党。”为什么是地下党?大队部的房子都分了,没有了活动的地方,干部、党员开会都要轮流找地方,要不就搬只小凳在大树底下开会,就像当年搞地下斗争一样。这当然不行。刘书记带着他到三道岗,搞了一个试点,这个试点后来经过组织部的秀才们总结,叫做党员活动室。党员活动室的经验又被省委《支部生活》杂志推广,使新城一度成为党建先进县。当年的县委书记也提到外地当了组织部长,现在已经是副省长了。可是刘书记连在本市也没呆成,调到了外地。这样做的结果是连他也受到了影响,至今得不到提升,成为一个“受两个女人管”的人。那时候赵离不过是市医院的小小副院长,一个无足轻重的妇科医生,他一想到这些心中就气不愤。
    余锋不久前利用到外地开会的机会,顺路去刘书记那里看望。刘书记不忘旧情,在一家星级酒店摆了桌家宴,特意从家中带去一瓶五年以上的茅台,算起来这酒还是从经州带去的,这件事使得余锋激动不已。本来他有半斤的酒量,可是喝了二两就醉了,哭得像一个初次回娘家的小媳妇。刘书记易地作官,固然不会寂寞,捧场的人也不比在经州的少。可是人的虚荣心是无止境的。刘书记离开经州,仍然想经州人还像过去一样拥戴他,最好在他面前说些今不如昔之类的话。起初也的确常有人来走动,但是近年来渐渐人稀,正感叹人走茶凉时,余锋专程探视,正对了他的心思。他看着余锋涕泪横流的样子,且不去劝慰他,只以欣赏的眼光和一两声同情的叹息相伴,这种欣赏和同情十分复杂,恰是母亲之于婴儿,师傅对于爱徒,老板之于小蜜的那种。等到余锋释放了全部的委屈,刘书记这才叹道:“我知道调走以后,关于我的闲话不少,有人说我喜欢务虚,有人说经州在我主持工作的几年落后了。不看当时的历史条件,妄下评论,这是共产党人的作风吗?”刘书记的爱人,余锋称为黄姨的女人也在场,她有着一副梨形身材,胸小而肚大。胸小,能容的事情就少;肚大,需填塞的欲望就多,她一向相夫有方,以前在经州的时候,能够经常代丈夫表态,处理事务,因此人称黄市长。此时看到这对人儿相对唏嘘,她骂了一句:“你们经州的人都是狗。”按她的愚见,倘使经州有五百万人,四百九十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个人都该是狗,这一个人就是余锋。刘书记看她说话不像话,拦住说:“经州的干部群众绝大多数都是好的,坏就坏在那里的党风不正,思想不纯。背后说坏话,就是党风不正思想不纯的表现。”余锋本来并没有听到什么坏话,可是老领导的耳朵就是他的耳朵,老领导夫妇既然有意见,他就有义务论证这意见,联想到市委近年总是大讲成绩,正常的逻辑是:肯定现在就意味着否定过去,于是现场发挥,演绎出一些否定前任市委的故事。刘书记不听则已,一听,就拍桌子怒道:“别高兴太早!以为我不行了,告诉他们,我还不老。”黄姨趁机告诉余锋说,刘书记当秘书时的老领导最近已从外省调到中央。“我们老刘说是五十二岁了,掐头去尾,实打实正在吃五十的饭,还在提升的杠杠以内呢。”临别时,刘书记特意拍拍余锋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别泄气,来日方长。”
    这次见面使余锋激动了很长时间,也琢磨了很长时间,刘书记的话里,明显有一种暗示,在他蜗居山城一隅的时候,也许上层的事情正在朝着有利于他的方向发展,正是世人所谓的山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一种强烈的期盼就像眼下农人对于收获的期盼一样,在周身骚动着。
    路过一个卖编织袋的小摊前,摊主正在歪着头听袖珍收音机,他弯下腰,拍拍那人的肩膀,问:“卖袋子呢,生意好不好?”那人把收音机装进口袋,说:“是余书记呀?”余锋对群众认识自己毫不奇怪,点了点头。那人说:“一个集能卖四五条吧。”
    余锋问:“能赚多少钱?”
    那人说:“一只赚两毛,块把钱吧。”
    余锋说:“那就不够你的时间成本了。时间成本你懂吗?”“你是说不够我半天的工钱。”那人说,“不过赶集有赶集的快活,还能得到信息,我今天就知道安徽和上海的人来收板栗,预付定金,两块六一斤。”
    余锋惊讶地对张道国说:“我们新城的农民真不简单,时间成本和信息这样的词汇都懂了。”
    张道国说:“他叫曹操,老是看三国,天天听广播。”
    那人笑了笑,说:“余书记,你那年和市里刘书记到我们村搞党员活动室,有一夜没走了,就住在我家里,我不叫曹操,叫戚明全。”
    余锋拍了一下自己的头,说:“想起来了,你是村干部嘛,难怪你很有经济头脑。村里的工作好吗?”戚明全眯缝着眼睛,看着张道国,说:“除了我,都好,都好。”
    张道国推着余锋的脊背,两人离开了戚明全的小摊,回到办公室,张道国递给余锋一块毛巾,说:“过了白露节,夜寒白日热,走一身汗,擦一下。你别跟姓戚的多说,他现在跟我顶上了,上次到市里去上访就是他组织的。”
    余锋问:“这样的人为什么不处理,是党员吗?”“党员。谁敢处理他,只怕是没处理了他,赵书记就把我处理掉了。年初乡党委有一个发展壮大集体经济的计划,戚家洼林场是试点,结果刚开始,就碰到戚明全等人的反对,又要打村干部,又是上访,不用说我挨了批评,郭玉还来做了调查,帽子扣了一大堆,认为我们是破坏联产承包责任制。”张道国伏在水盆里,像牛似地摆动脑袋,弄出一阵水响,“我不懂赵书记为什么要支持他们。要是这样下去,我们基层的工作还怎么做?”余锋绕着弯子说:“发展集体经济是党的一贯政策,谁也无权反对。现在社会上有一些人借口改革开放,不搞争论,拆社会主义墙角,这样的人就不配当党的干部。”
    张道国说:“越级上访的事出了以后,我们乡的工作就出现了很多难题,一些干部不敢再放手工作了,群众都谣传我犯了错误,还有人说最近要调到政协去当科长。你是管干部的,我想问一下,常委是不是要把我调走?”余锋说:“你要调走,我怎么不知道?”张道国说:“赵书记对我很有看法,还不是她一句话。”
    余锋哼了一声:“我怕不是哪一个人说了算哦,干部问题是县委集体研究决定的,反正我没有听说你要调整的事。”
    “要是这样,我就放心了。”张道国接着说,“余书记,听说成立开发区的时候,常委有一个意见,要我去当副主任,赵书记反对,有这样的事吗?”余锋问:“谁告诉你的?”张道国说:“这你别管。你说有没有这样的事吧。”
    余锋想了想,点点头。
    “还是对我有意见嘛。”张道国拍着桌子说。
    余锋今天到三道岗,并没有什么具体任务,通常闲下来的时候,县委的头头们都要到各乡去转一转,一方面算是搞了调查研究,一方面同乡里的干部融洽了感情。否则人家见了面就会抗议:书记,有时间也关心关心我们呀,别因为我们的工作落后,就不去呀。以前余锋不大理会,觉得整天在乡下,不过是同干部打打牌,喝喝酒,使干部队伍庸俗化,上下级之间没有一点距离感,很难产生威信。基层干部就反映他整天板着面孔,难以接近,干部问题上不能一碗水端平。这次从刘书记那里回来以后,他就隔三岔五地到各乡跑了跑,发现乡镇干部对他还是满敬畏的,而对赵离却没有表现出什么特殊的感情,这使得他对自己增强了很大的信心。现在看到张道国对赵离意见很大,不禁暗暗高兴,口里却说:“你别放在心上。女同志嘛,思维方式跟我们不同,对权力看得很重。你看见动物世界没有,那些母兽总是对自己的领地看得很紧,不容外人进入。不要说是你,连我她也有意见。吴县长让我当开发区的党委书记,她不同意,让吴县长当,原因是老吴这人性子软,好管。
    再说干部问题,今年过了大半年了,人事问题积压了一大堆,她就是把着不让研究,说穿了就是怕安排了她不了解的人。”
    “我说女人就不能让她当权,你看有多少事坏在她们手里,武则天、慈禧、江青。”张道国愤愤地说。
    “你这是女人祸水论,错误!好女人还是多数。恐怕赵离这个人还是与她的经历有关。”
    “什么经历?”
    余锋压低声音说:“我说了你不要外传。她出身资本家家庭,生母是小老婆,自然在家中没有地位,这就形成了她的矛盾性格,一方面这种人自觉要比别人门第高贵,为人清高。另一方面,他们又在家族中矮人一等,在夹缝中过日子,性格就要偏狭、多疑。”
    张道国问:“她这样的人怎么能混进党内来呢,真是奇怪。”
    “她原来在老城县插队,后来推荐上了大学,不是真的科班出身,搞业务不行,只能改行。”
    说罢,连余锋也对自己的分析感到吃惊,这是不是以前学过的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理论在暗中起作用?同赵离共事以来,他不能不承认这女人有能力,工作有思路,讲话有口才,是女性中的佼佼者。细细想起来,她性格中又有许多矛盾的地方,讲改革开放比谁的劲头都大,连近些年沿路发展起来的路边店都能容忍,可是她却不能容忍男人在会上讲两句粗话,甚至到了敏感的程度。她鼓励县城发展服务业,总是抱怨县城生活太单调,不利于招商引资,而她自己却总是一套蓝色衣褂。
    也许她以前的生活里曾有过别人所不知的许多事情。
    张道国以前对县里的领导谁也不怕,只有余锋,整天板着小黑脸,不苟言笑,令人捉摸不透。他又是管干部的书记,见了他谁都有些拘谨。现在在对赵离的看法上,两个人认识一致,感情越来越接近。要是赵离真的有第六感,这时一定会打喷嚏发寒战。中午,破例安排在街上餐馆吃饭,席间张道国摸出两瓶茅台,照例又是他侄子从贵州孝敬他的,这样讲,余锋就没有理由不喝了。三道岗穷乡僻壤,没有什么好菜,幸好今天有一口十几年没干过的水塘干了,渔人送来了几条大胖头鱼,厨子别出心裁地一鱼多吃,先是两大片足有二三斤的红烧鱼头,头冲着余锋摆上来,大家一齐称赞,说几十年没有见过这么大的鱼头,要余锋喝鱼头酒,余锋当仁不让,按头三尾二的规矩一连喝了三大杯,说:“今天高兴,我也说两句话。”说着,挑出鱼眼珠,放进张道国的碗里,“张书记是我们县最老的书记了,我对你高看一眼。”新城原来没有喝鱼头酒的规矩,最近才引进,余锋这一招更是别致,大家一齐起哄,说余书记这么高抬,张书记一定得喝三杯。
    喝了茅台,又喝了两瓶次一等的。新城干部之间近来流行喝“摸酒”,自己把酒瓶放在桌子下面往茶杯里倒,倒进多少喝多少―――不够标准加罚。张道国开始还能掌握,到后来,连续两次都倒得满齐杯沿,大家都笑他说故意想喝酒。喝摸酒是余锋的拿手好戏,每次斟得恰好够标准,大家便借此夸奖他有能力,他也漫不经心讲了给刘书记当秘书时的一位老领导调到中央,刘书记也有可能被提升,言外之意自己也不会久居人下。但张道国已经喝得连舌头都直了,脑子更不能转弯,无法把刘书记的提升与余锋的提升联系起来,倒是另外几个乡干部听出了弦外之音,举杯祝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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