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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如果梦醒时还在一起-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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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绘溪并不否认,微微一笑:“是啊,随便聊聊。”

“哦,真不错。”刘菲矜持的点点头,又转了眼光打量她,“看不出来,其实你挺健谈的。节目里倒是惜字如金。”

真是一语双关啊。

夏绘溪没接话,其实已经开了小差在想自己的心事。

她确实是有意识在和现场的商企名流拉近关系。彭教授牵的线很好,可惜裴越泽的电话让她觉得十分不舒服。她不愿意有这种被胁迫的感觉,如果可以的话,或许自己还可以试试别的方向。

***  ***

或许是因为今天有几个商人都不约而同的表示出对慈善的兴趣,夏绘溪在电视台门口上车的时候,前所未有的气定神闲。

车子绕来绕去出了城,她打量这个黑瓦白墙的大院。朱红的大门打开,里边溪水潺潺,蜿蜒流淌。一个漆黑的八仙桌就这么摆在庭院里,桌边的人举着一盅茶,好整以暇的等着她走过来。
其实在下濛濛的秋雨。庭院里撑着一把黄色的厚帆布遮阳伞,堪堪遮住这一处地方。

司机掌了伞送夏绘溪走过来,她道了谢,又坐下来,眸子黑白分明,微笑:“裴先生真是好兴致。”

他缓缓理了理袖口,态度温和:“还是要谢谢你抽出时间来。”

菜一道道的上来,可是两人似乎都没什么胃口。

“上次的事,夏小姐考虑的怎么样了?”

夏绘溪放下手里的青瓷茶盅,轻轻笑了一声:“我以为裴先生是找我来谈慈善的事。”

他狭长漂亮的眼睛微微闪烁着光泽,似乎有些期待,又有几分从容,不动声色的强调:“是同一件事。”

夏绘溪微微歪了头,似乎有些费解:“同一件事?我并不这么觉得呢……如果上次我的表述还不够清晰,那么我再说一遍,对不起,我并不愿意。”

他饶有兴趣的往椅子上一靠,语气懒散:“是么?那么,接下去的事,我们也不用谈了。”


夏绘溪伸手抚了抚发箍,指尖又触到了柔软的额发,她的心里莫名的安定下来:“贵集团的李先生在和我联系的时候表现出了非常大的兴趣。并且这个项目如果开展起来,对CRIX在社会上的影响也不无好处……”

“好听的名声之类的东西,对于CRIX来说,不过是锦上添花。相反,如果你愿意做我的心里咨询医师,对我来说,那是雪中送炭的事。我一向以为,这个要求并没有不通情理之处。”他打断她,语气娓娓道来,“夏小姐,这是双赢。”

“另外,我想提醒你,这个世界上,让一个项目流产的方法有很多,你尽可以都试试。”

威胁听起来云淡风轻,可是有一种不容置喙的强势。

夏绘溪觉得身体有微微的绷紧,脚尖顶在柔软的黑色小羊皮单鞋上,有些沉不住气了:“我只想问一句,你为什么非要我答应这个条件?我并不是最好的心理咨询师,经验也不丰富。如果是因为看了电视,那么我告诉你……”

裴越泽微微摆了摆手,目光有一种奇妙的洞悉感,落在她的脸上数秒,最后说:“没有为什么。就是非你不可。”

夏绘溪有口难言,神情复杂的看着那副俊美无俦的皮相,最后僵直的摇了摇头:“对不起。”
起身要走的时候,身后裴越泽的声音慢慢的随风追来:“我不会介意你后悔。随时都可以再来找我。”

***  ***

为什么死咬着牙关不答应呢?

夏绘溪冷静的坐在车里给自己分析。

其实在心理学上,咨询者和被咨询者的关系相当的微妙。大抵来说,一旦做了某位咨询者的心理顾问,实际上两者之间便建立一段牢不可破的联系。

若是医生本身对咨询者的经历产生了共鸣,互相分享,那么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就是所谓的“交感”。因为交感而导致病患关系陷入极为可怕境地的,在经典案例中举不胜举。有的医生不愿意放走病人,有的病人从此上瘾一般依赖医生,有的是双方一起癫狂……

那个诡异的梦一直在提醒夏绘溪。她也谨慎的察觉出了萦绕不散的那种紧张感。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她比任何人都相信直觉。

而直觉告诉她,裴越泽这个人,于她而言,浑身上下散发着危险的气质。

***  ***

司机将她送到了南大的正门口。夏绘溪下车的时候,忽然身后不远的地方有一辆车摁了摁喇叭。声音有些刺耳,她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是苏如昊。车窗半开着,缓缓的驶到了她身边的时候,他的声音平静:“上车。”

她这才想起来,已经说好了,下午他们打算实地去翠湘看看。

这才知道有个战友的好处。苏如昊比自己细心,处事又妥帖,从联系那边政府和医院,再到这里组织志愿者的过程,无不打点的利落周全。有时候夏绘溪听到他在办公室有条不紊的打电话,暗暗的下定决心,即便找不到资助,那么就一次次的坚持下去,也总有柳暗花明的一天。

夏绘溪回了趟宿舍,因为算是短途,基本没什么行李,匆匆的提了一个小包就下来了,又坐进车:“走吧。”

一分秋雨一分凉,苏如昊抬手开了空调,语气间似乎有些不经意:“我看你好几次坐那辆车了。”

夏绘溪心里数了数,无辜的叹口气:“哪有好几次?每次CRIX那边有事,才能坐坐名车。”立刻又觉得不妥:“也不全是。比如最近认识了你,也能常常坐名车了。”

他微见紧张的神情终于略略放松,微笑说:“谈得怎么样?”

夏绘溪略去了那个让自己无限烦闷的经过,只说了一句:“不行。”

听出了她口吻里浓浓的失望和寞落,苏如昊忍不住转头看了她一眼。夏绘溪正把头靠在车门上,阖着眼,睫毛微卷,正在轻轻的颤动。那一刻,车厢里的空气仿佛是蘸了某种柔化剂,轻轻的触到了他的心底,几乎叫他脱口而出一句话。

可到底还是忍住了。

雨水落在了玻璃上,密密的点点滴滴,仿佛是有人素手拿了透明的颜料作画。涂了抹去,又再涂上,绝不重样的晕染勾勒出别致的花纹。

车子一路开去。苏如昊不时分神的看看夏绘溪熟睡的模样,心中安宁的不可思议。她的呼吸声很柔缓,宛如某种动听的音乐,一点点的清洗自己的回忆。有片刻的时间,真是有冲动就这么去抚上她的脸颊,什么都不想了,就这么一直下去,驶向未知的将来,

车程大约有三个小时。夏绘溪醒来,片刻后已经精神奕奕了。

他们先找到了县委里相关的负责人,因为之前已经联系过,对方也算热情,先安排他们住进了招待所,明天再去医院和翠湘实地看看。

招待所很简陋,连空调都没装,偏偏这一晚,凄风冷雨,浇得温度直往下窜。

夏绘溪拿两层薄被、一条毛毯压在身上,还是冷得不行。最后扛不住了,踮着脚尖出门叫服务员拿被子。

或许是动静大了些,服务员一脸抱歉的跑来说没有的时候,隔壁的苏如昊也开门出来了。他只穿着一件单衣,皱眉看了一眼夏绘溪,温声说:“你很冷么?”

他从未见她这个样子,头发凌乱的落在肩上,显是刚刚从床上爬起来的。赤脚踩了招待所的纸拖鞋,脚背的肌肤看上去白皙滑嫩如绸缎;那件衣服的领口还有些歪,隐约看得见一侧的锁骨,整个人都显得单薄。

于是二话不说的从自己房间拿了一条被子一条毯子给她。

夏绘溪一急,就拉住了他的手:“哎,那你怎么办?”

苏如昊微怔,觉得握着自己的手柔软中带了沁凉。他索性朗朗一笑,大方的反握住她的手,又捏了一捏:“冻得这么凉了,快去睡吧,我不冷。”

夏绘溪关了门,刚才脸色还泛着青色的苍白,一下子却如火般烧了起来。据说人的感觉不过能保持很短的时间,可是为什么躺下了这么久,他那一握手的触感,却栩栩如生的保留到了现在?

被子的厚度足够了,也逐渐的暖和起来,夏绘溪翻了个身,终于蓄起了些许的睡意。

第二天起床之后,简单的用凉水洗漱一下,夏绘溪走去敲苏如昊的门。

手指还没敲上去,却发现门只是虚掩着,一推就开了。

他的房间大开着窗,甫一进去就觉得凉,仿佛有寒气将五脏六腑都冻住了。而苏如昊站在窗前,一动不动,大约在欣赏正对着的山景。

远处的修竹经秋雨一洗,不显衰败,倒愈发的绿莹莹起来,衬着宝石蓝色泽的天空,仿佛将视线洗得清清爽爽,喉间似乎含了薄荷糖,呼吸间只叫人觉得凉爽。

南方山水,实在是当得起“秀丽无端”这四个字的。

而站在窗前的那个年轻男人,亦是挺拔如松。逆着光,他的身材颀长,影子一直落在了夏绘溪的脚下,似乎伸出手去,就可以触到。

他适时的转过头来,见到了夏绘溪,原本肃然的脸上绽开笑意:“起来了?后来还冷不冷?”

她摇摇头,或许是睡得暖,脸颊还带了一抹微红,恰似过了这个节气的桃花数瓣。

***  ***

有政府的工作人员陪着他们一道去医院。找到了肿瘤科的病房。果然就像于柯说的那样。小小的一个县医院,肿瘤科的病人几乎全是翠湘的村民,有老有少,又是刚刚从省医院转下来的,挤满了一半的病房。

夏绘溪站在病房门口,看见一个老头穿着浆洗得发白的中山装,在擦拭那张床头的小桌。那是典型的老农民,肤色黝黑,微一低头,便露出了沟壑纵横的前额,仿佛就是祖辈世代开垦的那片黄土地。

她忽然就犹豫了,那一步怎么也跨不进去。

苏如昊轻轻抚着她的肩,语气关切:“怎么了?”

她微微定了定神:“没事。”

略微聊了几句,才知道事实比想象的更惨不忍睹。

老伯显然是认识于柯的,那双浑浊的眼睛微微闪烁了点光丝,叹气说:“那丫头出息了,良心也好,前几天拿了好些东西来。还陪着他们说了很久的话。聊完他们就快活一点了。”

他又指指儿子媳妇,叹口气,也不避讳声音大小:“现在就靠镇痛剂了。刚刚睡着。”

夏绘溪顺着他的手指望过去,两个本该身强力壮的年轻人都闭目睡着,瘦得几乎剩了一把骨头。老伯又解开了衣扣,给两个人看颈下大片大片的红斑,“这都是喝了那些污染的水之后长出来的……”

夏绘溪看了一眼颇显狰狞的肌肤,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村子里还有人么?”

老人咳嗽一声:“有咧。化工厂停产了,可是那村子也恢复不成原来的样子了……”

他们和老人说话的当口,一旁一个十几岁的小男孩也醒了,唉唉喊着疼,孩子的妈妈心疼的给他擦了把脸,低声抚慰着。

老人看了一眼,低低的说:“他更命苦,血癌。”

那目光落在地上,仿佛是风干一地的岩石屑,或是飘洒风中的烟灰。枯槁得让人不忍卒视。

夏绘溪憋着满怀的心事,再也挤不出一点点笑容了。手机一直在震动,她站起来,低声对苏如昊说:“我去接个电话。”

电话讲完很久,她都一直站在走廊上没有再进去。

病房里的声音却渐渐的嘈杂热闹起来。她凝神听了听,竟是不知道苏如昊用了什么法子,仿佛是在短短的一瞬间就融入了那群悲苦的人。这更让她觉得五味陈杂,像是自我厌弃,又像是羡慕。
苏如昊出来寻她,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情灰败,拖了她的手:“走吧,去村里看看。”

***  ***

他一路上保持着缄默,直到拐出了公路,那片小村落已经远远可见,夏绘溪忽然说:“我究竟能为他们做点什么……”

似乎是问句,可又不像,倒像是微弱的感叹,随着窗口不断卷进来的气流,慢慢的逸散了。

苏如昊并没有着急回话,他不急不徐的将车子停在了路边,转头看着她,伸手去抚摸她的头发,温言:“你一直在努力。”

今天的她实在有些异常。瞳仁似乎一层层的在涣散开,视线带了虚无扫在他的脸上,截然不同于以往的干练和利落。这让苏如昊有些心疼,他的手掌微微的下移,滑到了她脸颊的地方。她的脸小,这一捧,几乎被遮住了大半。苏如昊有些不受控制的想靠过去揽住她,薄唇微微一张,那句话在唇间蕴了很久,却始终没有说出来。

夏绘溪是在发怔,回想起刚才接的电话,那些上过节目、表示对慈善计划有兴趣的那些老总们,倒像是约齐了一样,这个时间给她打来电话,纷纷婉言拒绝。

其实她自己心里知道,录节目的时候她也不过就是顺口提起了,并非和那些人一口敲定。假若他们不愿意的话,从此销声匿迹、或者当作没有说过这个话题会是更好的拒绝方式。

他们不必打这个电话的。

她仿佛是看见了裴越泽的表情,漂亮的眉毛微微一挑,滑过眉骨的地方,完美的弧度,配合着唇角不深不浅的嘲弄:“让一个项目流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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