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望与道德的撕扯:浮沉-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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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西键伸手拉开了门,望着两位小姐,来了一句金都人一听就感觉是流氓的广东腔:“你好啦!”
两个女青年笑吟吟地走了进来。本来一直轻松地仰坐在床上的石天然紧张得早已挺直了腰。尤其让石天然吃惊的是,眼前的两位女子果然就是刚才电梯里见到的,这足以说明,李西键说她俩是鸡真是一点错没有。石天然顿时觉得自己在良家女子与妓女的辨别能力上智商太低。
两个小姐的长相的确不差,一个是高条个儿,瓜子脸,细腻嫩滑的皮肤,眼睛的睫毛很黑很长;另一个乖乖的脸嘴儿,眼睛很大,她看人的时候,总是有些羞涩,像个刚刚怀春的少女。石天然望着她,感觉很怪,他无论如何也不能相信她们会是妓女。这样的女孩放在谁家,说是正读高中,都有人会信。
李西键指着石天然向她们介绍说:“这是我们的老板,台湾来的!”
何文涛一听李西键给石天然封了这样一个头衔,马上做出来一副保镖的样子,在石天然的身后架着膀子,双腿做出了跨立状。李西键只得指着何文涛说:这位先生是我们大老板的马仔。
石天然听到李西键这么介绍,心说李西键真是可以,原来见这种女人必须满嘴假话的胡说八道啊!尽管李西键开了头,但是,石天然还是实在不知道怎么演这种戏,他像蹩脚的记者采访那样,请采访对象先坐了下来,然后问道:“两位小姐是什么地方人啊?”
其中一位回答之后,李西键就接住话说:“喔,你们是生长在麻辣火爆之乡啊,哪我怎么从你们身上看不出来啊?”
身材稍高的那位女子说:“大哥走南闯北,看你见识挺多的,你没来试验,怎么知道不火爆,不麻辣?另外,还要看你需要什么呢!”
李西键一听姑娘这样跟他说话,马上来了兴致,插科打诨地说:
“哈,小姐别以为自己很厉害,告诉你,我可是台湾老兵。当年曾经在菲律宾当过面兽(他故意把“面首”说成是“面兽”,似以显得有些兽性),面兽知道不?就是那玩意儿特别厉害。我不是跟你吹,当初我曾经遇到一个意大利的娘们,那娘们两个奶子贼大,是个性疯狂。碰上我之后,丫挺的还嫌弃我,说我们亚洲男人这方面太叫女人失望。我他娘的气不过,当场和她比试起来,几个回合,不仅把她收拾得哭爹喊娘,事完之后,她上洗手间,都是扶着墙去的……”
两个女子听后咯咯的乐。李西键自诩说:“我顿时感觉不仅扬我国威军威,更扬我亚洲雄风!”
石天然没想到李西键这么能侃,而且用的全是东北话,这哪像台湾老兵?尤其是当他看到两个小姐一副要和李西键过两招的兴奋的模样,石天然觉得这样说下去不仅有失体统,到时候出了问题可不好收拾。但他又不能直接批评李西键,于是,不得不换个话题打圆场:
“小姐出来有多久了,一直在这儿打工吗?”
两小姐显然对石天然这笨拙的转移话题感到别扭,但其中一个还是回答了他:“刚刚两个月。”
小姐看来对石天然这种东拉西扯的记者采访式的谈话不感兴趣,她们有些“科学家的时间是以秒计算”的那种惜时感,其中一个小姐变守为攻地说:“其实几位大哥都见到我和我妹妹的脸嘴了,一个乖巧,一个火爆,要是到了床上,我们俩保证把大哥伺候得更舒服。要不然,我们先陪哪位大哥一起洗个鸳鸯澡吧,我们用波给你打肥皂……”
李西键听着就神采飞扬起来:呵,这两个小妞真行啊,说个价钱来……李西键这句话说了一半,他就发现石天然在不动声色中用恶狠狠的目光犀利地盯着他。
可能石天然的这种目光太霸道太原则了,它震慑着李西键,让他不敢再造次下去。但李西键面对小姐觉得又不能将弯转得太急,于是他换一种方式回绝了两个小姐:
《浮沉》第二部分 《浮沉》第六章(4)
“这当然是好事啊,但今天不行了。因为在你们来之前,我们哥几个刚刚干过,身体又不是铁打的,哪能招架得了?”李西键说到这儿,突然想到自己曾吹自己是菲律宾面兽,现在又自相矛盾了,便又改口说:“当然了,这是次要的,应付你们不成问题,但我们马上还要出去谈业务,改个时间吧。”
两上姑娘倒是没有再缠他们,只是说“那大哥就等你们回来吧,我们姐俩保证不会让你们失望。”话说完,便站起来向门口走去。何文涛观察了一下她们走路的姿势,发现那个略高点的妞是臀部前后摇晃,而另外一个妞的臀部则是左右摇摆。何文涛想起李西键当年看相的理论:走路前后摇摆的女人往往是作风不正的性杀手,而左右摇摆的则是那风情万种的女人。此时,李西键送她们到门口,就听女人说了一声“拜拜”,李西键的回应却是像狼一样嗥叫。
何文涛忙问他怎么啦?只见李西键捂着裤裆说:“那个小臊×捏了老子下面一把!靠!下手真毒!”
何文涛直乐,但石天然却笑不起来,他总感到李西键跟这两个小姐说的话会带来隐患。
“隐患?什么隐患?”李西键不解地问。
何文涛替石天然解释道:“你对那两个小姐说‘改时间吧’。老石觉得给她们留下了余地。改个时间,还不是说好让她们再上门骚扰。”
李西键大大咧咧地说:“绝对不会,她们是以营业为目的的,你不给她钱,她能会让你干?再说,这个酒店住了那么多人,到了晚上她们忙都忙不过来。我看她俩从我们这儿出去,就跑到其他房间去了,这你就放心吧!”
看李西键现在对他们说话都开始用安慰的语气,石天然有些后悔刚才对李西键的眼光太不留余地,甚至过于毒辣。李西键毕竟是知名作家,说到底也不是自己的亲兄弟,只是朋友一场,在这个问题上使用那种恶狠狠的眼神,实在是严厉得过了头,而且似有贬低了别人的人格之嫌。事情过后,石天然也有些过意不去,他很想缓和一下刚才的气氛。于是说:
“西键还是你的心理素质好!我这人遇到这事就紧张,唯恐惹出麻烦来。”
李西键反倒依然保持着过去的样子说:“老石,人的这个心理素质,的确是很重要的一关。男人要是迈出嫖娼这一步,肯定是很难的,因为男人是讲脸面的。而当他去找小姐的时候,总会掂量着会不会被公安局抓住啊,会不会染上黄梅大疮啊,要是被人发现了多丢人啊。但话又说过来,顾忌太多的人,总是没有无所顾忌的人活得幸福。但话说过来,这人,天生都是有追求冒险与刺激的潜意识的,为什么那么多男人会去嫖娼,为什么皇帝粉黛三千还要去找李师师之类的人,为什么小偷会去偷东西,说到底,就是因为想寻找刺激。”
何文涛接过李西键的话说:“有道理,我看过一个资料,说人若是干了坏事不被别人抓住,这种成功才是真正的成功,而且是最能从中感受到幸福的成功。人要不断地获得这种刺激,才能延年益寿,才能永葆青春。”
“两位吹吧,你们简直是在给妓女打广告啊!”石天然听着他们的话,只是一笑。
李西键说:“石兄,看来你有很多观念还得改,男人没有嫖过娼,那玩艺儿没有染上过黄梅大疮,那还能叫男人?你别总想着嫖小姐不安全,这是一个错误的观念,其理由至少有二:第一,公安局逮着的毕竟是微乎其微,只有那些倒霉蛋才被他们抓住;第二,别总想着搞小姐会染上性病,只要自己有防范意识,基本上是不可能的,我甚至说,搞小姐是最安全的。你们想想,你明明知道你要上的这个人是一只鸡,她的身体被很多人干过,你肯定就会特别谨慎,哪个爷们上她们的时候,不是恨不得戴两层安全套?再说了,人家小姐也害怕得病的,说不准人家还害怕你有艾滋病呢!因此,人家也要防范,这无疑就从健康上有了安全系数。而最危险的,恰恰是你这种想找红颜知己的人,说是精神交流不上床,但男女之事有了情谁能保证不发生故事,其实我们都清楚,大多男人是在情人那儿不设防的,与情人遇到一起总是激情四射,哪会想着去整个套儿戴上。这风险不就来了?谁能敢保证,他的情人在他之外没有情人?谁敢保证她不跟别人上床?尤其是那结了婚的女人,至少,她要跟她老公上床吧,她老公要是有艾滋病、花柳病,那不完球了!这玩艺儿可就像村长有了性病,全村成年人人人都有性病一个样。老兄,真正危险的是你啊!”
《浮沉》第二部分 《浮沉》第六章(5)
石天然看着陈辞激昂的李西键,呵呵地笑了起来:“李西键研究男女关系问题真是善用心思啊。”
21
就在两个小姐离开房间后不久,石天然他们的电话铃响了。拿起电话一听,竟是绿金集团的章洪波打来的。章说,原打算明天请两位记者到一个新开发的岛上去玩玩,但现在看来不行了,因为他要急着赶往某市签个合同。不能陪二位名记他很遗憾,好在大家一见如故,以后就是朋友了,待到金都出差时再去看他们,至于赞助费,公司财务马上就给他们送过来。
章洪波的电话刚放下,果然他派出的人就到了。来人严谨而热情。他从手提包中取出捆绑得扎实的八叠百元人民币,说章总让他送来的,并希望他们将钱点一点。
本来,当面点钱也是不为丑的,但石何二人在这么周到热情的章总的部下面前,哪敢干这种小家子的事,只是连连说着感谢的话,连个收据也忘记签了,弄得财务科的那位工作人员磨蹭了半天才有点不好意思地说:
“先生能给我们开个收据吗?”
石天然恍然大悟地说:“唉,对不起,我来。”说着,在酒店的信签上写下了一行字:
今收到绿金集团赞助费捌万元整。
收款人:金都日报石天然何文涛
××年×月×日
石天然将收条写好,便递给财务科的工作人员,并以商量的口吻说:“对不起,我们没有带公章,光签个名字,您看行不行?”
财务科这位工作人员说:“你们太客气了,这完全可以了,其实按我们章总的意思是根本不让你们打条的,但毕竟是我单独给你们送过来,有了这张条子,算是我安全送到完成一件任务。”
如此顺利地拿到钱,而且是现金,这是石天然与何文涛没有想到的。现金对于他们来说太重要了,实实在在的八万元,假若是要按正规的渠道,走报社帐号,报社财务科要按30%收取提成,一下子两万四千元就没有了,算下来只落下五万多元,虽然这五万多元也不是个小数目,但毕竟肥水流到了外人田,部里任何人都会心疼的。而现在,他们整整拿了八万元,这可是本部历史上拉到的最多的一次赞助,不知道郭主编和部里的全体人员会不会将脸笑得稀烂。
常言道:有所得就有所失。在何文涛与石天然感到这笔钱拿得无比顺利的同时,另一件闹心的事也像阴影一样缠上他们。那是李西键为他们惹下的妓女风波。
就如石天然预料的那样,自从李西键逗了那两个小姐之后,两个小姐就像疯了似地缠上了他们。到了晚上,她俩不是打电话,就是打门,最后干脆不客气地在门口叫他们是流氓。不幸的是,李西键这晚又被人叫走了,只有石天然与何文涛两个没有经验的人应付这事,加上房中又有现金,哪敢轻易应声和开门。他们只希望这两个女人能像李西键说的那样赶快被其他嫖客召走,但这两个人今晚似乎就找不到其他生意,而是铁了心地盯上他们。
石天然与何文涛两个人被堵在一间屋子里,是电话不敢接,门不敢开,气不敢出,屁不敢放,这样活活地在屋子里憋了一夜,到了天亮,他们才像躲鬼一样出了门。为了躲避那两个小姐的纠缠,他们找到总台,要求对房间作一下调整,最好是调换楼层。由于他们在要求调房间的时候说的是受到妓女“骚扰”的理由,结果让总台的服务员疑惑地凝视了他们半天:这个世界真是什么奇怪的事情都有,难道本酒店真是出现了妓女强奸嫖客的事情?!
由于石天然何文涛对此事件说得过于严重,当时总台的小姐就领他们找到了保安部的部长。保安部的部长拉着脸,不比审犯人脸色好看多少地问他们怎么回事。
何文涛一见人家端着的那架式,想想自己说的又是与妓女之间的纠纷,唯恐人家误会他们,便从身上摸出自己的名片递上去。意下在于表白自己的身份,让人家感受到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