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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彼岸花-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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运继续转动,这个死结,才有解开的一天。”

没有开始,就没有结束。

她曾这般说过,他懂她的想法,更清楚她为何会这般自责。

“别哭。”抚着她泪湿的小脸,他道:“我既已答应了你,便会放他走。”

这话,可真是把原先早已惊呆的秦天宫给吓回了魂。

眼见兄长抬手从小楼中招来了铁牌,他匆匆上前,挡住要去放人的秦无明。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知道。”

简简单单两个字,没有丝毫犹豫。

他是答得如此确定,教秦天宫一时不知该不该再继续说下去,大哥一向是他们所有的兄弟中,最沉稳的人,从以前到现在,他一直是他们的模范,他从未犯过错,从未违抗过,直到现在。

“龚齐有错,巫女澪有罪,夜蝶舞却是无辜的。”无明看着七弟道,“他们三人的命运,在诅咒起始时,早已纠结在一起。”

“但是——”

“上头若要怪罪,我自会负责。”

看着兄长冷静的面容,秦天宫再无话可说,所以,当大哥再举步,他没有试图再挡,只是看着他走过身旁,踏入那黑暗虚空之中。

那名唤云梦的天女,依然站在原地,秀丽的面容,苍白如雪。

他忍了又忍,但没多久,还是忍不住开口问。

“你嫁给他,只是为了换取龚齐的自由吗?”

“不。”

她直视着他。对他的问题,完全没有闪避,却也没多加解释。

他不是不能理解她的行为,上去一趟,他多少探出了事情的原由。她愿意留在这里,其实已付出极大的代价。

大哥和她,似乎都非常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只是他怀疑,她不知道私放无间罪人,会为大哥惹来多大麻烦。

他本想问,但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是枉然。

大哥既已作了决定,就不会再改。

叹了口气,他有些无奈的看着这女子,张了张嘴,最后还是只能道:“别负了他。”

她的视线,越过他,落在他身后那黑暗虚空。

“我不会的。”她抬手抚着眉间印记所在的位置,轻声道:“永远不会。”

***  ***

他回来了。

她迎上前去。

他低头看着她,再说了一遍。

“你要知道,他转世后,不代表以后一切都会顺利,之后事情会怎么发展,都得看他自己。”

“我知道。”她仰望着他,哑声道:“谢谢。”

他没说什么,只抚着她的脸,将她眼角最后一滴泪拭去。

她将脸偎在他掌心,因他的温柔而微笑。

秦天宫看着兄嫂,所有的忧虑都暂时消去。

他们是非常美丽的一对。

他从未看过有谁站在大哥身边,如此自然放松。

以前,不是没人替大哥说过亲,他再怎么样也是阎罗之子、无间狱王,但他老是板着脸,不少姑娘一见他那冷若冰霜的表情,就忍不住退避三舍。

剩下较有勇气的,无论是上界、下界,一听到嫁给他之后,还得陪着待在这鸡不生蛋,鸟不拉屎的地方,就纷纷打退堂鼓,到最后连一个都没剩下。

环顾这地方,他不得不为她的勇气感到佩服。

虽然大哥是无间狱王,但这地方死气沉沉的、瘴气又重,要啥没啥的,侍童三天两头就得换掉,连个说话聊天的人都没有,亏她愿意留下。

看着兄长难得温柔的表情,他不禁暗暗叹了口气。

算了,船到桥头自然直…… 

第六章
 
 
他是个很温柔的人。

如她之前所想的一般,这男人,只是面冷心热。

本来,她还有些担心,不知道该如何和他相处,不知道身为他的妻,该做些什么,但他却只说了一句。

“你只要做你自己就好。”

他牵握着她的手,带着她走遍了这居所。

除了渡世台、万业楼,和他所住,后来却被她罢占的九重居之外,这里还有几栋位在九重居之后,因无人使用而尘封的庭院及楼阁。

“这儿为什么封起来了?”

“这里是前任狱王的住所,因我只有一人,是以将其关闭。你若有需要可以将它重新开启。”

她摇摇头,“那倒不用,不过我可以将九重居整理一下吗?”

“当然可以。”他看着她,眼里浮现笑意。“这里已经是你的家了,你想怎么做都行。有什么事,你都可以吩咐魅童。”

既然他都这样说了,她也就不客气的开始将花草盆栽带进了房,妆点那黑成一片的屋舍。

他对这样的改变,半点都没抗议。

在无间的日子,其实不像她之前所想的那般无聊。

以前在人世时,她总以为死了就一了百了,不知魂归何方。

谁晓得,死了之后方知——

死亡并不是结束,只是另一个开始。

仙女们和她说,因为她生前行善,所以死后可得道升天。可一待到了天界,才发现事情没那么间单,人处于人界是修行,上了天界也要修。

虽说是脱了胎,换了骨,可一样有着身体。

饿了,还是得吃;累了,还是得睡。

只是天界并不像人间处处战乱,也不像人间有疾病与死亡的问题。

天、地、人三界,只是处在不同的空间而已。

无间界,更是处于所有时空之外。

这里,虽然不像人间是个花花世界,也不像天界那般处处华美,但要忙的事情还是很多。

在这儿,一样要吃、要喝、要穿、要睡。

虽然他说不用忙,可她当人家妻子的,当然不可能都放着不做。

时间到了,她会和魅童一起送吃的上楼。

他忙时,她自己就和魅童在九重居里打扫、种菜、煮饭;他不忙时,她就会带着琴去万业楼找他。

虽然她的琴艺依然笨拙无比,他却从来不曾嫌过,只是很有耐心的教导她。

当他吹笛时,她会随侍在一旁。

自从他在她额上印下他的印记后,她不再觉得一下子就累了,身体感觉更轻,五官更敏锐,她可以听到更远的声音,在黑暗中看得更远。

不过,在无间受苦灵魂的哀号,从来不曾穿过结界,传到这儿,但她知道他们就在渡世台外的黑暗中。

万业楼上堆积如山的铁牌,更是证明了他们的存在。

“为什么那两块铁牌在发亮?”

一回上楼送饭时,她好奇询问。

“因为,他们开始听进去了。”

“听进去?”她眨了眨眼。

“镇魂曲。”

“镇魂曲,你教我的那首?”

“对。”他看着那泛着微光的铁牌,解释道:“在这里的,都是万恶不赦之徒,但若知过能改,还是有重新人轮回的机会。在无间者,若有心,就能听得到镇魂曲,听久了,若能知晓理解体会自己曾犯下的过错,便能得到救赎。”

所以,他的工作除了看守,还担负着劝慰那些冥顽不灵的魂魄。

她之前猜得果然没错。

但,这是多么吃力不讨好又累人的工作。

从小楼外看,万业楼虽只有三层,但上了二楼,才晓得,这里面的空间是无限向上延伸的。

铁牌堆叠出的黑墙,消失在黑暗中,即使她仰起头,仍看不到顶端。

他望着那层层叠叠黑如墨墙的铁牌,虽然他俊逸的脸上依然没有什么表情,但不知为何,她仍察觉了他情绪的低迷。

不自禁的,她握住了他的手。

他低下头,看向她。

“天界的仙女姐姐都错了。”

不懂她为何突然提起这个,他狐疑的扬眉。

“她们总说,黄泉之中,无间之王最是无情。”她看着他,微笑开口,“但其实,你才是最温柔的那一个。”

她的笑,如花。

纯净却灿烂,像她的心一般。

胸口微微紧缩着,他握紧了她的手。

“你应该相信她们的。”

“为什么?她们没见过你,我见过啊。”她柔声说:“你若无情,便不会在这里。若非你有情,相信罪孽再深重之人,都有悔过的可能,他们就不会存在了。因为你相信,才有人能得救。”

竟然是她……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那么长久以来,竟然只有她懂。

所有的人都觉得他是在对牛弹琴,只有她如他一般,认为这一切并非徒然。

“虽然,我现在弹得还不好,但我说我想帮忙时,是认真的。”她仰望着他,再次强调。

“你弹得很好。”他说。

“说谎是要到拔舌地狱报到的。”她开玩笑的说。

他并没有说谎,她的确弹得很好,虽然节奏还不是那么精准,但心比什么都重要,当她练琴时,她每弹出一个音,渡世台前的冰就会裂开一些。

但她太专心了,所以从来没发现这件事。

“来吧,先吃饭。”她拉着他的手,回到桌边,把饭菜一一摆好,边道:“你先吃些,别一会儿忙起来,又忘了吃。”

他接过她送上的碗,看着她从餐盒中一一拿出的小菜,怀疑她到底从哪弄来这么多素菜。

“我种的啊。”

听到她的回答,他才发现他将内心的疑问问出了口。

“种的?”

“嗯,后面的院子不是空的吗?我仔细一看,发现那儿原来是菜园呢,只是因为久没人顾而荒疏了,我整理了一下,试种了一些蔬菜和水果,长得很好喔。”

长得很好?

他知道那儿,以前魅童也曾在长上的交代下,试着在那儿种菜,可都活不久。后来,九重居的素菜都是魅童在交班时,从玄冥宫带过来的。

他看着那在盘子里翠绿的菜叶和水果,无论是哪一种,它们看起来的确长得很好,事实上,几乎是超乎寻常的强健。

也只有她,才能在无间这种贫瘠的冻土上,那么快的种出蔬果。

她替他舀了一碗汤,送到他面前,然后看着他将食物送入嘴里。

他方吞下第一口,就见她忍不住问。

“好吃吗?”

“嗯。”她那引颈期盼,等待称赞的小狗模样,教他不禁扬起嘴角,“好吃。”

闻言,云梦开心的绽出一朵微笑。

以前在人间,她是被人捧在手心上的公主,啥事都不用管,就会有人帮她准备好。可到了天界,她级数可是最低的,和一般婢女没雨样,什么事都得做,啥事都要学。

久而久之,她也就习惯了。

可虽然以前也有人称赞过她,但不知为何,他的一句话,却比所有人的称赞都加起来还要让她快乐。

看着她笑着拿起碗筷,开始用饭,他不禁为之莞尔。

每回用餐,她都会问他这个问题,在得到他的回答后,她才心满意足的开始吃饭。

总是这样的,一点点小事,就能让她开心不已。

无论是一朵花开,或是他的一句称赞,都能让她欢欣许久。

在开口留她之前,他从未曾想过,她会真的愿意留在无间,甚至待得如此安稳,仿佛她嫁的只是一个普通人,仿佛这儿的一切都是正常的,仿佛她是心甘情愿的留下来,仿佛有一天她真的可能……

爱上他。

***  ***

银铃般的笑声从楼外传来。

秦无明循声看去,只见云梦带着两名看起来有些面熟的魅童,在九重居的墙内洗刷衣物。

她以无患的籽,搓洗出泡沫,将一切洗得干干净净。

白色的泡沫,飞散得到处都是。

它们浮在半空中,沾在树叶上,她和魅童们的身上都沾了许多泡沫,连那只已逃到屋檐上的黑猫也无法幸免。

她似乎不觉在这儿生活,有多么不便及无聊,她总是能找到许多事来做。

打扫屋舍、种花种菜,煮饭洗衣。

每回,他从小楼的窗棂往外看去,三不五时的,就会看见她抱着东西来来去去,或蹲在路边和那些花草植物说话。

魅童和那只黑猫,则总跟在她身后或身旁。

她从不因魅童的短暂停留而困扰,她总是和每一个来的魅童说话,带着他们到处跑,她甚至记得每一位魅童的名字。

他们喜欢她,他可以看得出来,无论是哪一个,总是喜欢在她身边跟前跟后的。无论她做什么,他们都会一起帮忙。

他们甚至在短时间内,就又再回到无间轮班,这是以前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但他的确看见有几位魅童重复再来,只为了和她在一起。

在他印象中,从未见过哪个魅童会笑,即使在其它地方也没见过,但打她来之后,他常常见到他们在笑。

跟着她一起笑。

如同现在一般。

“咪咪——”

她朝缩在屋檐上的黑猫伸出手,笑着叫唤。

“咪咪,下来呀。”

咪咪?

显然她对它的性别不是很清楚。

瞧那只猫忿忿不平的模样,他心情就莫名愉悦了起来。

“七哥,那是在笑吗?”

“应该是。”

“我没见他笑过,所以不是很能确定。”

“我也是,不过一般正常来说,两边嘴角上扬的表情,应该都能称做笑容。”

“所以他在笑啰?”

“嗯,他在笑。”

听到这荒谬的对话,他将视线从九重居内拉了回来。

说话的两个人,分别穿着青衣与白衣,很不幸的,这两位都是他的兄弟,白衣的是老七,青衣的是排行第八的御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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