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你而生-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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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姑冷眼看着这一切，目光又和叶枫妈妈对视，姑姑坚决的眼神好像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叶枫妈妈没底气地低下了头。叶爸的眼神似乎也认同了自己姐姐的想法。
吃完饭大家收拾桌子的时候，姑姑叫住了叶枫，“你来小屋一趟，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告诉你。”叶枫答应着跟姑姑去放着爷爷奶奶照片的小屋走去。
姑姑又停下来，看样子要跟桌旁的爸妈说话，叶枫忙闪开，“你们不过来吗？”叶枫看爸妈都摇了摇头，而且都用那种奇怪的眼神看着他，他心里不由得一紧……
叶枫和姑姑都坐下来，过年了，爷爷奶奶照片前的桌子上放着各式各样的供品。姑姑深深地看着叶枫，“枫儿，本来有些秘密姑姑也不想说穿，可现在的状况，不说又不行啊。”
叶枫静静地听着，“腊月里我来那么早，就是想把事情全部告诉你，可你爸妈都不同意。现在不说实在是不行了，枫儿，你能坚持着听姑姑把话说完吗？”
“没问题，”叶枫坚定地看着姑姑，天能塌下来吗？塌下来，叶枫也要顶着。
姑姑仍不放心，“这事可非同小可，枫儿，你必须做最坏的打算。不论什么事，你都能保证坚持听完吗？而且最好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姑姑你说吧，我又不是小孩子，我一定会听你说完，但怎么处理，是我自己的事。”看来真不是小事，姑姑才会这么郑重，叶枫也为自己留好了后路。
姑姑这才有些放心，“你爷爷奶奶都在这里，我也是为了叶家才会做了不少错事，我想他们会原谅我的。”姑姑凝视着爷爷奶奶的面容，思绪回到了从前。
“你爷爷奶奶去世早，这你都知道了，只剩下我和你爸相依为命，虽然有亲戚照顾，可是我们姐弟之间的感情，比一般的姐弟要深厚得多啊。”叶枫知道这些。
“你一定奇怪姑姑和爸爸怎么这么多年没联系吧，”姑姑看着叶枫亮起来的眼神，知道他早就想知道答案了，“多好的孩子啊，大人不说，你们也不问。看到你们现在的状况，姑姑真的不想把事实说出来。”
叶枫插话，“姑姑，事实终归是事实，你不说出来，它仍然客观存在。我很希望能了解，不管它是什么结果。”叶枫的眼神暗淡下来，像是等待着承受非常之痛。
“好，那姑姑就把全部的事实都告诉你。”喝了一口顺便端进来的水，她早做好了长期谈话的准备，“姑姑和爸爸之所以分开，是因为一场意外。”
姑姑好像回到过去的时光，“那时我和你姑父已经结婚，你哥也已经有两岁的样子吧。我们那会儿都在北京的建筑设计院工作，本来让你姑父去中国建筑设计院的，你姑父非要和我在一起。”姑姑好像害羞的样子，叶枫忍不住心里笑了一下。
“你爸就那会儿把你妈带到家里，我和你姑父都特别高兴。他们才刚上大一的时候，就开始交往，我有些担心，再三劝他们以学业为重，他们两个很听话，成绩都很好，我们也就放心了。每到周末，他们回来，经常带你哥去玩，要不你哥跟你爸妈他们都很有感情呢。”姑姑笑了笑。
叶枫认真地听，姑姑却又叹了口气，“唉，如果一直这样多好啊，可是他们快要毕业的时候，却又出了一件让大家很震惊的大事，当时我气极了，才会跟他们闹翻，以至于二十几年没再联系过……”
叶枫看得出姑姑的伤心，他着急听下文，姑姑却端起杯子开始喝水
一二三、一二四
一二三
姑姑又盯着叶枫看，叶枫坚定地回应姑姑，“没关系的，姑姑你讲吧，什么事我都撑得住。”姑姑倒有点意外，不过还是讲了下去。
“你爸妈从来没说过，他们班上还有一个人特别喜欢你妈，好像家里条件非常好，要什么有什么。可是你妈却偏偏看不上他，喜欢你爸。他一直不服，最后快毕业的时候，走了极端，他把你妈……”姑姑没说下去。
叶枫的脸色冷峻起来，“我其实是那个人的孩子，是吗？”
姑姑心疼地看了看叶枫，却没搭他的话，“他们中文系毕业论文是写东西，不在学校，去外面采风也可以。那时，你爸死活找不到你妈，到我这儿来，快急疯了。”
姑姑的表情沉重起来，“等你爸再见到你妈的时候，已经是三个月后毕业论文答辩的时候，你妈要求跟你爸分手，还说是为了最后能见到你爸才回来的。你爸忙问是怎么回事，你妈毫无保留地说了一切。”
叶枫静静地听着，他不能想像当时爸妈的心情，因为渺儿，他也没少承受感情的折磨。现在他最想知道姑姑要说出的真实情况，姑姑却又喝了一口水，她总是到了关键时候就喝水，也许是为了掩饰心里的不安吧。
姑姑看了看叶枫，“你妈说，另外的那个同学约她出去，她一直觉得挺对不起他的，虽然不喜欢，便毕竟是同学，喝杯咖啡应该还是可以的，她根本不会想到他会在咖啡里加了迷药。”
姑姑皱了皱眉，现在想到那时的事情，心里大概还不是很轻松，“你爸后来说，她那时相当理智地告诉他，她已经有了那个同学的孩子。之前她一直不敢面对所有的一切，觉得对不起你爸，不知道该怎样对你爸说。她还说以后也坚决不会跟那种卑鄙的小人在一起的，那时她想不到别的，只有远离，到了南方的一个亲戚家里。”
叶枫好像已经知道了答案是什么，表情目然地听着姑姑的话，“毕业论文总还是要做的，她当时还想怎么见你爸呢？不料这时才发现怀了孩子，她倒是冷静了，毅然回来，把所有的一切告诉了你爸。”
“你妈当时说自己已经这样，劝你爸跟她分手，可你爸坚决不同意，甚至没有找那个同学的麻烦。我当时还奇怪他的反应，他却说他也是真心爱你妈的，才会想出这样的办法，当时我都给气坏了，要找那个家伙去算帐呢，还是你爸拉住了。”
姑姑看上去有些累，叶枫把放在桌子上的杯子递给她，姑姑笑了笑，喝了口水，“枫儿，我想你已经猜到了，而且觉得你能接受了，是吗？你爸妈最怕你不能接受。”
叶枫也笑了笑，“事实终归是事实，姑姑你还是接着说吧，我想还有我不知道的东西。只这件事，你一定不会这么郑重其事地告诉我的。“
“枫儿，都是我不好，可现在我也明白了，你就是我的亲侄儿，全家人没人把你不当宝贝。“看着姑姑热切的眼神，叶枫也激动起来，“我知道……”
“你不知道的，当时我是劝你妈打掉你，可你爸陪你妈去了医院之后，看别人那么痛苦，还有你妈那么害怕的样子，医生又说你妈贫血也许会有一点儿危险，他说什么都不干了，硬把你妈带了回来，还说只要是你妈肚子里的，就是他的孩子，没必要让你妈去受那样的罪。”
“你现在也能看出来，姑姑很多思想意识都很守旧，当时更是坚决不能接受，怎么也得为叶家留下后代啊。你姑父再三劝也不行，亏他还想出折衷的办法，说以后再生一个好了，你爸竟然坚决反对，你爸是为了表示对你妈的爱有多深，可我怎么能接受了？这怎么对得起叶家的祖先？家里就他一个儿子……实在气不过，又管不了他，没办法我就逼着你姑父把工作都调回到他老家，想一辈子再也不要见你爸了……”
姑姑的情绪涨了起来，叶枫却在想，当时为什么不把我打掉呢？不然该是多好的一家人。姑姑看他若有所思的样子，“枫儿，现在想来，你爸当时的决策才是正确的，不然这么好的侄儿去哪儿找？我希望这对你不会有影响，家里所有人都非常爱你。”
“我知道，姑姑，这点自信我还是有的。我也爱你们，不管是不是亲生的。我想那不重要……”叶枫红了眼圈，姑姑欣慰地看着他……
一二四
平复了一下心情，姑姑又开了口，“你刚不是说一定还有其他事吗？是的，我会慢慢说给你，但你肯定不介意姑姑说出你的身世吗？”
“我已经说过了，姑姑，就算你不把我当亲生的，我也会把你们当亲生的对待，你就放心吧。”叶枫坚定地说。
“那就好，后面的事也跟这件事有关。尽管你爸态度坚决，当时我生气地跟他绝交。可过了一段时间，我还是觉得叶家得有自己家的后代啊，你君望哥虽然有叶家的血统，但毕竟是你姑父家的人。想了几年，只有一个办法好使，于是我瞒着你姑父又怀了一个孩子，然后借出国学习的机会，把她生在了美国，让一个单身的好朋友代养。”叶枫听得很费力，这跟他有关系吗？
姑姑看他迷惑的表情，干脆开门见山，“那个孩子就是渺儿，当时我想如果是女孩子，就让她当你未来的妻子，如果是男孩子就让他姓叶，也算是给叶家留下了血脉。”
叶枫的脸色已经变了，紧盯着姑姑，姑姑忙解释，“我是想让男孩子当你的弟弟，绝没有取代你的意思。”
“姑姑，你还是说渺儿吧，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不是你朋友的孩子吗？”看来这个消息真的让叶枫震惊了，姑姑赶快往下说。
“不是的，是我寄放在朋友那里的，因为是女孩子，所以姓什么也无所谓，那个朋友，也是我的同学，就是渺儿现在的妈妈，打算一辈子不结婚了，所以就让渺儿随了她的姓。”
叶枫好像呼吸都有点急促了，还是紧盯着姑姑，姑姑快快地往下说了，“我当时的想法实在很天真，你不知道，中间那么多波折，我也很担心啊。”
姑姑看了看叶枫僵着的的表情，马上进入正题，“美国的教育比较开放，渺儿幼儿园时竟然就有美国的小朋友给她写我爱你的纸条，淑媛当成笑话EMAIL给我，这是我们最保险的交流方式。当时我就急了……”
姑姑喘了口气，“对了，淑媛就是渺儿现在的妈妈。我告诉淑媛，决不能让渺儿跟任何小男生接触，以后也不许，多给她学习的任务，其实渺儿妈妈一直知道我的想法，也一直在按我说的办，我仍然不放心，托一个以前的同学，她正好在你们的小学，你那时已经上三年级了吧，偷拍了你的照片，然后给我传过来，我再传到美国。”
叶枫的眼神越来越尖锐，姑姑忍不住吸了一口气，说完后的结果会怎样？可已经到这儿，总得说完啊，“所以你各个时期的照片渺儿都有保存，可能不会比你保存的少。”
叶枫终于把头转到一边，回想着自己当初的经历，耳边姑姑的话在继续，“包括你的女朋友，渺儿可能都知道一些，你高中时跟一个女生那么要好，我都怀疑我的计划是不是要搁浅了，如果你坚持跟她结婚怎么办？好在，你们没在一起。后来，你没有一个交往长久的，我才放了心……”
“渺儿都知道这些吗？”叶枫插了话，“我有很多女朋友的事。”
“当然了，我知道什么都会告诉她，甚至你因为高中的女同学只喜欢长发的女孩子，所以我和她在美国的妈妈一直要求她留长发……”
“她同意吗？”叶枫又硬生生地打断了姑姑的话。
“不同意她也没办法，她的思想里只有这些，本来出生的目的就是为这啊，我那个朋友也一直这么教育她，一切为了叶家。我知道，她们商量的结果是，至少要跟你给叶家生一个后代才行。”
叶枫冷笑了一声，难怪渺儿现在撤离了，任务完成了是吗？她从来没爱过他吗？姑姑却没在意，“所以我现在才一定要说清楚，我知道你们已经离了婚，可是你知道吗？渺儿或许以后不会再嫁了，她妈妈就是独身主义，渺儿一定也会是，她们把工作看得比什么都重要，我们得为渺儿考虑，我希望她能和你和过去一样幸福地生活。”
姑姑巴巴地看着叶枫，他却不说话，“姑姑知道，那个小雅一定是个好女孩儿，你爸妈也已经接受了，可是这样的话，渺儿就太可怜了。我也知道，姑姑自私，只为渺儿想得多……”
叶枫忽然站起来，板着一张脸，“姑姑，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没事的话，我就先出去了。”姑姑愕然，叶枫冲出去，爸妈就站在门口，大概一直在听。
“我要静一段时间，希望谁都不要打扰，不要来找我，也不要打电话。”扔下这几句话，叶枫直奔门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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