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为天-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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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下的第一早晨，滢滢就顺着竹子搭成的水道，寻到了水的源头，真可谓“泉眼无声惜细流，树阴照水爱晴柔。”
早晨可以睡到自然醒，早餐一般不吃，顶多喝点凉开水。白天，小宝亮要去学校，小黑狗会跟着他一起上路。滢滢则独自一个人到周围的山上，呼吸呼吸新鲜空气，爬爬山看看层层的梯田。山脚下的房子里信号非常不好，所以干脆关机，只有到了山腰以上才会打开手机，看看有什么短信或需要回复的电话。然后回到农舍帮助老爷子喂喂猪、翻晒一下稻谷、给菜地浇浇水、在大锅灶上烧烧开水，准备一下中饭、晚饭。事情不少，还挺累人，真像是一个农家女孩。
这里很少看到有肥胖之人，只是外表比城里人显老，但大多身体都很好而且长寿，人人都是走山路的好手。
雪儿自然不离左右，好像也是兴奋莫名；对身体庞大的猪不感兴趣，而且栏圈有半人高；最感兴趣的是去追鸡，矮棚下的公鸡、母鸡、小子鸡们可糟了殃，搞得鸡飞狗跳的，最后被滢滢痛打了一顿才稍微收敛了一点。
中午吃过饭，可以美美地睡一觉，然后再出去闲逛，经常会想起京生关于“女人与山”的笑话，自然在闲逛的时候不由自主地睁大了眼睛，希望发现更多的乐趣。
太阳一落山，天很快就会黑下来，吃过晚饭再出门就会发现四周都是黑暗。没有月亮和星星的晚上，那可真是伸手不见五指，有一次滢滢带着雪儿，关上手电筒，有意把自己没入这片黑暗，只能听见水滴的声音、微风吹过送来竹叶、树叶的哗哗声，这种感觉让她很难形容，既不是害怕、也不是兴奋，总之是她从来没有遇到的感觉。
洗漱完毕，她就会辅导一下小宝亮的功课，然后回自己的房间，整理一下白天拍回来的照片、玩一会‘连连看’或CS、逗逗雪儿，再美美地睡上一觉。
上次见过的庆东，偶尔来一次，他一来滢滢自然就会点几道好菜。庆东已不像上次那样害羞，还把自己的堂妹带来介绍给滢滢认识。滢滢知道导游的重要性，要靠自己去发现、体味这原始山野的乐趣，就好像刘姥姥初进大观园，即便是看到美景也未必知道其中之妙。两个女孩在一起，生活就更加充满乐趣：翻山越岭、采摘野果、打猪草、走夜路去看城里游客的篝火晚会、上集镇去买上一点山里的土特产、再买上两根雉鸡翎……山里的孩子会把自己所有的乐趣展现在你的面前，就像城里的孩子在好友面前打开自己的百宝箱一样。
前几天，滢滢指着房间墙上的老照片，要求小堂妹按照片里的女孩打扮自己，因为那才是她想象中的山里女孩。发型好办，头上别着大红的发卡，两条辫子垂在胸前，可是要找红格子棉布做的上衣，蓝色、长度只及脚踝的裤子，红色花袜子，老式黑布鞋，两人还颇费了一番功夫。其实山里的孩子早就不那么穿戴了，到集镇上就可以看到，刘德华、赵薇的广告画比比皆是，时装店也有不少，自从乡乡通电视后，山里人与山外人的差距更是越来越小。山里的小伙子、姑娘们也是很追求时尚的，尤其是姑娘们的穿戴，不开口说话，已很难看出她们是山里人；要说她们与山外女孩的区别，其中有一点就是穿着高跟鞋也能走山路，脱下高跟鞋就能立刻下地干农活。
对小堂妹的改造相对简单一些，毕竟正值青春年少，把头发略微修剪自然垂肩，告诫她千万别去小发廊烫出那些乱七八糟的发型，滢滢再把自己的一两件新款衣服给她，再教她如何与身材、发式、鞋子匹配的几个原则就行了。
第一个欣赏到这一幕的是庆东，他对滢滢的奇思妙想感到诧异。再看滢滢，即便是穿着最土的衣服，她的气质、雪白的皮肤、走路的姿态，还是掩盖不住她独特的魅力；对滢滢的心灵手巧更是佩服，不起眼的小堂妹也能瞬间改造成城里姑娘。
两人自然又去了人最多的集镇上，回头率自然都很高。
回来的路上，小屋已可看见，令人惊讶的是远远传来了吉他的声音，一首歌曲也随之飘来：
美丽的姑娘 ， 你在何方 ？ 我的心始终在等待 ， 你长长的头发、红红的脸 ， 早己印在我的心中 ， 登上高峰瞭望，只觉得心海苍苍，我渴望、我渴望，快快见到你 ， 噢，美丽的姑娘。
心中的姑娘 ， 你在何方 ？ 我的心始终在祈祷 ，你乌黑的头发 ， 乌黑的眼 ， 早己印在我的心中，我在夕阳下等你， 只觉得你倩影朦胧，我渴望、我渴望，快快见到你 ， 噢，美丽的姑娘。 我在心中祈祷，祈祷你永远美好。我渴望、我渴望 ， 快快见到你 ， 噢，美丽的姑娘。
滢滢和小堂妹来到近前，看着歌者帅气的背影，滢滢早已泪流满面。
赵雷雷转过身来，目光先是落在了小堂妹的脸上，才发现自己认错人了，旁边一身农村女孩打扮的才是滢滢。
“你干吗来了？”
“想你就来了呗。”雷雷放下吉他，原本以为滢滢会投怀送抱，自己好乘势给她抹去眼泪，来一个感人的重逢场面，这个情景从他在广州上了飞机，就开始想象，从合肥再转车到这里，一路上都在想象，自己不远千里、带着为滢滢新作的曲子，相信她一定会被打动的。
谁知滢滢转身进了房间。雪儿冲着雷雷不友好地吼着，它感觉到是这个陌生人弄哭了自己美丽的主人。
下午到达后，老爷爷告诉他不知滢滢的去向，他只好站在小高坡上等着，远远看到两个女孩向这边走来，赶紧坐在房前的小石凳前，背朝她们摆了一个POSE。
这时也只有跟着滢滢进了房间。
“你怎么找到这里的？一定是小薇告诉你的。”
“是啊，是啊。”
“为什么还要来？为什么还要来打扰我？”
“滢滢，我忘不了那道‘霸王别姬’，那是你第一次给外人做菜，这首歌也是我第一次给女孩写的，怎么样，好听吗？”
“还凑合吧，没有你唱Rap来劲。”滢滢抹干眼泪，“你是来还债的？”
“是的，就算是吧。你怎么会找到这处人间仙境的？”
“缘分呗。明天我带你去看看天堂水和瀑布。”
“好啊，我还要去孔雀岛，听小薇说美得不得了，下午我只在周围看了一遍，这里美得朴实，就像你现在这身打扮。”
“吃了吗？”
“啃了几个面包。”
“想吃什么，这里的野味不错。”
滢滢让小堂妹去把庆东叫来，顺便带一些菜来。
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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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再入深山（2）
他们又把吊锅吊在银杏树下，夜晚很冷，每个人都穿上或披上了棉衣，刘老爷子没有出来，和小宝亮在屋里吃。谁说只有在灯光下才能欣赏美女，火光映衬下，姑娘们的脸颊泛着红晕，不是同样娇美无限吗？
面对秋千般的吊锅和四周的山珍野味，来自美食之乡的雷雷也是惊叹不已，嗅着香甜的空气，听着微风拂竹的沙沙声、听着远处流水的哗哗声、近处山泉的嘀嗒声；再看月光下披着一层银色的山峦，真让你感觉置身仙境一般。雪儿欢快地围着滢滢，不时将两只前抓趴在她的膝上，一双大眼睛充满渴望地看着她…他感受到了滢滢为何对这里情有独钟。
烫酒的小铜壶，是刘老爷子的传家宝，一般不拿出来，滢滢和他熟络后，方才有机会仔细端详。古朴的造型，留着岁月的痕迹，也不知装载过多少美酒。酒杯是四个只有大拇指般大小的小酒盅。雷雷第一次喝烫酒还不习惯，被呛了一口，忍不住咳嗽了几声。广东四季无冬，很难有机会体会这样的风情，不能不说是个遗憾，您看那里的火锅不叫火锅，只叫做打边炉。
今天的晚餐，比上次小薇在时还多了一盘“泡辣椒”，可见滢滢还是很在意这次重逢的。这泡辣椒是天堂寨三宝之一，其外形椭圆、色泽鲜红，颇似倒挂的“红灯笼”，故而得名。味辣中带甜，皮薄肉厚，系抗寒开胃之佳品。
四个年轻人，很快就熟悉起来，有了美酒的助兴，连庆东说话的声音也大起来，谈论着山里山外好吃好玩的事情，话题自然离不开音乐，下午一曲吉他弹唱，把小堂妹都给唱醉了，要是有一天也有一个这样的酷哥给她写个曲子，这辈子就没有白活了。
小堂妹嚷着还要听下午的那首歌，雷雷自然不会推却。四周的沉静就这样被打破了，歌声琴声传得很远。滢滢捧着腮，眯着眼，静静地听，控制着不要再次落泪。
知道雷雷是广东人，小堂妹嚷着要听“搂得娃”的粤语歌，其余两人还没明白怎么回事，雷雷已唱起了刘德华粤语版的《上海滩》。
一曲歌毕，自然又是小堂妹叫好声最响，“帅呆了，真是帅呆了。庆东哥你也要露一手。”说完起身去房里拿出了一只精致的盒子，打开一看原来是一支葫芦丝。
庆东推辞了一番，说这是小堂妹自己非要从家里拿来的，不是自己有意要卖弄。只见他脸更红，也不知是紧张害羞，还是酒劲上来的缘故；披着棉衣就站起来，闭上眼睛，试吹了几个音，一首“月儿弯弯照九州”随即弥漫在夜空中。
葫芦丝的表现力非同一般，音色如丝绸抖动般的飘逸、轻柔，真可谓“轻”而有劲，“飘”而不散，“柔”中透亮，把这首歌曲优美的旋律演绎得幽雅非凡、更具独特的韵味，令人回味悠长。这一切彻底穿透了滢滢的心灵。
没听几串音符，滢滢就放下披着的棉衣，她有了舞蹈的冲动。今天的服装又正合此情此景。她随着乐曲慢慢舞动着，眼前又出现了校园里的甜蜜、小屋里的分别…由心而发的动作和表情，令她如同月光下的精灵，带着你穿越时空，来到她的世界；这会让你悸动不已，仿佛仙女的纤纤细指轻轻拂过你的肌肤。舞着舞着眼里的泪水，顺着脸庞划下，就似带露的梨花，更加惹人怜爱。
小堂妹看着堂哥的表现，再看轻叩吉他面板的雷雷也陶醉在音乐、舞蹈中，自然是满脸的骄傲，跟着雷雷随着节奏晃动着。
雷雷对音乐有一定的了解，知道葫芦丝号称（少数）民族乐器之王，流行在傣、彝、阿昌等民族，又称葫芦萧。虽然是用葫芦所做，但它的发音却是由铜质的簧片经过气流的振动所产生的；音域相对比较窄，但音色优美、亲切，善于表达温柔、细腻的感情，给人以含蓄朦胧的美感，有相当的感染力，令人有闻音起舞的冲动。
其实在《尧典》中有记载称“金”“石”“丝”“竹”“匏”“土”“木”“革”为八音。而葫芦丝有其中三音，实属难得。 “金”，是葫芦丝的簧片，散发强烈的金属质感和锵锵铜韵；“竹”，可以飘洒出遥远的东方之韵；“匏”，也就是葫芦，使音色更加的甜美、优雅。这三种质地不同、发音不同的材料，有机的组合到了一起，成就了优美的音色。葫芦丝之韵，就是“金” “竹” “匏”的组合之韵。国内吹奏葫芦丝最有名的是哏德全，号称葫芦丝之神，庆东手里的那只就是以哏德全命名的。葫芦的谐音“福禄”，其茎为“蔓”与“万”字谐音，蔓带就有了“万代”的意思，所以 “福禄寿”俱全的葫芦丝又被称作最吉祥的乐器。
一曲完毕，滢滢像虚脱般的靠在了雷雷的怀里，仿佛全部的精魂都被那美妙的乐曲带走了。她和雷雷都很吃惊，没想到这个山里小伙不仅菜烧得好，还能把葫芦丝吹得如此动人。
晚上，两人共处一屋，一人占据一张大床，不过门是敞开的，房间中间吊着一盏白炽灯发着昏暗的光，滢滢不得不在两床之间的小方桌上又点了一盏煤油灯。
在雷雷看来一切都是那么新奇，东摸摸、西看看，嗅着煤油的味道，说是很久没有闻过，很好闻，也让他想起在学校里的同学用煤油炉烧菜的情景。念念不忘的还是小吊酒，说特别适合南方，走时一定带上几瓶。
关上那盏昏暗的灯，伴着小煤油灯，两人从分手开始谈起，主要是雷雷在说，说他跟着父亲学习工厂的管理、也谈了雷雷几个新女友、最后谈到在比较之后，他才发现最难以忘怀的还是滢滢；滢滢大多时候都是在静静地听。对于雷雷询问是否已有意中人，她始终拒绝回答。
他好几次想再和滢滢亲热亲热，都被滢滢摇头拒绝了。不过能再看到滢滢，他已经感到满足，所以也没太在意。
不知不觉，已至深夜。
看着滢滢躺在被窝里，闭着眼睛，对雷雷来说就是一种享受。只是他心里在嘀咕，我顶你个肺，看来小薇说的不错，滢滢别是看上那个帅气的小厨师了。今天的弹唱 PK葫芦丝就算没输，也只能勉强算作打个平手，但是做菜确实彻底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