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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金缕衣-第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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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名体态修长白皙俊美的男人应声而出,果然是夜晖。

    夜晖像是完全料不到来人会是南宫汐,怔愕的表情非常明显,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躬身行礼,“不知娘娘驾到,夜晖有失远迎。”

    南宫汐也只好客套,“夜大人免礼,这里不是皇宫,不用客气。”

    “娘娘?南宫汐,你是皇帝老儿的妻子呀?”洛依依好奇地问。

    皇帝老儿?南宫汐几乎失笑,想起昨夜,笑不出来。

    夜晖拍拍洛依依的肩膀,温和地说:“依依,客人我来接待,厨房里刚烤好你爱吃的香芋,饿了吧?带小林一起去吃。”

    “好耶——”洛依依跳起,欢叫,顺手扯一把小林,“走喽——”

    洛依依拉着小林走了。

    南宫汐看着她的背影消失,才转回视线,“夜大人,依依似乎变了,她说……她不记得我了。”

    夜晖请南宫汐在一间四壁通畅的竹屋里坐下,茶点未上,先致歉:“山居简陋,无以待客,娘娘见谅!”

    南宫汐环顾四周惟余枝干的桃树,“到了春天,这里一定很美。华屋不一定住得舒畅,陋室也并非无乐趣,像我,最喜欢住的还是……”四月,满园姚黄摇曳,她与他,在花间……南宫汐摇摇头,摇掉不合时宜浮起的回忆,“夜大人,说说依依的情况吧?”

    “她脑部受过重创,以前的事全都忘记了。”

    “她失去了记忆?”

    夜晖点点头。

    “什么原因?”

    “两年前,她从龙门山后崖摔下山谷,头颈伤得很重。”

    南宫汐想了想,记起:她刚生下乐儿不久,和凝碧一起逛市集,在茶店歇凉时遇见洛依依和艾烨,艾烨挟持元剑,用以交换夜晖的下落,因为乾安帝旨令艾烨一家不得离开京城,洛依依于是声称代替姐姐寻找,以促使二人复合。

    洛依依找到龙门山,找到夜晖,结果……不是艾烨与夜晖复合,而是洛依依自己嫁给了夜晖。

    沧海桑田……如今的一切,应是艾烨以及洛依依本人都意想不到的结果吧?

    夜晖抬眸,望向桃林,长长的睫毛在林风中轻颤,仿佛在叙述他人的故事,“依依醒来后,不记得任何人与事,惟独认定我是她的夫婿,她那时需要人照顾,因此……”

    原来如此。

    “夜大人心地善良,依依是个好姑娘,祝福你们!”

    毕竟,艾烨与夜晖早已离异;而且,洛依依失忆,有夜晖庇护,余生应能安度,这样的结果,其实不坏。

    “娘娘,夜晖有一事相求……”

    “夜大人请说。”

    “依依再世为人,夜晖逾越,可否请娘娘不再当她是旧人,不再重提当年旧事?”

    南宫汐沉吟一会儿,“好,我答应你。”

    “夜晖谢娘娘圣上恩典。”

    圣上?夜晖话里提到徐离,难道说……

    “是他做的?”

    夜晖垂下眼睫,“圣上没有做错。依依与段昔非同是雨霖铃的亲生儿女,曾立誓为母报仇,段昔非与东方龙父女结为联盟,图谋对圣上不利,依依如果不失去记忆,必然也参与暗杀圣上的行动。”

    南宫汐看着夜晖低垂的睫毛,第一次留神辨别:夜晖与徐离,其实有相似之处,最像的一是身材,二是睫毛。他假扮徐离惟妙惟肖,这两点至关重要。

    南宫汐透过树梢看天,日中了。

    “夜大人,我有几个疑问想请你解答——”

    “娘娘请说。”

    “华山比武大会上,我见过你使东方止善刀法中的‘穿云破雾’招式……宗政恕是你杀的?”

    “是我杀的。宗政恕勾结东方龙,妄想取代圣上,圣上于是密令我南下铲除叛徒。”

    南宫汐想起华山比武大会上一个细节:淳于玺揭开面具现出面目后,东方沧匆匆跑来对她说,他就是宗政恕带到南宫世家的随从。

    以徐离缜密的心思,他会允许夜晖以宗政恕贴身随从的面目呈现于世人面前呈现于她面前留下如此明显的漏洞吗?

    “宗政恕南下时携带两名贴身随从,一个是小林,另一个是你?”

    夜晖摇摇头,“宗政恕计智虽短,却并非莽夫,我若假扮他的贴身随从,绝不可能瞒天过海。我奉命暗杀他,于他南下之前潜入娘娘家里,假扮庄里仆役,伺机出手。宗政恕到达太湖,先与东方沧浪起一场小纷争,我便下了利用止善刀法杀他的决定。那夜,宗政恕前去向娘娘的父亲提亲,娘娘的父亲拒绝了,宗政恕威胁利诱无果,回到客房后,我假扮娘娘的父亲追到他房里,提出决斗,娘娘的父亲中‘蚀元’毒,失了内力,天下皆知,宗政恕以为我是娘娘的父亲,大意不防,我出刀,一招‘穿云破雾’便将他杀了。宗政恕死于止善刀法,东方龙弄巧成拙,既不肯吃哑巴亏,也是为了撇清关系,于是纵火焚烧了娘娘家的别院和草屋,将罪责全部推给无焰宫。”

    如此说来,东方沧浪指认华山比武大会擂台上的淳于玺就是宗政恕当初那个随从,应当是东方龙背后捣的鬼了,目的……还是为了惹起她对淳于玺的愤恨吧?

    “你们本意想嫁祸给东方龙,牺牲的却是我爹,我家!你言下之意,无焰宫并不要我爹的命,一定要我爹死的人——是谁?”南宫汐直直盯着夜晖,直直地问。

    夜晖垂首,“娘娘请恕夜晖讳言。”

    夜晖是不肯说,还是不敢说?

    逼她父亲死的人是谁……其实,她心中早有答案。宗政恕毕竟是乾安帝的儿子,他死在她家里,乾安帝岂会置之不理?何况,宗政恕与徐离兄弟相残,这种事情皇室如何肯公之于众?乾安帝要找人垫背,最方便的自然是她南宫世家。

    记得她混入淳于玺的浴室,质问他,他一口承认庄院是无焰宫烧毁,后来,他要她嫁给他,却又改口说是她父亲自己烧毁……想来,也是为了掩饰自己父亲的罪责吧?

    “我想知道,我家烧毁之夜,出现在火场的蒙面人是谁?”

    夜晖沉默了一会儿,说:“我在宗政恕南下之前便潜入娘娘家里,直到大火之夜才离开,”

    大脑有些昏乱,南宫汐揉揉太阳穴,“原来柳树上的人……是你,为什么你杀了宗政恕之后不立即离开?”

    夜晖没有应声。

    南宫汐又揉揉太阳穴,记忆里某一个片段没有预兆地跳出来:那时,她与淳于玺同到长安七彩山庄,她每天扮成宇飞少爷出门游逛,一日与洛依依在茶楼上喝茶,远远望见一个白色身影,恍惚错觉是徐离,不顾一切追去,那一天,是夜晖第一次以真实容貌与她打照面。

    沉寂一会儿,夜晖说话了,“圣上于夜晖有知遇之恩,夜晖即便不能侍奉圣上左右,圣上的利益夜晖亦誓死维护,娘娘是圣上心爱之人,夜晖亦奉同圣上!夜晖自会照管好小林与依依,他们——不会再惹祸患了。”

    或许一夜奔波太累,没有办法正常思维、对话了。南宫汐立起身,“夜大人,我告辞了……请恕我冒昧,当年与艾烨公主成亲的人……是你吗?”

    “是我……”

    “你……很喜欢她吧?”

    “不。”夜晖平静回答。

    “那么为什么……”

    “爷——”洛依依从厨房里出来,远远便向这边挥手叫唤。

    南宫汐目光转向洛依依,“我很喜欢洛姑娘,你愿意照顾她,我非常高兴,她比艾烨适合你。”

    夜晖淡然笑笑,“我愿意照顾她,当初,我也很愿意照顾艾烨。我试着喜欢她们也告诉自己喜欢她们,这样便可以不必记起一些事,还有……人。”

    南宫汐一震,脱口而出:“圣上很幸运,能得你如此忠心——”

    “圣上是天之子,鸿福齐天,天下最美好的一切——理应属于圣上。”

    谈话进行不下去了。

    南宫汐又一次告辞,真正告辞。

    夜晖也没有挽留。

    洛依依被夜晖叫过来道别。

    洛依依以对待陌生客人的礼节客套一两句,就只顾挽着夜晖的手臂说话。

    南宫汐走时,小林没有现身。

    桃林清幽,恍如世外,南宫汐经过一棵又一棵桃树,出山,入世……她终是个俗人,穷其一生只怕也永远学不会夜晖那种豁达与放下。

    立在一棵似曾相识的桃树下,仰头望着横亘的枝桠,忆起:她坐在上头,淳于玺立于树下……她从树上栽倒下来,掉进淳于玺怀里,她掣出匕首杀他,他却要她嫁给他,她莫名其妙冲动,答应了……想来,一切是劫,是定数!

    这段情劫,他应当渡完了,而她,才刚刚开始。

    正自走神,远处一声轻微的脚踢石子声传入南宫汐耳内,她警觉望去,一个湖蓝色的身影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往桃林深处跑。

    是小林,一晌功夫,他又换了一件衣服。不过,也没啥好奇怪的。
第一百二十九章    雪夜(一)
    檀香的味道在卧房里弥漫,光从窗帘缝隙漏进来,亮堂得令人无法再安睡。

    天亮了?

    唔……定然是丫头夜里偷懒,连窗帘也不肯好好放!

    “丫头……”

    南宫汐把勉强张开一条缝的眼睛闭上,烦躁叫唤,不见人应答,这才想起,小紫小绿都留在江南了。她懒懒地翻个身,舒展舒展疲软的四肢,缓缓睁开眼睛,透过窗帘缝隙往外望,良久,才意识到,那光不是日光,而是雪光——下大雪了。

    看看沙漏,时候还是半夜,离天亮还远呢。

    昨夜一口气奔出长安,早晨到达龙门山,一路上全用轻功,因而格外累。之后遭遇小林和洛依依,与夜晖一席谈,回到农庄,已是过午。她回到农庄,倒头便睡,也不过睡了半天半夜,这就醒了?何时,她浅眠至此……嗯,好像有一阵了吧?

    南宫汐睁大眼睛,望着屋顶,昨夜的一幕幕又不受控制地重现眼前……徐离居然选新妃!他竟敢!决裂之前,他无数次发誓:一辈子只爱她一个,只娶她一个为妻!他们永远不分离,无论生,还是死。

    而今,人仍在,不成双,誓言已成空!

    她怨……她有理由埋怨么?是她宣布恨他,斩钉截铁说不会原谅他,不顾年幼的女儿一走了之。她不肯背负为人妻为人母的责任,难道还能要求他永远不再娶妻?他贵为一国之君,即便祭祀天地祖宗,也少不了一个妻子!她能傻能天真,他能么?

    总而言之,于国于家于自身利益出发,他都需要妻子——按礼法还不止一个!她独霸他后宫,朝野暗里已不知怎样议论,若他真的成了寡家孤人,不要说乾安帝,他的子民也无法接受!

    她应该明理一些儿才是!

    可是啊……

    檀香的味道愈来愈浓郁。

    南宫汐又翻个身,把脸埋进枕头,手胡乱拉扯暖被,扯过头顶,窝在被里憋得气短,索性踢开被,跳下床,命令仆役烧水,然后浸在热气腾腾的浴池里,清洗风霜尘埃和烦恼,静心练功忘记一切。

    洗澡水很热,浴室里雾气蒸腾,弥漫。

    恍恍惚惚——

    想起,她与他新婚的第二天,她一梦醒来,骤然意识到自己从此是有夫之妇而且还是那个名叫淳于玺的仇人之妻,哭得痛不欲生之际,他拥着她无声安抚,她当时产生错觉,以为自己在徐离怀里——什么错觉!根本就是她迟钝!她笨!难怪他会说:她是个笨丫头!他还说:他喜欢笨丫头……他喜欢这样的她……

    想起,成亲后,她与他一起动身去京城,住在七彩山庄,他出乎意料不再禁锢她,放任她自由自在——而之前,在牡丹谷农庄,她因为他即将迎娶北兹公主大发脾气,不惜以自伤的手段威胁凝碧放她离开;还是在七彩山庄,他夜归,第一句话是叫下人为她加炉火;也还是在七彩山庄,他霸道地给她穿耳洞,没忘记在耳钉上涂药……

    想起,他以淳于玺的身份娶她为妻,转天却执意送她到东都王府当人质,任她再度与徐离纠缠不清……有这种丈夫么?因他娶她为妻,乾安帝特意夜入东都王府,质问他,表示失望和不满,为平息乾安帝的怒气,不知道他做了哪些努力……

    还想起很早很早以前,她混入辰光殿他的浴室,试图暗杀他,结果他放肆得令人齿冷……她找软酥散解药,夜闯辰光殿,练功至关头的他狂性大发……她无聊地躺在牡丹花底,他突如其来侵犯……

    南宫汐猛然捧住滚烫的脸颊……烫,甚于热水,她矮身整个沉入池水里……这浴池,是他们第一次真正共浴的地方,那一天是她的生日,她醉了,抱着他,亲吻他的胸膛,摩挲他的背,醺然呢喃:好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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