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火王妃-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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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在右席守卫的沐宗佩手指紧紧握住酒杯,面色不变,目光幽闪,低头看了眼酒杯中的香醇美酒,忽而站了起来,面上陡然一变,对着清歌的语气慈祥亲切,“清歌,你为何要到妹妹的婚礼上来闹呢,以前的事都过去了!”
那声音恳切,慈父的样子满是劝阻,让人觉得父情如山,好不感人。
这样的一句话,百官们都听出来了,今日是皇长孙和沐紫如成婚,皇长孙曾经是沐清歌的未婚夫,听说沐清歌还曾为了皇长孙而自杀,听沐宗佩的意思,那沐清歌是为了旧仇来的,她心中还是有着皇长孙?
百官的眼中带着各种鄙夷、嘲笑、怀疑的目光射向中间的少女,连凌帝都有些微微的蹙眉。
闻言,清歌嘴角带起一抹讽刺的笑容,这沐宗佩还真是厚颜无耻,惹人作呕,还不待她出声,身边的御天乾唇边露出一丝冷笑,墨蓝色的星眸中淡淡的往两边的百官之座上一扫,如同腊月寒风刮过所有人的心头,令他们不敢抬头打探清歌,他一手揽住清歌的腰,在她的唇上亲了一口,低沉醇厚的嗓音冷然响起,环视一周百官问道:“你们是怀疑本王的魅力吗?”
感觉到男子握在腰上的手有点紧,清歌好笑的望着男人冷冽的面容,“在我眼中你最有魅力。”
啪的一声亲密吻声,百官都有些不好意思的,他们不是怀疑乾王的魅力,这举世望去,能令天下女子倾心的男子就那么三人,乾王就是其中之一,哪能没有魅力呢。
只是这当众亲吻——
这众多人前,乾王怎么就和王妃……实在太大胆了,再一听两人说话,都是你啊,我啊,没有那些本王,臣妾的,眉眼也是亲密无间,哪里像是因爱生妒来破坏婚礼的样子,只怕方才是沐宗佩多心了。
皇后北听芙眸中带着笑意,乾儿真的是任性啊,她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轻轻的咳了一声,凌帝的眼角抽了抽,这乾儿实在是太大胆了,年轻也不要这样。
淑妃望着殿中二人亲密,眼露不忿,还是先转头看向御奕辰,他静立在高台之上,卓逸雅仪,面色如常,只是仔细看,那双温润的眼眸中乌黑的看不到底,浑身散发着沉沉的气息,别人看不出,这个她从小带大的皇孙,她当然看得出,他在不甘,在嫉妒,心内也微微松了一口气,即便如此,奕辰还是忍耐没有做出什么反常的举动,做大事者便要能忍。
可是御奕辰忍得住,不代表其他人也能忍得住。
沐紫如手中紧紧拽着红头巾,红唇紧抿,长长的指甲深深的刻入掌中,看着乾王和清歌的亲密眼神,咬紧牙根,这一切都是她的,原本都是她的,就是这个沐清歌,夺了她的一切,她美眸射出毒辣的光芒,尖利的声音指责道:“本郡主结婚的日子你个贱人来闹什么闹!”
一言出,百官惊。
沐紫如是陛下所封郡主没错,可是沐清歌已经是正式的乾王妃了,论品级,郡主要比王妃低上一等,就算沐紫如已经嫁给了黄长孙,那也是要低了辈分的!
更何况她还未行礼,就骂乾王妃是贱人,举止言谈太不注意了。
殿内的温度忽然就降了下去,外面的金阳半点都送不了温暖进来,有些细心的官员发现,散发出沉沉戾气的不仅仅是乾王,还有在高高礼台上以温润著称的皇长孙。
这其中究竟有多少弯弯道道?只怕这个婚礼不会就这么简单啊。
御天乾眉目一紧,周身怒意暴涨之下,宛如修罗鬼神一般让人惊骇,深邃的眼眸盯住沐紫如,滔天的寒意吓得沐紫如忍不住往旁边移了一步。
清歌立即淡笑的抓住御天乾的手臂,轻轻道:“沐家的事,我来。”
她缓缓转身,走到殿正中,冰眸徐徐的看了百官一圈,侧身一抬手臂,指向上方,“她是假郡主!”
顺着她的指尖看去,所指方向正是沐紫如!
又是一道惊雷炸下,一道比一道狠,劈得百官只觉比六月惊雷还要响亮。
沐紫如首先惊跳了起来,“你说,说什么,你才是假郡主!”随着她跳起的动作,满头的金簪乱动,发出叮咚的响声,歪歪斜斜,那一身红色霞帔滑落得露出里面的粉色大衬,全身狼狈滑稽,哪里有新嫁娘的端庄华贵。
沐清歌本来就是不是郡主,何来什么真假。
百官顿时觉得方才贺大小姐所说是正确的,这沐紫如真的是个蠢笨的,暗地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沐宗佩手指紧紧的握住杯子,脑中深深的沉思中,沐清歌和乾王敢站到这里来,必然是有证据,她们除了乾王还有什么证据?那马嬷嬷已经被他杀了,知道这件事的人并不多……
莫非……
清歌对沐紫如那小丑般的举动已经习惯,她将腰间一卷长卷拿出来一甩,白色的长卷被少女拿起,卷摆长可及地。百官放眼看去,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最后末尾还有人画押签名,显然是一封罪状供述。
少女手里拿着这卷长卷,眉间带着淡淡的讽刺,清冷悠然的慢慢的道:“这里就是沐夫人秦氏的招供,她详细的将自己与沐宗佩如何作假,把自己的亲生女儿沐紫如当成平南王之女,骗取郡主的封位一事写出。”
淑妃双眼紧紧的盯住那一卷供词,银牙仅咬,恨不得能用目光将供词点起火来,烧个彻底才好!
“将供词呈上来!”凌帝威严的一挥手,李陆立即上前接下供词,呈了上来,凌帝将供词接下,“臣妾可以看看吗?”淑妃娇滴滴的、急切的说道。
凌帝淡淡的看了她一眼,那一眼平绪无波,看起来很平静,没有半点怒气,他收回眼眸,没有回答,将供词打开了一点,把一边的卷轴放在皇后手上,“芙儿,拿好了。”
简单的一句话,无异于在淑妃的脸上扇了一个大耳光,她羞的满脸通红,胸前一口气提不上下不去,高耸的胸部不停的颤抖。
凌帝丝毫不在意她,和皇后两人慢慢的卷开长长的供词书,目光随着阅读越来越沉,越来越黯,最后宛如黎明前的黑暗一般,让人就这么看下一眼,都觉得胆战心寒。
所有人都噤若寒蝉,目光游弋在沐清歌,沐紫如,沐宗佩之间,沐清歌一脸清然,带着意态闲然站在殿中,仿若置身事外,一身风华淡淡的散发在殿中,如同一道动人风景。沐紫如一双美眸带着深深的渴望看着乾王,完全一副痴迷的状态。沐宗佩低着头,看不清神色,全身散发出一种沉冷的气息。
大殿里的气氛越来越沉闷,恍若一口大钟罩在殿里,没有空气一般。
静,可怕的静!
坐在高台凤坐上的皇后柔美的脸色在看完最后一个字的时候,也是唰的一下变得雪白,淡色流苏下的眉头皱紧如烟拢,她看了一眼坐在身侧龙椅上的凌帝,他面目阴沉的如同有水要滴出来一般,全身散发着森然的气息,将手中的长卷往面前一掷,纸卷掉落到地上,发出啪的一声,惊得心中有鬼的人心肉哐当一跳,扑通扑通的直坠。
凌帝浓眉如铸,声若钟撞,带着压抑的滔天怒气,一字一句的问道:“沐爱卿,你如何给朕解释解释?”
沐宗佩本来沉稳的面色一下就变得铁青,他果然没猜错,是秦艳莲,咔嚓的细微响声从他手中传出,手中琉璃酒杯已然裂开细缝,他脑中飞速转着,现在只有将秦艳莲这颗弃子抛弃了。
他当初对秦艳莲就有了防备,有些东西让她知道了,有些东西她并不知道,不管如何,先弄清楚再说。
他连忙咚咚的绕出席面,躬身道:“陛下,都是微臣治家不严啊,那毒妇之前和臣说的时候,就是说的紫如是兄长之女啊,现在不知道她又因为什么原因,对乾王妃说了另外的话……”
拉长的语气听起来很可怜,但是这话中藏着利刃,暗指清歌她们用了什么手段逼得让秦艳莲做出这样的证据来。
“沐宗佩!你可不要欺人太甚!”一直未语的方脸长须的大员拍桌而起,三步化作两步走到殿中,声音铮铮道:“这大雍谁不知道我铁面罗成茂,这份供词,是我偕同三司一起会审罪妇秦艳莲,绝未用刑和逼供,供词中你如何和秦氏计算勾结,将沐紫如假计作为平南王之女,这里面字字句句都是她亲口主动的交出的!”
这方脸长须的正是刑部尚书罗成茂,素有“铁面判官”、“罗青天”之称,性格耿直,为人刚正,深得凌帝心,他从刑部小官做起,一步步到尚书,掌管刑部七年以来,得到上下的好评,此时沐宗佩这样说,就是动了这老尚书的脸面,他岂能不怒!
他审的案子,在大雍百官,所有百姓心中,那便是正直的代表。
沐宗佩表情一下变了,嘭的一声跪下,匍倒在地,大喊道:“陛下,若是知道是罗尚书审的,臣必不会怀疑啊,只是,这秦氏,真是的太会骗人了……”
他满含冤屈的跪倒在地上,全身因极度的气怒不停的抖着。
皇后一直淡柔的眼里看着沐宗佩也露出了几不可查的讥诮,她往凤椅上轻轻的一靠,好似有点累了,凌帝余光看见,立即让人拿来龙凤靠枕,给她放在腰后,而一旁的淑妃,此时全身绷紧,端坐如松,半点都不敢轻忽,脸色尽量显得自然,反而更加难看。
这一松一紧,立即将皇后后宫之主的雍容大气呈现了出来,清歌低头一笑,皇后在后宫屹立这么多年依旧得凌帝专宠,在外得了温和敦厚的美名,这手腕,真是不容小觑。
凌帝自己也取了一个长型靠枕放在腰后,目光投在匍匐跪地的沐宗佩身上,神色不变,淡淡的道:“噢……那沐爱卿说说,你是如何被骗的,朕看是否这供词有假?”
沐宗佩一听他语气有缓和的余地,伏地的脸孔上带着轻视的笑容,凌帝,还真是十余年来毫无长进,不管他犯什么,只要想到哥哥,凌帝就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这次肯定也不例外,面色虽如此,说话语调听起来依旧诚恳自责,“那日是秦氏与微臣说起紫如是兄长之女,并且将时间和事情都描述得很详细,又请了太医把脉,太医确认了她天生无孕,臣想,若紫如真是兄长骨肉,那必是不能隐藏的,于是就来和陛下说出,谁知道竟会是这样!”
他现在已经顾不得再去细想如何刑部尚书会会同三司审案,只想把自己和秦艳莲撇干净再说,秦艳莲不过一个弃子,丢了没丢,于他来说都没什么关系。
“原来是这里,看来沐爱卿是被蒙骗的,这秦氏的确也厉害,能骗了太医。”凌帝忽而叹了口气,似乎已经接受了沐宗佩的说辞,百官也有些习惯他对沐宗佩的大度了,自平南王死后,沐宗佩无任何作为,凌帝破格从六品小官一次次升到二品大员,靠的就是凌帝对平南王的君臣兄弟之情。
淑妃全身也放松了些许,才要刚刚叹气,清歌却笑了起来,她云鬓颤动,挽纱如烟,整个人看起来清冷如天上的仙子,缓缓一笑之时更是美丽,御奕辰的手指几乎要把红花锦缎掐出水来,那本是属于他的笑容……
少女缓步走到跪伏的沐宗佩身前,“那能不能请沐将军解释一下,为何你要杀了那马嬷嬷呢?”。
她的语气宛如轻柔如风,听在沐宗佩的耳里如同凌厉的冰柱,血液一下从头到脚的凝冻了起来,他眸光闪了一闪,慌忙抬起身,抬头看着宛若云端仙子一般高贵的清歌,已到不惑之年依旧相貌堂堂的面上带着些许惊讶,反问道:“马嬷嬷,谁是马嬷嬷?”
好演技啊!清歌不得不在心里赞叹一下,若不是昨晚那马嬷嬷是她易容而成,她也许真会被这表情给迷惑,可惜,世上没有假如。
她眼眸一冷,带着讥诮的寒光,从全身散发出一种极致的霜寒,“既然不是,那就请沐将军将你的双手伸出来看看!”
御天乾早已坐在高台上的位置上,满眸柔和的看着清歌,她蹙起的眉,冷寒的眼,讥诮的笑,每一样看起来都是那样顺眼,尤其是那充满了智慧的头脑,敏捷的身手,是他的最爱。
他在这里看着爱妻,冷冽的眉峰都是润和,沐宗佩却是一脸不解的问道:“要看双手干什么?”直觉让他觉得伸手又必定遭遇什么他不想遭遇的事。
凌帝靠着龙椅,眸底深深,挥手道:“为了你的清白,沐爱卿,你就把手伸出来给清歌看看。”
凌帝一句话,若是沐宗佩再不伸手出来,那就是他不是清白的,他别无他法,只能把双手伸了出来。
宽大干净的手掌,指节粗大,证明他并不是一出生就是有良好的家境,清歌看了眼他的二品羽冠,这人只怕从头到脚每一样都不是自己争取来的。
“看出什么了吗?”沐宗佩伸出手掌后,百官也探头看去,并没有看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现在当然看不出。”清歌不以为然的从怀中掏出一瓶药水,在他手上一洒,几个呼吸之间,沐宗佩的手背上显出一块鲜红的血溅影子。
凌帝手掌握在龙椅上,眼眸紧紧的盯着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