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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作家和美女在花城裸奔-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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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
“你老丁,不能这么说,大家都是兄弟,都在外面混饭吃,不容易,你负责采编一块,你还有稿费么。”
“你就不要骗人了,不要骗我了,广告公司何总已经决定只编一期杂志,哪还可能给我发稿酬,你去骗那些刚招进来的女编辑记者吧,我不象他们一般幼稚。”我说。
“你老丁不要大声,冲着我发火,广州这么大,你自己去闯天下。”
“好,我走!”我知道口袋里有2200块钱是可以在广州维持二至三个月生活了。
我乘公交车然后坐摩的去了白云堡。
我刚到山庄门口,胡美娟已经站在门口了。
“胡美娟你出医院也没通知我,就回来了。“
“有田莉帮忙,就行了,我有了儿子还住在医院里干啥?”
“那你的病要稳定控制啊。”
“已经和医院里专家约定,每周两次,派医生看我,你先生放心,听说目前整个国家有二万人患白血病,时间最长的已经十年了,没有死。”
“那你今天打电话叫我来干什么?不是要我抱你儿子看撒尿吧?”
“我这病不会传染人,这也请你放心。”
“胡美娟,你好象对我这个老丁朋友失去信任了。”
“不管你和田莉怎么发展还是结束友谊也好,爱情也好,我和你们两个永远是朋友,我今天来是要你押车。搬家!”胡美娟把搬家两个字说得很响亮。
“搬家?搬什么家,胡美娟你犯糊涂了,这就是你的家。”
“我完全不应该搬家,我和边界有三年合约,而且我还给我生下了儿子,先生是不是?”
“当然,这是掩盖不了的事实,这别墅是当初边界买给你住的。”
“不,我现在不需要住他的别墅,我喜欢原来那种玫瑰阁的出租屋,我喜欢上下班,上下班有节奏的生活,我喜欢看那些来来往往的男人女人脸上的笑容或者忧愁,那才是我渴望的生活。”
“你带着边界的儿子,去进行自己的生活或者创业,不是太吃亏了,边界欠你的就太多了。”
“先生,我又有什么其他办法,我自己采摘的苦果自己吞下,我虽然是一个女人,还有自己的尊严,我已体无完肤,遍体鳞伤,不能就这样等待着死亡。我有一个儿子了,我至少该为不懂事的孩子做些什么。”
“白云堡毕竟是你的家,鸟该有个巢吧,你可以请保姆请管家司机,可以象模象样过几天贵妇人那样安逸的日子,这日子是你用青春和生命换来的。”
“白云堡这山庄别墅对我来说是一具活棺木,是葬送我的坟墓,我不想再待下去了。”
“胡美娟,你还年轻,可能你想得不太周到,虽然你有充分的理由离开这儿,你要想好了,当初来广州的目的是什么,我们是为钱而来,是为生活的意义而来,你这样就显得太愚味,显得心地太宽广啦。”
“我这个样子,还乞盼钱吗?我只是想找一处安静的环境尽母亲的义务。”
“有了钱,至少可以延长你的生命,让孩子象别人家的孩子打扮得小皇帝一样,至少可以让孩子得到更多母亲的温柔,而母亲的温暖是要用钱来作铺垫,堆垒起来,小时候在生产队寒冬的打谷场上,我和小伙伴做捉贼游戏,我躲进麦秸杆和稻草堆里,那时我就想,我要是躲进这么一垛人民币里该多好啊,可以让父母们不用面朝黄土背驮日月苦着累着。
“先生,也许是每个人设想的角度不同,你是看到边界有用不完的钱才这么讲,我被他包做二奶签下那份三年合约时,我就没想到要他的钱,我只想曾经拥有,而且真如田莉所说可以由他的平台让我象小鸟一样痛快飞一回,我做到了,我知道了我的英语专业我对时装独有的设计案和市场营销推广还是有极大敏感度,在不同情况下我能凭借内心的激动去干成自己喜欢的事。”
“真因为如此,你完全可以开诚布公地向边界要一笔钱,不是青春补偿费那么简单,是整个生命的赌注,比六合彩还六合彩。”
“该是我的就是我的,不该是我的就不是我的。”
“你对边界是作出巨大贡献的,比如在岭南大酒店浪云的油画拍卖会上,你额头冒着豆大的汗珠举起那标牌,一次又一次,边界那2000万里有你洒下的汗水,再又如,你把他的时装公司调顺的内内外外很有成效,仅新款时装对日本市场的销售就有十万套,你立下了汗马功劳。”
“这些边界都心里明白,我不会主动要他一分钱。”胡美娟走向藤制摇篮对着熟睡中的孩子说:“小宝宝,跟着妈,宁要讨饭的娘,不要作官有钱的爹。”
我知道,胡美娟的身上其实还保持着一种传统的家庭婚姻观,她对广州的新生活向望是因为时代的汹涌狂涛来得太快,她的青春才骚动不安,才那么对自己不负责任。
“胡美娟,恐怕边界有事一时跑不开,今天晚上就不要搬了,等明天吧,你看孩子睡得多么温馨,他要明白你这样,他也会阻拦你的。”
“只有孩子在襁褓中不明白事理,才这样做,过几年还真是个麻烦。”胡美娟给我沏了一杯茶,“这龙井茶,放在冰箱里才没坏,还是原汁原味的。”
我抿了一口茶,”广州的有钱人一壶茶就顶我们打工仔一个月伙食费,龙井茶就是香。”
“我怎么地发现你先生变得越来越现实,没有一丁点儿文学家的那种清高。”
“好了,胡美娟,还用你骂吗?我自己平均是一个星期骂一回啊,那又有什么法子,骂完了照旧想那些富人们的鲍鱼宴,海鲜餐馆,那春节时8万块钱一桌的黄金宴,那菜果真是黄金做成,那黄金吃下肚去回家屙出来不还是那黄金,那些大款爷大当家的闲官回到家真幸福,吃了还兜回家。”
“先生,先生,你就是想象力丰富。”说这话时,我定神地看了一下胡美娟,她激动或开怀大笑时的神彩很令人兴奋的,闪烁着盈盈泪光,那是一双能淹死人的媚眼,那目光黑白分明深不可涉,因为她是田莉的女性朋友,所以我从来没有认真细致地看她的面容,因为刚生过小孩,又吃了鱼和鸡蛋、枣那样的补物,她的面色白净,眉毛整齐,嘴唇肥软,真看不出她是一个患了白血病的女孩。
“在这春天,又有一拨拨的人从北国从内地涌向广州,我越来越想家,想念快乐的乡村童年时代和青年时代的白杨树下当兵的岁月,红叶轻摇的长城脚下兵营,那时的天空多么湛蓝,那时的心灵明净,那时候有太多的理想。”
“先生你真的老丁了,广州是没有几个人有你这种想法的,没有回忆的人才活得轻松显得年轻,爱回忆的人干不了大事。”
“胡美娟,你太年轻,不知道回忆的滋味不仅是吃了一枚橄榄,那是象吃了一罐蜂蜜,粘着牵着挂着扔也扔不掉,常萦绕耳边,浮现眼前。”我说要珍惜生命啊胡美娟。
“不,先生,我或许是生了孩子或者得了一场大病的缘故,我很想躺在故乡的一往无边的河岸上,嘴里舔着草根的清香,我是被母亲扔在外婆乡下的疯丫头,在大学里英语专业课上,就我用英文写抒情短文,并且内容丰富,老丁师对我呵护有嘉。”
“那你,胡美娟,是否计划过趁现在可以回家去,要不,可以考虑一下,你的病况很稳定,回家的话,可以让边界派车送你,还可请医生护理,只要有钱,都可以办到。”
“我也想过,可我不能为自己考虑,胡来!带着孩子又得了病回去,你让我那些亲戚朋友怎么想?你让我父母亲和哥哥的面孔朝哪儿搁?我是一个不孝之女不说,是一个多余的人,一个讨人厌的祸害。”
“好了,你不要太激动,激动对你没好处,另外少开空调,你这病是要有闲适的环境。大城市除了治疗便,对你的病没有好处,我不是医生,不知道有什么良为你排除病痛。”
“先生,其实我真想回家,我已经很累了。”胡美娟说。
“何况你是一个女孩,生了孩子还有这病,当然想回家,我一个大男人,也想着回家。”我说。
门铃响了,胡美娟要去开门时,我抢在前面。
打开门,见是边界和田莉。
“兄也在这里,我帮着胡美娟去商店买了些女性用品。”田莉走在边界前头。
“朋友就是朋友,先生你在这儿当生活顾问还是有什么最新动态,还是设计了让我入套的圈。”边界边进门边笑着说。
“边总不要抬举我,我在广州永远是个打工仔,有什么高级策划也没人采用啊,我是受胡美娟相邀办事的,二个小时仅喝了一杯你的龙井茶而已。”
“我是让先生来帮我搬家的。”
“搬家,搬什么家?”
“我已经在玫瑰阁租了房子,我带着儿子今晚就走。”
“我看没有这个必要吧,你是个白血病患者,再说这孩子,我不可能不管啊。”
“田莉,你给我把卧房的旅行箱拿来。”
“你住在这里安心养病,时装公司我让田莉去接替你,先帮着,在广州,怎么能乱跑呢,干什么事应该有计划商量着办。”
“边界,我带着自己的私生子,权当苟且偷生吧,当然我有自己的想法。”
“我让田莉一起来,也是有安排的,既然因为我们的缘份约定受到妨碍,三年合约没到,钱我还是可以提前给你,关于时装公司按照合同,你有获利10;的干股。另外,关于孩子的未来怎么考虑培养,都可以商量着办。”
“其实,胡美娟,我们在广州也是被迫,有些事情一下子也说不清楚。”田莉抱起藤篮里的小孩:“孩子刚满一个月,太小了。”
“好了,边界,我们都是成人了,一句话,给我多少钱吧。”
“给你60万,孩子另外20万,另外给你买一套花园住宅,这山庄我就原价卖了。”
“边总,胡美娟的病谁也没有把握,孩子也要请专门的保姆,胡美娟已经为你牺牲了所有,她的短短的青春年华从此。……”
“好啦,广州的钱容易赚,但不是所有的人都能赚到,儿子的事我会管的,只要对我打个招呼,胡美娟她愿意自己作主我也没有办法。”边畀说。他脸上并设有悲哀情绪。
“汽车,我也还你。”胡美娟生气地说。
“你不要汽车,正好,田莉缺车,就给田莉吧,时装公司有加工单位要去南海,虎门、东莞跑工厂。”
“还有一枚钻戒,也给田莉吗?”胡美娟又说。
“不,胡美娟,这是边总赠送你的定情物。”田莉说。
“广州城里只要价钱贵重的东西都可以做定情物。”胡美娟说。人将死其言也哀。她巳经看破尘世悲凉。
“胡美娟,你就戴着吧,你还可以想起我们去深圳度假那些好日子么。”边界说。
“边界,你不要,我就扔进别墅后面的林子里了。”胡美娟说。
“胡美娟,你不要太绝情么,边总对你还是挺不错的,”我不愿意边界太难看。
“我不要他的东西,这活人墓里的物品我一件都不会带走。”胡美娟嘶声嘶力竭。我看见胡美娟把一串闪亮的钥匙扔给边界,边界没再说一句话。
我把胡美娟送上三楼,这是广州白领住的玫瑰阁。
当汽车消失在广州夜景的灯火栅栏处,我听见了胡美娟的放声大哭。
我轻轻关上门走下楼,我没有坐电梯。
胡美娟一定会哭个够,把所有的委屈都哭出来,谁也无法阻挡。
我乘坐的士回到赤岗已经感觉没有睡意,从十二点开始一直到黎明,我满含直挚的泪水写了足足有十张纸八千字,那是一集电视剧的高潮。
“浪云,杂志社就这样了,我们马上要失业了。“
“没关系,我已经在南海联系好了一家单位,他们要我去编书,要不,老丁,你和我一块去南海吧,胡峰去了佛山,昨天已经走了。浪云说。
“我已经决定不搞文学,写小说编杂志做采访了,在广州整个象嘻皮士让人当猴耍。”
“文人要走向市场,否则就没法活,老丁,我写作上不如你,我只会编辑为他人作嫁衣,我无处诉说自己的苦和愁。我请你吃一次兰州拉面吧,咱们就此分手,广州太大不知哪年哪月再有共事机会。
“行,浪云,我知道你不会喝酒只吃辣,今天我请你,一定要喝两杯啤酒。”
“好,老丁,我交你这个朋友,你点子多,为人厚道,有实干精神,刘晓清就太花妙,象涂料公司的广告语专做表面文章,他只能到那个大企业里当个公关部长。”
“浪云,路遥见马力,日久见人心,我们干。”
我和浪云握手告别时,他告诉我:“我这大学中文系本科生是假的,湘谭大学的文凭是买的,一般状况下我只拿复印件去应聘单位。“
“我连文凭都没有,只有两本稿件发表剪贴,不管别人怎么说,干自己的,凭真才实学。
我一直喝到中午过后,我说:“领了工资就不去了,反正杂志社也没事。”
“我还得去,我可以利用办公室向外面打电话,联系工作单位。”
“好,我们各奔东西,浪云,你小心汽车,广州的汽车开得疯。”我关照着浪云。一年四季,浪云只有一件西装,灰黑色的,二件衬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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