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得太难-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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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怪的话,就该怪那个不识相的姚炎杰!
姚炎杰是国内英日语补习业界响叮当的人物。统计全世界上百家连锁的英日语教学学苑都是姚氏的产业。而姚炎杰年纪轻轻便能握有台湾十几家连锁补习学苑的管理权,且营业额在这两年内连创新高,自是令人对他的才能刮目相看。
他长得并不是顶高,但身材比例很好,人也还算是俊俏,个性上更是颇为可爱。只是这个人对感情的态度,实在令人无法苟同——不知道他哪来的自信,居然以为全天下的女子都是为他而生,都该为他痴迷。
姚炎杰五天前在补习班看见郑韵雯,立刻惊为天人(刚才在咖啡店里见着蓝晴依时,他似乎也这么认为)!整整五天,他都紧缠着郑韵雯。不管郑韵雯以何种方式拒绝他,他仍相信郑韵雯对他有意。
令天中午姚炎杰跟着郑韵雯一起来咖啡店,当郑韵雯向他介绍蓝晴依后,姚炎杰竟立即表示他已经情不自禁地爱上蓝晴依了!但他亦无法割舍对郑韵雯的情……
于是姚炎杰一个人在她们面前唱独脚戏,看得两个人实在又好气又好笑。
蓝晴依不得不表示自己已嫁为人妻,且告诉他郑韵雯也有论及婚嫁的男友了。姚炎杰不相信,指蓝晴依手上并未戴着婚戒,而且这五天来,从没见过郑韵雯和哪名男子见过面。
不一会儿,姚炎杰竟还以为她们那样说是给他暗示——蓝晴依表明愿意嫁给他,而郑韵雯则承认他是她的男友——
正当两人气也不是、骂也不是时,温荣作终于出现了。蓝晴依立刻向姚炎杰说明温荣作就是郑韵雯的男朋友。温荣作见蓝晴依暗示的眼神,也就配合她的介绍词,与姚炎杰打过照面后,便请他走人。
姚炎杰离开后,蓝晴依以为郑韵雯和温荣作能抛开这一阵子两人之间的嫌隙,好好交谈。不料郑韵雯竟垮着脸问蓝晴依为什么说温荣作是她的男友,而不说他是蓝晴依自己的老公?蓝晴依急忙解释郑韵雯经常有遇见姚炎杰的机会,让姚炎杰相信温荣作就是她的男朋友,才能让姚炎杰真的死心。
但是,温荣作偏偏在这时候插入一句:”我宁愿假扮蓝晴依的老公。”
郑韵雯立刻不甘示弱,回了句:“这样最好!”
看着两人一触即发的怒火,蓝晴依知道自己又搞砸了这两人握手言和的机会了。
然后,当郑韵雯提到阎琮修给她的那张金卡时,现场原就不热络的气氛立即加速僵化!郑韵雯觉得自己说得没错,蓝晴依只适合嫁人、像这场婚姻,让蓝晴依握有那张金卡,足以好好地享受一段日子;且离婚后,亦无所损失。
温荣作却要蓝晴依将金卡还给阎琮修,他反对她花用阎琮修的钱,他不希望她和阎琮修有任何一丝瓜葛。
此时,郑韵雯反问他:“你要她不能用阎琮修的钱,那你要她花谁的钱?”
温荣作则说,蓝晴依可以试着找工作,而这期间蓝晴依的花用由他支付。
郑韵雯又以极讽刺的音调道:“原来你不准她和阎琮修有任何瓜葛,为的就是让你自己和她有瓜葛!”
结果,自是又搞得不欢而散了。
蓝晴依看得出,到后来郑韵雯只是故意和温荣作唱反调、与他作对罢了。但蓝晴依不明白,郑韵雯难道不喜欢和温荣作和谐相处吗?而温荣作怎么没发现,当郑韵雯和他争论时,浑身总是散发着一种很女人的气焰,十分引人注意!
蓝晴依相信这两人的心正彼此互相吸引着,为何却还要彼此相刺呢?然而感情的事这两人都该比她懂得多,总有一天他们会知道该怎么做的。蓝晴依也只能这么想了。
走到进口车代理商门前,蓝晴依欣赏着几辆停放在外头的小型轿车,考虑到底该不该买。因为中午温荣作的那一番话提醒了她,她实在不该和阎琮修牵扯上金钱的关系的。
她是因为一时气不过才接受阎琮修这张金卡,这些天无限制的挥霍,更是带点报复心理存在巴她讨厌他的傲慢、他的忽视;尤其是他那种瞧不起人的眼神,及不屑与人多谈上一句话的口吻,在在都能惹得她一肚子气,却又无处发泄,所以她才收下这张金卡的。
蓝晴依站在一辆纯白色的迷你车车旁,半蹲着身子,看着车子的后视镜上才发现镜中的自己脸色苍白,胃部随即跟着传来一阵不适。她缓缓站直身子,决定不买车了,并将金卡还给阎琮修。
蓝晴依转过身,两名状似亲蔫、看起来像母女的女子正巧走过她眼前。
“哑婶?”蓝晴依十分惊讶地看着两个人的背影。身材歼长窈窕的年轻女子的背影颇为吸引人,而较瘦小的中年女子,看起来很像是在她家帮佣的哑婶。
在街上遇见哑婶并不是什么奇事,但是,蓝晴依的惊讶来自于哑婶竟与那名女子微笑地说着话,真的,哑婶不时侧过脸,双唇一开一合……
“奇怪,哑婶应该不会说话才对,怎么……啊……”腹部紧紧的一阵绞痛,疼得她抱着腰弯下身。
“蓝晴依。蓝小姐——”突然有一只手搭在她的肩膀上,一名男子唤她的名。
蓝晴依被吓了一跳,皱着眉头、抚着腰部回过身,认出是中午坏人好事的姚炎杰!
“好巧,又遇见你了!”姚炎杰搭在她肩膀上的手顺势抚着地的细发,“人家说一天之内见三次面,今生便注定有缘。我们才认识两个多小时,便相遇第二次。看来,我们……”
蓝晴依拍掉他的手,“我们无缘!”便掉头要走。
“怎么会呢?依依,”姚炎杰轻拉住她的手,“我现在才明白,上天让我认识韵雯,是为了让她引导我与你的相识,你知道吗?从我见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
“从我见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觉得你很无聊!”蓝晴依甩掉他的手。中午时看他这副自作多情的模样还觉得好笑,现在则是打心底厌烦。
“真的吗?”姚炎杰一副受伤的表情,“依依,其实你现在看到的我不是真的我,我只有在你的面前才会这样的,我是因为……”
蓝晴依不悦地手一挥,胄被他气得更疼了。“请你不要这样叫我,依依这种蔫称只有我的父母、我的朋友,还有……我的老公可以这么叫!”
“真的吗?依依!”姚炎杰又上前握住她的手,“那么我这么叫你也是没有错罗!”
“错!我可没当你是朋友!”她用力想抽回手,却被握得更紧。
“我知道,我不是你的朋友,当然也不是你的父母,我知道你当我是你的……”
“住口!”受不了了!她真的受不了了!天底下怎么会有这种人?“我告诉过你我已经结婚了!”
“婚可以离,情人可以分手!”他表情认真的说。
“拜托!”她胃痛得要死,现在头被他搞得跟着昏了!“你跟刚认识的女孩子,都是这么说话的吗?”
“不,你是第一个。”
“哦?那你跟郑韵雯说的都不算数罗?”郑韵雯并没有告诉她他说过什么,但绝对和他现在所说的相差不远。
“唔……原来你在意的是韵雯,我说过,她只是……”
“对不起,我还有事,失陪了。”蓝晴依不听他把话讲完,便挣回自己的手,转身要走。
“你是来看车的吧!”姚炎杰又拉住她的手,无视她想离去的话。“我来这儿找朋友,刚好看见你在这儿看车。走吧!这里的经理、协理我都认识,价钱绝对好谈!”他拉着地往里头走。
“喂,我没有要买车!”蓝晴依硬是不肯举步,另一手抓着他的手腕要他放手。“你不要太过分了!”
姚炎杰放开手,看着她,她的脸色因微愠而苍白,有种纤弱又坚毅的美感。“那么看看吧!如果有看上的,不用在意价钱,我可以……”
“姚炎杰!我觉得你真的是——”她思索着贴切的用语的同时,从车行里走出一名男子,男子看着蓝晴依,蓝晴依记得他姓黎,叫……管他呢!先借用一下再说!蓝晴依装出笑脸走向他,甜甜地唤:“老公——”同时,双手环住他的手臂,依在他身旁。“你怎么这么晚才出来嘛!”她觉得她现在的模样绝不亚于姚炎杰的可笑。
“你……”黎日扬被她这突来的欢迎辞给吓住了。
“姚炎杰,我跟你说我已经嫁人了,现在你总该相信了吧!”
“你们……真的是夫妻?”姚炎杰看得出黎日扬的一脸纳闷,与蓝晴依的态度完全不搭调。
“老公——你说我们是不是夫妻呀?”蓝晴依以足以甜死一罐子苍蝇的声音问黎日扬。
黎日扬忍着笑,“这位先生……”
“他姓姚。”蓝晴依插话。
“姚先生,她的确是我的……呃,妻子。”黎日扬望望还在里面的阎琮修,不知道他看到这种情形时会作何感想。
“是吗?”姚炎杰眉一扬,还是不太相信。但对于感情,他向来只当作是一种游戏,既然对方真的找出个“老公”来当挡箭牌了,他也不便再坚持下去。“那么,我就不打扰二位了。”姚炎杰看看车行里面的朋友正和一名男子谈话,想了一下,便上了自己的车子离去。
看着姚炎杰离去,蓝晴依忍不住嘀咕:“哼!这种见一个爱一个的人也想追韵雯!”
“他也想追你的朋友?”
“他别想!”蓝晴依抬头看他,“你也是,想都别想!”
由于身体还是不舒服,她仍然依附着黎日扬,圈着他手臂的手也没有放开。
“对了,琮修也在里头。”黎日扬说。刚才他和阎琮修在里头和经理谈车子的问题,见着蓝晴依在外头和一名男子拉扯,便出来看看。
“啊?”蓝晴依望向车行里面,正巧遇着阎琮修投射过来的目光,不自主的放下手。
当阎琮修转回身又和代理商的经理谈话时,蓝晴依抿抿乾涩的唇,“我要回去了。”
“吃过饭了吗?我们正要去,你也一起去吧!”
蓝晴依摇摇头,“我先走了。”
“等等,一起进去吧!教琮修也帮你订辆车。”
当蓝晴依正要推托的同时,便看见阎琮修向他们走来。
“没看错,真的是晴依。”黎日扬笑着对阎琮修说:“小心点,那男的缠着你的老婆不放!”
阎琮修没有回话,只是直视着蓝晴依发白的脸庞。
“一起吃饭吧!”黎日扬看看两人,提议道。
蓝晴依避开阎琮修的凝视,“不了,我要回去了。”随即招了辆计程车离去。
“她身体好像不舒服。”黎日扬相信阎琮修也看出来了。
阎琮修回想她发白且渗着冷汗的脸庞,心里有些担心!但是他心中闷着一股气,她居然当着他的面倚在黎日扬怀里!
她是怎么跟那名缠着他的男子介绍黎日扬的?说她和黎日扬是一对恩爱的夫妻?
该死!他在生什么气?
阎琮修不明白,这些天没见到她,心中倒没啥异样。为何现在在街上相遇,她微微皱了皱眉头,竟连他的心也受牵动了呢?
黎日扬看出他的挂念,“你要不要跟回去看看?”
阎琮修沉默了半晌,然后看着黎日扬,似乎想说些什么,但还是没有开口,便举步往对街一家餐厅走去。
停在餐厅门口,他犹豫了一下,对黎日扬说:“你自己进去吃,然后先回公司。转告他们如果有事,可以打电话到我家里。”没等黎日扬的反应,他快步走向自己的车。
***
当蓝晴依渐渐恢复意识,第一个感觉是全身像被蒙在麻布袋里,挨了一阵闷棍乱打似的疼痛。然后她感到背部被抹上药,有一只手为她按揉疼痛的部位,但这个人的动作一点也不温柔,使她忍不住喊疼。
阎琮修听到她细微的呻吟声,停下帮她推开背部瘀血的动作,将手上拿着的药放在床头柜上,“既然醒来了,你自己抹药吧!”
蓝晴依没有立刻听懂他话中的意思。她两眼微微睁开,见阎琮修站在床边,而她自己则俯趴在床上,上半身的衣服被褪去。
她觉得头昏眩眩的,像有几万只蛆虫在脑海里蠕动一样。她用力地甩了甩头,将脸埋进枕头里。她只记得坐计程车回到家后,浑身像脱水般虚弱难受;她急着想躺到自己的床上休息,爬楼梯上楼时,胃部突然整个纠在一起,痛得她站不稳身子,失去重心跌了下去,之后,便晕了过去。
“是你救我的?”她微抬起头问道。
阎琮修坐在离床不远的一张椅子上,抽了张面纸擦手,“我将你扶上来而已。”
当他赶回家里时,便看见她晕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