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白色的爱-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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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下手机来看,不是来电,而是记事本的闹铃,他猛地踩下刹车,眼睛喷火地盯着手机屏幕:“笨老公,你被耍了,哈哈哈!”
真是给她几分颜色就开想染坊!蓦地,他脸上又浮起一抹淡笑……
或许,开染房也不错!
故事第九辑
阳光透过云层的间隙洒下道道金芒,犹似绚烂的纽带在空中飘浮,树下稀疏的剪影落在厉羽羽身上,点点金斑在浅白色的丝织轻衫上炫目逼人,送丈夫上班,坐在露台上晒太阳,多简单,多悠闲,多幸福的生活……
她轻笑出声。
“羽羽,笑什么呢?”厉羽乔走到门边,正好看到兀自傻笑的小妹。
“哥,你什么时候来的?”羽羽脸上的笑意未减,转念又想到萧缙,颊边一红。“我只是想到一些好笑的事情。”
“看来你跟萧缙还算顺利!”厉羽乔见小妹脸红微笑的样子,放下心。
“也不是,萧缙问我,你要他跟我结婚的原因,半个月后,我得告诉他答案!”她的笑意敛住,忧心忡忡。
“羽羽!”厉羽乔面容激动,担心地叫道。
她垂头。“我想先告诉他一部份!”
“那剩下的一部份呢?你也打算告诉他吗?”厉羽乔的心悬了起来,很久前的隐患好像又要开始作祟了。
“不,不能让他知道!”她猛摇头。“他会不要我的!”
“你要对他撒谎?羽羽,你要知道他是警察,如果有天他知道了怎么办?”厉羽乔的声音提高了些,这场婚姻,这段感情,他从来不就看好,只是拗不过小妹的固执。
她骇然怔住,阳光落在她苍白的脸上,几乎能瞧见颊边细细的血管,她用力地绞着手指。“你们当时不是都处理好了吗?你们不是说永远都不会有人知道吗?……”
她的声音渐渐拔高,树下的阴影扩大逼近她,翦瞳里满是惊惧的瑟缩。“你们骗我!你和爸妈都骗我……”她歇斯底里。“你们骗我那么辛苦地活着,好不容易缙来到我身边了,我不许,不许被破坏,不许……哥,你知道,萧缙跟你还有爸妈一样,我不能失去的……”她瘫软地滑下椅子,跪坐在地上,颊上的泪珠似透明的水晶,成串滚落。
厉羽乔恨不得扇自己一个耳光,明明知道她是不能被刺激的,明明就知道她有多害怕那段往事,明明就知道没有生存意志的她是因为萧缙才活了下来,他竟然……
心痛地蹲在小妹身边,把她抱在怀里,轻柔地抚着她的头发,如往常一样哄她。“羽羽,不哭,萧缙今年又拿到奖学金了,所以,他不用辛苦地去打工了,我让人拍了一组他运动时候的照片,你不哭了,我就拿给你看,还有,萧缙上课的时候……”
哭声慢慢地变成了抽泣,她缓缓地从心里的阴影中抽出身来……
“……你看,你们都结婚了,没有人破坏,哥也不许人破坏,羽羽,不哭了,萧缙一会儿就回来了……”
羽羽抬起头,泪痕狼籍的脸上,一双晶莹的大眼不住地闪动。“哥,不管发生什么事,我和萧缙都不会分开,是不是?”
厉羽乔果断的点头,心里却在犹豫,他不了解萧缙啊,如果他伤害到羽羽,那样,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暮晚,残霞给万物披上一件柔软的彩衣,白色的爱丽丝花朵在霞光中摇拽,紫色的蕊心诱惑着蝶虫飞扑而入,厉羽羽睁开眼睛,正好看到萧缙站在窗户前的背影。
“萧缙,你下班了?”她赤足跳下床。
“听说你身体不舒服?”萧缙眼光移到她的赤足,皱眉厉声道:“给我躺回床上去!”
羽羽乖乖地躺上床,像小猫一样可爱地缩着,小声嘀咕:“这么凶!”
萧缙坐到床边,警告地睨她一眼。“到底哪里不舒服?为什么不叫家庭医生?”
“我没有不舒服,只是有点累,贪睡而已。”猫爪爬上他的手臂,小心翼翼地拍拍。
萧缙用手背探探她额头的温度,没有发烧,他的眉头舒展开。“你的鞋呢?”
“应该在露台,你不会要我给提鞋吧?”羽羽的眼睛睁大,然后很期待地看着萧缙。
“你想有可能吗?”萧缙说完横抱起她走向露台,没找到她的鞋子。“你们家露台建这么大干什么?找个东西都这么麻烦。”
“不是‘你们’家,而是‘我们’家。”羽羽抱着他脖子,头靠在他怀里,嘴咬住他的衣服撕扯。
“找不到!你确定是放在露台的?”
“不知道,有可能是Lis 给我收起来了。没办法,你抱我下楼吃饭吧。”羽羽松口,萧缙的胸前湿湿的一片。
这家伙怎么跟小狗一样?不对,应该说她是只小动物,一会儿是猫,一会儿是狗,一会儿又是可怜虫,萧缙无奈,只好抱着她走到餐厅,刚刚把她放到椅子上,就听见她问:“萧缙,你累不累?”
“你说呢?重死人了!”
“那你为什么不问我其它的鞋放哪儿的?”
“其他的鞋?”
“当然,我很多鞋都放在衣物间里。”
“你不早说?”
“你也没问啊。”
“你的意思就是,活该我抱着一个重物走这么远是吧?”萧缙眉头拧紧,凶狠地看着她。
羽羽耸耸肩。“我没说,但事实如此。”
“厉羽羽!别太……”
他的嘴被塞进一块蟹肉,羽羽收回筷子。“老公辛苦了,多吃点补充体力!”
一声又轻又细的老公,萧缙的怒火霎时间荡然无存,他合嘴咀嚼细腻的蟹肉,好像自己的火发得莫名其妙,本来他就应该想到她还有其他的鞋,只是一抱住她,大脑就停止了运转。
“晚上干什么?”他问。
“看电影吧!”羽羽夹起一块东坡肉送到嘴里,入口即化。“问这干嘛?”
“问问而已!”他硬梆梆地扔回一句。
萧缙吃完饭后如常回到书房复习,翻开书,那些字却怎么也读不进去,一张小脸不停地在他脑子里晃来晃去。终于,他不再别扭,自己的合法老婆想见还不能见啊。
穿过游泳池,走到另一栋楼的录影厅,那个小小的身影蜷在沙发上,屏幕上刚换成宫崎峻的《侧耳倾听》,柔和的蓝光圈住她,小手抓着一块点心边啃边笑,萧缙心头又掠过一阵熟悉的感觉。
“这么大了还看卡通?”他坐到她旁边,拈起一块粟子糕送到嘴里。
羽羽偏头,身体倏地往后一挪。“你怎么来了?”
“我不能来吗?”萧缙淡笑。“你下午才说这是‘我们’家。”
“不是这个意思,你不是在复习吗?”
“复习完了。”谎话说得可真溜。
“哦!”羽羽点头。“你要看什么电影?”
“就这个好了。”
一阵小提琴音响起,羽羽不再说话专心看着屏幕,萧缙没有童年,所以,他并没有看过这部经典的卡通片,但是,一开始,他就被吸引住了,“穿过故乡的路,带我走向世界的永远,我虽然孤独,但是心中却装着故乡的一切,流浪流浪……”影片在一首《故乡的路》中开始讲述两个少男少女平凡而又美好的爱情。
一个站在高处离群独立的孤独女孩,偶然间在图书馆的书里翻到一个男孩的名字,她隐隐觉得这个男孩和她相似,于是,她开始从一些蛛丝马迹中寻找并证实。没有等太久,他们见面了,朦胧的感情在心里滋生,男孩为了成为提琴师而去了意大利。
女孩开始思念,思念他制小提琴时的每个动作,很久之后,男孩回来了,清晨,浅白色的天空,他站在女孩楼下,用石块敲窗叫醒女孩,骑着单车载女孩去看日出。
影片的最后,男孩载着女孩骑上一段很陡的坡路,女孩毅然跳下车帮着男孩推车,女孩说:“不想成为圣司的负累,而是要和圣司君一起努力把路走完!”
萧缙为之震憾,屏幕开始放映第二遍……
羽羽睫毛濡湿。“少年情怀真好!”
音乐扬起,影片又开始,萧缙的手伸到旁边,把她拉到怀里,第一次,他那么温柔地给她拭泪。屏幕上持续上演着青涩,屏幕下温馨地拥抱……
萧缙无声听着她的抽泣,这部影片,为何那么的熟悉,熟悉到好似也有人曾经那样寻找过他,蓦地,一个模糊的身影闪现在脑海,来不及捕捉就已消逝……
羽羽停止了抽泣,像猫一样窝在他的怀里,曾经,她寻到他以后,她也想对他说那样一句话,只是,还没有真正地遇见,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口,就已经……
她抓紧了他的衣服,幸好,那么多年后,她终于挣脱出来,回国找到他了!
“缙!”
“嗯?”
“我想和你一起努力把路走完!”
沉默,很久很久……
“好!”
…………
深蓝的天空,皓月被浮云层层掩住,月光冲破阻档给地上覆上一层淡白的光,蝉鸣凄切。没有开灯的卧室,只有床前淡白月光亮起的银辉照明。
男人与女人静静地躺在床上,被子外一大一小的手十指交握,大手的五指曲起抓紧,小手的五指却只是关节无力地微微弯曲,……
“小羽,是你说的,我们要一起努力把路走完!”
但是,你成了我的负累,心上的负累!永远都割舍不下的负累!
故事第十辑
这个早晨和平常没什么不同,远处的山谷中白雾迷漫,缕缕阳光如利剑穿透玻璃,床上的人也如往常一样的沉睡,沉睡在她自己的世界里。
镜子前的男人打好领带后走到床边,心疼地看着专护给床上的人打针,血倒流进针管,随即又被营养液冲回血管……
他握紧她的手,拨开她的发丝,在她耳边低语:“我去上班了,晚上陪你!”
……………
周末,窗外的雨声淅淅沥沥,微风带着凉意卷帘而入,拂醒床上熟睡的人,萧缙轻轻地把厉羽羽的头挪到枕上,右手揉捏着被枕了整晚,已经麻痹的手臂。
起床,洗漱……平凡的夫妻生活,共枕到天亮,一人先起,一人赖床,萧缙在这个雨声滴滴的早上,心里感觉到了充实。
细雨姿意挥洒,他记得养父离开那天也下着雨,从医院回到单身宿舍的路上,无数次,蓝色的闪电直劈向他的头顶,稚嫩的身体没有恐惧,没有躲避,脸上被冰冷的雨水反复冲刷,流不出来眼泪,直直地仰望天空的赤闪,绝望地等待它毁天灭地,也毁了他……
一双细手从身后环住他,萧缙惊觉抬头,才发现镜子里人不知何时滚下了一滴眼泪,他敛起情绪。“睡醒了?”
“嗯,睡醒了。” 羽羽的脸贴着他的后背,声音轻轻柔柔。
萧缙转过身,把她的头按在胸前。“待会儿我要回宿舍打扫卫生。”
“我跟你一起去!”羽羽仰头。“我会做家事!”
萧缙想了一下,应了声:“好!”
十平米左右的房间,只有一张红漆剥落的床,一个组合衣柜,书桌上摆着一台老旧的电视机,墙壁上挂着一张黑白遗相,遗相里的男人英气勃发,眉宇间透着刚毅。
“他死的时候只有 岁,却有一个 岁的儿子!”萧缙坐在床上,抱着羽羽,下巴轻轻搁在她肩上。“ 岁的时候,我被人送到警局,那时候他才 岁,刚参加工作。把我领回家后,我的亲人一直没有来认领,我也就在这间房子住了下来!”
“他真是个好人!”羽羽看着遗相,如果不是他,萧缙会变成什么样?
“刚开始,我相信母亲只是把我弄丢了,总有一天会把我找回去,因为他一直这样跟我说,于是,我每天都期盼他下班回来告诉我,有人来寻我了,日复一日,只有一次次地失望,他给我办好入学手续那天,我明白了,从今以后没有了母亲,从今以后,他就是我唯一的亲人!”
“有天放学后回到这里,他在阳台搭建的小厨房里很笨拙地切菜,我饿着肚子等了两个小时,他才把饭做好,我问他为什么不去食堂吃饭,他说:‘总不能两父子天天吃食堂吧!’他常把我们说成两父子,可我从来不承认他是我父亲,那天开始我叫他爸爸!”
“我极少地去想起狠心扔掉我的妈妈,因为那时候的我过得很幸福,只是没想到,这样的日子只过了三年,我还是被遗弃了,有时候我想,如果他觉得我是负累而遗弃我更好,但事实上,他是那样残忍地遗弃我,一个每天带着我跑步锻炼身体,给我做饭吃,接送我上下学的人,就那样地从我的生命中消失,再也看不到了……”他用力地揉紧坐在他腿上的身体,清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