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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水之孽缘-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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盼水从办公室跑了出来,呵斥狗蛋把铁锹放下。狗蛋不但不听,反而拿铁锹朝盼水冲过去:“俺爹说了,你和大雨穿一条裤子,你肚子里的娃就是大雨闻你身上味闻出来的,不是俺的!”
周围人哗然一片,几个不明就里的客商听到狗蛋的话笑出了声。盼水更是又急又恼又羞,顾不上自己身子的笨拙,通红着脸,瞪着眼睛,迎着狗蛋高举的铁锹就冲了上去。狗蛋第一次看到盼水这个模样,一时愣在那里。几个机灵的后生见状赶紧上前抱住了狗蛋,夺下了铁锹。
大雨也看到了这一幕,他想冲出来制止狗蛋,却被郭老二死死地按在办公室的椅子上起不来。冷静下来的大雨也想到自己现在出去只能添乱,便低下头来,不敢看郭老二的眼睛,一口接一口地抽着烟。
凑着天将黑没黑,大家都回去吃饭的当口,大雨找到了狗蛋。狗蛋一个人蹲在紧靠院墙放麦薪的场子里发呆,墙上开了个大门,便于运输。看到大雨来了,“呼”地站了起来,却一脸茫然,好象突然忘记自己要做什么了,只是定定地瞪着大雨,似乎要从大雨的脸上寻找答案。大雨试探着问狗蛋:“你那会叫唤啥呢?”
狗蛋却拧着脖子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大雨,似乎在心里和大雨比着身高,又好象不认识大雨一样。大雨突然意识到,和面前这个男人说什么都是白搭。
“狗蛋,时候不早了,回家吃饭吧。”大雨说了这话后,转身离去。
“给俺烟抽。”没走多远的大雨听了这话有点吃惊,狗蛋从来不抽烟的。大雨折了回来,递给狗蛋一支过滤嘴香烟,掏出打火机要给狗蛋点上,却被狗蛋抢了过去,“咔嚓、咔嚓”几声后点燃了叼在嘴里的香烟。
第一次抽烟的狗蛋被实实在在地呛了一口,连咳带喘得眼泪都流了出来。大雨摇了摇头,给狗蛋要打火机,狗蛋却好象没看到一样,仍把打火机攥在手里,一口接一口使劲而笨拙地抽着烟,眼睛只盯着明明灭灭的烟头。
“好抽吗?”大雨有点可笑,问了一句。狗蛋不置可否,却又给大雨要烟。大雨看了看狗蛋身后的麦垛,有点担心起来,就告诉狗蛋:“抽完烟要把烟头掐灭,不然会失火的。”狗蛋愣了一下,疑惑地看了看大雨,又转过脸看了看麦垛。
大雨掏出了口袋里的烟,对狗蛋晃了晃说:“你跟俺回去吃饭,俺就把烟送给你。”
狗蛋接过烟,跟着大雨朝村子里走去。
看着狗蛋进了盼水家的门,大雨才朝自己家走去。
吃过饭,盼水把狗蛋拉到院子里问:“你听谁说俺肚子里的娃不是你的?”
狗蛋不说话,却掏出一支烟点上,还是那样笨拙而使劲地抽着,并从口袋里摸出几根麦薪放在烟头上,看着麦薪被烟头烧得起了火星,狗蛋有点兴奋起来,用手去捏被点着的麦薪。狗蛋的手感觉到了发烫的温度,竟憨憨地笑了起来。
盼水见状可气又可笑,一把抢过狗蛋手里的纸烟扔到地上用脚踩灭,瞪着狗蛋问:“谁教你抽烟的?”
狗蛋歪着头看着盼水,想了想说“大雨。”
说到大雨的时候,狗蛋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看了看盼水的肚子,又看看盼水的眼睛,脸上浮出一些忿懑和疑惑。
盼水看懂了狗蛋的心思,有点担心地拉着狗蛋告诉他:“俺肚子里的娃是你的,你又要当爹了,不要听别人乱说。”
狗蛋好象没听到什么,又掏出一支烟来,很认真地咬在牙齿之间。盼水见状又要去夺,却被狗蛋躲了过去,并哈哈傻笑着朝院外跑去。看着狗蛋摇晃的身影,盼水摇了摇头,转身返回了屋里。
狗蛋出了院门,看盼水没追出来,停住了笑,“咔嚓”一声把叼在嘴里的烟点上,又傻笑着朝纸厂摇晃着小跑而去,嘴里有一句没有一句地喊着:“肚子里的娃是俺的,肚子里的娃是俺的…”
大雨吃过饭,把碗筷洗了,娘挡着没叫他马上回厂里,拉他坐在对面说话:“你欺负盼水了?娘听说狗蛋发疯了样找你打仗,是真的吗?”
大雨不好回答,只劝娘不要听他们乱说,那都是别人乱造谣的。
大雨娘叹了口气,拍着腿埋怨大雨:“人家盼水可是咱水村的恩人,娘知道你们早先时候好,可盼水现在有人家了,虽说她汉家是个傻子,可你也不能毁了人家盼水的清白,那是作孽呀!你老大不小了,娘也没几天活头了,只等着你成个家,有个知寒问暖的,娘才能放心,啥时候蹬腿都成,不然,娘可是闭不上眼睛。你小妗子托人捎个话来,她村里有个姑娘模样俊俏着呢,叫你哪天抽空去瞅瞅…”
大雨挡住了娘的话,劝说娘别操心了,自己有数。正说间,就听见门外有人高喊:着火了,纸厂着火了…
纸厂墙外空地上堆放的麦薪燃起了熊熊大火,火光舔着火舌把漆黑的夜照得如同白昼,卷起的浓烟在风的怂恿下忽左忽右地张扬着,如同一只庞大的、张牙舞爪的怪兽,耀武扬威地发泄着、叫嚣着,把宁静的夜鼓动得恐怖起来。早赶到的村民和正在上夜班的人们乱如蚂蚁般提着桶、端着盆、拎着壶慌乱地奔跑着,叫喊着,把盛器里的水泼到麦薪垛上,又赶紧转身去厂子里接水。厂子里再找不出可以盛水的家什了,几个后生拿着铁锹就地取土,朝火堆里盖去。
参加救火的人越来越多,都在忙碌着,只有一个人光着膀子,一只手举在头顶挥舞着上衣,一只手伸在胸前如挽缰绳,双脚齐动如骑马般侧身绕着火堆蹦踏而行,疯狂地笑着、喊着:“肚子里的娃是俺的,肚子里的娃是俺的…”。火光的照映下,狗蛋的脸不知道是兴奋还是被火烤的,通红通红的。
看着这一切,大雨似乎明白了着火的原由,冲到狗蛋的身边,拽着狗蛋朝厂中心的空地上走去。狗蛋蹲下屁股,使劲地朝后扯,却无奈大雨因愤怒和焦急而爆发出的一身蛮力,双脚虽然使劲地在地上蹭着,并划出两道明显的印记,还是被大雨拽了过去。到了安全地带,大雨猛地一带,狗蛋象一颗被弹弓射出的石头,双脚离地,倏地朝前飞去。被扔到地上的狗蛋坐起了身子,却没能站起来,不知道是被摔疼了,还是害怕,搂着头哇哇地哭了起来,嘴里含糊不清地叫喊着:“肚子里的娃是俺的,肚子里的娃不是俺的,是俺的,不是俺的…”
大家都看到了这一幕,却没人理会。必须尽快把大火扑灭,否则这大火很快就会把旁边靠墙的一排车间吞噬,那里面有价值十几万元的设备和材料,再过去,就是堆放成品的库房。这些东西完了,水村就完了,水村刚开始的好日子就完了。
厂里所有的水龙头都打开了,污水池里的水也用上了,还是供不上。火势太大了。郭老二站在一个有利地势上,吼着嗓子指挥着救火的人们。一些人听到村长的吆喝,便跑回家担水,甚至有人赶着牛车送水过来。盼水挺着肚子,端着一盆水跑了过来,却被郭老二劈手夺下,又被狠狠地瞪了一眼,然后朝蹲在地上的狗蛋努努嘴。盼水明白了爹的心思,走过去要把狗蛋拽起来送回家去,狗蛋并不领情,还是那样抱着头哇哇地哭喊着。
平展的场地上被挖出一道一米多宽的槽,大雨和几个后生不停地把挖着土抛到火堆上。两人多高的麦垛在火的淫威、水的泼淋和土的压制下,缩得只有齐腰高了。终于,火势被控制住了,火苗越来越小,呛人的浓烟也逐渐稀薄了。
火灭了。人们瘫软了下来,女人就地而坐,汉子和娃娃们则躺了下来,不顾一地的狼籍和水泽,大家的眼睛却从各个方向不约而同地转向了狗蛋。
狗蛋不哭不喊了,却还是抱着头蹲在地上,一动不动,睡着了一般。盼水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扶着腰,围着狗蛋打转转,时不时朝乡亲们投来歉意的目光。人们看不清盼水的目光,却借着昏暗的灯光看到了盼水的影子,人们从盼水走走停停的身影中感觉到了盼水的不安和歉意。
大雨跟着郭老二转了一圈,发现除了损失一个麦薪垛外,别的并无大碍,便安排晚上不生产了,只叫几个人值班守夜,招呼其他人回家睡觉。几声叹息和咳嗽后,缓过气的人们才拖着疲惫的身躯逐渐散去。
第二天一早,接到报信的两名民警赶到水村,听了郭老二的汇报后,征求他的意见:“那是个傻子,你说该咋办。”
郭老二给俩民警一人塞了一条高级烟,把自己的意见说了说,请二位民警“支持”一下。两名民警相视而笑后连连点头“没问题,没问题。” 
看到狗蛋被两个民警押了回来,还戴上了拷子,李平山虽然有所准备,还是大惊失色。但他很快恢复了常态,带着怒色责问民警:“他是个傻子,你们拷他就不怕犯了王法?”
一个民警从腰里掏出一副拷子对着李平山亮了亮:“李村长,故意放火可不管你是傻子还是熊蛋。我们可是做了调查的,有很多证据证明狗蛋放火是你指使的。”
铮亮的手铐和这句话把李平山震住了,但他却挤出一脸的冤枉相:“放火?谁放火了?俺这傻狗蛋把啥东西点了,你们这样对待他?”
民警把事情原由简要说了一遍,然后鹰一样盯着李平山的眼睛:“昨天上午狗蛋被你叫了回来,下午回去就找大雨打架,晚上就把水村纸厂的原材料点着了。这和你没关系吗?狗蛋自己也说了,是你告诉他大雨欺负了盼水,让他找大雨算帐的,并且还说要是打不过大雨,就叫他把纸厂给毁了。你没说过这话吗?”
李平山心里咯噔一下,疑惑地看着狗蛋。狗蛋好象没听清楚他们在说什么,把手铐举在眼前左扭右扭地看,闹出哗啦啦的响声,一脸的专注和木讷。李平山多少明白了,昨天晚上那一把火还真是这个傻儿子点的,看来昨天那一顿训斥还真起了作用,这个傻儿子多少还有点灵性,但目前的问题似乎不在狗蛋身上,而在水村和这两个民警身上了。民警和水村已经穿一条裤子了。
想到这里,他禁不住暗暗叹息了一下,说话客气了许多:“俺只和他说了家事,谁知道他会那样做。他是个傻子,你们说,咋办?”
看到李平山开始“客气”了,民警就按照郭老二的意思不容质疑地说到:“你和傻子说家事也有挑唆嫌疑,要是水村不追究,啥都好说,要是人家追究了,这个事情不查个水落石出就完不了。狗蛋犯了错,在纸厂是待不下去了。我们的意思是,看在你这个村长的面子上,这个傻子我们就不带走了,交给你管教。你是监护人,以后不能教唆他做坏事了,不能变着法为难水村纸厂了,那是犯法的。要是你不同意,我们派出所就正式立案,你现在跟我们走,接受调查。”
李平山一听,赶紧就坡下驴,满脸堆笑地把两名民警往屋里让:“说啥哩,俺的儿子俺一定管教好,保证以后不再出错。你们二位辛苦了,进屋里坐坐,俺上水库给你们取几条鱼带回去尝个鲜。”
两位民警见目的达到了,又绷着脸叮正了几句,才换上笑容说我们是对事不对人,所里还有事,得赶回去。
把民警送走后,李平山呆呆地在门口立了一会,长叹了一口气,才低着头、佝偻着腰返回屋里。
第十四章 贞节
    水村人富了。一口井,一个厂子让水村名扬千里,一把火又似乎烧开了水村的财门和人缘。十里八乡的都传开了,李平山的傻儿子把纸厂点了,可郭老二没追究他爷俩的责任,还叫民警把狗蛋送了回去,水村人的宽厚换来了财富。
县里的干部下来考察了,城里电视台和报社的记者也来采访了,偏僻的水村庭市般热闹。虽说这些见过世面的主每次下来都不空手走,要拿上一个大红包,但富起来的水村人不在乎那几个钱,水村人要得就是这个热闹、这个气派。水村人自己的正经事也做不完,这家要翻盖房子,那家要起小洋楼,这家要娶媳妇,那家要招女婿上门,这家添了新丁,那家娃娃满月,隔个十天半月的,水村人总有大大小小的喜事要办,有多多少少的喜酒要喝。
只有一个人没喜事,那就是大雨。大雨也有喜事,他把自家的房子翻盖了一下,让六十多岁的老娘住得舒坦了许多。这点事情在水村人看来却不算喜事,大雨是纸厂的顶梁柱,工资高,分红多,人长得排场,心地也好,该娶个天底下最美的女人做媳妇,这才算得上喜事。方圆十里的大姑娘小媳妇们个个看好大雨。小媳妇们只能想,大姑娘们却不仅敢想,还敢做,常常朝大雨办公室跑、家里跑。但她们最后都失望而归,只能远望着大雨的背影长叹:这家伙是着魔了还是有问题?有人不服气,上门给大雨做媒,结果都被大雨挡了回去,好象天底下的女人都跟他有仇似的。大雨也不是不看女人,他常常偷偷看一个女人,那就是盼水。他看了盼水的脸,然后看盼水的肚子,看了盼水的肚子后就再看盼水的脸,好象要找个什么说法似的。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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