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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披着羊皮的都市:商道门徒-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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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鹤是一伙的。这个人也是个混日子的工程师。”
我发现尚总和李副总边说话边向我们这边看,便提醒大汉和望月说:“你们别笑得太久了,下午可能又要开会了。看,老总又在跟李副总商量下午的会议内容。”
大汉和望月稍微侧头一看,不约而同地假装昏过去,说:“完了。”
其实,我本来是想利用中午吃饭时间,跟他们商量怎么生存的事,但这种气氛,实在谈不下去。
我一直在考虑,如果不适合北京,就必须马上回深圳。时间紧迫,这种不大不小的年龄,最经不起消耗。
正想着,尚总突然朝我招手。我知道他要找我,也向他招手。尚总大声说:“小吴啊,过来一下,有事跟你商量。”

《商道门徒》20(1)

尚总抓了抓头皮,然后又用五指当梳子,梳了梳打了摩丝的头发,看着我说:“下午我们开个会吧?很多事情不在会上说说,行政事务就不透明。”
我无可奈何,但强装精神地说:“好啊。还有别的事吗?”
“没有,就这事。你告诉他们两位。”
返回餐桌,继续吃饭。望月观察到我跟尚总的谈话,知道我在应付,说:“吴哥有气无力的样子,像一枝失去水分的向日葵,却硬挺着腰杆。”
“嘘。”我示意她闭嘴。
每天下午都有两场会。
下午一上班就开会了。
这是部门副经理以上人员的会议。会议主要是给员工打这个月的工作分。每个部门经理先给该部门的员工打分,然后拿到会议上公开议论,看评分合不合理。每评到一个人都要吵闹争论一番。
吵得我烦。烦得掉了几根头发。我中途去了洗手间。本来平时不抽烟,但我特意到大汉的办公桌拿了一支烟到洗手间抽。
很快,大汉也耐不住噪音,上了洗手间。
望月看到我们俩出去了,依然在笔记本上写着记录。但她突然写下的是:这两个家伙出去放风了,我却还在受罪。这是她后来把记录本拿给我看的。
大汉在洗手间问我:“老大,我们晚上去迪厅疯狂一下吧?我实在快憋死了。”
我以为他是快被裹脚布一样的会议憋死了,便说:“习惯了就好了,坐累了就出来洗手间休息一会儿,每天不是很快就过去了吗?总部老板迟早会看出这种情况的。只有忍耐,才有机会发挥才能。邓小平当年如果不忍着毛泽东,他能有今天这么伟大吗?”
大汉说:“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四个多月了,我没沾过一点腥味。你说,我是个开过水龙头的大男人,这么久没有开启过,已经快生锈了。这是一种什么感觉,你知道吗?”
我开玩笑说:“这点苦就受不了,还想在北京生存和发展?”
“你饱汉不知饿汉苦啊。说不定过几天,你女朋友又要来慰问你了,我他妈的快憋疯了。”
“怎么不叫你老婆来慰问你一下?”
“哎哟,没结婚的人不知道围城里的郁闷,多年的老夫老妻了,那种事哪有感觉?还不如自慰有快感,精神哪会得到安慰?拿一束枯萎的花,怎么去祝人家生日快乐呢?”
我突然想出个奇怪的问题,问大汉:“说实话,要是你老婆跟别人互相慰问了,你是怎么想的?”
本以为大汉会生气,没想到大汉的思想更前卫,开玩笑说:“哎呀,难得给她个机会,慰问就慰问嘛,这年头,都郁闷,就让人家放松一次吧。否则多没人性。”
大汉曾经在美国短暂留学过,观念受过影响,思想超前。
我抽完烟,扔掉烟蒂。然后在走廊抬腿踢了踢脚,来了两下南拳,又来了个猴子摘西瓜的动作。我是闽南人,在福建泉州的南少林寺交过学费,进修过三个月。
这一“出格”的举动,逗得大汉大笑了起来。他没想到平时那么文静的我,居然还有两下子。
大汉问我:“跟你商量个问题行吗?”
“说吧,别卖关子。”
大汉诡秘地说:“我有点想追望月。如果我追到了望月,她愿意跟我互相慰问,你的房子能借给我吗?”
奶奶的,这是什么游戏规则啊?!
这问题如果是针对别的女人,我会毫不犹豫地答应。可是,望月,这个跟我有点暧昧的女人,这个我看着就冲动的女人,这个曾经跟我点对点,差点完成一次传说的女人,我实在不能这样做。用一句名人的话话说,人不能无耻到这个程度。
爱情是自私的,暧昧也是自私的,性更是自私的。
我的尴尬,就像一个少妇在大街上突然发现自己忘记穿胸罩,或像一个壮实男人突然发现自己忘记关拉链门。
大汉知道深圳是个暧昧的城市,也知道深圳人是最容易暧昧的,却不知道我跟望月曾经有点暧昧。

《商道门徒》20(2)

我嘴里唠叨着:“别这样,别这样,同事之间不要出现什么感情问题。兔子不吃窝边草,要注意影响。”我边说边向会议室走,表现出办公室主任的行政模样。
其实,只要翁红经常来慰问我,望月就很难跟我发生太深入的故事。再说,望月在香港有男友,而且她的性格不是很传统,她也不可能专一地走进我的性生活。
但是,人为什么会这样呢?为什么会对异性有这种不明不白的感觉呢?又喜欢又不能去爱,不是属于自己的,却又好像和自己有缘。
这就跟一个城市一样。有时你会觉得是别人的城市,有时又是自己最离不开的地方。
回到会议室,听着别人的吵闹,我心里却在想:话说回来,如果望月哪一天真的太寂寞了,无意中跟大汉擦出感觉来,两相情愿,房子要不要借给他们呢?
我摇了摇头。
李副总说:“你看,吴主任也不同意你给这么高分了,他摇头了,看到没有?”
李副总在跟财务部经理争论工作分,突然趁机拿我做挡箭牌。我突然醒了过来,连忙说:“没有。没有。不是这个意思,我摇头是因为脖子有点酸。”
望月首先微微地笑了起来。别人人不知道她笑的是何意。其实她也不知道我摇头有何想法。
艺术总监说,所谓三白眼,并不是天生的,是因为纵欲过度,以至荷尔蒙分泌过多,生殖腺超负荷,显现于视觉器官上便形成“三白眼”。比如,香港某导致前夫破产的女星,就是三白眼。三白眼又分“上三白”和“下三白”。“上三白”神衰气短,心术不正,性情乖张,会带着一种邪气;“下三白”阴险狡诈,诡计多端,情欲主动,带一股煞气。

《商道门徒》21(1)

会议开到傍晚7点。
走出电梯,天空已一片昏蒙,楼下花园里的花草没有一点生机,似乎都进入冬眠状态。
人疲惫的时候,最希望放松地躺下。这是任何动物的本能。
我拉上大汉和望月,准备一起去吃粤菜,然后去迪厅疏散筋骨,然后好好睡一觉。
我们走了好几条街,都没有发现粤菜餐厅。只好进了一家老北京餐厅。
北京的餐厅和餐厅里的菜,有点像北京这座城市,传统、守旧,多了点古朴,少了点新鲜。三人都勉强把自己的胃喂满。
我们打一部红色的士。我坐前面。我只是想付车费,毕竟我的工资比他们高。在企业,谁的工资高,谁一般就抢着买单。但在行政事业单位,通常是职务低的人抢着为职务高的人买单。这就是企业职员与官员的区别。
这一小小的举动,大汉却以为我要给他和望月创造个接触的机会,感觉神经变得特别细腻。但他外表却强迫自己镇静得像吃过安眠药,傻乎乎的样子。
车在平坦而宽阔的路上飞驰。北京的路就是大气,真正的大都市气魄。
北京其实也有个性,只是我感觉自己年龄不小了,没必要去适应一个新的环境。人没有经历就不会成熟。但青春有时没必要耗在适应环境的界面上。
车内的镜子反照出大汉越坐越靠近望月了。我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车内的暖气很足,再加上刚吃完饭,又四个人在车上,确实有点热。望月突然把外套脱了下来。
我在镜子里看到这条包着紧身毛衣的黄瓜,依然是那么圆润迷人。虽然黄瓜隔着厚厚的衣服,我还能感觉望月挺拔的乳房是那么的让人不安分。
我无聊地进行逻辑推理:
不想咬她一口的男人,肯定是不正常的。
我想咬她一口,说明我是正常的。
我既然是正常的,说明我并不坏。
我不坏,说明我是好男人。
我沉默地考虑着寂寞的论证题。这论证题就跟刚到深圳谋生时,看着高楼大厦幻想出来的那个论证题一样:
如果我有足够的钱,我就在地王大厦买一套房子。
有了高级房子,自然就会有一个美女住进来。
一个美女住了进来,当然就属于我的女人了。
但是,我有足够的钱吗?
没有。所以我没有地王大厦的房子。
所以我不可能拥有深圳美女。
突然,我觉得自己幼稚得好笑。我知道,这都是无聊惹的祸。
大汉似乎靠望月更近了。我在镜子里看到这一情况,突然对司机喊:“前边停一下。”
“怎么啦?”望月和大汉几乎同时问。
“现在去迪厅还早,这里是有名的西单商业区,我们先去逛逛商场。”
大汉唠叨着:“你什么时候喜欢逛商场了?上次跟你女朋友还没逛够啊?”
“消磨时间而已。”我随便说。
他们不太情愿地跟我瞎逛。
三个人在商场里乱闯了半个多小时。大汉紧跟着望月不放。
再次要上车的时候,望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说:“我不去了。你们今晚好好玩吧。我想回去睡觉。”
我和大汉几乎同时说:“为什么?”
望月直截了当地说:“我想起来了,你们男人出来玩是有目的的。今晚给你们放个假,好好找个好女孩慰问一下。如果跟你们去了,会打扰你们的好事。”
我说:“你胡说八道什么呀?这种玩笑也敢开?”
大汉说:“我们平时喜欢开点玩笑,你把玩笑当真?”
“当真有什么关系?我理解你们。男人嘛,跟女人不一样。”望月态度很坚定地说,“去吧,我真的不去了。我还要回去整理会议记录呢。真的。祝你们玩得开心。”
看到望月去意已定,我们也不再勉强。
不过,我和大汉都感觉,今晚肯定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望月肯定会认为我们去找女人解决寂寞。难道深圳男人在深圳女人心中就这么难以忍受寂寞吗?

《商道门徒》21(2)

我们互相在问对方这个问题。突然,两人又都觉得好笑:为什么我们走到哪里,都是认为是深圳人呢?为什么不认为是北京人呢?真是奇怪。
我们进了一家叫“捷捷”的迪厅。
大汉抽烟,我也拼命地学着抽烟。反正,在烟雾缭绕的闷罐里,你不抽烟,也等于不断地吸二手烟。与其吸着别人吐出来的含二氧化碳和唇膏味的二手烟,不如自己吸几口。
空气疯狂,欲望无边,愈风骚愈美丽。强烈的震撼音乐,女人们都在放肆地扭着腰枝,抖动着胸部。男人们都在合法的性骚扰气氛中,转动着屁股。有时屁股对着自己带来的女人,有时对着别人的女人。
这种场合,男人有一种高级的下流感,女人有一种本能的骚首弄姿欲望。
泡迪厅的男人,都没带自己的老婆来,都是带别人的老婆或别人的女儿来的。这一点,从男人们的兴奋表情和女人暧昧举止可以看得出。
只有智商有点问题的男人,才会带自己的老婆来这种场合。男人教导自己的女人不要和陌生人说话,自己却喜欢跟陌生女人说话。男人和陌生女人说话,是一种探索,是一种新感觉。
突然,有一股声音连同香气一同暧昧地哈进我的耳朵:“先生,我们能不能陪你们聊聊天?”
人潮涌动。说话的女孩脸上挂着静态的笑容。女孩的身边还站着另一位艳丽的女孩。

《商道门徒》22(1)

灯光昏暗,每个人的念头浮躁而闪烁。女孩期待着我的回话。她的皮肤,如果轻轻一摸,能摸出水来。有一种漂亮,能让人感到心疼,她就是那一种。
这样的人怎么会在这样的环境做这样的事?如果她在幼儿园时就认识我,我把她培养成老婆,那该多好,可惜她们已经沦落为风花场地的女子。
我跟她开玩笑:“你问我们老板,今天是他请客。”我指着大汉说。
两位女孩马上向大汉靠过去。
另一个女孩对着大汉的耳朵不知说了些什么。大汉笑了笑,故意大声地指着我说:“他才是我的老板,我是他的马仔。”
两位女孩看到我们拿她们开玩笑,很快就翻脸,走了。
大汉挪近我,嘴巴靠在我的耳朵说:“再这么熬下去,我很难保证我是个纯洁的男人。我真他妈的快憋死了。”
我只好理解地笑了起来,说:“这种地方,感受一下气氛而已,不要有什么想法。”
大汉说:“现在的女人,真看不透,穿着衣服都一样,谁敢动真格的?”
两人拼命地抽烟。喝酒。看看舞池中的头颅、臀部和胸部。猜测哪些男人的眼光有什么意图,猜测哪些女人的胸部有什么暗示。
无聊。寂寞。愤怒。想放声大笑。也想放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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